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章
第 28 章
柳濯清直徑忽略掉唐安,直直地看他身旁的阿奈,那種眼神很是複雜,很難描述。
“隗奈師姐,好久不見。”她道。
一句師姐便足矣證明她們關系的不一般,再看她的反應,便知這裏頭有故事。
原來左相口中的“阿奈”叫做隗奈。
“這一句師姐我恐怕擔不起。”隗奈一如既往沒有波瀾道。
柳濯清語氣淡淡:“好。”
許清江也聽不懂她這一句的含義。
氣氛凝聚,尴尬,非常尴尬。
許清江在這裏也是一點也待不下去,她看的出來柳濯清同隗奈也沒有一點敘舊的打算,再接下去還可能一點就燃,便道:“濯清姐,我累了,我們回去吧。”
“嗯。”柳濯清應道,轉身帶路,許清江第一次來不認路,跟在她後面。
這才意識到柳濯清或許同這位左相很是熟識?
出了左相府,門前安排着一輛馬車。
“相爺給姑娘們安排的。”侍衛在她們一旁道。
柳濯清微眯眼很自然的提起裙角上馬車,許清江也随後而上。
有馬車這種東西,自然是不坐白不坐,一路被隗奈拎過來,許清江能感受得到路程的遙遠。
左相府的馬車自然不同尋常,更為舒适,車內鋪着地毯,椅座上也有墊子,許清江很是疲憊倚在車上微眯眼休息,柳濯清看許清江很是沉默,她對于她還帶着愧疚。
就這樣一路安靜回到江掌櫃的院子。
下了馬車,便看到江掌櫃一臉焦急,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将許清江打量一番,看見她沒有受傷方才把心安下道:“許姑娘,你可算回來了。”
“折騰一番定是累了,早些回房間好好歇息,我讓人将飯食給你送上去。”江掌櫃沒多說什麽,安排好一切,讓她好好的休息。
許清江這一趟也是累了,下車後一臉疲憊回應道:“好。”
柳濯清随着許清江一起回房間,待到周圍人已空去,柳濯清問道:“唐安問了你什麽?”
路上有左相的人她不方便問,到了江掌櫃方才問出口。
她是直接稱呼左相的名字唐安,看來柳濯清跟這位左相确實是熟識的。
“丘無明。”許清江想了想如實道。
她對這件事沒有需要隐瞞,她知道柳濯清的蔔算技術是可以算的出來,她也隐瞞不了她。
柳濯清:“好,早些休息。”
對于這個答案她顯然是意料之中。
別了柳濯清,許清江推開自己的房門,便看見那被劫走的飾品擺在桌面上。
這是許清江才想起方才都忘記問柳濯清飾品有沒有找回來,真是太累了,這一天都是恍惚的。
她将飾品收起來,随後倒在床上,便昏昏欲睡。
……
“阿奈,你的蔔算開始不準了嗎?”唐安在書房批奏折子停下筆問一旁為他研墨的隗奈。
隗奈沒有做聲。
他坐在座位上仰起頭問:“你後悔跟我嗎?”
“沒。”隗奈神情淡淡,面對他的問題很平靜。
唐安将筆放置到筆架上,露出笑臉來道:“你還是這副模樣,以後可找不到龜婿。”
“那便沒有。”隗奈顯然也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微眯眼,依舊磨着手中的墨道。
唐安又看了她好幾眼,不知心裏在想些什麽,壓低聲音道:“阿奈,我們都相識這麽久了,你要是找不到,不如看看我……”
如何?後半句大概是他這輩子都說不出口的,他将話吞回去憂慮道:“算了,我這副身子骨。”
隗奈聽到他這句才停下,手中的事,擡眸看他一眼平靜道:“多吃藥。”
“是藥三分毒。”唐安眼神憂郁。
“等死吧。”隗奈收回視線,收拾他桌上的公文,轉身将批好的公文分文別類收進匣子裏。
“我死了你就解脫了。”唐安的言語帶上了不同他身份的微屈。
隗奈:“別想太多。”
“我如何多想了?阿奈難道會為我守在這裏嗎?”
唐安是最熟悉她的,與她總角相識至如今。知她生性淡漠,知她沒心沒肺,甚至跟在他身邊也是有所圖謀,若是自己沒有她所求,她或許都不會跟在他身邊。
他看向隗奈,試圖在她的眼眸中找出一絲波瀾,但是顯然他沒有找到,只聽見她拿着另一沓奏折過來對着他冷冷開口:“批奏折。”
“罷了,罷了,你就是個木頭。”唐安撇撇嘴,伸直久坐的腰背仰頭。
隗奈沒有回話,只是翻翻桌上的奏折。
“對關清和一案有何想法?”他也開始問一點正事。
隗奈給了他兩個字:“靜候。”
唐安對此很是疑惑:“那你覺得,關清和真的是自殺嗎?”
隗奈簡言意駭道:“不知。”
這不是她能算出來的事情。
問完這兩個問題,他覺得有些無趣又真切問;“那我還能活多久。”
隗奈垂眸低聲道:“很久。”
終于從她口中得到一個自己滿意的答案,唐安揉揉手開始好好的看起奏折。
……
好好休息許久,知覺便已到次日晨時。
一個晚上扶光同于順也都不敢來打擾她,一下子真的經歷太多,她真的應該緩一緩。
扶光為許清江簪上昨天買回來的簪子,她照着鏡子,左右側看,越開越喜歡。她是相信柳濯清的眼光的,同她真是很相配。
為她簪完頭發,扶光便消失不見。
許清江外披淺粉褙子,內搭紅抹胸,下着藍色百褶裙,顯得少女氣質。推開門來,別着簪子出來。
走出門來正巧撞上柳濯清。她一眼便瞧見許清江頭上的簪子,驚奇問:“這……簪子?”
