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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白錦棠一連開了好幾個通道, 在發現自己可能已經暴露後,連夜離開了妖界。
白錦棠暫時沒想好下一步要怎麽做,思考了片刻,決定先去神醫谷落腳, 順便打探一下如今修真界的形勢。
神醫谷的石碑上仍留着白錦棠寫下的字, 白錦棠蹲在石碑前看了一會兒, 本想伸手抹去, 不遠處忽然傳來一個聲音:“怎麽不進來,蹲在這裏幹什麽?”
白錦棠轉頭,看到輪椅上面容淡淡的鐘雲徽, 指着石碑上的痕跡說道:“這是我犯瘾那晚留下的嗎?”
“嗯,擦不掉, 就留着了。”
白錦棠作勢要擦:“那我現在擦掉?”
鐘雲徽卻說:“已經看習慣了,留着吧。”
他轉過輪椅, 是要白錦棠跟進去的意思。
白錦棠站起身,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後面, 兩人沉默了片刻,白錦棠率先開口, 打破了安靜:“那晚的事……還是要謝謝你,要不是你提醒我, 我都不知道……”
鐘雲徽安靜地推着輪椅, 直到進了屋子,他才擡頭看向白錦棠, 眼中有t幾分晦澀的光。
“我們是朋友。”
因為是朋友,所以他實在無法眼睜睜看着白錦棠被褚相漓謀取心頭血, 才會暗中提醒她。
嗯,就是這個理由。鐘雲徽這樣想着, 看到對面的白錦棠對着他笑:“鐘雲徽,你真是太仗義了,我要報答你,以後我免費給你捎藥材,不收你好處了。”
她的笑似乎有感染力,鐘雲徽的唇角不由也上揚些許:“你少給我帶幾個病人,就是對我最大的報答了。”
他轉而問起了更關心的問題:“這段時間你又去了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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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錦棠找了個椅子坐下,與他閑聊:“去了妖界,有只九尾狐蠱惑了妖族公主,抓是抓住了,但是它怕被我抓,不肯從附體的那具身體裏出來。”
鐘雲徽微微蹙眉:“後來呢?抓出來了嗎?”
白錦棠陰恻恻地笑:“沒呢,它不出來,我幹脆把它封死在那具身體裏面了,然後讓兩只精怪天天給他造噩夢,遲早有天他會受不了的。”
鐘雲徽眉頭舒展開來,他就知道白錦棠鬼主意多,不會拿九尾狐束手無策。
“你不守在妖宮,怎麽現在就回來了?”
說起這個,白錦棠就有些含糊其辭了:“哦……我想問問現在修真界什麽情況。”
鐘雲徽的笑意淡了點,眉目間多了幾分沉重:“修真界已經亂了。”
白錦棠一愣:“怎麽說?”
通過鐘雲徽的闡述,白錦棠才知道如今修真界是個什麽情況。
簡單來說,就是修真界勢力大洗牌。
褚相漓破開一重封印,徹底掌控了整個嵊州,當時圍攻褚相漓的那些大能被一網打盡,全都淪為了褚相漓的階下囚。
褚相漓沒殺他們,只在這些大能的魂魄上動了手腳,将這些人做成了自己的傀儡。
如此一來,這些大能背後的門派和勢力明面上沒有變化,實則已經被收攏在了褚相漓的手中。
如果問如今修真界內最有權勢的人是誰,那一定是褚相漓。
聽完這一切,白錦棠半晌都沒回過神。
好家夥,她這才走了幾天,褚相漓就成了修真界第一大佬了?!
