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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敲定了大致的行動方案, 接下來就是提前做一些準備。

柳無別将一顆白色珠子遞給白錦棠：“這是易容珠，只要注入靈力的同時想着要易容成的樣子，就能易容成另一個人。”

白錦棠點點頭，握住易容珠：“使用次數呢？”

“五次。”

白錦棠就琢磨着先嘗試一下, 她想了想, 捏着易容珠, 在注入靈力的同時回憶道君的樣子。

再睜開眼, 白錦棠便看到柳無別帶着些許複雜的眼神。

白錦棠拿起鏡子看了看，鏡子裏倒映出一張昳麗俊美的面龐，就連拿着鏡子的手指也變得骨節分明, 由于頂着這張臉的人是白錦棠，那股陰郁邪妄的感覺瞬間被沖淡不少。

柳無別站在她身側, 神色有幾分一言難盡：“你為什麽要易容成……”

白錦棠也有種別扭的感覺，那雙淩厲雙眼忽然透出純粹的好奇與平和, 有種小白兔魂穿大魔王的感覺。

白錦棠撓了撓臉，轉頭看向柳無別：“怎麽樣, 像嗎？”

“像，怎麽不像, ”柳無別抱臂，後腰倚靠着桌子, 上下打量她, 露出幾分狐疑之色：“你真是第一次使用易容珠？”

白錦棠：“是啊，怎麽了, 我不像新手嗎？”

“使用易容珠易容成另一個人，第一需要對那個人很了解, 第二需要擁有極佳的記憶力，能在腦海裏精準描摹出那人身形容貌的細節。”

柳無別指向白錦棠手背上一顆殷紅的痣, 挑了挑眉，意有所指道：“你對我師尊……觀察得還挺仔細。”

白錦棠順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向手背，擡起手摸了摸那顆痣，很坦然地承認了：“道君長得美嘛，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多看幾眼實屬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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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無別不客氣地拆穿她：“偷看就是偷看，說得那麽高雅做什麽？”

白錦棠不服氣：“我沒偷看！哪次我不是光明正大地看。”

柳無別面無表情地垂眸看着她：“哦？說來聽聽。”

反正道君本人不在這，白錦棠也不怵，厚着臉皮不着調地說：“他沒挖我的眼睛，不就是默認給我看嗎。”

“……”

柳無別冷笑：“你等着，回去我就告訴他。”

白錦棠一聽就急了，伸手去拉他：“別啊柳無別！我開玩笑的！”

柳無別側身避了避，還是被白錦棠拉住了手臂。

白錦棠假裝哽咽：“道君那麽小氣的人，要是知道我敢這麽編排他，他一定會氣得拔我的毛玩的，你也不想看到我被拔光毛吧。”

柳無別額角的青筋跳了跳：“他什麽時候拔過你的毛了？”

“你沒有聽過鐵公雞的傳說嗎，他自己一毛不拔，當然是去拔別人的毛了。”

“……”

柳無別緩緩推開白錦棠的臉，頭疼道：“夠了。”

白錦棠：“那你可以不把我剛剛說的話告訴道君嗎？謝謝你柳無別，你真是個大好人。”

“……我還沒答應你。”柳無別無言片刻，頓了頓，勉強松口：“算了，看你表現吧。”

雖然不算答應，但白錦棠自覺已經跟他統一了口徑 ，沖着他友好地笑t笑。

柳無別看了她的臉一會兒，忽然掐住她的半邊臉頰，命令道：“變回去。”

白錦棠：“？”

柳無別收回目光：“你笑得太奇怪了。”

白錦棠不理解自己笑得哪裏奇怪，但還是依言變了回去，易容珠的生效時間是半個時辰，如果提前解除易容效果，也相當于消耗了一次使用機會。

白錦棠第一次使用易容珠，可謂适應良好，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去尋找這次的任務目标們。

柳無別帶着白錦棠找到了計劃中的兩名女弟子——慕容绮和安蓉，柳無別先幫白錦棠取代了安蓉的身份，将安蓉妥當地藏了起來，再與白錦棠分開，前去尋找慕容绮。

白錦棠提前得到了柳無別給她的有關安蓉的資料，看過一遍就記住了，安蓉是寧栾仙府裏存在感不太高的那類弟子，性格比較內向懦弱，天賦不是很高，因此不受家族重視，唯一比較出衆的就是那張臉，有種楚楚可憐的柔弱味道。

安蓉在修仙路上注定走得不會太遠，正好百裏交好色，安蓉的家族就動了心思，想将安蓉獻給百裏交，以此為族裏的小輩換取更多利益。

可惜百裏交身邊有太多美人，看不上安蓉這樣的柔弱美人，這才讓安蓉躲過一劫。

白錦棠不知道短短兩天時間，柳無別是怎麽查到這麽多消息的，不過安蓉這個身份給白錦棠來扮演，倒是正好合适，白錦棠沒有太多演技，安蓉恰好比較內向，無疑減少了白錦棠暴露的風險。

