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最後的嘉賓
第22章 最後的嘉賓
沈家的家宴最終在一種略帶尴尬的氛圍中宣布結束, 原本沈老爺子讓人安排了寧虞的住宿位置,雖有不願意,但到底是女兒帶回來的人, 想着留下來再觀察觀察。
但飯一吃完, 沈暮雨便帶着寧虞離開了,雙方還是鬧的很不愉快。
有人樂得見此情況,畢竟沈暮雨惹的老爺子不開心,說不定分給她的財産就少些了, 而相應的, 她們能分的就更多了。
不過沈憐看老爺子那又氣又無奈的模樣, 估摸着這回應該又是她這個小姑贏了, 誰叫被偏愛的總是有不斷放肆的資格呢。
深夜,沈憐回到戀綜別墅。
這一天,她好幾次想起要提醒許知月喝紅糖水, 想問問她情況怎麽樣,但點開聊天框後又不敢留言。
特別是在和許瀚談過之後,心緒亂到她在宴會上都心不在焉,好在今天的宴會氣氛尴尬, 沒人多說什麽, 她也就當走了個過場。
本以為許知月身體不舒服,肯定很早便休息了,但沈憐回來時, 發現她仍舊躺在床上拿平板畫圖,深夜加班。
十一點多,攝像頭仍然開着, 許知月轉頭和她打聲招呼, 兩人淺聊了兩句無關緊要的話。
沈憐幾番欲言又止, 最後看看時間,拿上衣物去往了浴室。
出來時,已過十二點,許知月也沒再工作,正看着一部紀錄片,醞釀睡意。
沐浴後的清香傳來,她放下平板,轉身,發現沈憐正站在她床尾不遠處。
“怎麽了?”
她又擺出那副故作疏離冷淡的模樣。
“沒事。”沈憐垂垂眼,脫鞋,走去了自己床邊。
她不想将許知月牽扯進沈家,而許知月現在也正想着遠離她,挺好,只要她忍住,不再關心許知月,配合着她,這樣就剛好讓兩人越隔越遠。
“不問問我肚子還痛不痛?”
她沒去關心,許知月反倒自己先提起來了。
“看你模樣應該沒事。”
都已經能畫草稿圖了,而且人也有活力了很多。
“對啊,好了很多,因為中午的時候景沐禾過來串門,于是讓她給我按了按肚子,她按摩的手法很好,還順道給我松了松肩,做完整個人都輕松了很多。”
撐着下巴,許知月擡眼看沈憐,一雙眼忽閃忽閃,故意說着景沐禾的好,似乎想試探沈憐的反應。
沈憐無動于衷,背對着她,幹巴巴的回答:“噢,那挺好的。”
見沈憐自顧自的躺上了床,許知月不甘心的抿抿唇,繼續:“紅糖水不好喝,太甜膩,我就喝了那一杯,而且沐禾說紅糖水其實沒啥用,作用和喝熱水一樣,還不如喝熱水,好歹不發胖,所以那一壺我都沒有喝。”
對于她一邊嫌棄紅糖水,一邊親昵的喚沐禾二字,沈憐仍舊沒反應,蓋好被子,然後閉眼道:“關燈睡覺吧。”
“沈憐。”許知月似乎來了氣,坐起身喊了她的全名,柳眉微豎:“呵,你真是會些拿捏的好手段啊,白天對我那麽關心,晚上回來了又不聞不問,讓我一個人在心裏亂猜測。”
茶言茶語裝無辜的甩鍋指責,她向來是很熟練的,明明自己才是經常這樣操作的人。
沈憐瞬間睜開眼,想去辯解,自己并沒有這樣的想法,卻又聽許知月繼續帶着愠怒道:
“不過我才不吃你這一套,你離我時遠時近,對我時好時壞,都無所謂了,我現在生氣也并不是因為你,我只是氣我自己蠢罷了,自以為是,拿着利用這個詞當借口靠近你,和你暧昧,最後卻得到個被拒絕的結果。”
“以後,你對我最好都是剛剛這個态度,免得又讓我誤會了你,再當一回傻子。”
許知月語氣和态度表現的堅決,可說出來的話卻又似乎留有餘地,就好像是情侶吵架一般,嚷嚷着不需要哄,但實際上又期盼着被哄。
說完,她爬到床尾去關了燈,留下一句晚安,然後略帶暴躁的躺下,腳在被子裏踢的呼呼作響了兩聲。
沈憐:“……晚安。”
說着晚安,但她雙眼卻未曾合上。
那邊動靜不小,她聽着忍不住淺淺揚唇,例假第一天的女人,脾氣果然陰晴不定。
但下一瞬,笑容又化作了無聲的嘆息,她垂垂眼,翻過身,背對着許知月側躺,忍不住将身子蜷縮。