地位變高,褚相漓身上的氣運應該也會變多吧。白錦棠承認,她有點饞褚相漓……身上的氣運了。
大致了解了如今修真界的情況後,白錦棠倒是松了口氣。
目前來看,褚相漓獲得自由後沒有大開殺戒,而是迅速掌控了仇人的宗門,看似手下留情,但白錦棠覺得褚相漓不應該有這麽好心。
他做出這些事,一定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白錦棠暫時琢磨不透褚相漓的想法,也就不想了。
在神醫谷住了三日後,白錦棠收到蜃獸的消息,說是九尾狐堅持不住了,願意從那具身體裏出來,這才準備返程。
回妖界前,白錦棠怕撞到褚相漓,還特意打聽了褚相漓的行蹤,确認他正在修真界南部搞事後,白錦棠放心地啓程。
進入妖界後,白錦棠再次跟厲弦笙确認妖宮內的情況,厲弦笙的語氣很正常,還帶着一點疑惑:“你離開後一切正常,沒人找來,錦棠,是不是有仇家在追殺你?”
“算是仇家吧,”白錦棠沒有多說,只道:“沒事就好,我一會兒就到了。”
交談間,妖宮出現在白錦棠的視野裏。
四周黑漆漆的,妖界已經入夜,天空綴着零星幾顆星子,月亮隐沒在雲層之後,只露出幾縷慘淡的蒼白光暈。
白錦棠眯眼望向屹立在黑暗中的妖宮,直覺有哪裏不太對勁。
周圍好像安靜得有些過分了。
白錦棠指尖敲了敲傳訊符,腳步放慢,似是無意地問:“對了,你要的東西我給你帶來了,今晚就交給你嗎?”
厲弦笙答得輕快:“嗯,今晚就交給我吧,免得夜長夢多。”
“……”白錦棠放下傳訊符,心情變得無比沉重。
她再次看向黑暗中的妖宮,這次,她開啓了回溯之眼。
片刻後——
白錦棠罵了一聲,腳步立即回撤,開出一條水遁通道,轉身就要跳進去,可她動作還是慢了一步,四面八方的鬼氣沖天而起,迅速将這片地方包圍,合攏為一個封閉的囚籠。
白錦棠開的通道立即失效,無法水遁轉移,那就只能硬打了,把這個由鬼氣構成的籠子打破,或許還有逃脫的一線生機。
白錦棠化出龐大本體,渾身都散發着淺淡的白光,她一角撞在看不見的壁壘上,在瑞獸的攻擊下,那層堅不可摧的壁壘裂出一線縫隙。
沒等白錦棠擴大裂隙,忽然有一人從暗處走出,擡了擡手,那道裂隙就被快速補全。
白錦棠瞪着走出來的那個人,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真正見到他,白錦棠心中還是百味雜陳。
既有點懊惱,又有幾分惱怒。
懊惱的是自己太不謹慎,一腳踩進了褚相漓的陷阱,中了他守株待兔的老土計策,惱怒的是……褚相漓這家夥竟然真來抓她了,看來是非要挖她的心不可。
這個喪心病狂的詐騙犯!
詐騙犯本人被她怒視着,臉上并無任何羞愧之色,只直勾勾地盯着她,漆黑的眼瞳一動不動,眼神有些恐怖:“別掙紮了,免得受傷。”
白錦棠聽了更生氣,不掙紮,等着被他挖心嗎,一上來就是抓她,她能不跑才怪!
