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章

第 33 章

菜的味道中規中矩, 談不上多好吃,紅燒肉甚至還差了些火候。

秦溪從中吃出了不少匆匆忙忙的感覺。

“前回在院裏見着黎醫生,我就覺得他對你有意思。”

秦溪側轉頭過去, 有些哭笑不得。

“你傷口是真不疼了吧?還有心思關心其他。”

“就是疼才要轉移注意力, 動一下都鑽心的疼。”

龇牙咧嘴地說完疼, 又用亮晶晶的眼睛充滿八卦地望着秦溪:“你們好上了嗎?”

“沒好上你打算搶?”

“臉長得好看,就是性格太悶……我看不上。”

最後這句看不上說得很輕,生怕破壞好不容易剛才洗刷幹淨的輕浮之名。

“那你就放心吧, 要處!”秦溪笑,往嘴裏塞了口魚,慢慢扯出魚刺。

要處!

“有時候我真嫉妒你,爹媽對你好,又有個這麽好的對象,擺攤好挺賺錢……”

說到這裏,柳雪花又想起吳娟的事。

“那天我找吳娟吵了一架, 她還死不承認, 我可是看到她和她對象跟一個女人在咱們廠子門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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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女人的長相了嗎?”秦溪問。

“個頭不高,穿得挺時髦,我估摸着工作應該不錯, 要不咋能穿得起呢子大衣?”

女人長卷發和長過膝蓋的呢子大衣給柳雪花留下了深刻印象。

這穿着打扮無論走哪都絕對引人注意, 所以她牢牢記下了那人長相, 只要再瞧見保準能認出。

“這事先放到後頭, 你先養病,再讓你媽去廠子裏給你請假。”

“我已經把工作轉賣給別人了,不用請假!”柳雪花似笑非笑, 接着又道出原因:“我媽催我把工作讓給未來大嫂。”

再不轉手,這份工作最後也落不道她手上, 還不如換點錢當路費。

“工作的事之後再說,今時不同往日,就算沒有工作也能活下去。”秦溪道。

“我信!你不就是最好的榜樣?”

熄燈前,兩人聊了不少亂七八糟的事,這一通下來秦溪竟然覺得和柳雪花還挺投緣。

除了偶爾管不住的膈應話讓人接不上話。

和張秀芬一樣,好像……聽多也就适應了。

***

市一院。

暫停了一天沒擺攤,第二天秦溪照常出攤。

報刊亭上的招租告示搖搖欲墜,被風一吹正好落到秦溪腳面。

她彎腰撿起,順勢瞄了兩眼,立刻就被告示上新加的一排字吸引了視線。

字是手寫加上去的。

說的是報刊亭出租,不局限于書報才能租,不限任何經營範圍,而且還可以适當改建內部結構。

秦溪把蜂窩煤點燃,等火勢起來的空檔,趴到報刊亭窗口露出的縫隙往裏看去。

報刊亭最多就十平,屋裏堆了好些雜物,秦溪甚至能瞧見老鼠在雜物中跑動。

要麽是報刊亭底下有下水道,要麽是從外邊跑進去的。

“秦溪同志?”

薛山輝有些好奇,秦溪趴在報刊亭窗口上,還不停地想把腦袋往縫隙裏鑽,模樣着實滑稽。

高揚的音調沖入秦溪耳朵炸開,猛地吓了她一跳。

顯而易見的高興,甚至都能感覺到絲絲急迫。

秦溪直起身子,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薛老師,今天來看電影啊?”

“專門來找你的,我昨天就來了趟。”薛山輝擡起手推了下眼鏡,随之就注意到那張招租告示。

“你想租報刊亭?”

秦溪把告示遞給他,笑道:“我就是看上面說什麽都能賣,有點想租下來做小買賣。”

“你怎麽會搬到這來擺?你原來那個位置來了對夫妻。”

薛山輝受妻子命令,昨天專門跑電影院門前來買豆腐,可來了才看到攤子已經換了人。

要不是對面烤紅薯的大娘說秦溪在街對面,他也和其他人一樣,上當買了那家的豆腐。

秦溪笑,她不是那種有冤屈不說出來的性格,薛山輝一問當即就選了能說的全說出來。

“電影院院長竟然參與門前小攤競争……”薛山輝皺眉,很快嗅到其中的關鍵點:“我覺着這其中肯定還有其他人從中授意。”

就算周院長真要給親戚找個擺攤的地兒,那也會避開和員工家屬搶,而且還故意抄襲人家的吃食……那不是招人恨呢嗎!

