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告白時

告白時

全部聽在耳中的陸硯舒如坐針氈, 回想起昨晚時淮序的告白,覺得似乎不像他後來說的,是玩笑話。

怎麽好好一個影帝不和女明星戀愛, 會喜歡上自己?

陸硯舒坐在凳子上冥思苦想,甚至沒注意時淮序多次投來的目光。

他剛擡腳準備走過去叫她, 門被人推開,是外簽的化妝師,到底不能在外人面前表露出什麽, 于是時淮序重新坐下, 在鏡子裏盯着全程一個眼神都沒分給自己的陸硯舒。

這邊, 陸硯舒拿出手機搜索:【最近突然被告白兩次意味着什麽?】

指尖滑動半天也沒找到答案,陸硯舒索性退出開始刷微博。

熱搜詞條光“時淮序”三個字陸硯舒就看到四五條,好奇心驅使下, 她随便點開一條,一張模糊的照片出現在最頂上。

照片上是時淮序的正臉,對面的大波浪背影是黃希,拍的正是剛剛兩人在走廊說話。

周圍的工作人員,包括陸硯舒都被虛化,只有畫面中心的兩人清晰高清。

圖片上, 時淮序嘴角噙着笑, 俯身靠近黃希,一雙眼睛仿佛有鈎子, 望向黃希似乎帶着蠱惑。加上濾鏡調色, 暧昧氛圍感瞬間拉滿。

只兩分鐘,陸硯舒便眼睜睜看着詞條從第五上升第一!

這什麽啊?一張照片加點濾鏡就能上第一, 就能炒緋聞了?

陸硯舒感覺好無語,要是被粉絲知道兩人并不友好的對話, 估計會接受不了,發瘋回踩吧?

實時的對話還在不斷刷新,很快,有粉絲扒出黃希五分鐘前發的營業照。

照片上的黃希美豔動人,大波浪長發披在身後,穿着一身黑色禮服,禮服背後的白色蝴蝶結尤為紮眼,正和照片上,時淮序對面的那個人穿的衣服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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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希這一舉動無疑是承認了照片上的人就是自己,本就歡呼雀躍的CP粉這些更沸騰了,在廣場上敲鑼打鼓,更過年一樣。

看着“時淮序黃希”熱搜被頂到第一,陸硯舒心裏像是被什麽墜着,眼睛不想再看和他們有關的消息,手卻不自覺點開詞條。

“時淮序和黃希今天公開了嗎?”:快了。

“糖好硬”:天啊媽咪!我磕到這真的!

“momomo”:這眼神直接拉絲了!天啊,周圍還有這麽多工作人員呢,咱收斂點,回家doi行嗎!

“熬夜也會長滿頭發喲”回複“momomo”:只有我覺得時淮序那個眼神挺吓人的嗎?你們不覺得他有點生氣?

扒拉着評論的陸硯舒恰巧看到這條,心想終于有個明白人了,剛準備給她點個贊就看到她被沖了。

“momomo”回複“熬夜也會長滿頭發喲”:你長沒長眼啊?眉毛下面兩個窟窿是留着喘氣的吧?這麽欲的眼神你跟我說他生氣了?黑子哪裏都有。

“我戴着墨鏡”回複“熬夜也會長滿頭發喲”:我一個男的都覺得暧昧,你不行去醫院看看吧。

......

“靠!”

聲音從嗓子裏出來的時候,陸硯舒全身血液已經凝固了,腳趾已經扣出一套湯臣一品辦理入住了。

她握着手機和滿屋子的人對視,一手握着手機一手拿着自建湯臣一品房産證,陸硯舒腦中靈光一閃,露出牙齒嘿嘿嘿地笑,“靠—着坐,坐的我腰疼哈哈哈。”

說完見沒人應聲松了口氣,自己又站起來,扶着腰裝模作樣的來回轉,那架勢似乎要把腰扭成兩節。

“你就是久坐腰才會不舒服,這個按摩儀你試試看。”

時淮序還在做發型,他将手邊的盒子遞給助理,“這是我準備送給我媽的生日禮物,多買了一個,你先替我試試吧。”

要是平常陸硯舒肯定不會無故白拿別人送的東西,但現下,時淮序這麽說肯定是來給自己解圍的,她不順着臺階下,腦子怕是和那個“momomo”一樣,有大包。

“謝謝時......時哥。”陸硯舒接過助理遞來的按摩儀,有些別扭的和時淮序道謝,順便無視了他忍笑的嘴角。

“時哥對工作室的工作人員這麽好,腰疼還有按摩椅福利。錢姐,咱們工作室還缺人不?”化妝師打趣道,“您看我行不行?”

