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霈霈

霈霈

下班回家路上，元梨收到了元哲的消息。

元哲發了張生日蛋糕的圖片，又發了和林霈的聊天記錄圖片，截圖裏，林霈說為表感謝，今晚請她和元哲吃飯。

【元哲】：下班後直接過來吃飯吧。

【元哲】：你這同學挺不錯的，說是耽誤了你的生日，今晚給你補一個。

元梨收起手機，到站下地鐵回家。

乘着電梯上樓，電梯剛到樓層，就看到元哲等在電梯口，嬉皮笑臉地歡迎她：“歡迎歡迎。”

元梨當然知道元哲為什麽這麽開心，白白蹭飯誰都會忍不住笑出聲的。

“哥，你還能開心得再明顯點嘛。”元梨吐槽。

“小意思。”元哲接過她的包，面無表情地哈哈兩聲，問她：“夠明顯了嗎？”

“你好幼稚。”

兩人先回家放東西。

元梨換了身休閑衣服，在門口鞋櫃換拖鞋，元哲就靠在一邊等。

“你那同學廚藝怎麽樣啊？”

元梨下意識就想回答，話到嘴邊又改口：“不知道。”

上次暑期實踐時吃過林霈煮的夜宵，廚藝當然不錯，只是她要是回答了元哲，又不知道他要追問些什麽。

“...行吧。”

-

林霈就坐在元梨對面，元哲坐在她旁邊。

稍微一對視，今早的記憶又來勢洶洶地襲來，元梨覺得自己心跳好快。

實在是緊張，元梨随便拿了杯水就要喝。

“诶，元小梨，你怎麽偷偷拿我杯子。”

元哲突然出聲，元梨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手裏拿的這杯水是元哲的，自己的那杯還是空的。

她急匆匆将那杯水還回去。

“礦泉水還是果汁？”林霈拿起她面前的空杯，問。

元梨避開眼神，回他：“果汁吧。”

“嗯。”

那只漂亮的手離開視線，林霈端着杯子進了廚房。

桌面上只放了一壺茶，廚房裏響起榨汁機的聲音，元哲咂咂嘴，感嘆說：“哇塞，林霈這是在給你榨果汁？”

這哥們是廚郎啊。

飯做得好吃不說，現在還跑去現榨果汁。

元梨沒接他的話，不斷回想着林霈剛才問她時的神色。

臉上好像比昨晚吊完水時多了些血色，嘴唇也看起來沒那麽蒼白，好像好了許多。

“你老實說。”元哲看着廚房的方向，問道：“林霈真的不是在追你？”

去年第一次見的時候他就覺得林霈喜歡元梨，現在當然還是這種感覺。

只不過相比初見，把他誤會成元梨男友那個烏龍，林霈對他的眼神平和許多，今天下午見面，還有種兄友弟恭的即視感。

元梨差點閃到舌頭，含糊道：“額，我不清楚。”

她和林霈今天早上才在一起，還是在他睡覺的時候，現在告訴元哲，她害怕元哲接受無能。

“哦。”

元哲又吃了口菜，點評道：“林霈廚藝還不錯。”

林霈将果汁放在她手邊，“雪梨汁。”

元梨忙不疊接過，說了聲謝謝。

晚餐結束，元哲将碗筷收拾好，然後打開蛋糕插上蠟燭。

蠟燭點燃時，客廳的燈被熄滅，燭光将餐桌這裏照得最明亮，元梨懷裏抱着小花。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元哲唱歌的聲音大，甚至蓋過了蠟燭的音樂聲，林霈就坐在她對面，雙手拍着節奏，同樣在為她唱生日歌。

元梨還沒聽過他唱歌。

高中的文藝彙演，校園歌手賽，她好像從來沒見林霈參加，一點印象都沒有。

“許個願吧！”

元哲唱完生日歌，按照流程讓元梨許願。

小花安靜地躺在元梨腿上，她閉上眼，在兩人的注視中合起雙手許願。

親人朋友都幸福快樂，這是她每一年的願望。

許好生日願望，元梨吹滅蠟燭，客廳的燈亮起，元哲拿着刀切蛋糕。

這次的生日蛋糕沒有買太大的，三個人每人一塊，多餘的蛋糕元哲解決就剛剛好。

吃完蛋糕，元哲突然想起自己準備的生日禮物。

他找借口先回家，順便讓元梨吃了蛋糕快點回來。

元梨吃着蛋糕，還不忘逗貓。

隔壁的門開了又關，林霈伸手用紙巾抹掉她嘴邊的奶油，柔聲：“還吃得下去嗎？”

她這塊蛋糕吃了好久，吃了半天才吃了一半。

元梨搖頭，誠實道：“吃不下了。”

剛才飯就吃飽了，可元哲特意買的蛋糕，元梨還是努力撐着肚子吃了好幾口。

“你要回去了嗎？”

元梨正想點頭，就聽到林霈下一句話：“還有禮物。”

“生日禮物嗎？”

“嗯。”

林霈起身回卧室，回來的時候手裏多了個很小的禮物盒。

元梨沒想到林霈還準備了禮物，她問道：“你今天特意出去買的嗎？”

