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坦白身份

坦白身份

顧清瀾站在茅草屋內間, 沒有旁人在場，他的臉上不免露出了些許煩躁的神情。

顧清瀾從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已經離不開江黎了，雖然相識的時間不長, 但小貓崽是他生活中已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沒有江黎在身邊又嬌又軟的喵喵叫，顧清瀾只覺得身邊靜得可怕。

就好像從前無數次一樣，他又一次被抛下了。

顧清瀾閉上眼睛, 将亂七八糟的念頭從腦海中趕出去，他鋪開意識，以最快的速度在周圍搜索江黎的身影。

江黎的失蹤謎點重重, 無處下手的滋味讓顧清瀾很是難受，而他最害怕的還是江黎落在了魔修的手裏。

不過顧清瀾記得很清楚，魔修是在江黎消失後才從幻境中清醒的，私心裏, 顧清瀾還是希望江黎的失蹤與他們無關。

神魂鋪開的狀态讓顧清瀾第一時間察覺到屋內闖入的陌生氣息, 他迅速睜開眼睛望着來者的方向, 張手握住劍柄。

【嗚嗚嗚，宿主你去哪裏了？】

系統一邊流着賽博朋克眼淚, 一邊飄進了茅草屋內，他從上到下把茅草屋翻了個遍, 始終沒有發現江黎的身影。

找不到江黎讓128號慌得不停往下掉小珍珠, 系統手冊上只有宿主找不到系統的案例分析，還從未有過系統和宿主失聯的記錄。

面板上的任務倒計時還在不斷流逝, 系統不知道自己的宿主為何會消失, 它只知道若是繼續耽誤下去，他們宿統兩個都會完蛋的。

系統急得好像熱鍋上的螞蟻, 不斷地在屋內翻找，心裏不斷地告訴自己江黎只是藏到了某個地方, 同時分秒不停地用系統通道呼喚江黎。

128號找得過于專注，以至于它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後，有一道視線正緊緊地盯着它。

顧清瀾微微眯眼盯着屋內的陌生來客，一時間竟無法分辨它的品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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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江黎瞞着自己的小秘密，顧清瀾的直覺告訴他面前這只東西和江黎分不開關系。

或許它知道江黎的情況。

顧清瀾迅速做出了判斷，青霜劍舉起，直直地插在了系統的面前。

險些一頭撞在泛着寒光的銀劍上，128號才猛地意識到了不對勁。

小光團瞬間炸成了大光團，分不清正反的臉上透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它左右看看，試圖說服自己顧清瀾只是随手放個劍，碰巧落在它前面了而已。

小光團心虛地看了眼顧清瀾，和江黎如出一轍的模樣避開顧清瀾的目光，它試探着降低了飛行高度，一副掩耳盜鈴的模樣。

然而系統最終還是失望了，随着它的移動，擋在它面前的青霜劍也跟着下滑。

此時此刻，系統實在沒辦法繼續自欺欺人，它不禁感到頭皮發麻，光團顫抖着，不斷地落下碎裂的數據團。

弄丢了自家宿主不說，還被任務對象看見了實體，128號在短短幾個時辰經歷了兩次系統手冊上沒有特例，作為一個初次執行任務的新手，它整個統都不好了。

無論128號心中藏了多少辛酸的淚水，它還是不得不面對任務對象的質問。

顧清瀾俯視面前憑空出現的陌生事物，聲音中盡是冷意：“你在找誰？”

聽到顧清瀾的問話，系統圓潤的身體外側瞬間多了一圈鋸齒狀的邊緣，它黏在牆上不斷往下滑，最後直接貼在了牆角。

顧清瀾一句提問直接把系統的CPU都幹燒了，它的身側萦繞着一圈快速流動的數據流，飛快地搜索回答模板。

遲遲沒有得到系統的回答，顧清瀾眉心微蹙，問道：“江黎？”

光團下意識地點點頭，随後又飛快地搖頭。

繼續查找問答模板顯然已經來不及了，看着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青霜劍，系統一咬牙，幹脆和顧清瀾坦白。