從聽到褚相漓接近她的真正目的開始,被欺騙的怒意就一直積攢在白錦棠的心裏,再次見面,褚相漓二話不說就抓她的行為更讓白錦棠心寒。
憤怒的白澤仰頭長吟,散發出的神獸威壓令方圓百裏的妖族皆是心頭一悸。
下一秒,白澤的雙角之上光芒大盛,耀眼的白光猛地與鬼氣結界相撞,兩股相斥的力量碰撞在一起,爆發出更灼目的光華,伴随着一聲巨大的轟鳴聲,結界徹底四分五裂,而白澤也被這力量反震了出去。
時間發生得太突然,褚相漓沒想到白錦棠寧願魚死網破也要離開,當即揮散結界,但還是遲了一步,見白澤堪堪爬起來,晃了晃頭,似是還打算離開,他眉目微沉,擡手召出黑霧鎖鏈,纏住了白澤的全身,牽制住了她離開的動作。
白澤倒在地上,扭頭撕扯着身上的鎖鏈,見他靠近,充滿敵意地朝他低吼了一聲。
白澤前所未有的攻擊性令褚相漓腳步微微一頓,頂着白澤憤怒的目光,他非但沒有停下,反而繼續靠近,對她說道:“聊聊。”
白澤喉嚨裏發出威脅的呼嚕聲,低頭舔舐爪子上的傷口,顯然不願搭理他。
褚相漓目光掃過她爪子上的傷口,喉嚨微動,這是剛剛白錦棠撞上結界時反震出的傷口,細細密密的傷口,看上去很嚴重。
他沒想過會把局面弄成這個樣子。
褚相漓眉頭微蹙,聲音低沉:“你跑什麽?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麽……”
白錦棠總算看他一眼,話裏也帶了幾分火氣:“你上來就是抓我,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誰知道你會不會對我做什麽。”
褚相漓:“你躲着我,我不攔住你,怎麽跟你說話。”
白錦棠把流血的爪子給他看,冷冷道:“那你猜猜我為什麽躲着你?”
“這是個意外。”褚相漓垂在身邊的手動了動,想去觸碰她的傷口,白錦棠一下子就把爪子縮了回去,不給他碰。
褚相漓伸出去的手垂了下去,抿起形狀姣好的唇,神色有些陰郁。
對峙片刻,褚相漓沉沉開口:“為什麽要離開,為什麽要躲我?”
白錦棠直視他的眼睛:“因為你騙我。”
“我可以解釋。”褚相漓說:“之所以用柳無別——”
“除了這個。”
白錦棠打斷他:“你還騙了我別的。”
褚相漓看着白錦棠,透過白澤洞悉一切的雙眼,倏然間,他似乎明白了什麽。
白錦棠化出人形,她的白衣上已經沾上了星星點點的血跡,神色卻是失落的,捂着手臂上的傷口苦笑:“我從來只在故事裏看到過這種人,我寧願他開門見山,一開始就說出他的目的,也不想看到他把別人的真心當做玩物,耍得別人團團轉。”
白錦棠擡頭看向褚相漓:“那個被耍的人不是很可憐嗎,傻傻向不值得的人奉出了真心,連自己會被他宰殺都不知道。”
血沿着白錦棠的指縫溢出來,滴落在地。
褚相漓目光落在她的手臂上,又轉回她的臉龐,嘴唇動了動,聲音有幾分幹澀:“我沒想過殺你。”
“我都已經落在你的手裏了,你還要裝嗎?”白錦棠笑了笑,反問道:“如果不是為了我t的心頭血,你為什麽這麽着急地要抓我?”
褚相漓又一次頓住了。
“說啊,為什麽?”
在白錦棠的逼問下,褚相漓終于緩緩開口:“我只是……想找到你。”
“找到我,然後呢?”
明明白錦棠才是被困住的那一方,可囚犯和加害者的位置卻像是颠倒了。
白錦棠成了拷問的那一方,招架不住連連敗退的人反而是褚相漓。
褚相漓像是個年久失修的機器人,卡頓了許久,才回答白錦棠的問題:“你墜下山崖,我想找到你,确認你的安危。”
白錦棠冷淡道:“你現在看到了,我沒事,你可以走了。”
褚相漓沒走,依舊立在她面前,像一尊石雕。
讓他走,他不走,讓他動手,他又不動,讓他說實話,他也不肯說,他今晚到底是來什麽的。白錦棠閉了閉眼,似是拿他無可奈何:“褚相漓,你究竟想幹什麽,想要我的心頭血就拿去吧,反正我也打不過你,不是嗎?”
“我說了,我沒想要你的心頭血。”褚相漓終于被激怒了,一雙黑沉眼瞳死死盯着白錦棠:“我若是想要你的心頭血,何必等到現在,白錦棠,你為什麽就是不信!”
