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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邬喬趴在桌子上,冰涼的桌面,依舊無法澆滅她臉上的灼燒感。
她是小孩嗎?
被随便一吓唬,居然就真的信了他的鬼話。
什麽師門不幸,有人想要叛出師門……
她換了個方向,讓另一邊臉頰也降降溫,心亂如麻。
師父。
她有師父了。
接下來的幾天,程令時經常不在辦公室,邬喬的心情倒沒受太多影響。
只是眼看着,她到時恒快一個月。
居然一點都沒接觸到設計項目。
之前在天融的時候,她好歹還能跟着一塊打打雜,天灣那種重要的項目,她的設計概念最後還成了天融最終的方案藍本。
不過邬喬也明白程令時的性格,別看他平時跟自己說話,總是懶散輕松的語調。
可一旦涉及到設計問題,他簡直是這個世界上最刻薄的老板。
他是絕對不允許自己公司的作品,拿出來是不完美的。
邬喬這樣的菜鳥實習生,在學校裏或許還算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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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真到了公司,不管是經驗還是想法,都落後別人一大截。
想要參與到設計之中,就必須要一直努力。
這天邬喬下樓,去拿一份別的公司發來的同城快遞。
她拿完之後,坐上電梯準備回去。
她剛進電梯,身後有個聲音喊道:“麻煩,等一下。”
邬喬立即按住開門按鈕,很快,一個很高挑的男人走了進來,他看到邬喬按住按鈕,立即笑道:“謝謝啊。”
“不用。”
邬喬按了21樓的按鈕,旁邊的男人卻沒動。
一直到電梯開始往上運行,對方都沒按按鈕。
“你也去時恒啊?”反而是對方主動開口說道。
邬喬見慣這種搭讪,沒有開口,只是有禮貌的點了點頭。
結果對方不僅沒有收斂,反而扭頭打量着她,突然笑道:“讓我猜猜你叫什麽名字?”
這種浪蕩子口吻,讓邬喬心生反感。
她更加不想搭理對方,主動往旁邊挪了兩步。
此舉不僅沒有惹惱對方,反而讓他笑得越發開心:“我猜你叫邬喬,是不是。”
這次輪到邬喬震驚。
她扭頭看着他,說實話這男人長相确實襯得上英俊,眉眼間帶着笑。
不過給邬喬的觀感并不算好。
總感覺他是個花花公子。
“果然是百聞不如一見啊,”對方一雙桃花眼,多情而輕佻,望向邬喬時,仿佛自動過電。
只可惜邬喬天生絕緣體。
她淡淡道:“哦。”
男人似乎沒想到,她居然一點兒也不好奇自己的身份,還能這麽淡然。
本來他還想多說兩句,誰知電梯突然到了。
‘叮’的一聲提醒,電梯門打開。
邬喬率先走了出去,不管對方是真的認識她,還是故弄玄虛,她都不想再停留在那個電梯裏。
但是她剛走出來,男人随後走出電梯。
邬喬疾步往前走到門口,直接用身上的工牌刷開公司的門。
誰知男人居然跟着她要進來。
“你為什麽要跟着我,進我們公司?”邬喬皺眉。
“這位先生,這裏是私人公司,麻煩你不要随便進來。”
“如果你想強闖,我可以随時叫保安的。”
男人微微一怔。
就在此時,前臺坐着的兩人,看見他們進來,立即站了起來。
齊齊喊道:“容總。”
正要再呵斥對方的邬喬:“……”
男人看見她臉上出現的錯愕,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疑惑道:“我看起來很像壞人。”
“還是說,”容恒故意朝邬喬看了眼,笑眯眯說:“你覺得我在搭讪你?”