反正手冊上也沒說過系統不可以和任務對象交流！

只是從來都沒有任務對象發現系統的先例而已！

成功地說服了自己之後，系統往前挺了挺，鼓起勇氣說道：【我就是在找江黎，但我一點都不知道他去哪裏了……】

只不過系統沮喪的聲音并沒有傳到顧清瀾的耳朵裏，顧清瀾只能看見小光團的形狀不斷變化，但卻無法理解它的意思。

顧清瀾眉頭皺得更緊，青霜劍在牆面上留下了清晰的劃痕。

系統一個勁說了半天才發現顧清瀾雖然能看見它的身體，但好像聽不見它的聲音。

系統又喊了幾聲，确定顧清瀾只能看不能聽之後頓時更急了。

對江黎的擔憂勝過了對青霜劍的恐懼，小光團支棱起來繞着顧清瀾轉了一圈，示意顧清瀾的視線跟着他走，确定顧清瀾的視線落在它的身上後，系統用身體貼在牆面上，學着江黎的模樣給顧清瀾寫字。

在系統的思維中，茅草屋找不到人，江黎一個心魔肯定不會離顧清瀾太遠，既然顧清瀾這麽久都沒能找到江黎，那麽就只剩下唯一一個可能——顧清瀾的意識海。

若是在平時，系統早就自己進去找了，可自從江黎失蹤之後，它就發現自己無法進入顧清瀾的意識海中了。

盡管系統不敢保證江黎一定在意識海中，可若是不提醒顧清瀾，他絕對想不到要去那裏找人。

系統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一個勁地比劃，努力讓顧清瀾理解他的意思。

“意識海？”顧清瀾看着面前的光團，勉強辨認出了它用身體寫下的文字，“他在我的意識海裏？”

這個答案明顯超出了顧清瀾的預料，他握着劍的手不自覺用力，盯着系統的眸子裏滿是寒意。

“你确定嗎？”

系統盯着重新落在它頭頂的青霜劍，再次縮成了小小的一只光團。

它知道顧清瀾不會輕易相信，但是一言不發就動手的形象可和系統印象中的顧清瀾截然不同。

眼看着青霜劍馬上就要刺穿它的身體，系統丢掉了最後一點猶豫，非常堅定地朝顧清瀾點頭，動作幅度大得快要把自己甩出去一般。

所幸顧清瀾并沒有放棄這一線希望，得到了系統肯定答複之後迅速地收了劍。

系統滿臉期許地盯着顧清瀾，确定他進入意識海之後，它才松懈下來。

抱着江黎留下的恒溫毛巾，系統的賽博朋克眼淚幾乎快要淹沒了整個光團。

【救命啊宿主，你的統要扛不住了QAQ】

*

顧清瀾閉上眼，沉入意識海中。

自從金丹被毀，顧清瀾就再也沒有進入過自己的意識海中，直到現在他才看清了其中混亂的模樣。

四周一片狼藉，但顧清瀾絲毫沒有想要整理的意思。

神魂鋪開，顧清瀾仔細搜索意識海的每一寸，絕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寬泛的意識海對于顧清瀾而言并無難度，可随着時間的流逝，江黎的身影卻遲遲沒有出現。

顧清瀾的心逐漸沉了下去，意識海中随之刮起了寒風。

唯一的線索似乎再次斷掉。

面對一片冰封的意識海，顧清瀾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重新睜開時，他的神識再次進入意識海中探索。

無論如何，他都不能這麽快放棄。

就在顧清瀾竭盡全力搜索時，一道尖細的叫聲傳到了他的耳朵裏。

“喵！”

顧清瀾猛地擡起頭，目光觀察四周。

小貓的叫聲很輕，輕得仿佛是他的幻覺，顧清瀾屏住呼吸，生怕自己錯過了江黎再次呼喊。

“喵嗷！”