“不是濯清姐找回來,放我桌上的嗎?”許清江聽她如此一說微怔住。
柳蔓枝搖頭否認,為她講起那日的情形:“那日,我追随過去,方才要抓住那賊人。這簪子連着盒子,便突然消失在那賊人手中。”
她自幼習蔔算之道,一早便算出,今日有異,跟在許清江身邊卻也沒逃過。直到她看見隗奈,她便知道自己是應該的,這意味着,在這盤博弈上她的對手是她,是她從未敵過的師姐。
許清江下巴微張,充滿了不可思議。所以這簪子是如何到自己屋中的?
“大約是有類似怨靈的東西,在折騰。”柳濯清那日後便也看出這賊人是左相安排的,那麽他的目的定然不可能是這飾品,自然而然事成便會可能放回許清江的房間中,當然這只是她的猜想,這是她所能知曉範圍內的猜想。
她對于唐安也略知一二,他能讓自己師姐為他效力,那麽他身邊的能人定然不會少。
原來是如此,許清江也明白這事情的來由,更加覺得這世界的奇妙。
到了晚上,許清江正琢磨着去宴會要準備的東西,正好瞧見扶光出現,想起一些事來便問:“這世間除了怨氣還有什麽嗎?”
扶光面對她的問題顯然有些不知如何為她回答,他知道她如今的狀況,她對如今這個世界現在來說甚至還算得上是知之甚少。
稍微思索一下他回答道:“還有很多很多。”
如此來說也沒有錯,這大千世界,有太多太多,他也不知道的。
“在鬼界有怨氣,在神界還有其他的東西,在人間習武之人也有內力。”他又向她簡單介紹,他所知曉的一些情況。
若确切來說他只了解鬼界,他也還不夠了解這個人間。
聽完這些話,許清江對這個世界的想法也立體起來。
“所以這個世界從大方向來說是由人間,鬼界,還有神界組詞?”
“可以這樣說。”扶光并不否認她的說法。
許清江有興致勃勃的向他問道:“鬼界你肯定去過,那你去過神界嗎?”
“沒有,我去不了的。”扶光對她笑笑。
聽了這話許清江也略顯尴尬,好像自己穩問了一個很不好的問題,她撇開這個問題,問下一個問題:“那鬼界同神界又是什麽樣的?”
“鬼界啊。”扶光将那遍地荒蕪沒有生機模樣在腦中想了又想,跟她道:“很不好。”
“神界,大概是七彩祥雲的地方。”應該有許多的顏色,處處生機,如同你一般。
許清江起了興致一聊便拉着扶光聊了半宿。
……
原打算江掌櫃同柳濯清都不贊成許清江去赴宴,但是思來想去的後果,如今的她們确實無法承擔。
也在許清江一再強求之下她們為她準備許多資料。
“所以這次的宴會是為了太後壽宴做準備?”
“是。”柳濯清點頭。
許清江翻了一遍又一遍的資料,心中也有了成算,拿出了帶過來的材料。
“王老買了一個莊子,清江你要不要去看看?”柳濯清敲了敲門,見許清江門敞開着正在做木偶,她便走進來到她身旁道。
許清江這幾天抓了扶光過來一同忙活。
聽到這話她擡起迷茫的腦袋,什麽?買了個莊子?啊?
“在京郊,王老已經搬過去了,王老問我你要不要去看看?”
雖然很想去看看,但是許清江還是拒絕了這個請求,艱難的繼續做着她的木偶。
真的到了赴宴會那一日,鑽研幾日木偶的許清江這才把腦袋擡起來。
這是她第一次赴這種宴會,此次宴會的目的也是為了在京城這個圈子之中增添基礎。為此也準備許多,但她還是有些生怯。但請帖只有一張,她必須的得一個人去。
“沒事,我會跟着你。”扶光沒有出現,在只有許清江的廊道對她講。
做了幾日木偶許清江有些恍惚問:“那你也不能出來啊?”
畢竟是自己應該完成的任務,許清江并不想讓扶光幫忙。
再者扶光一出來,又不知道要随機吓死何人。
“不出來。”扶光道。
許清江:“那你在旁邊看着便是。”
有扶光帶着出了事情也好應對。
扶光:“好。”
備上準備好的簡易木偶,許清江告別江掌櫃他們,出發前去宴會地址恭王府。
到了恭王府的街道便看見身形各樣的雜耍人,很明顯這次宴會便是為了壽宴所準備,名頭倒是交流,但實則便是選擇這壽宴的表演。
做了資料,這太後喜動物,尤其是貓,但是對貓過敏,衆人也是想了各種各樣的法子,後來也只能讓太後遠離貓。
倒也是因為這裏沒有無毛貓。
這幾天她研究的便是這貓,做了許多資料出來,不過時間趕,稍微讓扶光幫忙一些她也只做出一個能看框架來。
好在這個框架已經能看出一只小貓的形狀來。
在門口遞交請帖,許清江帶着她做出來的貓形木偶勇闖恭王府。
剛進恭王府便有人叫住她問:“不知姑娘是做什麽的。”
面對的是一個拿着折扇的女子,折扇上寫着幾個大字。
女子身着書生裝,初看倒看不出來是做什麽的。
“我是做木偶的。”許清江也起了結交的心思如實道,又問:“你呢?”
女子沒有張嘴,微笑着對她道:“我是做口技的。”
震撼,非常震撼,她是聽說過這種技藝的,但是現實中真實的看見後給予她的感受是完全不一樣的。
她這是腹語?
“請諸位移步佳院。”管事走出來向在場所有人朗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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