救命。
邬喬原本都往旁邊偷偷挪了兩步,想着要不要趁機逃跑。
可她沒想到,容恒居然把她的小心思,直截了當的說了出來。
她微垂着頭,低聲道:“不是的,容總。”
來人吶,救命。
為什麽這地上沒有一個地縫,讓她躺進去待一會兒。
邬喬自認不是自戀的人,可眼下這種情況,容恒一定覺得她得了一種‘不自戀就會死’的病吧。
剛才容恒沒按電梯,她就該想到,他可能也是時恒的人吶。
“站門口幹嘛呢?”
邬喬聽到這句話,眼睛瞬間瞪大。
她實在沒想到,在她最尴尬的時候,程令時會突然出現。
容恒看見程令時,立即準備走過去。
誰知邬喬卻擋在他面前,小聲而祈求的看了他一眼:“容總。”
拜托,拜托。
可千萬別把這件事,當成笑話講給程令時聽。
她都能想到這人聽到之後,臉上那種若有似無的微笑。
容恒看着面前的姑娘,一雙如小鹿般的大眼睛,水潤瑩亮,長睫輕顫,帶着幾分哀求的味道。
艹。
一瞬,他好像明白,程令時為何單單對這姑娘的心軟了。
這雙會說話的烏黑雙瞳,太過靈動。
容恒突然笑了笑:“沒事。”
誰知程令時似乎對于他們之間,居然有點兒秘密的樣子,十分不爽。
“到底怎麽回事?”程令時再次問了一遍。
容恒臉上露出為難,朝邬喬看了眼,無奈道:“就是……”
邬喬卻搶在他說話之前,突然說道:“容總,您剛回來公司,應該累了吧,要不我給您倒杯茶?”
程令時挑眉,直接被氣笑了。
“那好吧。”容恒看到程令時的表情,突然心滿意足起來。
邬喬頭也不回的逃走。
反而是程令時走到容恒面前,眉頭緊擰,“你幹什麽?”
“我能幹什麽,出差一趟好不容易回來,你就是這麽個态度?”容恒似乎覺得不爽,伸手在他胸口打了一下。
兩個前臺,對視了一眼,心底早已經雞叫起來。
時恒的兩位創始人,說實話,簡直是小說男主的範本。
程令時年少成名,雖然驕矜肆意,卻有這樣的資本。
至于容恒,他負責公司的主要商務,與甲方業主的溝通,所以常年不在辦公室,而是全世界各地的跑。
兩人一個主內,一個主外,配合默契。
早已經是不可分割。
他們兩個就代表着時恒。
所以公司裏年輕的小姑娘,特別是95後的,居然在私底下建了個小群。
專門磕了程令時和容恒的CP。
程令時壓根沒搭理他,直接說:“你電話裏說的項目,是什麽?”
“你跟我在一起,能不能別一直說工作?”容恒不滿。
程令時冷眼看他:“我跟你之間,除了工作之外,還有別的可說?”
容恒:“……”
只是下一秒,他得意的笑了起來。
程令時一臉‘你是瘋了’的表情,同情的望着他。
容恒勾着他的脖子,低聲問:“你現在是不是特別不爽?”
“有病。”程令時無語。
“啧、啧,”容恒輕啧了兩聲,小聲說道:“也不知道邬喬泡茶的手藝怎麽樣,我得趕緊回辦公室嘗一嘗。”
容恒一路心情愉悅的回了辦公室。
而程令時就跟在身後。
等進了他的辦公室,容恒得意道:“怎麽跟着我一起來了?”
“你別自作多情,”程令時輕哂:“我是來問你新項目的情況。”
“工作狂是沒有愛情的。”容恒提醒。
程令時坐在對面的沙發上,垂着眼睑,語氣懶散:“我也不需要愛情。”
是是是,不需要愛情的男人,就因為人家小姑娘多跟他說了一句話,就非要跟着他回辦公室。
容恒心底毫不留情的吐槽。
就在說話間,邬喬端着茶盞進來。
她也不知道容恒喜歡什麽,就在公司的茶水間裏,随便找了茶包泡了一杯。
只是她端進來時,盤子上顯然是兩個杯子。
“這杯是……”容恒指了指盤子上的咖啡。
邬喬已經端起來,小聲說:“我想程工也在,就多泡了一杯咖啡。”
她知道程令時習慣喝黑咖啡。
做設計的人,好像都挺喜歡這種苦澀的味道。
可能有助于提神和集中精力吧。
原本正在待客沙發上的程令時,翻閱着手中的設計書,突然站了起來,走了過來,直接端走盤子裏的另外一個杯子。
“還不錯,知道記得師父。”程令時滿意的呷了口。
邬喬送完茶水,立即離開。
倒是容恒還處于震驚中,他望着程令時,問道:“我剛才沒聽錯吧?”