奶氣的貓叫聲又一次響起，這下顧清瀾能肯定，發出聲音的就是江黎！

找了半天的小貓原來就在自己身邊。

想到這裏，顧清瀾的心跳不禁加快，掌心不由得冒出了一層薄汗。

他放慢了腳步，朝着聲音發出的方向走去。

顧清瀾每一步都走得很輕，生怕自己不留意踩在江黎的身上。

貓叫聲時斷時續，顧清瀾循聲向前，腳步最後停在了一塊形狀怪異石頭的前面。

他按捺激動，緩緩地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挪開了表面的石頭。

藏在石頭下的，是一枚雪白的、布滿透明暗紋的蛋。

*

江黎的小爪子在蛋殼上瘋狂拍擊，喵喵叫個不停。

他想不明白，明明困住自己的不過就是個蛋殼，怎麽會這麽難打破？

江黎一面抱怨，一面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外面的情況肯定不容他繼續耽誤了。

江黎清晰地記得自己昏迷前，魔修們正在打顧清瀾的主意。

小顧可不能出事了。

江黎伸出指甲，不斷地在蛋殼上敲擊，他目标精準，就是想要先敲出一個小洞，再逐漸擊破。

在不知道多少次嘗試之後，江黎忍不住甩了甩酸軟的爪子。

面前的蛋殼依然是完整的一塊，江黎的努力并沒有對它産生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江黎忍不住朝着蛋殼呲了呲牙，惡狠狠地吼了一聲，轉過身去不看這塊讓他心碎的地方。

扭個頭，視線中依然是蛋殼，江黎心中煩躁，幹脆閉上了眼睛，眼不見為淨。

一片黑暗中，江黎打開了系統商店，商店裏倒是有不少可以幫他打開的工具，可是看着上方空空蕩蕩的積分欄，江黎不禁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讓江黎雪上加霜的是自從來到了這個詭異的地方，系統也跟着不見蹤影。

不過江黎畢竟不是第一次聯系不上系統了，他不像之前那麽慌張，只當系統又被主腦叫去考試了。

若是放在平時，沒有系統江黎也不會覺得有何不便，但是關鍵時候，沒有系統給他開的小屏幕，江黎對外界的情況一無所知。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在心中暗罵主腦真會挑時間，早不叫晚不叫偏偏在最需要的時候把系統叫走了。

【宿主，任務對象已經沒事了，你……哪……】

系統的聲音猝不及防地在江黎的腦海中響起，他頓時來了精神，在蛋殼中豎了起來。

“你說什麽？”

江黎在心中回應系統，只是對方并沒有接收到他的詢問，再次傳來的機械音中滿是顫抖：【宿主救命啊……】

江黎睜開眼睛，為了聽清系統的聲音，小貓崽整張臉都在用力裏，五官擠在了一起。

可惜江黎等了半天也沒有再聽到系統的聲音，相比起從前的無障礙溝通，此時的系統聲音時斷時續的，更像是信號不好的收音機。

江黎又叫了幾次，确定自己暫時無法聯系上系統了。

他垮着臉，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不過好在系統為數不多的兩句話中傳遞了重要信息，聽到顧清瀾平安的消息，江黎心裏放心了很多。

貓爪子敲擊蛋殼的頻率逐漸降低，最後幹脆找了個自己舒服的姿勢，決心把蛋殼慢慢扣出一個洞。

正當江黎專注于破殼的偉大事業時，蛋殼突然一陣劇烈的搖晃，江黎一時不察，整只貓滑進了蛋殼之中。

小貓四腳朝天地躺在蛋殼底部，露出雪白色的柔軟肚皮。

“喵！”

哪個刁民謀害朕！

回答江黎的，是蛋殼外寒風的呼嘯聲。

這個聲音江黎很熟悉，每次被顧清瀾的情緒風暴吹一臉的時候，耳旁就會有類似的風聲。

情緒風暴？

江黎眨眨眼睛，喜悅之情後知後覺地湧上心頭。

能感受到情緒風暴，要麽說明顧清瀾就在附近了，要麽他此時就在顧清瀾的意識海中，對江黎來說，無論哪一個結果都是好消息。

江黎仰頭望着白色的蛋殼，控制住自己想要笑出聲的沖動。

完全了解自己此時的處境後，江黎不願費力掙紮，只是時不時伸出指甲敲敲蛋殼內部，試圖引起顧清瀾的注意。

系統依然沒有回來的意思，江黎慢吞吞地打了個哈欠，眼前多了一片水霧。

正在江黎昏昏欲睡之際，一只手敲了敲蛋殼。

江黎被吓得一激靈，猛地一個挺身……毛茸茸的小貓腦袋再次撞在了蛋殼上。

“喵！”