“我就說妹子咋好幾天沒來,原來是被人害了。”

忽然,一道溫柔又帶着些氣憤的聲音插入兩人聊天。

王鳳英走近兩人,将菜籃子放到地上,沉着這臉繼續道:“我家那口子認識周院長,我幫你去問問怎麽個事兒。”

“王大姐。”秦溪忙招呼人。

“放心,我這就回家去問,你先幫我做二十個蘇子餅,等我得了消息回來正好拿餅。”

王鳳英本就是個熱心腸,還因在街坊鄰居那口碑好,當選了他們街道的婦女主任。

說完,就直接提起菜籃子轉身連跑帶走的離開。

薛山輝笑笑,幹脆也放下公文包沖秦溪道:“我是來買豆腐的,你做完餅子咋給我做豆腐。”

正好,他也想聽聽究竟是怎麽回事。

秦溪把凳子搬出來給他坐着,手腳麻利地開始熱鍋攤餅子。

薛山輝望着那張出租告示,再看了看不遠處的一棟灰色水泥建築。

“秦溪同志想租報刊亭的話我可以幫你問問。”

秦溪一喜,停下動作忙道:“我想租,有個固定地方總比随時被人趕走的強。”

只要有報刊亭,秦溪還能增加許多其他種類,而且冬天經營也不會受限。

雖然出租告示是貼在報刊亭上,可秦溪知道,除非內部人員家屬沒人租,否則外邊的人很難找到渠道。

沒見告示上寫了一通,都沒留下任何聯系方式。

這張紙就是為了應付單位檢查而已。

“這個報刊亭應該歸市二人民法院,我有個老同學在法院裏上班,可以幫你問問。”薛山輝謙虛道。

“我今天可算是遇到了兩個貴人!”秦溪不由感嘆。

不過随意地訴說,竟然立刻幫她解決了眼下最大的兩個難題。

“如果真要謝我,那豆腐多放點折耳根,我愛人就好那口。”

說罷,薛山輝也站起來,沖秦溪揮揮手,直接穿過馬路去了斜對面的法院大院中。

王鳳英和薛山輝都是利索的人,秦溪三鍋餅子出鍋,兩人一前一後地就出來了。

薛山輝先到,笑呵呵地告訴秦溪明天可以直接去法院辦手續。

而且秦溪可以用家屬身份用內價直接租下來,一個月就六塊錢。

秦溪大喜。

随後到的王鳳英也帶來了準确消息。

在家休息的高帆給周院長去了通電話,那邊也痛快,直接就報出了一個人的名字。

教育局局人事部主任——彭國正。

“我想不通!那麽大個官兒怎麽要專門針對你個小姑娘。”

王鳳英想不通,秦溪也一頭霧水。

原身一個天天在菜站和廠區轉悠的小姑娘,哪有機會得罪什麽教育局的大官。

秦溪穿過來一年,記憶裏也不認識任何姓彭的人。

薛山輝眸子一閃,不過并沒多說什麽。

兩人買完餅子和豆腐離去,秦溪獨自思索了好半晌,最後還是一無所獲。

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

市一院。

秦溪是專門尋着十一點左右的時間來到醫院。

昨天的飯盒她沒還給黎書青,而是洗幹淨又重新裝上了飯菜。

十一點半到達醫院,大堂裏已經沒多少病患,稀稀拉拉幾個人在收費處窗口等着繳費。

胡麗一看到秦溪,就飛快地跑上來。

一把挽住秦溪胳膊,神秘兮兮地湊到她耳邊道:“昨天做手術的那個姑娘是你朋友?”

“我們是一個大院的。”秦溪回,至于是不是朋友,現在應該還算不上。

“那姑娘的事咱們醫院全都傳遍了,可真慘啊!”

醫院就是個小型社會,不管醫生還是病人的八卦,一傳十十傳百半天就能傳遍。

何況還是柳雪花親口傳開,傳得那就更快了。

“她是挺不容易。”

“今早咱們醫院開會,號召大家捐錢,免除她接下的醫藥費。”

聽到這句話,秦溪那是真心笑出了聲,忙樂呵呵地跟着點了好幾下頭。

聊完柳雪花,胡麗瞧見秦溪左右手都提着飯盒,眨了眨眼睛故意道:“其中有一份是黎醫生的吧?”

“嗯,這份是他的。”

“現在都不說黎同志,直接叫他了啊!”