誠如許知月所說,她最好以後都用冷淡的态度對待許知月,将距離拉開。
可真這樣做了,她又有些不甘,心裏堵的慌,特別是聽到許知月碎碎念着別人的名字,別人的好。
有時候,想是一回事,真行動起來又是另外一回事。
隔壁床,同樣側躺着背對對方的許知月,在躺下沒多久後,輕悄悄的轉過了身,看着沈憐稍顯單薄的背影,黑暗中,目光缱绻。
沈憐和許瀚見面聊了什麽,她都知道,因為就是她告訴許瀚要說些什麽的,這場見面,亦是早有預謀,就算沈憐不提出見那個所謂的老熟人,關于她不是林家遺孤的事情,沈憐也會通過其他途徑而“得知”。
當年的誤會,沈憐以為自己蒙在鼓裏,但其實自己比她更清楚,失憶只是想要賴上她時說的玩笑話,出國後不久,她也知道了沈憐忽然送走她的原因。
不然,她不會一直這樣死心眼的喜歡沈憐。
只是,所謂“世仇”不過是原因之一,更大的原因是沈家,是沈憐自身。
沈憐不敢面對的事情,她來想辦法,只要沈憐也是同樣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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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最後一位嘉賓将于明天到來,同時一起來的還有周一晚上的旅行前晚會,大家一起告別別墅,開啓新的路程。
舞會的事情于星期四便告知了她們,讓她們選了個主題,然後自己做好準備。
一群人選定的是“暧昧的假面”,也就是假面舞會,規則是沉默着憑感覺挑選舞伴,然後才能開啓聊天。
但其實對于相處了這麽多天的她們來說,已經熟識,即使戴着面具,要認出另一方也并不難。
周五的晚上,客廳裏幾人談論着關于新嘉賓的事情,一旁的許知月和景沐禾則教着陳也等三人跳舞。
“聽說明天沒有游戲環節,給大家最後一天的時間為舞會做準備。”
“沒有游戲環節,那新嘉賓多虧啊,只有一票。”
沈憐心不在焉的聽着,也不作回話,目光時不時落在旁邊跳舞的幾人身上,舒緩的音樂聲裏,許知月搭着江笙的肩膀,笑着給她數舞步,十分耐心的教她,帶着她搖曳,旋轉……
一旁的陳也則是由她的室友景沐禾在教,兩人關系也相處的很好,自從景沐禾來後,陳也都沒有那麽粘着許知月了。
而剩下的陶啓澤只能一個人在旁邊看着學。
攝影師繞着她們拍,不肯放過一點兒素材,坐在這邊的四人裏,周摯忽然提議:“我們也過去湊湊熱鬧吧。”
幾人附和着起身走了過去,只有沈憐,猶猶豫豫後,即使手都撐在沙發邊緣了,最後還是沒站起來。
舞會應該就是她待的最後一夜了,她早就和節目組說了,不參與全天拍攝,理由是工作忙碌,并不支持她全天錄制。
“九個人,湊不齊對,你們去吧。”
“也行,你應該從小學過,不需要提前準備。”
沈憐一個人留在了沙發區,看着一群人似乎提前開始了熱鬧的舞會。
許知月依舊沒換舞伴,江笙則攬過了她的腰,看舞步,已經學有所成。
舞會當晚,也會是她們兩人在一起跳舞嗎?
那自己應該選誰呢……
江笙低頭看人的眼神總是深邃糾纏,暧昧不清,偏偏許知月笑靥如花,絲毫不抗拒她,兩人在人群裏幾乎是配合的最好的一對。
沈憐有些看不下去了,準備這一首音樂結束後提前離場,回房休息,但音樂結束,許知月也放開了江笙的手,似乎歉意的說了句什麽,然後朝沙發處走來。
過來的只有她一人,其他人仍舊留在舞池。
紀楓從景沐禾手裏牽過了陳也,景沐禾牽唇笑笑,目光尋找下一位舞伴,陳識被陶啓澤慌忙拉住,周摯冷着臉,轉頭目光和江笙對上,兩人朝對方走去。
剩下的只有景沐禾一人,但她也無所謂,舞蹈專業的她即使一個人,也能在人群中靠舞姿成為焦點,不需要舞伴。
“不跳了?”
