60 妥協
妥協
“住口!住口!住口!”穆尋暴起,抓過挂在廳壁的龍淵寶劍,理智盡毀,腦內只剩三個字。
殺了他!
薛晴山早有防備,知道外頭有護衛把守,跑也跑不掉,索性繞到椅後,以桌椅遮擋,緩其攻勢。
穆尋奮力一劈,梨花桌應聲斷裂,響動震天。
白瓊音本就聽得心急,發現穆尋拔刀更是驚得不輕,忙跑出來相攔。
“阿尋,不要!”她失聲叫喊,穆尋卻置若罔聞,仍提劍追殺薛晴山。
薛晴山竭力躲避再度揮來的劍光,聽見白瓊音的聲音心中一喜,轉頭看向她時,口中卻嚷道:“別過來!阿音,不用管我!快逃!”
“不準你叫她的名字!”穆尋雙目噴火,摧枯拉朽般蕩清所有障礙。
下一刻,他的劍噗呲一聲,徹底刺入薛晴山腹部。
薛晴山雙目圓睜,呼吸瞬間凝滞。
“晴山!”白瓊音吓得捂住了嘴。
穆尋被這聲喚刺.激.得額起青.筋,反轉劍柄,硬是将劍在他腹內狠轉半圈。
“啊啊啊!”薛晴山終于忍不住巨痛,慘叫着跌倒在地。
劍身随之滑出,鮮血如溪泉般流淌而下,在地上甩出紅痕。
“晴山!晴山!”白瓊音腳軟得厲害,踉跄着撲跪在薛晴山身邊,可還未等碰到,便被穆尋粗.魯拽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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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我!穆尋!我恨你!我恨你一輩子!”白瓊音瘋了般扇打他,哭聲尖銳。
似要把自己喊空,把這些天收的委屈統統發洩出來。
薛晴山雙手死死捂着傷口,有出氣沒進氣,疼得渾身顫.栗,險些發狂。
穆尋的怒氣比他預料得更盛,白瓊音跑過裏的速度也比他想象得更慢。
而他們兩人間的武力差距,更如天塹,讓他腦內計劃好的拖延時間剎那間化為泡影。
他不該受這麽嚴重的傷。
這不在他的謀劃之內。
穆尋紅着眼任由白瓊音打罵,他本是能忍的,可某個時刻,他忽然不想再忍下去。
揮手扔掉寶劍,穆尋一腳踩上薛晴山的咽喉,在他窒息卻又未死之際,捏過白瓊音的下颌,迫使她張嘴迎接他的吻。
舌.津交.融,抵死纏.綿,穆尋吻得兇狠,毫無憐惜。
白瓊音想狠狠咬他,下颌卻被捏得幾乎脫臼,半分力都使不上。
她淚流滿面,被他随取随奪,雙手被緊壓在胸前,麻木不能動。
“放、放開、放開她……”薛晴山兩眼滲血,從喉中艱難擠出這句話,下一刻卻被踩得更狠。
卻是怎麽都暈不了。
薛晴山不再去堵腹部傷處的血,雙手狠命扳着穆尋的黑靴,想将他扳倒,解救白瓊音。
不算計了,不妄想了。
他不要這條命了。
他只想要白瓊音。
哪怕是死,也要跟她死在一塊。
可随着血液流逝,薛晴山的力氣也在被逐漸抽離。
他使盡全力,睚眦欲裂,卻還是動搖不了穆尋分毫。
只能看着他們在眼前靡.音啧啧,無能為力。
薛晴山痛苦大喊,大聲咒罵,但那些全都被堵在喉間,唯有自己能聽到。
不知過去多久,白瓊音不再抵抗。
穆尋慢慢放開她,呼吸沉重,卻見她雙目渙散,眼底沒有他,也沒有任何情緒。
雖被他用力抱着,卻如行屍走肉。
他看不見她的愛,也看不見恨,更看不見她對世間的絲毫眷戀。
穆尋怔住,忽然前所未有的慌張。
他再沒心思折磨薛晴山,試探着去晃白瓊音的肩,想得到她的些許反應。
哪怕只是一個眼神。
憤怒、怨恨、憎惡都好,他想得到她的回應。
可他什麽都沒得到。
穆尋嘴唇發抖,不斷摩挲着她的肩臂,想靠觸碰來确認她的存在。
可越是靠近,他就越能感覺到,自己在慢慢失去她。
白瓊音已有死志。
她不會陪着他了。
“不,不,阿音,是我的錯,你別這樣。”穆尋結巴着流下兩行淚。
“對了,薛晴山!來人!去找醫師,務必讓他活着!快!”他忽然朝外怒吼。
守在議事廳外的護衛們即刻動身,迅速将氣息微弱的薛晴山擡走。
“阿音,你看看我,薛晴山沒死,我不會讓他死的!阿音,你能聽到我的話嗎?”穆尋語氣讨好,透着任誰都能察覺到的卑微。
白瓊音置若罔聞。
“阿音……”穆尋崩潰,淚如雨下,“別丢下我,求你……”
他哆嗦着将她的手貼在臉側,幾近絕望。
數滴熱淚砸在指尖,觸碰到那陳年淡化的傷痕,惹得白瓊音眉心微動。
