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獨處7

獨處7

幾個地痞一聽樂了, 其中一個大個子手放在耳後作喇叭狀湊到商椴跟前：“什麽，爺爺我聽不見，你再說一遍？”

商椴眉毛都沒擡, 用手上剛剛帶出來的筷子利落往他耳中一插，迅速抽出背向身後：“既然聽不見, 不要也罷！”

鮮血猛地冒出來，地痞捂着耳朵滾地慘叫：“我的耳朵，我的耳朵！”

另外幾人一看, 這還得了，掄着石頭就要往商椴頭上拍。

商椴眼睛都不眨, 偏頭躲過，順勢扣住一人喉嚨往下一壓，另一只拿筷子的手亦迅速刺入他耳中。

又是一股鮮血，一聲慘叫。

後面一個接一個，七八個漢子還來不及恐懼，耳朵就全部被商椴給廢了。

将手上帶血的筷子一扔, 商椴負手而立, 臉上沒有一丁點表情, 甚至聲音都跟之前一般無二：“現在可以去請你們師爺來了嗎？”

地痞們捂着耳朵站起來，滿臉痛苦地指着他, 想放狠話又不敢，只好咬牙道：“我們這就去請, 你, 你等着！”

等他們都跑光，扶杳這才一臉擔憂地跑出來：“你, 你幹嘛下這麽狠的手？直接跟他們說你是誰不就成了嗎？”

商椴看她一眼：“放心吧，要解決就得徹底解決, 不然等我們走了，燕兒姑娘還要受罪。”

老伯和大娘吓得戰戰兢兢在門口問：“這位義士，你如此可就得罪他們了啊，待會兒帶人來拿你可怎麽辦？”

扶杳笑着走過去：“你們放心，我哥很厲害的，就他們這樣，再來一百個也不是他的對手。”

老伯不敢信：“真，真的？”

扶杳用力點頭：“真的，我親眼見過，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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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椴走過來，好笑地扯一下她的小辮子：“少嘚瑟，快吃點東西填填肚子。”

扶杳摸摸頭發，想罵他一句，轉眼看到燕兒一直盯着她，有些不好意思，便笑了笑：“那，我們先吃飯吧！”

一頓早飯剛好吃完，外面地痞們帶着人來了。

長着山羊胡子的趙師爺坐一頂小轎，後面跟了一群帶着家夥什的随從，倒是沒看到官府護衛和衙役。

老伯緊張得立刻就要迎出去，商椴按住他：“你們都坐着不要動，我來應付。”

趙師爺從轎子裏出來，搖着扇子盯着屋裏：“剛剛是誰要見鄙人啊？”

商椴又捏了一根筷子走出去：“你就是曹師爺？”

之前受傷的地痞趕緊提醒：“師爺小心他的筷子。”

趙師爺趕緊後退，身後的随從一擁而上護在他前面。他這才拿腔作調地拱手：“正是不才，不知這位壯士如何稱呼？”

商椴嘴角微勾，用筷子指着他：“廢掉一只眼睛，我告訴你！”

趙師爺怒了：“哪裏的狗崽子不懂規矩，敬酒不吃吃罰酒，都給我上，今天不把他剁成肉醬都別回去見我。”

他說完轉身要走，卻感覺身後一陣勁風襲來，商椴已經越過随從扣住他的手往後一帶，還來不及求饒，只覺得眼珠“啵”地一聲爆開，痛得他鬼哭狼嚎。

商椴又将筷子指在他另一只眼睛上：“去，叫兩個人把知縣大人請過來，若請不來，你這只眼睛還有兩只耳朵也都別要了吧！”

趙師爺吓得大喊：“請請請，我請，王五陳大快去，請知縣大人，快去！”

商椴補充：“就跟你們知縣大人說，師爺被我給抓了，供出許多他的醜事來，叫他跟孟洪一起多帶些人來抓我，不然他那頂官帽就別想要了。”

被叫到的兩個人面面相觑，商椴手上的筷子離師爺更近了些，他急得大叫：“快去快去，他怎麽說你們就怎麽說，快去！”

等那兩人走後，趙師爺戰戰兢兢問：“這位壯士，如何得知那位，那位大人名諱？”

商椴眉心微沉，筷子稍微用力，又是一聲慘叫，趙師爺另一只眼睛也被廢。

将他扔在地上，冷冷瞟他一眼：“待會兒你自然知道。”

很快，祁縣新任知縣與孟洪一起帶着大批官兵将燕兒家土屋圍了個水洩不通。

孟洪一到直接下令：“給我殺，別讓我看到一個活口！”

知縣也幫腔：“對對對，全部殺光，哪裏來的野種活膩了，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官兵們枕戈待旦要沖進去的時候，商椴大大方方走到門口，淡然對着孟洪笑道：“姐夫，別來無恙！”

沒錯，孟洪是商家大小姐的夫君，也就是商椴姐夫。

這個孟洪本是豐都有名的纨绔，娶了商家大小姐後就在太仆寺領了個閑職，成天幫着大皇子全國物色美女。大皇子在女色方面有怪癖，喜歡經得住折騰的，這種喜好不能放在明面上，于是催生出孟洪這種投其所好的人，專門找經得住調|教的女孩供他私下享用。