沈憐擡眼看了下許知月,語氣裏是自己都沒注意到的酸味。
“姨媽期,體力跟不上。”
有鏡頭在拍,許知月便沒故意和沈憐拉開距離,像之前那樣坐的離她老遠,而是自然的坐在她身側,同她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許知月自己給自己倒了杯熱水,然後懶懶的靠着沙發看手機。
朋友圈裏,不久前寧虞發過動态,是和沈老爺子的合照,配文則是些官方客氣的話,整體透露出的意思大概就是沈老爺子認下她這個“準女婿”了。
而下面,有着沈憐的點贊。
不得不說,寧虞真是把沈憐小姑拿捏的死死的,而沈憐小姑則把自家老父親給拿捏的死死的。
周三還在看不順眼,周五已經一家親了。
許知月看過就作罷,沒留下點贊和評論,她朋友圈之前的內容也都早已不可見,共同好友寧虞留下的痕跡,沈憐并不會知曉。
也不知道寧虞和沈暮雨抗争成功,不久後即将訂婚的消息,在被沈憐得知後,心裏是何想法。
沈憐早在白天工作時便得知了這一消息,比朋友圈更早。
是沈磊急匆匆趕來告訴她的,他剛同沈老爺子一起和寧虞她們吃完飯,以長輩的身份,正式而客氣的見了第二面,在沈老爺子的授意下,沈暮雨的幾個哥哥全無第一次的倨傲,态度好的宛如已經是一家人了。
沒辦法,沈老爺子心疼這個小女兒,沈暮雨一直以來身體都不是很好,據說那晚離開之後就忽然暈厥了一次,送進醫院後寧虞通知了沈老爺子過去。
父女倆剛開始還态度僵持,但沈暮雨竟難得的主動服軟了一次,又像小時候那般朝着沈老爺子撒嬌,說自己女朋友的好話。
于是便有了後面再宴寧虞,表示接受她的事情。
沈磊趕來告訴了她這件事的最新發展,讓她趕緊和寧虞打好關系,畢竟那天晚宴上寧虞就單單和她說話比較多,她要想和寧虞結交起來,比沈家其他人都輕松的多。
見風使舵,一向是沈磊最擅長的事情,不過寧虞确實私下通過沈暮雨和她交換了聯系方式,對她似乎和對其他沈家人不一樣。
除卻這一件事,沈磊接着又勸了她留在戀綜繼續錄制,她們大房手下的公司發展穩定,由他看着一個月也不是難事。
而戀綜裏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沈憐去做。
沈憐不置可否,沒回他的話。
直到現在,她也還在猶豫,真的要離開嗎?
離開會不會就等同于将許知月拱手讓人,而她真的能接受這一結果嗎……
夜晚。
就連夢裏,沈憐都又重新回想到了許知月跳舞的神态,只不過這次她面前的人不再是江笙,竟換作了自己。
許知月的交際舞是沈憐找老師教的,不過那時許知月經常在下課後也拉着她一起複習,而她幾乎沒拒絕過許知月的請求。
哪怕上一刻她還在處理着文件,下一刻,當許知月提溜着裙擺,在她面前擺出邀請的姿勢後,她都會笑着将手搭上去,回應她的邀請,一次又一次,默契十足。
夢裏,一切都變得虛幻,和她一起跳舞的人從少女時期的許知月變成了如今的模樣,勾着笑,貼近她,依偎她。
掌心細膩的觸感真實的仿佛不是夢境。
就像那日在車裏被許知月拉下身去一樣,夢裏,許知月抱着她,倒在了軟乎的沙發上。
她沒有絲毫起身拉開距離的心思,順着許知月扣腰的力道,貼了上去。
腰腹間似有海浪拍打,潮湧疊起,又像正午烈陽灑下,灼熱發燙。
又一次兩唇相接,緊緊糾纏。
她沒有離開,而在她腿心,許知月長腿屈起,蹭着她,衣物摩擦時帶來無限的感官刺激。
一吻結束,擡眼,又是那勾到人心底的妖嬈眼神,許知月摟着她的背,托着她翻身,将她壓在了身下,接着,目光愈發露骨,動作也愈發放肆。
……
沈憐深夜驚醒,急促的呼吸間,她慌亂的轉頭去看了另外一張床上的人,許知月睡的很熟,應當并不知道她這邊的情況。
不過,這是自己的夢,別人也不可能知道。
身子有些發軟,不知道是吹久了空調,還是某別的原因。
月光透着窗簾縫隙撒進屋內,昏暗裏,沈憐擡手,拿手背遮住了雙眼,有些羞于回想剛剛的夢境,可那畫面和幾近真實的感覺卻一直在她腦海裏浮現。
怎麽會做這樣的夢啊……
沈憐都不知道明天該怎樣看許知月了。
一邊試圖拉遠距離,一邊又在晚上做如此荒誕的夢。
而前者可控,後者不可控。
沈憐按着額角,有些擔心,感情的一切,真的是自己能控制的嗎?