“聽錯什麽?”
程令時明知故問道。
容恒說:“你說你是她師父?你居然收了個徒弟?”
“建築師親自帶學生,很奇怪?”程令時冷哼。
容恒感覺自己渾身的細胞都在叫嚣,他突然覺得手裏的茶再也不香了,“別人不奇怪,但是你太奇怪了。我之前讓你幫我帶一個世交家的孩子,你不是還說,你有那個精力,不如多畫兩份設計稿?”
程令時依舊淡淡喝着咖啡,就在容恒以為,他又不準備搭理自己時。
就聽到一個低不可聞的聲音說:“她不一樣。”
*
邬喬回到自己的位置,感覺整個還是麻木的。
那種圍繞在周圍的尴尬,好像還未消散。
她雙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讓自己清醒點。
“邬喬,幹嘛呢?”顧青瓷突然喊她。
邬喬立即坐好,說道:“沒事,我就是讓自己清醒一下。”
“不是,老大讓我們去會議室呢。”顧青瓷指了指電腦。
邬喬看了眼,公司內部的通訊軟件,才發現程令時讓他們去會議室開會。
是為了商讨新項目的具體情況。
不過這次并非是全員開會。
只有檀啓、柯霄、顧青瓷還有她。
邬喬看見自己的名字出現在最後,心跳不禁漏了一拍。
邬喬小聲問道:“程工讓我也一起去?”
“對呀,恭喜恭喜,你可以正式參加項目了,”顧青瓷明白她的激動。
邬喬來了公司快一個月,其實并不算太久。
她自己也做好了,好好鍛煉自己的能力,給別人打下手的準備。
誰知現在居然告訴她,她可以參加新項目。
不管新項目是什麽,都值得邬喬雀躍。
于是她立即拿上紙筆,跟着去了會議室。
一進入,程令時已經在裏面,并且會議室的投影儀已經被打開。
大家在會議室裏坐下,邬喬坐在最後面的地方。
程令時一向沒什麽廢話,在他們坐好後,直接開門見山道:“這次公司接了一個J省的幼兒園設計項目的委托,項目的設計是占地面積24畝,建築面積兩萬平方。其他幾個人手裏還有別的項目還沒有完全,所以這次就由你們幾個分別出設計方案給我。”
“到時候會進行公司內部比稿,選出兩名優勝者的方案,讓甲方做出最後決定。”
大家或許是做慣了天灣那樣的大型項目,動辄上百公頃。
這種只有24畝的建築,對于他們來說,只能算是個小案子。
不過程令時看了邬喬一眼,說道:“邬喬雖然只是實習生,但也可以參加比稿,不過你這次主要是學習。”
邬喬聽到這話,依舊雀躍不已。
能參加比稿,已經是最大的進步了。
所以大家開完會之後,直接走了出去。
反而是邬喬故意裝作收拾東西,落在了最後面。
整個會議室,只剩下她和程令時。
原本正低頭在回複信息的程令時,這才發現她站在原地,于是問道:“怎麽還不走?”
邬喬下定決心般,低聲說:“師父,謝謝你。”
這一聲師父,叫程令時有些發愣。
他握着手機站在原地,許久,他擡頭認真看着她。
“雖然我是你師父,但也會一視同仁。”他微拖着聲音,語氣懶散道:“贏得這次比稿的只會是靠你自己的實力,我是不會偏心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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