易容成安蓉後，白錦棠照着安蓉的課表照常上課，安蓉是邊緣人物，沒有太多人關注，僅有的幾個塑料姐妹花也是其他世家的庶女，平時并不深交。

白錦棠第一次演戲，還是有點壓力的，她硬着頭皮進了授課的房間，找到最角落的位置，埋頭翻開了書，努力降低存在感，這幅社恐模樣反倒剛好契合了內向人設。

不斷有鄙夷的目光投過來，白錦棠通通無視，只想快點結束。

等人齊了，先生開始講課，這節課講的是符箓。

“這是清元符，貼上後能有效防止邪物侵/入神識，繪制的時候一定要注意手不能抖，靈氣輸送要穩定……”

白錦棠瞄了眼周圍的弟子，每個人都在認真地繪符，這清元符似乎很難，半刻鐘過去，竟然沒一個人能繪制成功，衆人大多臉色蒼白，額頭冒出冷汗，不一會兒，周圍便廢紙成堆。

這符有這麽難畫嗎？白錦棠忍不住有點懷疑，手上的朱筆轉了轉，蘸了一下朱砂，一筆畫下去，白錦棠還沒反應過來，符就落成了。

白錦棠愣了一下，趕緊把清元符偷偷收進袖中，免得被人發現“安蓉”的不對勁。

原來我這麽強啊，白錦棠不由感慨。

玄天卷在白錦棠腦海中無語道：“畫符咒也是要跟天道借氣運的，你跑到這裏畫低級符咒，跟滿級神裝的頂配玩家混進新手村打怪有什麽區別。”

白錦棠有些驚訝，用意識跟玄天卷交流：“那我每次畫符咒，豈不是都要問天道借一次運？”

“嗯哼。”

白錦棠一邊在黃符上随便亂畫，一邊感恩道：“這個世界的天道可真好，說借是真借啊，這麽客氣，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不抓叛徒了。”

玄天卷頓了頓：“其實天道對白澤一直都是比較偏愛的，但這個世界的天道……的确有點太偏愛你了，這後門開得，也太明顯了。”

白錦棠疑惑問：“有嗎？”

白錦棠想了想，好像确實是這樣，之前她在現代，買彩票都很少中獎來着。

白錦棠思考的時候，第一個畫出清元符的人終于出現了，是一位長相還算端正的公子，他亮出自己繪制的符咒，在周圍一衆的奉承聲中，面上寫滿了春風得意。

白錦棠懶得關注那邊的情況，随手在黃紙上瞎塗了一通，直到塗得有些昏昏欲睡後，總算等到了下課。

上完這節課，接下來“安蓉”就沒什麽事了，白錦棠只需回到房間，等傍晚柳無別那邊成事，再假裝被百裏交叫過去就行。

然而回房間的路上，白錦棠卻遇到了意料之外的麻煩。

她被剛剛第一個繪制出符咒的那個公子給攔住了。

白錦棠回憶了一下，勉強想起了眼前這個人的身份：“王公子，你有事嗎？”

王公子上上下下打量她，趾高氣揚道：“上次跟你說的事，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白錦棠：？？

考慮什麽事，我第一天演安蓉，我不知道啊。

可事到如今，不演下去是不行的，白錦棠只能強行飚演技，吶吶道：“王公子，再給我幾天時間考慮吧……”

“已經給你五天了，你還要考慮多久，本公子沒那麽多的耐心，”王公子滿臉不耐煩，目光觸及“安蓉”的雙眼，忽然頓住。

不知為何，今天的安蓉看上去似乎有點不一樣。

明明臉還是那個臉，表情還是那麽受氣包，但那雙眼睛卻莫名的多了幾分靈動，像被泉水濯洗過一樣，水靈靈的，讓王公子想到了以前獵到的一只小鹿。

他喉間忽然一癢，忍不住靠近一步，伸手就要拉白錦棠的手，不耐道：“就今天，跟我還是不跟我，給個準話，你要是跟我，我也不是不能給你個名分。”

白錦棠心裏煩了個白眼，不着痕跡地躲開，口中還是說：“王公子，再給我點時間想想吧。”

王公子沒想到她還敢反抗，頓時大怒：“想什麽想，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周圍很快聚來了不少人，都是來看熱鬧的，看到這一場景，都幫着王公子說話。

“就是啊安三小姐，反正以你的身份 ，以後估計也只能嫁給三流小家族的庶子，從了王公子不是更好嗎？”

“我們王大公子天賦這麽好，沒準以後還能當上哪個門派的內門弟子，收你當個通房也是你賺了！”