夢裏的失控感讓她無措,同時也更加猶豫。
翌日。
最後一位嘉賓終于在衆人的期待中登場,萬衆矚目下,宋星寒推着輪椅出現在了門口。
衆人起身,原本準備的迎接歡呼不約而同僵在了唇邊,看着那輪椅,有些愣,然後才後知後覺的鼓掌歡迎。
在宋星寒過來的途中,竊竊私語也都響起。
“怎麽是坐輪椅來的?”
“是最近受傷,還是……”
門口到廳裏有一段距離,而且還有個小臺階,在其他人滿臉不解的時候,許知月第一個想起來幫忙,小跑過去,給他扶住了輪椅,推他過來。
一群面露好奇的人中,唯有沈憐,面色略顯凝重。
“謝謝。”
宋星寒溫潤一笑,雙手離開輪子,放回了膝上。
“小問題。”許知月揚揚唇,熟練的推動了輪椅,帶着他過來。
宋星寒簡單的做了個自我介紹,解釋了下輪椅問題,他并非殘疾人,只是身體不好,前些日子又生病了,雙腿無力,不便于行走。
“其實已經修養的差不多了,但家裏要求這兩天繼續用輪椅,盡量少走路。”說着,他起身展示了一下,走到了沙發上坐着,動作除了慢些,并無異常。
“如果不是忽然生病,我應該是上個星期就來了,不會白白耽誤劇組一個星期的時間,也能和你們更熟悉些。”
他模樣儒雅,說這話時帶着淡淡的愧疚,倒叫人根本責怪不起來,只有心疼可憐。
他自我介紹完,其餘人也依次介紹了下自己。
紀楓帶着絲不确定的問他:“你名字怪耳熟的,我記得欣橙娛樂老板的獨子好像也叫這個名字來着。”
欣橙娛樂,江城最大的娛樂公司,在全國範圍那都是屬于娛樂行業的頂尖之一。
宋星寒淡然一笑:“你沒記錯,确實和我同名。”
他只說名字,倒也不說是不是他,一旁的沈憐忽然接着他的話道:“不止同名,就是同一個人。”
關于宋星寒,因為從小體弱,又是家裏獨子,于是被保護的極其周全,幾乎很少人見過他,不過沈憐同為江城的權貴圈子,所以還是見過幾面的,而剛剛宋星寒看她的眼神,也同樣帶着熟人間的寒暄。
衆人又是一陣震驚,比剛剛看到輪椅時還驚訝。
“節目組何德何能請到這麽多厲害人物啊。”
一個沈憐,一個宋星寒,這不比當紅明星還難請啊,甚至是想見一面都很難的程度。
“導演邀請我的,我覺得挺有趣,便來了。”
“這話聽着有點熟悉,學姐當初是不是也這麽說的來着?”
