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②⑤

②⑤

我們在一起吧。

在一起吧。

一起吧……

傅星眠一句話落下,張一秋感覺腦子被“嗡”一下震懵了,回音一直響。

“真的?”他猛地撲到傅星眠床上,毛茸茸的腦袋拱去傅星眠眼前,連聲問,“真的?真的?你說真的?”

“嗯。真的。”傅星眠的笑容更大,露出了酒窩。他忍不住伸手,在張一秋歡快的腦袋上揉搓兩把。

感覺自己剛認領了一只活潑開朗的大金毛。

“你答應我了!”張一秋抓住傅星眠的胳膊,“真答應我了!”

傅星眠很認真地說:“是我猶豫太多,我早該答應你了。”

傅星眠想了想,很确定地說:“草木,我是一個在感情上非常被動的人。我害怕突然的改變。而且不僅膽小,我可能還有點遲鈍。遲鈍于自己的心意......”

是他遲鈍,他早該明白,他喜歡張一秋,喜歡得無藥可救,根本離不開。

“我想,我對你,一定是一見鐘情。”傅星眠說。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張一秋的臉更紅了,他一把抱住傅星眠的腰,把腦袋......埋進了傅星眠胸前。

傅星眠:“......”

他一個告白的,自己別別扭扭就算了,倒是張一秋更害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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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就是得對比,一對比,心态就緩和了。這是颠撲不滅的真理。

現下見張一秋臊得擡不起頭,傅星眠倒沒那麽別扭了。他一下一下揉搓張一秋的後腦勺,感受貼近胸口的、滾燙的體溫。幹脆也學次張一秋的直球,傅星眠嘗試着說:“你幹嘛這麽害臊?我答應了,你就這麽開心?”

“太喜歡你了沒辦法。”張一秋趴在他懷裏悶悶地回答。

傅星眠手指尖一顫,頓覺自己道行不夠,看來以後還是會被張一秋的直白收拾到。

“好了,你快起來,你太熱了。”傅星眠捏了捏張一秋的後脖頸。

“我不。”張一秋竟然撒起賴,“我想你那麽久了,讓我多抱會兒。”

張一秋頓了頓:“我不管。”

還“我不管”......

真沒看出來,張草木居然是朵粘人精。

“哎。”傅星眠想起來點別的,一根手指戳着張一秋的腦門兒,把人戗起來,手一癢,順手又在張一秋通紅的臉頰上掐了下,“話先說好啊,你快考試了,還是要好好學習,我們談戀愛,你不能分心。”

張一秋“唔”了一聲,點點頭:“放心吧,你是我的動力。你那麽好,我哪能掉隊。我們在一起,我更得變強才行。”

傅星眠的手指精準戳去張一秋梨渦的地方:“真乖。”

張一秋笑起來,他指尖下便陷落出小梨渦。

“我太開心了。”張一秋抓住傅星眠的手,他看了傅星眠兩秒,又一頭紮進傅星眠胸口,然後——

一顆大腦袋在傅星眠胸前來回亂蹭。

“哎......”傅星眠被他蹭得心口癢癢,“別鬧了。癢。”

傅星眠笑着說:“我投降,你饒了我行不行?”

“那我能不能......”張一秋擡起頭,用明亮的眼睛盯傅星眠的嘴唇。

——好看的唇形,淺淡的粉紅色。稍微有一點幹燥,卻勾得人更想要舔一口。

他想親傅星眠。可是,沒人教過他怎麽初吻。

傅星眠喉結攢動一下。雖然也沒人教過他怎麽初吻,但他好歹比張一秋大八歲。這八年不能白活。傅星眠這樣想。

伸出手,傅星眠無聲扣住了張一秋的後腦勺。

然後他微微阖眼,往前湊過去。

張一秋瞪大了眼睛。

傅星眠先是一個吻落在張一秋眉心,然後是高挺的鼻梁,再然後是張一秋淡紅色的嘴唇。

張一秋的嘴唇很軟,熱乎到燙人,像一塊剛出爐的糯皮點心。觸碰上那一刻,傅星眠肩頭耐不住一抖,心尖子顫顫巍巍的。

不過......張一秋這憨貨全程睜大眼,現在因為傅星眠離他太近......甚至鬥雞眼......