“答應他，答應他！”

有纨绔子弟起哄，“安蓉”似是惶然不已，竟撞開擋在周圍的人，跑了。

“小賤人，還敢跑！”

王公子又被落了一次面子，自覺臉上過不去，大怒之下，竟開始繪符：“必須給你點顏色瞧瞧！”

一張聚雷符打出去，正對“安蓉”後背，有好事者已經開始吹口哨，眼看就要貼上，沒想到安蓉忽然腳下一滑，險險避開了那張聚雷符。

聚雷符落在了一根柱子上，轉瞬間一道細如拇指的雷就劈在了柱子上，将朱漆柱子上的一道裂縫劈得更大。

王公子傻眼一瞬，眼看“安蓉”扶着柱子站穩，又要繼續逃跑，他不甘心地要再次繪符，可這次，一筆繪下時，他忽然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凝滞感。

“什麽……”廢符飄飄忽忽地落在地上，王公子神色驚駭，連忙又抓了一張黃符繪制，然而結果依舊一樣，王公子能明顯地感覺到，似乎有什麽東西從他身上抽離了出去，他的筆尖再也不能凝聚冥冥當中的“運”，符咒自然也成了廢紙。

在旁觀者驚訝的目光中，王公子眼前一黑，手中的朱筆掉落在地。

“怎麽……會這樣……”

就在所有人面面相觑之時，柱子上被劈開的裂縫悄然往上蔓延，終于，“咔嚓”一聲。

柱子突然斷裂，連廊失去支撐，嘩啦啦地塌了下來，劈頭蓋臉地砸在了所有人身上。

“啊啊啊啊——”

白錦棠回到房間後立即把門關上，警惕地聽着門外的動靜，她已經想好了，如果王公子再追來，她就要讓大眼上了。

大眼能蠱惑他人，雖然重傷到只剩一只本源眼睛，但蠱惑一個區區煉氣期自然是沒有問題的。

白錦棠等待了一會兒，沒聽到王公子追來，終于放下了心。

這時，白錦棠忽然聽到玄天卷“啧”了一聲，語調有些驚訝。

“怎麽了？”白錦棠好奇問它。

玄天卷緩緩說道：“王公子的借運資格被天道禁止了。”

白錦棠張了張嘴，有點不可思議：“啊？”

玄天卷沉默片刻，自言自語地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這種關注度是正常的嗎……祂到底在想什麽？還是說我沉睡太多年，已經看不懂現在的天道了。”

白錦棠倒是不在意，她剛來這個世界，待遇就好得不行，所以白錦棠沒覺得哪裏奇怪：“估計就是照顧一下後輩吧。”

玄天卷也不知道有沒有被她說服，沉思着陷入了緘默。

*

時間越接近t深夜，白錦棠就越是緊張，她趴在桌上，不受控制地猜測柳無別那邊的情況。

柳無別成功擊倒百裏交了嗎，怎麽怎麽這麽晚了都沒動靜，柳無別會失敗嗎，會受傷嗎？

就在白錦棠焦慮到開始繪符的時候，終于有敲門聲響起。

“安蓉小姐，尊者有請。”

白錦棠在守衛的帶領下穿過籠罩在月色中的花園，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花香，本該讓人心曠神怡，可白錦棠畢竟是神獸，她的鼻子十分靈敏，很快就聞到了花草清香中的隐隐腐臭味。

白錦棠想起了柳無別的話，百裏交殺過很多人，他的後花園裏埋滿了屍體……這麽一回憶，白錦棠再也不覺得那些開得嬌豔的花好看了。

“尊者就在裏面，煩請安蓉小姐伺候好尊者，否則……”守衛語氣陰冷，白錦棠假裝害怕地瑟縮了一下，懦弱點頭，擡腳走進了房間。

繞過屏風，白錦棠看到了內室的場景，意料之外的空空蕩蕩，沒有任何打鬥後的痕跡。

百裏交和柳無別呢？

白錦棠心下一跳，開始懷疑這是一個陷阱。

或許柳無別敗給了百裏交，百裏交知道柳無別還有個同夥，所以将計就計，故意将她引了過來。

白錦棠暗中讓雲羽凝就位，準備随時随地水遁跑路，腳下試探着又往前走了一步。

一步之差，白錦棠好像穿過了一道屏障，眼前的場景忽然扭曲變幻，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混合着芳香迎面撲來。

白錦棠被沖得頭腦一昏，捂住口鼻勉強擡頭，看清房間內的真實情況後，瞳孔驟縮。

柳無別渾身是血，正靠着柱子閉眼調息，而一個陌生的男人倒在他腳邊，閉着眼生死不知。

白錦棠跨過地上那個衣衫不整的男人，第一時間去查看柳無別，焦急道：“柳無別，你沒事吧！”