陳也發現亮點,目光略帶暧昧的看向沈憐,在兩人之間來回,衆人也都看着她們,而攝影師是更加不願意放過這一鏡頭,三人從不同角度拍着。
“你們之間,家世,樣貌,性情,年齡,都很相似,真的不要太般配。”
景沐禾也跟發現新大陸一樣,積極的撮合。
兩人确實如她所說,光看着就般配。
“不會是家裏安排你們兩個來戀綜相親的吧,而我們,只是你們相親的其中一環。”
許知月同樣開着玩笑,但是,提出的話還真有人認同。
在幾人的調侃中,宋星寒率先表态,解釋道:“聊聊別的吧,沈小姐我是見過的,我們要是有可能,早就已經相親過了,但今天還是我們第一次這樣坐下來聊天。”
沈憐只是笑笑,不說話,但她這樣的态度,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這是不願意談論此事了。
于是,這個話題就此作罷,衆人又聊起別的來。
沈憐看了眼許知月,她剛剛說的,其實算是對了一半。
原先她以為家裏安排她來戀綜只是營銷身份,後來發現許知月也在,她感覺不對勁,于是态度強硬的問了沈磊,沈磊則告訴了她宋星寒也是嘉賓之一的事情。
沈磊打的好算盤,宋星寒是宋家獨子,又體弱難以繼承家業,要是沈憐和他結婚,那就相當于是将欣城娛樂送到了沈憐手裏,正好沈家對娛樂行業涉及不深,而娛樂業又是近年來暴利的一個行業。
真聯姻了,沈老爺子想必也歡喜,更加看中他們大房。
不過沈憐沒這打算,她可以不戀愛不結婚,但絕不可能為了利益将自己扯進更深的深淵。
如果不是許知月在這個節目,她可能在從沈磊那裏聽到這消息時便通知節目組不錄了。
宋星寒一個人住進了樓下的男生獨卧,整理東西時,衆人提出要幫忙,不過被他客氣拒絕。
他東西也不多,一個人慢慢收拾就行,更何況,家裏的管家也在劇組随行。
接着,節目組給衆人準備的晚會禮服和面具也都到了,用紙盒密封裝着,在舞會開始之前,都只能自己觀賞。
等會兒還會有化妝師來給她們試妝,在舞會開始前做最後的調整。
一整個下午都很忙碌,也難怪取消了游戲環節。
晚間,又到情書環節。
節目組在群裏通知時,又加了一條臨時通知——對于作為最後一位嘉賓的宋星寒,給予他額外的兩封情書,作為遲來的彌補。
也就是說,只要他選了誰,明天就能和誰展開約會。
“宋星寒會選誰呢?不會真選沈憐吧,感覺沈憐這樣的古典美人,應該很符合他的審美,也很符合他們這種豪門的擇偶标準吧。”
“這倆人豪門cp,大少爺與大小姐,我已經開始磕了。”
“別什麽都磕,她們連對視都沒有幾眼,就算對視了,也都不帶感情。”
演播廳裏,關于宋星寒的事情引發熱烈讨論。
這可能就是豪門自帶的熱度了,也不知道播出後,又會在網絡上掀起怎樣的波瀾。
“我一票抵三票是吧?”
宋星寒依舊坐着他的輪椅,坐姿端正,背脊挺直,即使是輪椅,也遮不住他的風采。
“對的。”葉淇點頭,同樣坐的十分端正。
畢竟在面前的,也算是她半個大老板。
宋星寒思考了片刻,轉身拿起了桌上的筆:“我可以選許知月嗎?”
他似乎是很真誠的發問,葉淇:“可以的,但為什麽會選她呢?”
“因為,今天她是第一個上前來幫我的,就當是為了感謝她吧,對了,聽說約會也可以是自己安排,是嗎?”
“對,你要自己準備嗎?”
宋星寒點頭,然後在信封上落下了許知月的名字:“你們可以給我透露一點許知月的喜好嗎?”
鏡頭後,特邀嘉賓的錄制棚又炸開了鍋。
“竟然選擇了許知月,怎麽說呢,意外但又好像不怎麽意外。”
“當然不意外!人間尤物許知月,選她不是很正常嗎?換我我也選,終于有人做出我一直想做的事情了。”
“你又來了,聽說下一期許知月被邀請了參加廣告拍攝,你要不和金主老板們商量一下,争取能和她搞個合拍?”
“謝謝,已經在争取了。”
……
“好的,接下來輪到你女神許知月投遞情書了,看看會不會産生互選吧。”
“這一次怎麽選擇?還是撕毀嗎?”
宋星寒走了,葉淇又坐回了原樣,懶懶散散,感覺許知月可能還是放棄,所以有些提不起勁來。
誰料許知月搖了搖頭:“不撕毀了。”
葉淇瞬間來了精神:“選誰?”
會是互選嗎?
