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書生(一)
書生(一)
溫言漸漸在這個吻裏安靜下來。
蕭辭略微離開了他的唇。“瞧,是不是不疼?”
溫言的眼神依然木然空洞,但是卻可以點頭。
蕭辭第二次便吻地更久也更深了一點。“疼嗎?”
溫言搖搖頭。“不疼。阿辭在,不疼。”
第三次蕭辭便放心了,單手托着溫言的後頸,大膽地長驅直入下去。舌尖輕輕撬開他青澀的唇齒,一點點吮吸着他嘴裏苦澀的藥氣。
溫言有了前兩次經驗,也慢慢放松下來,主動迎合着她的攻城略地,除了碰到嘴唇上的傷口時有一點刺痛,其他沒有任何不适。
“溫言,你看,這才是吻。”
漸漸地,溫言開始本能地給了蕭辭回應。因為服藥的原因,他沒什麽力氣抱住他,只能盡力用唇舌與她糾纏。
他好像在這個吻裏飛速地長大。他看到自己身體開始抽條,個頭兒也越來越高。他已經不再是那個無能為力的小孩子了。
漸漸的,溫言的回應也由試探變得堅定,甚至開始貪婪地吮吸着蕭辭身上的每一絲氣味。
身體的感覺很奇怪,不再有屈辱和痛苦,反而是快意到連腳趾都忍不住蜷起。戰栗順着脊背直沖頭頂,甚至連靈魂都在顫抖。溫言在意亂情迷之中不自覺地雙手環抱住蕭辭的後背,甚至開始擡頭追逐蕭辭。
結束了一個漫長到幾乎忘了時間的吻,蕭辭額頭抵在溫言額頭上,鼻尖輕輕蹭着他。“溫言,和我在一起。永遠和我在一起。”
長夜漫漫,星河無窮無盡,一如愛意永恒。
溫言醒來的時候天還沒亮,屋裏是一片朦胧的黑暗。他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換過了,幹燥又清爽,沒有生病後的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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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玉臂輕輕環在自己的腰上,溫熱的身體緊緊貼在身側。可是自己卻沒有任何恐懼和不适,仿佛天生就應該這樣似的。
“阿辭。”一開口,溫言自己都愣了一下。之前那種只要一開口,胸口就被什麽東西壓住的感覺沒有了。而且自己什麽時候竟然敢這麽大膽地叫她了?
蕭辭沒有回應,只是靜靜地歪頭靠在溫言的肩窩裏,輕輕蹭了蹭。
“好大的膽子,從來沒人敢這樣叫我。”
蕭辭語氣溫柔,溫言心裏突然覺得這樣叫她極好,而且好像理所當然就應該這樣,莫名任性地不想改。
他調整了下呼吸,在黑暗中用低而緩的聲音繼續道:“我做了一個夢,好像回到了小時候剛剛來京城的日子。可奇怪的是你也在。”
“只有這個嗎?可還夢到別的?”
溫言耳根一紅,不知道怎麽回答。
蕭辭側身抱着他,頭輕靠在他的右肩,睡意朦胧中微微勾起嘴角,帶着不甚清醒的鼻音說道:“溫言,我也做了一個夢,夢見這世上有一人與我琴瑟和鳴,白頭偕老。他的心裏眼裏,就只有我這一個人,再分不出一絲閑心。”
她閉着眼件湊在溫言耳邊,呼出的氣息讓溫言渾身都癢癢的。“我活了這麽些年,就只做了這麽一個好夢,你可千萬別讓我落空了。”
香爐裏的安神香只剩下最後一絲餘溫,昏暗的帳子中,溫言輕輕轉身,抱緊了蕭辭。
直到上了馬車,溫言還有些迷糊地問道:“阿辭,昨晚真的是夢嗎?”
蕭辭長眉一挑,看向坐在她身邊一臉不信的溫言,回答道:“你問哪一個,你的還是我的?”
溫言臉色一紅,沒有回話。
接近京城的時候,護送的軍隊便從越州軍換成了禁軍。但無論是誰,這次回京城的路都是一路暢通。再幾日後路上便繁華了起來,蕭辭撩開車簾子,遠遠地便看見京城巍峨的城門出現在視線的盡頭。
溫言雖然一路舟車勞頓,但是唐門傷藥療效甚佳,傷痛不僅減輕了不少,連精神都好了。倒是蕭辭,話越來越少。
城門外早有長公主府馬車候着。蕭辭惦記學子鬧事,讓包小壯和妙歌陪着溫言先行回府,自己則和淩玉換了車,徑直前往宮門方向。
到了宮門外,情形卻跟她的想象天差地別。
幹幹淨淨的宮門口,只有正常路過的百姓。說好的上百學子靜坐請命呢?
直到馬車駛近了,才在朱紅巍峨的宮門下看到一個羸弱的身影。那人一身太學學子打扮,頭戴木簪,端正地跪在宮門外,日光下那身白衣有些刺眼。
此時剛過正午,雖未到盛夏,但是日頭也有很有幾分熾熱。不知道他跪了多久,那身影微微有些晃動,但是脊背卻依然挺直。
馬車在他面前停下,淩玉扶蕭辭下了車。
蕭辭居高臨下地打量着這個年輕人。他大約是二十上下的年紀,眉眼間神色銳利。也許是跪久了的原因,臉上泛着不健康的紅色,額頭被曬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看打扮應該是太學學子,這樣的年紀能入太學,可見資質不錯。
那年輕書生并不懼怕,雖未起身,卻擡起頭來以劍一般的目光回應蕭辭。
那目光實在過于鋒利,有那麽一刻蕭辭覺得這帶着怒氣的眼神幾乎要穿胸而過。
無論心裏如何不适,她還是不動聲色地穩住心神。“跪了這麽久,所求何事?”