可是今天暴雨天氣，他做飯還買禮物，而且他早上才退燒。

林霈沒說話，元梨有些心疼他：“今天下雨啊，你才剛退燒，就不害怕再發燒嗎？”

姑娘眼中像是有汪清泉，就那樣直直望着自己，讓心發軟，林霈聽得出她話裏的心疼。

心跳有些快，林霈突然欣喜自己今天沒戴智能手環。

“我喜歡下雨天。”

元梨不自覺地哄他，“喜歡也不可以生病冒雨出門。”

他眼睫很輕地眨，“嗯，下次不會了。”

小花伸了個懶腰，從元梨懷裏跳出去，跑到客廳沙發上玩。

對視太磨人，元梨移開視線後問：“你吃藥了嗎？”

林霈喉頭微動，聲音啞着：“吃過了。”

元哲回到卧室找出禮物，就在客廳等人回來。

半天還等不到，元哲以為元梨還在和那只花貓玩，正要出門找人，就看到元梨手裏拿着一個盒子從隔壁跑了回來。

“林霈送的禮物？”

元梨沒看他，急着換鞋：“嗯，生日禮物。”

“連吃帶拿啊元小梨。”元哲笑着調侃，“我的禮物在客廳桌上，你記得拿。”

“知道了，謝謝哥。”

元梨換好拖鞋，路過客廳時拿了禮物，然後急急忙忙地跑回自己卧室。

回到卧室，元梨撲倒在被子裏平複自己過快的心跳。

過了半晌，元梨從被子裏擡起頭，想起那兩份生日禮物。

元哲今年送的照例是黃金，一對黃金耳釘。

元梨拆開林霈的那份禮物，禮物盒裏躺着一條項鏈，小貓樣式的項鏈，上面鑲嵌着鑽石，仔細看，她發現那小貓好像是小花。

【元梨】：禮物看到了。

【元梨】：那只小貓是小花嗎？

對面消息回得很快。

【林霈】：嗯。

【林霈】：是它。

元梨看着掌心裏的項鏈，感受到到并不算輕的份量。

【元梨】：林霈，禮物太貴重了。

她和林霈都是學生，元梨覺得，這樣份量的生日禮物确實有些貴。

【林霈】：你比它更重要。

看到消息，元梨真沒想過林霈說情話的樣子。

好像，有點太犯規了。

明天還有報道要跑，卧室裏亮着小夜燈，元梨在床上翻來覆去，眼睛閉上又睜開，她有些睡不着。

這個時間點，朋友圈裏沒人活躍，元梨翻了個身，登上社交賬號。

剛上線，元梨就收到了小甜芒的私信。

【小甜芒】：你還不睡覺嗎？

小甜芒好久沒見，元梨記得小甜芒的工作好像很忙，現在沒睡，說不定是在加班忙工作。

【元梨】：還不困。

【元梨】：姐姐你還在忙工作嗎？

對面停了一會兒，才發來消息。

【小甜芒】：...算是。

随便聊了幾句，小甜芒就和她告別下線。

元梨盯着手機屏幕發了會兒呆，打算放下手機睡覺。

手機頂端突然彈出語音電話。

害怕吵醒元哲，元梨立刻點了接聽：“喂？”

“你還不睡嗎。”林霈問。

元梨小聲回他，“馬上要睡了。”

“你呢？”元梨也問他：“你怎麽也不睡覺。”

聽筒突然傳來聲輕笑，林霈清冷的聲音傳來，手機貼得近，他的聲音就像是在耳邊。

“梨梨。”

他親昵地叫她：

“我也睡不着。”

元梨突然覺得心尖泛着酥麻，忍不住想起在隔壁的那會兒。

兩人離得極近，元梨看到林霈輕輕眨眼，鼻梁右側的那顆小紅痣離自己越來越近，鼻尖要相碰時，他停了下來。

元梨看到，那雙桃花眼，目光盈盈。

“我真的...和你在一起了嗎？”林霈問。

元梨很輕地嗯，告訴他：“真的。”

她笑着，唇邊梨渦淺淺，“林霈，我和你在一起。”

好奇怪，晨起的那場暴雨明明停了，元梨在那一刻卻覺得空氣有些潮濕。

鼻尖被很輕地摩挲着，他像是在撒嬌，比小花還黏人：“那我很開心。”

林霈突然出聲，打斷她對剛才的回憶。

“困了嗎？”

她好久沒說話。

“你做晚餐累不累。”元梨問他。

“不累。”

元梨又問，“小花睡了嗎？”

林霈不知道她為什麽突然問起小花，還是下床走出卧室去貓窩看了一眼，小花在貓窩裏枕着玩具睡得很香。

甚至能聽到它輕微的呼嚕聲。

“睡了。”

元梨能聽到他下床出門的聲音，又聽到林霈重新躺回被窩。

“林霈，晚安。”

她聽到對面的輕微呼吸，他說：“晚安。”

電話挂斷，元梨縮在被子裏，心跳撲通撲通。

這就是戀愛嗎？

被子好像比平時更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