鏡頭前和鏡頭外都有着人在等待她的答案,許知月卻只是笑,故意賣關子,轉身在信封上落筆,同時還不忘拿身子遮着鏡頭,不讓拍。
“哎呀,急死我了,我好想知道啊!”
“我在觀察她的筆畫,名字應該不複雜。”
“啊?那想必不是宋星寒了,也不是陶啓澤,景沐禾也不考慮,周摯的名字也蠻難寫。”
“看着也沒有那麽簡單,可以排除陳也,陳識。”
衆人猜測時,鏡頭終于給到了信封上。
——沈憐
“是我猜的cp!我猜對了!”
有人激動的直接從椅子上起身,翻找着自己先前的觀察本。
“怎麽會是沈憐啊?”
“怎麽不能是沈憐了呢?兩人就住一個房間,說不定日久生情。”
“為什麽是她?”
葉淇代替演播廳那幾位問出了這個問題。
“所有人我都見過了,若非要選一個人,那就只能是她了。”
“那你覺得,你能拿下她嗎?你們同住一個房間,應該很方便行動吧?”
許知月失笑:“為什麽就得是我拿下她呢?”
“不然呢?”
“會不會她先追求我呢?”
許知月反問道,眉毛微挑,笑容裏帶着自信。
“嚯,好大的口氣,咱們等會兒看沈憐會選擇誰。”
“我信她說的!她有那個能力讓人去主動追她!”
正好,沈憐就在隔壁棚裏面錄制情書環節,一群人開始盯着旁邊的顯示屏。
“又來了一位新嘉賓,這一次您又新選擇嗎?”
沈憐溫柔而客氣:“沒有。”
副導演嘆了口氣,眉眼耷拉下來:“又沒有啊……現在還不投遞,可能後面很難湊齊約會的三封情書啊。”
“無妨,感情本就是強求不得的東西。”
反正她也要離組了。
演播廳裏。
“好遺憾,至今沒出現互選的情況呢。”
“沈憐是喝過忘情水嗎,竟然這麽鐵石心腸,錄了三個星期,四個情書環節,她全部都選擇放棄。”
“你們看隔壁!陶大哥也繼續又投給許知月了,累計三封情書,獲得了約會的機會!”
“果然,我們家女神魅力還是有的,我覺得沈憐以後肯定會後悔。”
“周摯依舊給了陶啓澤一封情書,嗐,這兩人,不知道明天周摯知道陶啓澤要和許知月約會後是什麽反應。”
“一個周摯一個陳識,這兩人現在都十分的死心眼啊,剛好還都是室友。”
“看看陳也和紀楓吧。”
“這兩人約好了互相選對方,已經完成了,也算是咱們戀綜第一個交換禮物的了。”
“或許她們能牽手成功,走到最後吧。”
“好像還真不一定,你們看景沐禾那邊的鏡頭。”
情書環節現在錄制的都很快,幾乎沒幾分鐘就換一個人,而像沈憐那樣的,就更快了,進去說幾句話便出來了。
“景沐禾之前已經給紀楓投過兩封情書了,今天要是也給他……”
“她第一次選紀楓的時候我就搞不懂了,她不是和陳也還是室友嗎?而且關系還那麽好。”
演播廳裏的氛圍一時間變的有些奇怪,對于景沐禾的選擇,特邀嘉賓顯得不是很認同。
“你确定這次也要選紀楓嗎?”
景沐禾歪頭笑笑,似乎有些疑惑:“對啊,為什麽要這樣問我?”
“難道就因為他和陳也約會過嗎?兩人不也沒确定關系嘛,只是約會,又不是已經牽手成功,再說,你們節目組設計出這樣的環節,不就是早就準備好了會發生現在這種情況嗎?”