胡麗幾乎是把秦溪送到樓梯口,左右瞧瞧沒人又壓低聲音道:“雖然我覺着不可能,但還是想提醒你……小心我們醫院的彭冉醫生。”

彭……

聽到這個姓氏,秦溪眉心下意識一跳。

但随即又暗笑自己反應過度,只不過是同個姓氏,她都跟應激反應似的了。

“彭冉醫生喜歡黎醫生咱們全院都知道,黎醫生那都拒絕多少回了,都不死心呢……”胡麗砸砸唇,滿臉嫌棄。

不管黎書青如何拒絕,醫院的同事在背後說了多少閑話,彭冉還是跟狗皮膏藥似的不肯放棄。

大家明面上不敢提封建迷信,私下裏甚至都懷疑她是中了邪。

秦溪不知道內裏詳情,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沒接話。

上到二樓,黎書青辦公室外還有病人,秦溪坐在走廊凳子上靜靜等着。

就算是工作,黎書青的聲音聽起來依舊冷冷清清,跟病人溝通時話也很少。

不過意外的耐心,病人或許是年紀大了,好些話都要重複兩遍。

秦溪坐的位置能看到他一點點側臉。

雖然對外說兩人要處對象,可秦溪感覺黎書青好像是喜歡她,但沒有半點兒主動表白的意思。

難道是……害羞?

“秦同志?”

許是秦溪的目光太火熱,黎書青擡頭瞬間便瞧見了她。

病人及家屬前腳剛走,黎書青後腳就跟着走了出來。

“你等多久了?”

“剛到一小會兒,看你有病人就沒進去。”

“那你再等我一會兒,我看完最後一個病人。”

“我還要上樓去送飯,這是給你的,今天就別去食堂吃。”秦溪把飯盒塞到黎書青書裏,動了動唇,最後只笑着揮揮手手:“那你先忙。”

旁邊幾雙眼睛盯着,估摸着已經很不滿她占用醫生的時間了吧。

上到五樓柳雪花的病房。

秦溪先是被病房裏站滿的人吓了跳,等那些大娘大姐都留下一點點心意離去後才得以到病床邊。

“你來了?”

見到秦溪,柳雪花仰躺着露出個虛弱的表情。

傷口疼痛一動都不敢動。

現在可沒有微創手術那種技術,手術創面都很大。

疼痛加上那麽多人來來往往吵鬧,柳雪花此時憋了好久才忍下罵人的沖動。

“我扶你起來吃飯。”

秦溪把那些橘子和雞蛋都放到床下,拖出凳子來坐好。

“今天晚上不用你守夜了,我請隔壁床大娘扶我一把就成。”

秦溪應好,把飯盒端給她自己吃。

***

市一院食堂。

“師傅,麻煩您幫我熱熱飯菜。”

黎書青把涼透的飯盒遞進廚房,大廚笑呵呵地接過去,麻溜放到蒸鍋上。

“黎醫生還是頭回帶飯來熱,是對象送的吧?”

黎書青經常在食堂吃,不在食堂準是回家,還從沒見他帶過飯。

說是……冷菜不健康啥的。

董大廚不懂哪裏不健康,不過能讓這位打破習慣,除非是對象送來的飯菜。

黎書青笑了笑。

董大廚努力不懈地繼續搭話,說到後頭實在無話可說,才轉身去端飯。

等黎書青一走,來打飯的年輕女護士立刻接話。

“黎醫生的對象就在咱們醫院!”

“那咱們吃完飯去瞅瞅。”

“胡麗姐說姑娘長得漂亮性格又活潑,配咱們黎醫生正正好。 ”

“我知道你們說的是哪個姑娘,可昨天我問她,那姑娘說沒處啊!”

窗邊吃飯的人動作一頓。

“青書,帶什麽好吃的了?跟師兄也分享分享。”

“家常菜,比不上嫂子送的飯好吃。”

說話的人戴着副金邊眼鏡,濃眉大眼長相端正,和院長張越楠有七八分像。

而此人正是張越楠的大兒子張衡,與黎書青是同批國家派出國深造的醫學生。

“我瞧你的菜比我的好吃。”

張衡把自己的飯盒往前一推,三個飯盒放一起,高下立判。

一葷兩素。

扁豆翠綠油亮,炒青菜上點點蒜末點綴。

而另外飯盒裏紅燒肉飄出來的香氣正是讓他不停吞口水的元兇。

一半飯一半肉,醬汁已經沁到了飯裏,光是想想都覺着好吃。

再看自己,飯菜都混到一起,黃得根本沒有食欲。

“我看不像黃奶奶的手藝,也不是翠姨,難道真是你對象送來的?”