江黎小小地叫了一聲，心中暗罵自己不長記性，居然會在同一個位置撞到兩次。

小貓爪子伸直了也夠不着頭頂，就連給自己揉揉都做不到。

江黎生氣地鼓起腮幫子，目光不善地等着冒犯蛋殼的人主動開口。

“江黎？”

聽到顧清瀾聲音的森*晚*整*理那一刻，江黎頓時像個漏了氣的皮球似的，小情緒煙消雲散。

雖然心裏有數，但江黎還是忍不住激動起來，奈何因為蛋殼內的空間狹小，他只能縮成一團，用尾巴表示自己的興奮。

“喵！”

是我呀是我呀！

江黎的聲音聽起來沒有大礙，擔心許久的顧清瀾瞬間放松了下來。

他活動了一下緊繃的身子，在圓蛋的旁邊坐下。

“太好了。”顧清瀾低聲喃喃，他伸手将白蛋抱進了自己的懷裏，如釋重負的情緒席卷了全身。

“喵？”

聽見小貓疑惑的叫聲，顧清瀾壓下了眼中翻湧的風暴，摸摸蛋殼的尖端問道：“你沒事吧？”

“喵！”

沒事啦！

為了印證自己的話，江黎一只爪子搭在蛋殼內側，另一只爪子有力地拍擊，在蛋殼上撞出了“咚咚”的響聲。

雖然江黎很努力，但和之前的無數次嘗試一樣，蛋殼依然沒有破裂的跡象。

江黎癟了癟嘴，委委屈屈地沖着顧清瀾大喊：“喵！”但是我出不去！

顧清瀾輕輕敲了敲蛋殼，确認道：“出不來了？”

“喵！”

江黎給予了肯定的回答，小爪子又在裏面拍了拍，證明自己沒有說謊。

若是旁人對顧清瀾這樣說，他只會覺得這是利用他的話術，但說出這話的是江黎，顧清瀾沒有半點猶豫。

“我給你打開。”

他把蛋放在了腿上，左手包住蛋殼外側，不忘叮囑道：“小心一點。”

江黎的爪子在蛋殼內摸索了一下，成功地找到了顧清瀾手的位置。

熱度通過蛋殼傳到江黎的小肉墊上，他輕快地喵了一聲，尾巴尖彎成了一個圓形。

不需要顧清瀾開口，江黎整個貓隔了一層蛋殼貼在他的掌心。

顧清瀾眼中多了幾分笑意，語氣溫柔：“貼近一點，注意安全，有任何事情及時跟我說。”

江黎聞言往顧清瀾那邊貼得更緊了，原本就不大的蛋殼硬是空出了将近一半的寬度。

顧清瀾摸了下蛋殼，大概估摸一下江黎所在的位置，“我開始了。”

江黎嗷了一聲回應顧清瀾，看不見外面的情況，他不禁有些緊張。

顧清瀾的左手一直貼在蛋殼上，用這樣的方式安撫江黎的情緒，他擡起右手，指尖多了一片薄薄的冰，顧清瀾大致估計了一下江黎的位置，冰片抵在蛋殼上，謹慎地向內刺穿。

擔心鋒利的冰片傷到江黎，顧清瀾的動作很小心，甚至不敢過多用力。

随着顧清瀾的動作，江黎緊張的心逐漸松了下去，一雙圓溜溜的貓眼緊緊盯着前方。

堅硬的蛋殼在顧清瀾的手下很快多了一條細細的裂縫，困住自己許久的蛋殼終于有了破裂的跡象，江黎興奮地喵喵直叫，身體卻不忘緊緊地貼在另一側。

江黎本以為顧清瀾用的是青霜劍，當他看見插進蛋殼的工具時，興奮的情緒被驚訝取代。

就連小貓咪都可以一巴掌壓碎的冰落在顧清瀾手中竟然能變成工具，輕而易舉地劃破他半天沒能打破的蛋殼。

江黎不禁在心中感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不斷擴大的裂縫。

顧清瀾一口氣劃開了大半個蛋殼，等到他收回冰片，江黎才試探地推了推。

有了裂口的蛋殼比之前好對付太多，江黎感受了一下蛋殼的強度，臉上露出勢在必得的表情。

他哼了一聲，抖抖腦袋，直直地往上一頂。

“咔嚓。”