“我上一次便說過,來這兒的第一眼,我就看中了紀楓,不管我和陳也是不是室友,也不論她們是不是已經約過會了,只要還沒在一起,我就有和陳也公平競争的權利。”
她話說的在理,但播出後,網友是何反應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對一個靠流量吃飯的網紅來說,只要有話題度,似乎就已經是成功了。
最後的情書環節落在江笙身上,這次只有一封情書,她毫無猶豫的便選擇了許知月,甚至還在惋惜,怎麽沒有游戲環節,害的她只有一封情書。
再給她一封情書,那許知月怕是得一天約會三場了。
葉淇腹诽,合上了采訪本。
關于周日約會的具體情況,晚上先通知當事人,然後第二天再到群裏進行全體人的書面通知。
這個流程,衆人經歷過一次,也都知曉了。
所以,當許知月半夜在衣帽間裏搗騰時,沈憐仿佛預知到了什麽。
她不知道票型,但卻是知道許知月和別人約會的這一天肯定會到來的,畢竟她也攔不住別人去喜歡許知月。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許知月選的別人,還是別人選的許知月,仔細算來,許知月有過五次情書機會,但她卻一次約會都沒有,估計是和自己一樣選過放棄。
但應該不會和自己一樣次次都放棄吧。
“是和誰的約會?”
她倚着門框問許知月。
許知月比劃着手中的衣服,目光卻遙遙看了眼攝像頭,暗示她。
沈憐改為發消息問她。
【看樣子,你似乎很滿意這次約會】
挑衣服的模樣,看着心情大好。
許知月簡單回複她幾個字:【關你何事,你不是不錄了嗎】
發完消息,她故意笑着看沈憐,然後問她:“這件衣服好看嗎?”
“可以。”
碰壁後的沈憐識趣離開,但看着許知月興致沖沖做準備的模樣,卻心神不寧的做不下去任何事情。
她離開後,戀綜會怎麽發展?許知月是不是會和別人牽手成功?
許知月像是故意卡着時間,沒到十二點,她便早早的上床躺着準備入睡了,還解釋說明天得起早床,不能熬夜。
本想等着攝像頭關閉的沈憐無奈回了晚安,一樣早早躺下。
這一晚的夢,再無旖旎,但是卻夢到了許知月同別人約會。
對象正是江笙,而且還是許知月主動選擇的她,并且兩人互選了。
夢境無比真實且細節,從兩人早上的交換禮物環節開始,許知月送了江笙一條項鏈,親手為她戴上,而江笙送了一幅畫,非常得許知月喜歡,視若珍寶。
收到禮物後許知月便拿來房間放在了床頭櫃,她問許知月是誰給的禮物,許知月也不理她,和站在門口的江笙相視一笑,牽着手離開,開始進行約會。
而她跟着跑出房門,四處追尋兩人的蹤跡,終于在一間餐廳看到兩人,兩人含情脈脈,享受着浪漫的燭光晚餐,然後,許知月竟拿出了戒指求婚。
夢裏那枚戒指,和許知月送給自己的素圈銀戒一模一樣,但眼看就要戴在別人手上。
夢裏的自己,和現實中大為不一樣,不僅是沒有默默看着兩人離開,在許知月給人戴戒指時,更是沖上前去阻止了。
随着一聲大喊出的“不行”,沈憐睜開了眼,心頭竟滿是驚慌失措和空落落的感覺。
她指尖捂上自己唇角,有些擔心是不是說了夢話,不過看許知月安睡的模樣,應當是沒有。
心頭實在不是很舒服,她揉了揉心髒,起身下床給自己倒了杯水喝。
連着兩天都被夢境給驚醒,不禁引她沉思,夢是預兆,或許自己不該壓抑欲望。
可從小的教導告訴她,得要克制,喜歡的東西,不一定非要擁有,而現實也告訴她,不要有軟肋,否則很輕易就被人拿捏。
捧着水杯在床邊坐了很久,沈憐下定決心,還是不将許知月牽扯進沈家,可一擡頭,看見那張熟睡的臉,剛剛下定的決心又開始動搖。
或許,她也能和小姑一樣……
第二天,沈憐和往常一樣早起,然後,像上周那樣見到了導演組的提前拍攝。
讓她意外的是,許知月的約會對象并不是她所擔心的江笙,而是昨天才來的宋星寒。
顯然是宋星寒選擇的許知月了。
和豪門公子的約會,不管成不成功,至少多了個人脈。
許知月還在樓上化妝,沈憐便和宋星寒單獨聊了幾句,據她所知,宋星寒人還不錯,豪門子女中,難得的沒有惡習,又脾氣溫和,唯獨的缺點可能就是身體不好了。
另外便是,他是家中獨子,家裏看他比看什麽都重要,而他那位母親,并不是好惹的主。
“聽說後面是全天錄制的旅行約會,宋總是怎麽放心你來參加節目的呀?”