張衡拿回自己飯盒,混亂将飯菜拌到一起,勺子一轉先去黎書青飯盒裏舀了勺肉。

這就叫聲東擊西。

黎書青反應慢了一拍,将飯盒移到自己面前皺眉:“想吃紅燒肉的話我去食堂給你打。”

“瞧你這樣。”

張衡喜滋滋地連飯一起喂進嘴裏,沒打算繼續逗師弟。

“既然都有對象了,那彭冉那邊你就要避着些,別讓醫院的人再說閑話。”

張衡跟彭冉說起來還算遠房親戚,不過他自小就不喜歡這個表妹。

嬌生慣養出不少臭毛病,想要的一定要得到才肯罷休。

不過他倒不擔心彭冉能逼黎書青做什麽,傅家可不是彭家能得罪得起的人。

黎書青皺眉。

“從頭到尾都是彭冉糾纏我,為什麽要我避開她?”

“我知道,醫院的人都知道,可你對象不知道啊……萬一她誤會……”

張衡跟愛人處對象時波折不少,這方面他還算有點經驗。

“她不會。”黎書青很肯定。

“會不會可不是你說了算,不說這個……我一直很奇怪為啥彭冉那麽執着,你話都說那麽清楚她還不死心。”

連他媽都說彭冉死心眼,以後誰和她結婚誰倒黴。

黎書青只能再次嘆息搖頭。

感情很多時候可比人體解刨複雜多了。

否則知道原因的話,他一定規避任何讓彭冉喜歡上他的契機。

與此同時,病房外的秦溪與黎書青也有同樣疑惑。

上樓前胡麗提醒她注意彭冉,這不沒多久情敵就來了,隔得老遠都能感受到對方的敵意。

護士換藥,秦溪就去走廊上等了會兒。

彭冉和兩個護士從她身邊走過進入病房,一聲冷哼從鼻腔中溢出。

秦溪立刻明了,這就是胡麗說的彭冉。

三人進入病房,秦溪的目光落到彭冉的頭發上,卻立刻黯了下去 。

長卷發,時髦的穿着打扮,還姓彭。

等她們幾人離開,秦溪進入病房,只見到柳雪花震驚的深色之後立刻心下了然。

“是她?”

“就是她!我不會認錯。”

兜兜轉轉半天,原來竟然是情敵嫉妒陷害。

秦溪扶額,如果是親手撬來的黎書青那也就認了,可她什麽都沒做啊……

更何況現在他們連戀愛都沒談呢!

但是……

知道原因,卻沒法立刻解決。

***

“女同志,鑰匙我就先給你,早上我就喊人來把裏面的雜物清了,你打掃打掃就成。”

早上簽完協議,負責管理的□□事就把鑰匙交給了秦溪。

秦溪接過,連連道謝。

“可不用謝我,咱們都是正常程序辦理。”

□□事面上說得客客氣氣,其實一直都在打量秦溪。

由副院長親自出面,連審查這一關都省略了。

不知道小姑娘跟薛紀委獨子有什麽關系,但能讓其親自出面,準不是什麽路人。

任□□事想破腦袋,估計也料不到就是攤主和食客的關系。

“亭子有點髒,你可能要重新打掃下,接水就到法院門衛那裏接。”□□事交代着。

“以後有什麽事可以直接來找我。”

“好,謝謝□□事。”

□□事一走,秦溪這才打開報刊亭的門。

剛打開門,一股子黴味沖出。

雜物一除,爬滿牆角的青苔就漏露了出來,甚至還有股子尿騷味。

前租客太不講衛生,竟然直接在報刊亭裏小便,而且旁邊還有大塊被熏黑的痕跡。

不僅在屋裏上廁所,還燒炭盆烤火。

棚子頂有個小燈泡,電從路邊的電燈處接來,無法自己打開關閉,晚上路燈一亮報刊亭就亮了。

真正把雜物清除後,報刊亭比秦溪想的要大些。

靠路邊一面牆有個占據了三分之二的窗。

與窗相對的那面牆也有窗,只是多加了道門,□□事說外邊兒門外也可以擺東西,反正一米開外就是牆。

所以秦溪可以把鍋竈安排在外邊兒。

簡略看完,秦溪已經規劃了擺放位置。

報刊亭租好,錢也交了,接下來就是過老媽那關,挨頓打先。

看完報刊亭,秦溪回到大雜院。

院裏很熱鬧,先出柳雪花的事傳遍廠區,後又是吳娟又被對象甩了。

秦溪進院子時,就見吳娟坐在李家門口哭哭啼啼的樣子。

一身粉白色格子的确良,兩根辮子垂在胸前,長得也算眉清目秀。

李秀蘭對天罵娘,詛咒吳大山斷子絕孫不得好死。

張秀芬在旁附和,一臉義憤填膺。

衆多同仇敵忾的人堆中,唯獨秦雪和包亮一臉鄙夷,甚至還有些幸災樂禍。

“你怎麽空手回來了,今晚不擺攤?”