蛋殼終于裂開了一道口子，外界的光線順勢透進蛋殼中，直直地刺在了江黎的臉上。

江黎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小爪子擡起來，勉強捂住了眼睛，身體卻因為重心不穩倒在了蛋殼裏。

顧清瀾一只手搭在縫隙邊緣，擋住了刺眼的光線，另一只手輕輕地打開了蛋殼。

他還記得自己找到江黎時，蛋殼裏面傳來的痛呼，顧清瀾伸手在小貓腦袋上摸了摸，語氣中帶着幾分心疼：“還疼嗎？”

江黎捂着臉搖頭，等慢慢适應外界的亮度之後，他放下了爪子，眼睛還沒睜開就直直地撲向顧清瀾。

“喵！”

顧清瀾淺笑着接住他，小貓溫熱的身體落入懷裏的瞬間，失而複得的喜悅才慢慢湧上心頭。

江黎熟練地在顧清瀾的腹肌上蹭腦袋，尾巴翹得高高的，喉嚨裏發出歡快的呼嚕聲。

江黎有一肚子的話想跟顧清瀾分享，一時間竟然不知從何說起，只能一個勁地先沖着人撒嬌。

重新回到顧清瀾身邊，江黎別提有多高興了，可偏偏有人見不得他情緒高漲。

腦海中久違地傳來了“滴”的一聲，江黎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

【距離任務限時還有最後5分鐘，請宿主抓緊時間。】

不出所料，主腦通知的事情就沒個好的。

江黎猛地一激靈，好心情一掃而空。

這兩天發生了太多，他把主腦發布的坦白任務徹底抛在了腦後。

江黎擡頭看向顧清瀾，爪子搭在顧清瀾的腹部，烏黑的眼睛中閃過一絲掙紮。

小顧肉眼可見的高興，俊秀的面容上滿是笑意。

江黎不想在這個時候破壞顧清瀾的好心情，但他也不想就此和顧清瀾分開。

想到這裏，江黎忍不住在心中暗罵主腦，安排的都是什麽垃圾任務，存心見不得顧清瀾好。

只是江黎的不滿并不能改變此時的局面，頭頂猩紅的倒計時正在不斷減少，時刻提醒着江黎留給他的時間所剩無幾。

看着小貓突然收斂了高興的神情，滿臉都寫着憤懑，顧清瀾臉上的笑意也跟着落了下來，他拉起江黎的一只爪子問道：“怎麽了？”

江黎哼哼了兩聲沒有回答，把腦袋貼到了顧清瀾的手上。

猶豫了半晌，他還是決定開口。

“喵？”

你都不問我為什麽會在這裏嗎？

小貓的聲音不加掩飾的低落，尾巴也跟着垂了下去，江黎低下眸子，不敢去看顧清瀾的表情。

顧清瀾摸摸江黎的腦袋，伸手把他抱了起來，他沒有回答江黎的提問，而是反問道：“怎麽了？”

江黎被顧清瀾撸着毛，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喵！”

這裏可是你的意識海！

小貓憤憤地替顧清瀾說話，但正主卻依然不将這件異常的事情放在心上。

顧清瀾：“嗯我知道，怎麽了嗎？”

看見顧清瀾這副滿不在乎的模樣，江黎更憋屈了，他轉過頭一口咬在顧清瀾的手上，尖細的乳牙叼着顧清瀾的手指，含混不清地表達不滿，

“喵嗚！”

你是不是傻啊！

平白無故被咬了一口，但顧清瀾卻沒有一點不高興的樣子，他淺笑着摸摸江黎的頭，微微挑眉等待江黎的下半句。

“喵！”

你到底知不知道！

江黎兇巴巴地盯着顧清瀾，張大了嘴罵罵咧咧地喊道——

“喵！”

我，江黎，是你的心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