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章
第 43 章
甜寶跟小大人一樣問:“葛大爺, 比賽怎麽參加?”
葛大爺跟他們解釋了一番,比賽只有一百公裏,鴿會會把信鴿帶到司放點統一放飛, 信鴿飛回各自家中,每只參賽鴿子交兩塊錢,前三名可以獲得二十元、十五元、十元不等的獎金。
倆娃睜大眼睛聽得津津有味,一看他們那小模樣就想參加, 他們本來就愛放飛鴿子,更別提第一次參加比賽。
顏若非常不理解,問道:“鴿子飛回家,鴿會怎麽才能知道?”
涉及到他掌握專業知識的領域, 葛大爺特別樂意在晚輩面前吹噓顯擺, 說:“這你就不懂了吧,當然是持鴿報道,帶着鴿子去鴿會, 誰先到鴿會就算誰快。”
顏若覺得難以想象, 這種方式真夠樸實的,她記得後世的比賽是用電子鴿鐘計時, 鴿子腳踝上有電磁掃描環,鴿子一回巢就能采集傳輸數據。
她立刻想到另一個問題,她說:“這不公平, 鴿子分散在不同地點,路上都得花不少時間, 有的人家離鴿會近, 有的遠。”
“昂, 就是這樣,當然是離鴿會近的人家有優勢。”葛大爺見怪不怪地說, “知足吧,咱們這兒離鴿會遠,但比咱們遠的也有的是。”
顏若想到老順那只鴿子:“假如說都是一個大雜院的鴿子,同一個時間飛回來,那就是誰跑得快誰贏?”
葛大爺點頭:“那可不。”
顏若覺得這比賽可是處處不公平啊,不僅要比鴿子的速度,還要比人帶着鴿子在路上奔波的速度。
“重在參與。”秦審墨可沒想那麽多,在他看來不過是帶孩子玩,“怎麽着,你們倆要參加嗎,參加的話我帶你們去報名。”
“參加,我們現在就去報名吧。”倆娃對過視線後,甜寶提議。
趁着有時間,秦審墨跟顏若帶着倆娃跟斑點去鴿會報了名,他們倆放飛距離最多二十多公裏,擔心一百公裏鴿子飛不回來,只舍得出一只鴿子參賽。
路上,甜寶就皺着小眉頭思考問題,回家後跟舅舅舅媽說:“要是老順的鴿子比我們的快,他會顯擺,還會嘲笑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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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審墨說:“別把比賽當回事,鴿子能飛回家就是好樣的。”
大雜院裏,老順也在跟他們較勁,他滿臉憂慮:“法寶甜寶那鴿子比我的鴿子飛得快。”
老順二叔高久亮拍着胸脯跟他保證:“怕什麽啊,交給我,比賽會有鴿子飛不回來,我有辦法讓他們的鴿子飛不回來。”
老順好奇:“用什麽辦法?”
高久亮說:“我有□□啊,以前不經常打麻雀嗎,槍法好着呢,把鴿子打下來咱炖湯喝。”
老順頓時覺得前途一片光明,驚呼:“哇,二叔好棒。”
他想了想,又說:“還有葛爺爺家的,他家的鴿子飛得更快。”
高久亮得意洋洋:“有一只算一只,都打下來炖湯,鴿子肉可比麻雀肉好吃多了。”
——
晚上,顏若給倆娃讀故事,法寶能自主閱讀,甜寶不能,顏若就只能給他們倆念。
她讀的是葉聖陶的稻草人,以往的故事都是皆大歡喜,第一次聽到BE的故事,倆娃聽完都傻了,小臉上的表情一言難盡。
顏若頭一次見到他們倆的這種表情,震驚跟難過混合,這要是別的小孩聽了這樣的故事悲傷顏若都能笑出聲來,可面對法寶甜寶她不能。
顏若心說總不能回避這樣的故事,總得有點心理承受能力,故事再慘也慘不過幼年喪母吧。
“這是大作家寫的,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會有悲傷的故事。”顏若說。
甜寶忽閃着黑葡萄一樣的眼睛,她已經不想說什麽了。
顏若很茫然,招呼秦審墨:“你說怎麽辦,倆娃只喜歡溫馨歡樂的故事,但其實很多故事沒有好結局,難道要屏蔽掉這些故事?”
她記得一千零一夜的故事裏很多血腥暴力的內容。
秦審墨本來在桌旁忙他的工作,聞言坐到床邊,拿過書把故事翻看了一遍,他同樣茫然,倆娃連這種程度的悲傷故事都承受不了?