看到秦溪兩手空空地走進來,張秀芬還有些奇怪。

往常這個時候,秦溪已經買了菜回來,進廚房蒸紅薯。

“攤子被人搶了,沒地方擺,今天就不擺了!”秦溪懶洋洋地回道。

“什麽!”

張秀芬大叫,先把搶位置的那人罵上一通,這回倒是罵得相當真心。

“媽,那人不僅搶了姐的位置,還賣得和咱們一樣,也是豆腐和餅子。”秦雪補充。

“等我去找你爸,我們去看看。”張秀芬意識到事情嚴重,反而倒是安靜下來,來回踱了兩步道。

“媽!去看也沒用,我們已經查到是誰偷學姐的手藝。”

秦雪一把拉住張秀芬,悄悄看了眼秦溪後繼續道。

“那人不要臉,可又沒本事學得一模一樣,所有做出來的餅子可難吃了。”

李秀芬啐了口,抱臂直接哼道:“活該學不會,壞良心的東西,要遭報應。”

“可不是!那人啊……”秦溪言笑晏晏,跨步上前,一指吳娟:“可不是遭了報應嗎!”

“你指我家娟兒幹什麽?”李秀芬吼。

秦雪也跟着上前一步跟姐姐并排站,指着吳娟噗嗤笑了起來:“嬸子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吳娟就是那個偷學我姐買賣的喪良心。”

“你血口噴人,咱們大院門成天開着,外邊人都能進來,誰知道是誰偷學了。”

“嬸子,外人進院裏來,你還能不知道?”

李秀蘭接不上話來,楞楞好半天又擠出句:“院裏那麽多人,誰說就是我家娟兒。”

“李嬸子,你猜吳娟跟對象為啥黃了?”秦溪直接問。

李秀芬答不上來,吳娟啞口無言,只是一臉死灰地望着秦溪。

“她對象吳大山因為這事調進學校食堂當大廚,看不上吳娟了呗!”秦溪又笑道,然後直接問吳娟:“你說是不是?”

借對象往上爬的男人,又怎麽會情深義重。

吳娟不說話,但不說話也就相當于承認了。

喬珊啧啧兩聲,一臉嫌棄地抱着孩子往邊上讓了讓。

虧得她剛才還好心勸吳娟想開點,原來就是自作自受。

“你說,到底是不是真的?”

張秀芬沒罵,李秀蘭倒先接受不了,扯着吳娟的衣領子使勁搖晃。

看熱鬧的吳慧也相當不屑:“好歹都是一個院的,大姐你咋能害自己人呢!”

非議聲,責怪聲,都沒能讓吳娟動搖,她只是淡淡笑了笑:“我沒偷學,她就院子裏做,誰都能看見。”

“真不要臉!”張秀芬啐,說着咬牙切齒道:“活該嫁不出去,我看這件事傳出去以後壽北市誰還敢娶你。”

是不能把吳娟咋樣,但傳出去廠子裏的人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

想要在廠子裏生活,名聲比錢還要重要。

“我怎麽養出你這麽個東西!”

話音剛落,李秀蘭的巴掌狠狠抽上了吳娟的臉,直接把人打得一歪跌坐在地。

“等你爸回來打死你。”李秀蘭又哭又打,真到傷心處倒還沒了潑婦的樣子。

張秀蘭拉着秦溪回屋。

喬珊也跟着進了屋,把門一關,在沙發坐下。

“你們別心軟,李秀蘭是做給你們看呢。”喬珊直接道。

劉娜從媽媽腿上下來,立刻撲進秦溪懷裏:“秦溪姐姐,等我長大了一定幫你打壞人。”

秦溪笑眯眯地香了口小姑娘。

張秀芬的無情鐵砂掌直接招呼上秦溪胳膊:“死丫頭,出這麽大事都不告訴我們。”

同時又有些感慨,兒女都大了,有困哪已經不會第一時間想找父母幫忙。

“媽,姐不是怕你擔心嗎!”