那書生開口便硬氣地很。“我要見的是陛下,不是你。”
蕭辭不怒反笑。“你在這跪了多久了?可得了陛下的召見?”
那人冷笑了一聲,眼神直直地看向蕭辭。“有長公主在前,陛下自然不肯見我。”
蕭辭的眼神一冷,狹長的鳳眸中閃過一絲寒光。“你覺得是本宮攔着你們?本宮離開京城這麽久,這宮門口你們一步也沒進去,可見是自己沒能耐。”
“并非我無能,而是要謹守為民為臣的本分。皇宮乃是陛下居所,擅闖不敬。但義所當為,不能不闖。于是只能跪于門外,祈求陛下開恩。”
這倒是有趣的說法。蕭辭嘴唇微微勾起,問道:“就為了鹽亭田稅?”
那書生答地铿锵。“不止鹽亭田稅,更是為了天下苦于田稅的農戶百姓!”
天下百姓,好大的口氣。
蕭辭一笑,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那書生不躲不避,一字一句地大聲回應道:“崔齊山!”
溫言的馬車走得很慢,他撩開窗簾,看着車外的街景。他以前極少出門,眼前地的一切對他都顯得陌生而新奇。茶樓、酒肆、作坊以及各種大大小小地店鋪鱗次栉比,還有不少小販挑着擔子沿街叫賣。車馬粼粼而來,人群川流不息。
眼前明明是雜亂無章的鬧市,可是卻讓人心裏生出了濃濃的煙火氣。
原來離他幾步之遙的地方,竟然是這個樣子的。風一吹,他的咳嗽又有點厲害,但他舍不得關上窗戶,依然眼巴巴地看着車外,恨不得把每一個路過的行人都收到眼睛裏。
京城宮城裏,蕭辭看着眼前一意孤行的書生,意外地點點頭,微微側頭對身後的淩玉道:“很好,帶上這個崔齊山,咱們進宮面聖。”
說罷,也不再看他,自顧自轉身向宮門內走去。
剛剛還應答如流的書生一下子愣住了。為什麽她會願意帶自己進宮?她不應該阻止自己才對嗎?
淩玉立刻領命。
她的手瘦卻有力,一把便将跪在地上的書生揪起來,拖着便往宮門內走。有那麽一瞬間,崔齊山甚至做好了血濺當場的覺悟。
門口守衛見是長公主帶人入內,便不敢阻攔,三人一路暢行無阻。
崔齊山已經在門外跪了多日。他原本只是靜坐中的一人,可是某一天開始,學子中流傳着以後舉人以下不再免除田賦的說法,但是太學學子卻另有優待。
靜坐中有不少人都是寒門出身,且并未入太學,此消息一出,不少人都暗暗生出了其他的小心思。
沒有幾日,靜坐者便少了一半。即便是剩下的為數不多的幾人,也日漸人心浮動。
又有幾日,長公主回京城的消息傳來,人便剩地更少。
到了最後,竟然只剩了他一人。
別人怕她蕭辭,崔齊山卻不怕。
他沒什麽背景,靠着夜夜苦讀才進的太學。此事既然已經開了頭,哪怕只剩他一個,哪怕血濺軒轅,也是名垂青史。
有了這樣的覺悟,他不坐反跪,頂着日頭跪在朱紅宮門下,只求能見一次陛下,只為了能救那幾個因鹽亭田稅案而入獄的學子和農戶。
路過的宮女和侍衛見到蕭辭一行無不紛紛靠在牆邊,止步行禮,可是蕭辭卻恍若未見,只昂首走在前面。她雖然一身常服打扮,并無珠光寶氣傍身,但那出衆的氣質卻時刻告訴旁人身份不凡。
宮妝華服或是布衣釵裙,皆不過一個無關緊要的殼子,她要的,是那個殼子下長公主應有的驕傲。
幾人步行到了皇帝接待他們的文德殿──果然見到了李其鑲,一并在殿中的,還有禁軍統領楊惠西。蕭辭看了他一眼,沒有多說什麽,只自我寬解道,畢竟是沒打招呼便帶了身份不明的外男進宮,禁軍統領親自護衛皇上安全,也是情理之中。
“臣蕭辭,見過陛下。”蕭辭率先跪地行禮,身後的淩玉和崔齊山跟着一起跪下。
有外人在,她從來都行君臣之禮。
“皇姐快快平身。一路舟車辛苦,快給長公主看座。”蕭齊已經快一個月沒見到蕭辭了,可是哪怕有再多話要說,此刻也要國事為先。
蕭辭和淩玉站起來。蕭辭坐在皇上的右手邊,殿中掌事宮女上了茶,淩玉自然站在她的身後。
蕭辭眼神撇了一眼站在對面的李其鑲。大概這老油條自己也知道差事沒辦好,眼神剛一接觸蕭辭便立馬心虛地滑開。
但是崔齊山卻依然直直地跪在地上
蕭齊見崔齊山不肯起身,問道:“你便是宮門外跪着求見的太學學子?”
“學生崔齊山見過陛下。”崔齊山再次叩首。
“你跪于宮門外求見,可是為了鹽亭田稅之事?”蕭辭雖然年輕,但是當了這麽多年的帝王,他自然知道什麽是不怒自威。
“回陛下,學生确實是為了鹽亭田稅而來。”
“鹽亭田稅案,有人自持有功名在身,可免除田稅,便将普通農戶土地報在自家土地之下,致使國家稅收受損。相關官員督查不利,理當問責。此案已經查實,你還有何冤屈可說?”
“陛下,臣并非為了那幾個官員而來,而是為了在此案中受牽連的讀書人和佃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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