“你再給他們講個溫馨的故事。”秦審墨提議。
他也到大床上坐好,背靠床板,伸出長臂攬着倆小豆丁的肩膀。
顏若挑了個安徒生的小意達的花講給他們倆聽,輕松溫馨的故事中和了他們的心情,倆崽崽臉上的心情終于生動了一些。
顏若分別捏捏他們的臉頰說:“好啦,就講這兩個故事,去睡覺吧。”
睡覺前,夫妻倆商量好一會兒,決定暫時盡可能的屏蔽BE故事,等孩子大點再讓他們接觸。
顏若的臉頰實在太白淨光滑,秦審墨忍不住伸出手去捏,捏了一手滑膩,說:“咱們做得已經挺好的了,別亂想,你也早點睡覺。”
他覺得顏若很神奇,怼人的時候鐵嘴鋼牙能把人氣死,可現在她側躺着,姿勢格外安靜乖巧,瓷白的臉龐貼在枕頭上,讓人內心都能獲得平靜安寧,不知道哪一種才是更真實的她。
不過秦審墨視線落在她柔嫩的脖頸上,忍不住湊近一些說:“顏若,咱家有個人像出家人。”
“說的是你。”顏若莞爾。
秦審墨伸手刮她秀氣的鼻尖:“說的是你,不過好吧,我也是。”
第二天早晨又是周日,又是倆娃鑽舅媽被窩的時間,顏若伸出長臂摟着他們倆,倆娃像小豬一樣往争着往她懷裏鑽。
看來昨晚BE故事的影響已經解除。
秦審墨站在床邊毫不掩飾嫉妒之情,說:“顏若,我可以嗎?”
甜寶馬上熱情邀請:“舅舅也來。”
顏若笑道:“舅舅逗你們玩兒呢。”
天逐漸變涼,倆娃在堅持洗澡,這樣能持續過整個冬天,不至于冬天突然洗澡感冒。
讓她覺得神奇的是,用同樣的香皂跟洗發膏,甜寶有淡香味兒,法寶沒有。
她得出的結論是,女娃,天生就是香的。
——
古細妹最近煩得很,不管走到哪裏都有人問她應喜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害的她都不敢出門,另外還有酒友催着她兌現酒跟下酒菜,古細妹當然想賴掉,但這些人催得緊,禁不住糾纏,古細妹只能給最難纏的人兌現。
至于應喜整天哭哭啼啼,古細妹用各種惡劣手段逼問孩子是誰的,應喜都不肯說,古細妹拉着她想去打胎,應喜寧願撞牆也不打胎。
而酒鋪成了最佳的吃瓜場所,不少人聚集到酒鋪打聽這個大瓜,顏若呆在吃瓜一線,順勢全天營業,酒鋪全天都很熱鬧,營業額提高不少。
古細妹想躲在家裏,但想要吃瓜的鄰居街坊偏偏不讓她躲,沒辦反,她豁出去了,老臉也不要了,在大雜院裏外走動更加頻繁,甚至盯着大雜院的男的,發誓要把應喜相好的揪出來。
在古細妹犀利怨毒的眼神的盯視下,不僅有些男的心虛,大雜院很多婦女開始懷疑自家老爺們跟應喜有一腿,被盯得很了,有人就落荒而逃,邊跑邊喊:“真不是我,我是跟應喜聊過幾句,但絕t對沒那回事。”
酒鋪人多,她不敢跑到酒鋪找顏若,就在路上攔住她,陪着笑臉說:“顏若,你肯定知道誰給應喜撥的種,你快告訴我吧。”
顏若說:“古大媽,我真不知道是誰,你別問我,問你們家應喜。”
古細妹不可能被這一句話糊弄過去,她用各種話試探,覺得顏若對應喜懷孕一事可能是瞎猜的歪打正着,這才放過她,不過她又央求道:“酒的事兒要不就算了,我們孤兒寡母可憐巴巴的,哪兒拿的出來那麽多錢給外人喝酒。”
哭窮賣慘在顏若這兒一點用都沒有,她說:“古大媽,你看我酒鋪人來人往的根本就不缺顧客,跟你要酒喝的又不是我,是那天現場所有的見證人。你找我有啥用,找那些人去啊。你以後也別說人家欺負你孤兒寡母,你還不是撿軟柿子捏,那天你在酒鋪裏撒潑多橫啊,跟你要酒喝的哪個不比我橫,你不敢惹他們,只敢來找我是吧。”
見識了古細妹悍婦撒潑,現在再看她低聲下氣陪着笑臉,也算是得到心裏平衡。
古細妹欲哭無淚,當時只想着拿筆錢占便宜,才反應過來顏若這一招有多狠,她當然知道顏若也不是好惹的,見她一點都不肯松動,古細妹無法,只能作罷。
周六吃過晚飯,管事兒大爺之一的雷大爺召集大家開會,古細妹覺得奸夫就是大雜院的人,想要把奸夫抓出來,而另一個管事大爺蔡大爺因為有搞外遇傳聞,雷大爺搞好相奪權,把蔡大爺架空或者直接奪權。
顏若當然要帶着倆娃去吃瓜,她拿板凳坐在前排,倆娃跟涵涵、桃子他們在後面玩兒。
雷大爺一上來就開始挑事兒說:“這次呢,是受古大媽的委托抓住是誰欺負了應喜,最近也在傳說蔡大爺搞對象,這兩件事兒一出,難免讓人多想,大家平時不能亂嚼舌根子,趁着開會各抒己見。”