心裏那悸動被逗得活潑。傅星眠貼張一秋的嘴唇,忍不住笑出聲:“傻子,把眼睛閉上。”

張一秋立刻聽話,乖乖閉上眼睛。

傅星眠頓了頓,手指緊緊攥住被子,嘗試着用舌尖輕掃張一秋的唇縫。

張一秋的反應非常明顯,他渾身猛地一抖,張開唇縫,傅星眠的舌尖便溜進去,像條柔軟靈活的小魚,舔了下張一秋尖尖的虎牙。

這一下好像觸碰到什麽開關,張一秋突然一把圈緊傅星眠的腰,将人深深按進懷裏。他反客為主,很快開始侵略。

“......”傅星眠只得被迫張開嘴,被壓得身體向後仰,承受張一秋放肆有力的親吻。

張一秋滾熱的手在傅星眠腰背上來回游移,他仔細感受着懷裏人的反應,手按在傅星眠右側腰窩處頓了下,突然狠狠揉上一把。

傅星眠短促地哼一聲,身子立刻軟下去,幾乎癱進張一秋懷裏。

他扣在張一秋後腦勺上的手滑落,挂在張一秋肩頭,臂彎圈住張一秋的脖子。

張一秋嘴角勾起一抹輕輕的笑,手摸上傅星眠的後脖頸,手指在腺體的位置意味不明地摩挲。

傅星眠仿佛被張一秋抽走了魂,一時腦子白茫茫一片,就快被逼得喘不上氣,但卻丁點不害怕。好像中了罂粟的毒。這世上只有他,能體會到這個吻裏的細膩與溫柔。

這是貪戀的滋味。

傅星眠伸出微微發抖的另一只手,勾住張一秋的衣領。

這個世界太吵鬧,太複雜,是是非非很麻煩。要是能躲進這個人的身體裏就好了。

……

傅星眠趴在張一秋懷裏緩了好幾分鐘,才喘勻一口氣,四肢漸漸恢複力氣。

不知道是他倆電光火石一觸即燃,還是該誇張一秋天賦異禀。區區一個初吻,怎麽就弄得這麽澀,這麽情/欲飽滿......

傅星眠抿了抿嘴,推了張一秋一把。

張一秋這才放開傅星眠。傅星眠擡頭一看,就見這人明亮的雙眼微微濕潤,漆黑的眼睫直撲簌,臉色潮紅,嘴角繃着。

好一個我見猶憐的大美人。

可惜傅星眠板起心腸,刻意沒憐他。傅星眠挑起一邊眉梢,用興師問罪的口吻評價:“惡狗搶食。”

“惡狗”眨了下眼睛,微微垂落視線。

黑密的睫毛遮住眼底情緒,張一秋從唇縫裏清淺地呼出口氣,用手背抹掉嘴角殘留的水漬。

傅星眠:“......”

大狼狗?大野狼?

張一秋擡起頭,眸光閃爍,停頓片刻,小聲辯解,“因為很甜嘛......”

傅星眠:“......”

純白的、兔子?

......你還有兩幅面孔呢?

狐貍精!這就是只純種的狐貍精!天生會勾人,不用做作地學習任何招數!

天賦異禀。沒得跑。

“為什麽這麽甜啊?”“狐貍精”還在誠實發問。

“......”傅星眠沉默過半晌,算是佩服,實話說道,“之前......吃了奶奶給的一塊糖。”

“哦。”張一秋笑出小梨渦,“都是橙子味兒。”

糖是水果糖,橙子味。

傅星眠的信息素,也是橙子味。

傅星眠瞪眼睛,被張一秋給蠱到。他下意識擡手一抽,打在張一秋結實的小臂上,小聲說:“變壞了你。”

張一秋不解,很單純地歪着腦袋,搓自己後腦勺:“怎麽變壞了?”

他不恥下問、不,羞恥下問:“剛才......你、你不喜歡?”

可是他感覺到,懷裏的人很喜歡啊。

傅星眠:“......”

傅星眠張了張嘴,實在對付不來這憨皮玩意。

想和神仙借個收妖瓶,把這天真的妖孽收進去算了。

逃避型人格起到了關鍵作用。傅星眠幹脆拎起被子,躺床上把自己裹好,轉過身,不讓張一秋看他羞紅的臉:“我......有點困了。”

“嗯。那你先睡會兒,好好休息。”張一秋拍拍自己滾燙的臉頰,站起來,“我回去給你把奶奶炖的排骨湯帶來。回來叫你。”

“......”傅星眠笑了,“好。”

張一秋站起身,幾乎是飄出的病房。傅星眠還偷偷看見——張一秋似乎是......順拐了?

噗。

怎麽這麽可愛啊。

啧。

真受不了。

出了門,張一秋在門外當電線杆,腦袋發暈地戳了十來分鐘,然後突一激靈,差點從地上蹦起來。

“我有omega了。”張一秋按着胸口,目光璀璨地盯自己鞋尖,小聲嘀咕,“星眠哥說他喜歡我,他親口說的!他答應我了!”

一個小護士路過,側目瞧這個自個兒嘀嘀咕咕的大帥哥。

小護士:“......”

張一秋擡起頭,嘿嘿傻樂兩聲。

小護士:“......”

什麽毛病?可惜了,這麽帥。

張一秋飄到窗邊去,掏出手機給奶奶打去個電話。——這種大好事,必須讓奶奶第一個知道!

“喂,奶奶!”張一秋小聲地、歡快地說,“我談戀愛啦!您有孫媳婦......不對,孫女婿了!”

真不知道是哪個不對!

樂上了頭。迎着窗外吹來的小風兒,張一秋腦袋頂上綻開兩朵山茶花,搖搖擺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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