“臭丫頭,就知道糊弄你媽,現在知道難道就不擔心了。”

喬珊問:“那接下來咋辦?這事說出去雖然是吳娟不對,但沒法子管。”

“我租了個報刊亭。”

“……”

“你租了個什麽?”張秀芬沒聽清似的追問,而後自己又說出了答案:“報刊亭?”

秦溪點頭:“就在電影院前邊。”

“臭丫頭!”

這回是真打,大掌一下一下落到後背,疼得秦溪龇牙咧嘴。

租房子那可是大事,不跟家裏商量就擅自租下,哪有不挨打的道理。

秦溪敢肯定,如果不是先斬後奏,這個報刊亭她是租不下來的。

晚上,秦海從回收站回來,還給秦溪帶了件李建軍送的禮物。

一口坑坑窪窪,耳朵斷了一截的砂鍋。

說是李建軍從雜物堆裏撿來的雞食碗,前些日子洗幹淨結果發現是口鍋。

秦溪用手仔細摩挲內壁,沒有沙粒粗糙,陶質細膩,與外壁的粗糙對比明顯。

确實是一口好砂鍋。

秦溪把鍋洗幹淨仔細永黑豬油抹勻,晾在屋檐下。

晚上吃完飯,一家子十幾口人呼啦啦地湧去電影院門口看秦溪剛租的報刊亭。

這麽大點的地方,秦家人連站都站不進去,就趴在窗子外随便看了看。

只有秦海拿着皮尺仔仔細細地把屋裏的數據記錄下來。

“換個大點的燈泡,地上得重新敷水泥,現在是木板,容易進油……”

秦海先把要修的基本情況記下來,秦溪提出設想。

“爸,我想在這做一排櫃子,下邊放竈……”

“成!我去找李站長說說,推車就是他替爸出的主意。”秦海一一記下:“我記得廠子倉庫裏有好些膠皮管子,我去問問能不能要點。”

“窗子也得換。”

“行,我去找點舊木頭。”

“還有這種可以折疊的小桌子,萬一有人要在攤子前吃,那還能坐……”

“沒問題,回收站有不少舊板子。”

無論如何,所有的東西能不花錢的都不花錢。

“……”

***

壽北市,市政家屬院。

“消息已經确認,彭國正近日确實通過手中權利确實安排了兩件事……”

一坐下,薛嶺挽起襯衣袖子,接過愛人遞來的大蒜,邊剝皮邊跟沙發上的眼鏡青年說話。

那眼鏡青年正是薛山輝。

“一件是授意電影院院長搶人名群衆擺攤的位置?”薛山輝冷笑。

“那就是件小事還算不上。”

“彭國正利用職務之便,将一名國營飯店的廚子調到了你們學校,并且安排他當後廚采購……”

學校食堂人員招聘一直是教育局經管,如果不是因薛山輝提彭國正授意電影院院長搶奪位置,薛嶺查不到這件事。

那個叫吳大山的人進入學校後,仗着彭國正坐上了食堂采購位置,上去就大肆克扣菜錢。

一系列違規操作已然違反幹部原則,而繼續查下去還揪出了條大魚。

彭國正收受賄賂,将原本用以建設新校區的地皮租給了一家合資廠蓋廠子。

“他好大的膽子!”

薛山輝以為彭國正只是徇私報複秦溪,沒想到後頭還有這麽多的事。

“彭國正的事暫時還需要保密,至于那個小姑娘擺攤的事,你告訴她別擔心,我們會就此事對電影院提出批評整改。”

“秦同志這幾天沒來擺,等她來我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薛山輝笑道。

“說起這個女同志,我們還查到了另一件事。你知道為啥彭國正要針對個小姑娘嗎?”

“眼紅人買賣?”

“不是,是因為他閨女看上的對象跟秦同志處對象呢。”

薛山輝:“……”

搞半天原來是争風吃醋。

“你知道女同志的對象是誰嗎?”

薛山輝上哪知道這個……他只是因為路見不平幫了個忙,哪管人對象是誰!

“傅司令的外孫,市一院最年輕有為的黎醫生,你媽的手術就是他做的!”薛嶺感慨道。

“黎醫生!”

“就算咱們不幫,那彭國正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薛山輝:“……”

“以後好好跟人女同志來往,說不定以後咱家還得求她幫忙呢!”

薛山輝:這就叫無心插柳柳成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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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