前世孟洪很快就會升職，那時聽大哥商桦不經意酸過兩句，說這個沒用姐夫居然能在祁縣那種小地方碰巧找出一個能得大皇子歡心的女人，當真是撞了狗屎運。

商椴那天聽老伯一抱怨，就知道這肯定是孟洪的傑作。哪裏是什麽碰巧？他專門挑這種小地方女人，以師爺名義娶回去，再用他自己殘忍的方式調|教，經不住折騰的當然都死了。

按照前世孟洪升官時間來算，他還要三個多月才能找出那個女孩，這期間，還有二三十個妙齡少女要被殘害。

所以，對商椴來說，解決燕兒這一件事沒有用，就算把這裏的貪官污吏全部殺光，只要有孟洪和大皇子這種人在，就還會有大批無辜女孩死去。

當然也不能直接殺了孟洪，這些人的仇，他會慢慢清算。最好的辦法就是将他帶回豐都，順便還能護送自己跟扶杳。

孟洪整個人呆滞住，他想破頭也想不到，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怎麽會碰到他那大名鼎鼎的小舅子——弦光。

雖然這個小舅子在商家不算得寵吧，那也是正經商家人，比他高貴不知哪兒去，他哪敢有一點怠慢？急忙一邊喊着“停下停下”，一邊屁颠颠跑到商椴跟前，做出一副激動萬分的樣子，想要抱上去：“哎呀，我說弦光啊，這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我……”

他抱過去的手還沒靠近，商椴用一根筷子将他推開：“姐夫官威不小，一來就要殺我滅口嗎？”

孟洪一驚，趕緊左右開弓打自己兩耳光：“哎唷我的錯我的錯，弦光千萬別跟我一般計較，是真不知道你在這裏，不然打死我也不敢這麽行事啊。”

下邊的知縣一幹人等更是驚呆了，這個孟大人對他們來說就已經是都城來的天大的貴人，這樣的大人在這個野小子面前居然自扇耳光，那那那，那他到底是什麽人啊？

這時孟洪肅了臉色對他們大聲道：“都愣着幹什麽？這可是鼎鼎大名的弦光公子，我小舅子，還不快磕頭道歉！”

衆人一聽是孟大人的小舅子，那不就是商家嫡系公子嗎？要死要死！

知縣抖得篩糠一樣跪了下去，其他人也跟着一起跪：“對不起，對不起，沖撞了公子，末官任憑公子責罰！”

商椴冷笑了笑，商家雖然将他當做棋子養大，但這個身份還真是好用啊，甚至比皇子本身還好用！呵，商家父子，他們很快會後悔的。

孟洪讨好道：“小舅子要是生氣，就把他們都處置了，再跟姐夫去城裏樂呵幾天，如何？”

商椴道：“确實要去城裏，不過是回都城，正好跟姐夫一路，有姐夫護送，相信路上再不會遇見有眼無珠的人。”

孟洪現在當然不想回去，已經尋了十幾個女孩，說不定再多幾個就能找到合适的，現在回就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但他不敢拒絕，今日本就是他理虧，而且看商椴的樣子他說不定知道他在這裏幹的髒事，這會兒不順着他，等回去他跑到閣老那老不死的跟前告一狀，他就吃不了兜着走。

老不死的雖然內裏龌龊，卻最喜歡做表面功夫，是斷不許他污了商家名聲的。

孟洪無法，只好咬咬牙：“行吧，回就回，能跟弦光公子同行也是我的福氣，等回去兄弟可一定要在咱祖父跟前替我說兩句好話啊！”

商椴淡淡一笑：“自然。”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地痞和趙師爺等已經受到懲罰，至于知縣，根據上次換人的經驗，只要上梁沒扶正，下面就算換一百個都沒用。

商椴給了他一個警告，說自己一年後會回訪，如果祁縣地界有一個人說他不好，就直接廢了他。

另外還提醒他們，燕兒姑娘是他的恩人，要善待他們一家，以後燕兒想嫁給誰由她自己做主，任何人不能逼迫，包括其他縣的人。

知縣都點頭如搗蒜般地應下，不敢有絲毫違抗。

處理完這邊事情，商椴進屋，告訴躲在房裏的扶杳，他打算讓孟洪護送他們回都城。

“我們倆單獨上路還是太危險，孟洪有護衛且是官身，刺客不敢太嚣張，我是真怕你再跟上次一樣。”

“可這個孟洪，他會不會認出我？”扶杳很擔心，她聽過這個人的名字，說不定孟洪也知道她。

商椴便笑了笑，伸手在她臉上摸了兩下：“好了，這樣他就認不出了。”

扶杳不自覺往臉上一摸，“什麽東西？”伸手一看，上面全是黑乎乎的煙灰。

“好啊，你捉弄我！”

扶杳要捶他，卻被他攬入懷中：“你當初不是在我臉上塗墨水？咱們就算扯平吧。”

扶杳靠在他懷裏，不禁有些傷感：“這就要回去了嗎？公子，我，我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