一陣笑聲揭過,陸硯舒也沒那麽尴尬。于人聲中和時淮序對視,他看着她,道:“用試試。”

陸硯舒一愣。

不是臺階嗎?她能用?

“是啊妹妹,你用試試,要是好的話我也給我媳婦買一個。”化妝師看着陸硯舒手裏的盒子,問時淮序,“這牌子好像挺火的。”

見化妝師這麽說了陸硯舒也不再推脫,只想着用完了再買個新的還給時淮序。她打開按摩儀放在腰上,适中的力道精準按在每個穴位,舒服到她都想原地躺下。

正享受着,錢媛媛倏地站起身,臉色難看的和助理吩咐什麽,然後出門離開。助理也走到時淮序身邊低語,遞給他手機,化妝師正好大功告成,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那我們就先走了時哥,我們就在隔壁,有事您叫我。”

“好,多謝了。”

“太客氣了。”

化妝師走後化妝室徹底安靜下來,也不知道時淮序和助理說了什麽,最後他也離開,屋子裏只剩時淮序和陸硯舒。

門外的喧嚣“他們......怎麽都走了?”

“錢姐去處理熱搜的事了。”時淮序沒避開和黃希的熱搜,反而坦然到陸硯舒都沒辦法裝傻,“你看到熱搜了?”

她和鏡子裏的時淮序對上眼,點頭,“嗯。”

時淮序轉過來,不再從鏡子裏看她,而是和她面對面,“你看到我對黃希的态度,會覺得我陌生嗎?”

白色燈光下,時淮序額前的碎發投下的陰影遮住了他的眸子,他似乎視線并沒有落在陸硯舒身上,反而眼皮垂下,看着地面。

他一身黑色中山裝坐在那裏,右胸的白金刺繡在在燈光下泛着銀光,長腿半曲着,明明坐的随意卻給陸硯舒一種莫名壓迫。

奇怪的磁場和環境讓她感受到許久未有的興奮。

興許是時淮序的造型,又或許是他之前在她面前真的很随和,導致陸硯舒見到現在低氣壓的時淮序時,莫名歡喜。

不說話的時淮序,就是她的理想型!

她出聲,“說實話。”

時淮序擡眼看她,眼中亮晶晶的,刺得陸硯舒下意識咽了口口水。

感情你低頭哭呢......

不是,你哭什麽?我都沒被你的霸總氣勢吓哭,你倒先哭了?

見陸硯舒不說話,時淮序啞着聲音問她,“怎麽不說了?”

“咳。”輕咳聲,陸硯舒收回視線,那股莫名的欣喜又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日常熟悉的放松,“不會啊。”

“不會?”似是意外陸硯舒的回答,時淮序挑眉。

“是真的。”

怕隔牆有耳,陸硯舒離開凳子坐到時淮序身邊,“別看你今天和黃希離得遠,但是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雖然沒太聽懂,但我猜測,應該是黃希辜負了那個叫晏淳的人?你幫她撤下什麽照片是不想讓晏淳難過,但黃希會錯了意,以為你會包庇她,和她一起欺騙晏淳。

“所以你才對她這麽冷漠,對吧?”

時淮序低低的“嗯”了聲,伸手想揉陸硯舒的腦袋卻停滞在空中。

這一舉動對兩人皆是一愣,還是時淮序先收回手,對她解釋,“晏淳是我們的大學同學,上學的時候和我關系最好。他喜歡黃希,所以每天他和我說的最多的事,就是怎麽追她。”

“大三那年他們在一起了,期間鬧過幾次分手,但也沒真的分開。後來,我和黃希都進入娛樂圈,晏淳回家繼承公司。忽然有一天,晏淳給我打電話,電話裏的聲音亂作一團,我聽不清他說話。”

“直到那邊傳來一聲尖叫,我才知道他出事了。”

“出什麽事了?”