白錦棠咳了咳:“人心和人心是有隔閡的,我不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也不知道你這次是不是又在騙我,你讓我怎麽信你。”
“除非——”
褚相漓擰起眉頭,盯着白錦棠,等着白錦棠說出條件。
白錦棠平鋪直敘:“除非你讓我看你的記憶。”
“你知道的,一個人敞開的記憶無法對白澤說謊。”
白錦棠看向褚相漓:“當然,這個要求有些過分,如果你沒有必須要讓我重新信任你的理由,那就當我沒說過。”
褚相漓的眉頭果然皺得更深:“一定要這樣?”
白錦棠點頭:“一定,我眼裏揉不得沙子,除非你讓我重新信任你,否則我會不斷地猜疑你,懷疑你的動機,就算你強留我,我也會千方百計地離開。”
“如果你看過以後,還是沒法信任我呢?”
白錦棠聞言,卻是微微挑了一下眉:“還沒給我看就知道我看了會生氣,這麽心虛?是不是還瞞了我別的?”
褚相漓垂下眼眸:“你一定要看?”
白錦棠:“不一定啊,那得看你是不是誠心和好。”
褚相漓就盯着她,也不說話。
他遲遲做不了決定,白錦棠也不催促他,吃了一顆丹藥,先把身上的傷治了。
沒錯,她就是在故意為難褚相漓。
白錦棠剛開始是很生氣,但後來跟褚相漓站在野地裏東扯西扯這麽多話,她漸漸地又沒那麽氣了。
褚相漓的實力比之前被困在破虛宗的時候強了數倍,明明可以立即把她打包帶走,他卻沒做,而是第一時間解釋,本身就能代表一部分态度。
或許他真的沒想要她的心頭血。
白錦棠就想,所以他追過來到底想什麽?
褚相漓的态度太奇怪了,那麽臭脾氣的一個人,被她一通陰陽怪氣還不發火,稀奇,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褚相漓一退,白錦棠就想得寸進尺。
白錦棠看似不在意,實則也在等待褚相漓的答案。
不知過了多久,褚相漓才做出了最後的決定,緩緩開口。
“回去給你看。”
白錦棠瞬間瞳孔地震。
居然真的答應了!
是奪舍!褚相漓一定是被奪舍了!他這種老陰比,怎麽可能給別人看自己的真實心思?
事情發展完全出乎意料,白錦棠下意識說:“為什麽要回去看?回去看也改變不了什麽吧?”
“回去看,如果看了以後你還是不相信我,我就把你關起來。”褚相漓幽幽道:“關到相信我為止。”
白錦棠:“……”
什麽關到相信為止,神經病啊!
“不行,現在就給我看!”白錦棠扯住他袖子,繼續得寸進尺:“現在給我看我也跑不掉。”
她只是拽了拽褚相漓的袖子,不知怎麽的,莫名讨了大魔頭歡心,褚相漓的臉色忽然陰轉多雲,又變得好看了點。
他彎下腰,勾着白錦棠的膝彎,将她橫抱了起來,朝着妖宮走去。
白錦棠手上還纏着鎖鏈,一臉莫名:“幹什麽去?”
“找個安靜的地方給你看。”
白錦棠看着褚相漓抱着自己走進妖宮——就像回家一樣自然,不由陷入沉默:“你把這裏怎麽了?”
褚相漓淡然道:“沒怎麽,暫住幾天。”
“……”
妖族皇室允許了嗎你就住?
白錦棠生怕他在妖宮大開殺戒,用回溯之眼看了一圈,發現他沒動手,只是控制了老妖皇,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進了一座富麗堂皇的新宮殿,褚相漓将白錦棠放在軟榻上,掀起她的袖子查看,發現傷口已經愈合大半,只留一道淡粉色的痕跡,便放下她的袖子,又去掀另一只袖子。
白錦棠輕咳一聲,按住他的手:“已經沒事了……可以給我看了嗎?”
褚相漓聞言頓了頓,擡頭看向她,目光幽深:“可以,但看了以後不要後悔,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放你離開。”
他這麽說,白錦棠反而更好奇了,除了心頭血的事,褚相漓究竟還瞞了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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