她極其緩慢地轉動眼珠,恍然發現穆尋對着她哭得傷心欲絕。
原本混沌的眸底悄然閃過絲不忍,淚水劃過時帶來的溫度很快消失,讓她指尖一片冰涼。
但緊接着,更多熱淚滴滴砸落,燙得她縮了縮手指,卻又被他按着,避無可避。
“阿音,不要離開我。”
“不要恨我,也不要讨厭我。”
“一年兩年,十年二十年都行,再喜歡我一次。”
“我等你。”
* * *
薛晴山就留在王府的客間療傷,每日穆尋都會帶白瓊音來看他的恢複情況。
他腹部的劍傷很嚴重,內髒受損且流血過多,三名醫師耗名藥無數,足熬了七日才吊住他的命。
至于喉部,穆尋的踩踏讓他暫時失音,甚至無法轉動腦袋,只能固定靜養。
白瓊音還是不理穆尋,但随着薛晴山的傷勢逐漸好轉,她對他的态度倒也有些許松軟。
穆尋嘗到苦楚,再不敢勉強她,每也只抱着她入睡。
生怕她會有一點反感。
如此将養兩月有餘,薛晴山終于能再度下地行走。
只是身體損耗巨大,非一朝一日所能補,需得耐心調養。
确認薛晴山可以自理,穆尋決定放他離開。
終于撿回條命,薛晴山卻并未欣喜。
逼穆尋放他走,的确是薛晴山設想的第三條路,也是唯一一條生路。
現如今,他已能開口,可嗓音卻沙啞難聽,與往日大相徑庭。
拆掉所有繃帶後,薛晴山被帶離王府,一路驅逐出城,被勒令永生不得再踏入隴弁城一步。
至始至終,他跟白瓊音,都未能再說一句話。
* * *
薛晴山離開當日,穆尋終于忍不住碰了她。
他小心翼翼試探白瓊音的反應,見她未有不适,才逐漸放心。
久未貼近,穆尋萬分激動,做時卻仍緊繃着一根弦,不敢過分。
他愛白瓊音過甚,拿不準輕重,更揣測不到她的心意。
只好一步步嘗試,克制隐忍,帶她攀上雲端。
待一切結束,穆尋從後抱着白瓊音,感受着她從顫.抖恢複平靜,喟然長嘆。
白瓊音這陣子食欲不佳,愈發消瘦,雖身段更顯玲珑,他卻只是心疼。
猶記得在澤仙坊時,她喜愛甜食,總是吃不夠,聽他談及隴弁城的花樣點心向往不已,念叨着日後定要嘗個遍。
如今,這份心思怕也消了。
“阿音,只要你留在我身邊,我保證,今生今世都不再傷害他。”穆尋吻着她幽香的秀發,喃喃道。
曾幾何時,他極其厭惡提及薛晴山,恨不得此人能徹底從他們兩個的世界中消失。
眼下,他卻是控制不住地一再提起,只想盡可能地留住她對世間的留戀。
雖是寬慰,隐含的威脅之意,白瓊音也能聽懂。
薛晴山雖已離城,但憑穆尋的手段,若是想找,即便其逃到天邊也能找到。
她的命,與薛晴山的命,系在一處了。
* * *
流光易逝,再回首已是冬季。
天際飄下初雪的那天,穆尋推了巡視軍營的日子,沒有外出。
白瓊音發現,他變得很讨厭雪。
自那天起,每逢降雪天,他總是悶在府內,門窗緊閉,甚至不願走出屋檐下。
仿佛片片白雪是世間最恐怖的東西,讓他避之不及。
與其相比,白瓊音卻截然不同。
她很喜歡雪地,常在積雪的院子裏走動,更愛飛雪漫天之際,伸手去接那極易融化的雪花。
穆尋在府若無公事,向來黏在她身邊形影不離。
唯獨此刻,他只站在屋檐下,遠遠望着她賞雪的身影,神色晦暗。
而每個雪夜,他都會纏着她直到天亮,片刻不停歇。
一日,穆尋受到急報,邊境附庸小國塔赤作亂,派游兵尋釁滋事,以丢失馬匹為由與關兵動手。
兩方各不相讓,最終造成三人死亡,十二人受傷。
此事可大可小,關鍵在于塔赤王的态度。
若其惡意縱兵生事,便是起了不臣之心,需及時上報朝廷,加以鎮壓。
是戰是和,現階段對方的态度模淩兩可。
晏州境內剛經歷過一次平叛,尚處于休養生息的階段,兩年內不适合再燃戰火。
故而穆尋的态度也謹慎起來,決定親去兵營查探,與衆将商議後再做決斷。
只是這一走,少不得要十日方能回。
起行前,白瓊音為他親手打點行裝,雖未說些情深意濃的話,卻也讓穆尋大為感動。
“此去兵營并無危險,不過小事而已。”穆尋捏捏她的肩,寬慰道,“不日即回,等我。”
白瓊音沉默良久,輕輕點了點頭。
無論如何,她還是盼着他能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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