“黃希差點被潛規則,晏淳知道後把那個人打了。但晏淳家的勢力到底沒那麽大,隔天就被人堵了,打斷了一條腿,終身殘疾。”

感覺自己好像在聽□□有聲書,陸硯舒覺得真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也顧不得隔牆有耳了,站起身道:“不是吧?這法治社會還有這樣的事?那那個人被抓起來了嗎?他們分手了嗎?”

突如其來的正義感包裹着她,陸硯舒感覺自己現在強的可怕,“那個人是誰呀,你跟我說,我寫信舉報他!”

“你不怕他報複你?”

“現在法治社會,他能對我怎麽樣?”陸硯舒到不在意,她重新坐下,問時淮序,“後來呢,他們都怎麽樣了?”

眸色變深,時淮序眼底下笑意淡下去不少,“那個人因為偷稅漏稅被罰了,勢力也不似從前。晏淳和黃希也沒分手,但......”

陸硯舒不明白他的欲言又止,迷茫望向他,“但?”

“但也沒在一起。”

“這是什麽意思?這是在一起了,還是分手了?”

“算是,分手冷靜期吧。”

不懂,陸硯舒別開眼不好再問,顯得自己很八卦似的。殊不知,時淮序一句話差點驚的陸硯舒從凳子上摔下去。

時淮序:“黃希和那個大佬在一起了,瞞着晏淳。”

“吱呀—”

強烈刺耳的噪音将詭異安靜的氛圍打破,時淮序忙起身握住陸硯舒的胳膊,将她從地上拉起來。

“你怎麽樣?沒磕着哪吧?”

陸硯舒笑着起身,忙取下腰上的按摩儀,“我沒事,別把你的按摩儀弄壞了。”

“不怕,壞了再給你買新的。”

“啊?”

陸硯舒擡頭看他,視線相碰才發覺他們早就超過了安全距離。

兩人的距離只手掌那麽寬,近到陸硯舒能看見時淮序臉上的毛孔,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睫毛。

“本來就是送你的。”時淮序将她扶穩後邊便開距離,拿出包裝盒替她放了回去,“腰有沒有好點?”

“哦,有。”腰疼只是陸硯舒緩解尴尬的一個借口,他要不說,陸硯舒自己都要忘了。想起時淮序前面那句,道,“怎麽突然送我這個?”

“不突然。之前看你坐着畫畫,一坐就是一天,老揉腰我就猜你是不是腰不舒服。早就想給你買了,結果地址填的工作室,現在才拿給你。”

“這多不好意思,那我就收下啦。”

“沒事,你就—”時淮序話說到一半,才反應過來陸硯舒的意思,到嘴邊的話生生掉頭。

他望着陸硯舒,繼而笑出聲。

聽到笑聲的陸硯舒還在塞按摩儀,不明所以,“笑啥。”

“沒事,就是忽然發現我今晚問的問題有些無聊。”

知道他說的哪個問題,陸硯舒輕嗤一聲手下卻沒停,“你才知道無聊呢。別忘了,在你沒出名的時候我就認識你了,現在你這麽火我再裝不認識,這不是拎不清的大傻子麽。”

說完還朝時淮序眨眼,拍拍他的肩,“你就是想太多,開心一點老鐵,忘了你在山頂怎麽說的?”

“嗯,我記得。我會處理好的。”

門口傳來小陣驚呼,陸硯舒沒聽清時淮序後面那句,下意識問:“你後面說什麽?”

“沒什麽。”他別開眼,順着人聲望向門口,“是誰來了?”

敲門聲響起,助理從門口推開門進來,道:“時哥,簡老師來了。”

“簡易琛!”陸硯舒難以壓抑自己的興奮,轉而看向時淮序的眼睛都在冒星星,“你真的能帶我去見他?”

興許是陸硯舒太激動了,都沒注意自己不自覺的握着時淮序的手腕。

他垂眸将目光放在黑色袖子上,那只白皙的手,唇邊一勾,點頭,“我一向說話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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