柳無別睜開眼，微微失焦的目光在看到白錦棠後重新凝聚，恢複了平日的冷靜：“你去看百裏交，快點易容成他的樣子，再把百裏交易容成安蓉。”

白錦棠見他還能說話，稍稍放心，幹脆利落地應下：“好，你也快點療傷。”

說完，白錦棠轉頭開始處理現場，她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心跳得有點快，但思緒前所未有的清醒，手也很穩。

白錦棠施了幾個去塵訣，快速将現場的血跡弄幹淨，再将倒塌的家具複原，桌椅歸位。

對于百裏交這種昏迷狀态，要将他易容成安蓉的樣子，就得給他服下沾染了安蓉鮮血的易容丹，白錦棠掰開百裏交的嘴強行給他喂下，等他變成安蓉的模樣後，自己也服下易容丹，易容成百裏交的樣子。

柳無別這時也稍稍恢複了力氣，白錦棠想起什麽，問他：“百裏交是什麽聲音？”

柳無別無力地指了指床上的一顆留影石，百裏交癖好特殊，喜歡全程記錄 ，白錦棠拿起來看了眼，順利模仿到了百裏交的音色，也看到了百裏交和柳無別交手的場面。

很兇險，柳無別也就在剛開始打了百裏交一個出其不意，等百裏交驚怒交加後回過味，跟柳無別交手後就變得勢均力敵。

不過柳無別還是在二十招之內打倒了百裏交。

白錦棠看完後心情複雜。

真的看不出來，柳無別居然這麽強……

白錦棠銷毀了留影石，看到柳無別的劍掉在地上，伸手要撿，卻被柳無別急聲叫住：“別動！”

白錦棠愣了一下，收回手。

柳無別咳嗽了一聲，唇角溢出些鮮血，閉眼解釋道：“這把劍煞氣太重，你碰的話會傷到你。”

白錦棠點了點頭，擔憂問道：“那你自己還有力氣撿嗎？”

柳無別低低應了一聲，指尖微動，泣淵就自動回到了他的腰間。

白錦棠嘆息一聲，遞了顆易容丹過去：“你的易容丹已經失效了，再吃一顆吧。”

*

深夜時分，守在百裏尊者門口的侍從依舊精神抖擻。

如往常一樣，尊者從不留人過夜，今晚送進去的兩個女弟子也不能免俗，子時不到，尊者就叫人将兩個女弟子送回去。

尊者有不可告人的嗜好，兩個女弟子進去時還好好的，出來時已經渾身是血，皮開肉綻，侍從見怪不怪，熟練地恭聲詢問：“尊者，需要為她們治傷嗎？”

這是一直以來的潛/規/則，如果不治，就說明這兩人是一次性用品，需要殺掉埋花園裏，如果要治，就給喂一顆複元丹，一顆失憶丹，免得事情傳出去，敗壞了尊者的名聲。

今晚的兩個女弟子無疑是幸運的，尊者或許是對她們很滿意，放過了他們。

侍從熟練地将女弟子送走，敬職地繼續守在門口。

過了一會兒，尊者走了出來，淡淡吩咐道：“本尊去見一位老友，爾等莫要跟随。”

“是。”

守衛目送着尊者離去的身影，不知為何，總感覺有一些違和感。

但大概是有點困了，他收回目光，沒有探詢更多。

今天的月亮好大啊，他百無聊賴地想。

像眼睛一樣。

*

白錦棠廢了點力氣，将真正的慕容绮和安蓉搬回了各自的房間，又悄悄将半死不活的柳無別和百裏交運了出去。

做完這些，白錦棠已經要累死了。

她遁入黑暗的森林當中，轉頭詢問背上的柳無別：“要立即把百裏交扔到楊界那裏嗎？”

柳無別下巴壓着白錦棠的頭頂，懶洋洋地“嗯”了一聲：“必須盡快，時間一久，寧栾仙府的人就會發現不對。”

他的吐息拂過頭頂的絨毛，白錦棠感覺腦袋有點發麻，不由加快了腳步。

白澤的身上散發出淡淡的白光，照亮的叢林中濃郁無比的黑暗。

黑暗的叢林，背上奄奄一息的柳無別，永遠看不到盡頭的前路，這樣的場景再次勾起了白錦棠的回憶。

白錦棠心中有點不安，不由惴惴開口。

“柳無別。”

“嗯？”

“你不會再死吧。”

柳無別緩慢地眨了眨眼，他本想逗逗白錦棠，說自己恐怕又要死了，但不知為何，口中的話變成了一句安撫：“不會。”

“如果你希望我不會死，那我就不會死。”

一直緊繃着的白錦棠被這句話逗笑了：“你命由我不由天嗎？為什麽我希望你不死，你就不會死？我又不是閻王爺。”

柳無別沒說話，只是低低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