應喜躲在屋裏不出來,蔡大爺當然知道雷大爺要搞他,臉臭得要命,大聲分辨:“古老婆子,你把應喜叫來,我跟她當面對質,孩子肯定不是我的,有沒有王法,冤枉我我要報公安。”
“應喜自己都不知道孩子是誰的,應該把應喜叫出來問問。”這話一出,引來哄堂大笑。
古細妹又急又氣,應喜既不說孩子爹是誰,也不肯去把孩子打掉,她舌戰群儒:“每一個好東西,欺負我們孤兒寡母,等我知道是誰欺負了應喜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顏若吃了一晚上瓜,衆人也沒抓出這奸夫,不過顏若覺得聽家長裏短很解壓,實在得不到結果就帶倆娃回家。
——
秦審墨最近工作又忙碌起來,杜廠長跟總工召集工程師開會,一塊研究從國外進口過來的一輛越野車。
“這款車是從中東進口來的,大家看着眼熟嗎。”總工問。
秦審墨當然知道情況,但他不答,總工見問了一圈沒人說對,就說:“這款車是一家E國公司在我們的主力車型B328的基礎上改裝的,出口到中東跟非洲。”
B328越野車是機械廠目前的主打産品,是一款成功車型,有軍用款,也有民用款,也出口創彙。
“E國不是比我們的造車水平強多了嗎,還用改裝我們的車?”衆人都覺得不可思議,有的打開發動機艙蓋查看,有的坐進車內察看。
在八十年代,國外造車已經實現機械化,國內造車水平與之相比有很大差距。
這款車是秦審墨在國外的大伯三叔設在海外的企業幫着進口的,之前機械廠需要先進設備又拿不出資金,是秦家購買設備算作股份,這百分之十的股份就給了秦審墨,B328的出口也是秦家企業牽線出口。
所以秦審墨其實是站在家族肩膀上的,不過在顏若看來,他很優秀也很努力。
“E國公司看有利可圖,覺得B328适合低端市場,他們給B328換上了2.3L汽油發動機,四速手動變速箱,另外減震系統、發電機、風擋等部件都做了替換,這款車越野性能更強,更平穩。”
說白了就是人家改了你的車,性能比你的更高,賣的也更好。
衆人都很不平衡:“他們不會自己研發嗎,改我們的車型幹什麽?”
“這說明我們的車優秀。”
“那也不想被別人伸手拿去改進。”
主抓技術生産的杜廠長拍着車門說:“有這款車做競争,我們的出口受到很大影響,出口訂單萎縮了一半,現在要改進B328,一定要做出比這款車性能更好的産品,另外還要有絕對價格優勢。”
總工就地分配任務:“秦工,你跟我帶上張工、鄭工負責改進動力系統,陳工你負責減震系統,沈工你負責發電機。”
秦審墨一直安靜聽着沒開口,這時候說:“這款車的發動機跟變速箱都是國外知名廠商的優秀産品,發動機是沃克斯豪爾公司的,變速箱是采埃孚的,我們要生産出質量更好的難度非常大。”
杜廠長很習慣秦審墨的說話方式,給大家打雞血說:“資本主義都是紙老虎,這也是我們進步提升的機會,時間緊,任務重,但我們一定能戰勝困難,讓B329繼續暢銷海外。我國的汽車工業本來就是在一窮二白的基礎上發展起來的,前輩們……”
開完會後,一行人陸續往辦公室走,陳漢民追上秦審墨說:“看你板着張臉,總工讓你去改進動力系統說明看重你的能力,別人求還求不來呢。”
“汽車的核心就是動力系統,而且總工也要參與,你這任務最重要,完成之後水平能提升一大截,還方便提級別。”有人羨慕地說。
秦審墨說:“你去看看我們生産動力系統的子工廠,你說我們的壓力大不大?”
而且他知道總工忙得很,不太可能抽.出時間親自上手,最多動動嘴皮子,到最後還是落他頭上。
“我看好你,你總能給大家驚喜。”陳漢民拍拍他的肩膀說。
秦審墨:不是他不想,是太難了。
——
高久亮手癢難耐,迫切想要在侄子面前秀一下木倉法并且喝鴿子湯,這天晚上八點多鐘正在擦木倉時突然家門“砰”的一聲被人踢開,高久亮下意識就做出防禦姿勢,對方比他速度更快,“嗖”地拔出兩把手木倉,黑洞洞的木倉口指着他,并高聲喝道:“把木倉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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