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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發現他并不是躺在舒适的床上,他身下的“床”紮得他很不舒服。
每回他出門,他的随侍都會準備他睡覺要鋪的絲被,萬一睡在荒郊野外,絲被下要先墊上牛皮和竹席,而且就算能找到客棧,那些野店的床他肯定也是嫌棄不已的,只能将就地鋪上絲被勉強睡一宿了。
因為太粗糙的床,他睡着不舒服,會失眠,會有起床氣。
大少爺睜開眼,一臉不爽,正想數落為什麽沒有準備好他的絲被,就因為臉部表情太大,拉扯了臉上的瘀傷。
“唔……”好痛!發生什麽事?東方豔火捂着臉坐起身,這才發現原來他睡在一只布袋上,而布袋下是草地!
他看向望着山下一臉沉思的莫菲,總算想起來,這女人答應救他離開山寨。
他想起,在山寨裏他最後記得的是,她背着麻布袋出現在他面前,接着……
“喂,你打我!”他跳了起來。
莫菲總算回過神地看着他,“啊?那樣帶你出來比較方便,你說過會聽我的,記得吧?”
那也用不着打他吧?東方豔火還想追究,可她到底把他救了出來,雖然心裏不滿,但他也不是恩怨不分的人,當下只好啐了一聲,一邊伸展身子,一邊感覺到他似乎不只被揍了一拳。
他咕哝着,“你是不是趁我昏迷偷打我?”為什麽他臂上和腿上多了好幾處瘀青?那個賊婆不準她的手下對他動手動腳,所以他很确定這些傷是昏迷後多出來的!他神色陰郁地拉起袖子檢視那些瘀痕。
莫菲從小在部落長大,部落裏的男孩子八九歲就要會在山林裏打獵,而她十六歲進軍隊,同袍一個個骁勇善戰,巾帼不讓須眉。她從沒看過有誰像這位大少爺一樣,因為一點點連皮肉傷都不算的小瘀傷如此大驚小怪。
可這确實是她的錯,畢竟扛着一個龐然大物,還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潛逃,總會不小心在行進時撞了那麽幾下,而且因為他昏迷不醒,不會吭聲,所以她也就沒有多加注意。
“抱歉啊,行進時總會不小心磕碰着,不是有意的。”
這回東方豔火倒是忍着沒發難,他知道自己的處境有點危險,但還是相信自己的好運氣,眼前他最在意的并不是他是否脫離了危險。
“算了。我需要梳洗沐浴。”自從和随侍走散後,他便沒再梳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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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菲無言地瞥了他一眼。雖說這附近的确有一處她平日用來清洗的山泉,但這并不是她帶他到這裏的原因,她壓根沒想到這時候這位大少爺還有心情沐浴?
“你不用伺候我,只要帶我去有幹淨水源的地方就行了。”東方豔火耐心解釋。
鬼才伺候他!莫菲雖然有些沒好氣,卻又覺得有趣。
“水源是有,不過可沒法子替你生火。”她純粹是調侃地道。
“本少爺從小就習慣在冬日泅水,這算不了什麽。”他頗為得意,她卻臉頰一顫,因為大少爺顯然聽不懂她的調侃。
“跟我來吧。”莫菲忍着笑意,帶他到她平日沐浴的地方。
那是一處隐密的小瀑布,東方豔火滿意地點點頭,“你可以下去了,有事我會召喚你。”他自顧自便解開腰帶,絲毫不在意她還沒走遠。
莫菲翻了翻白眼,心想等會兒他當真召喚她的話,她就當做沒聽見,讓他喊破喉嚨也沒人理。
東方豔火從小就習慣有人伺候,自然也不怕在人前寬衣,所以不待莫菲走遠,他連褲子都脫了。
莫菲沒料到他脫衣服脫得那麽幹脆,她轉過頭,想好心地提醒他,這裏可能有水蛇出沒,雖然是沒有毒性的。
但那家夥正脫下褲子,自幼就習慣裸身泅水,他的身段自然精實勻稱,手臂上和背部上方的黑色紋身仿佛是一種炫耀。然而腰後一道相當顯眼的火焰形紅痕,讓莫菲腦門像被狠狠地一撞那般愣住,雙目圓瞠。
夢境裏魔君背上的火焰紅痕,她閉着眼都能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