“她剛開始也不同意,可能是想到我也老大不小了,确實是該談戀愛了吧,而且我們家也有投資這部綜藝,我能得到很充分的照顧,倒是不用擔心。”
看着晨跑回來的沈憐,他眼裏露出些羨慕,體弱多病,導致他從小便和運動無緣。
另一邊,錄完了禮物交換的陳也和紀楓回到客廳,紀楓抱着禮物盒,和她們打過招呼後回了房間,陳也提着禮物袋子,眉梢還是挂着絲絲喜悅,可轉頭便看見了從樓上下來的景沐禾。
盛裝打扮,美豔奪人。
兩人在樓梯間一上一下的看着對方,景沐禾率先打破僵局,笑着和陳也說了聲早,陳也同樣露出笑容回應她。
“早啊,祝你今天約會愉快。”
她打招呼揚起的手,剛好就是拎着禮物袋的手,帶着袋子搖晃了幾下。
她是不知道約會情況的,可剛剛禮物交換時,她發現紀楓穿着一身正裝,就差頭發還沒打理好。
這模樣,看着就是有事發生。
她發問了,紀楓也就如實告訴她了,反正再過一個小時節目組也會通知。
他的約會對象,正是昨天晚上還在和她讨論哪件衣服好看,哪個妝容合适的好室友。
和景沐禾擦肩而過,行至樓梯轉角,陳也忽然就有點忍不住眼淚了。
到底是小女孩,眼淚淺。
許知月一出門就見陳也一邊走,一邊低着頭抹眼淚,後面攝影大叔跟着在拍。
她無奈的嘆氣,上前去攬住了陳也,送她回房,同時謝絕了跟拍,她為節目收視率作打算,但也為這些天認識的朋友做打算。
陳也是個單純的小姑娘,她知道這小孩哭,絕對不是為了博鏡頭,哭的那麽慘的樣子被錄下來,還會面向全國播放,實在不好。
“我沒事,我一個人靜一靜就好了。”
說是沒事,但哭的根本停不下來,所以許知月也沒立刻就離開,又寬慰了她幾句。
“知月姐,我也想換房間了。”她擡頭,素靥朝天,看着慘兮兮的,“哪怕她和我說一下,我們公平競争也好呀,可她一面偷偷想着和紀楓約會,一面又和我交好,我還一直叫她姐,這段時間都粘着她,什麽也和她說。”
“不是說我年紀小,我先來的,她就得讓着我,我只是感覺自己被騙了,很難過。”
“別着急,怎麽也得等今天的約會結束後看情況呀,是你的,誰也搶不走,至于換房間,我幫你和江笙溝通溝通,但你要想清楚,考慮好哦。”
陪了陳也一會兒,許知月見她情緒緩和了點,這才離開她的房間,出門卻見門口不遠處站着沈憐和宋星寒。
宋星寒是步行上的樓,擔心着他行走不便的問題,沈憐一直扶着他的手肘。
目光觸及沈憐扶着他的手,許知月目光暗了暗,然後走了過去。
“上來找我嗎?我正準備下去呢。”
沈憐放開了手,退後半步,看兩人在自己面前并肩而立,而宋星寒眼光溫柔。
“我帶了雨傘,你可以不用帶。”
“行,我拜托沈憐幫我拿回去吧。”
天氣預報,今天可能是雷雨天氣。
“雨大,多帶一把傘保險些。”沈憐委婉拒絕。
一人一把傘挺好,沒必要一起打傘。
“也行,帶着吧。”宋星寒笑笑,“那我們先下去了。”
他微微點頭告別,朝着樓梯口走去,動作輕緩,許知月過去扶住了他,然後轉頭向沈憐揮揮手。
兩人相攜離開的背影讓沈憐想起夢中許知月和江笙一起離開的模樣,只不過,現實中她選擇沒跟上去。
約會是由宋星寒安排的,在江城邊緣上的一個小村,那裏有着江城著名的景區,也有着宋家的私人山莊。
兩人同坐一臺車,借口休息,拒絕了路上随行的跟拍,由管家開車,車上只有她們三人,有什麽話,也都可以放開了說。
“你還是離沈憐遠些吧,學長。”
許知月想想剛才在樓上的那一幕,真有些後怕。
宋星寒是她求來參加戀綜的,作為誘餌,目的是讓沈家得知後,安排沈憐前來參加戀綜,沈磊愛打小算盤的性格,她很清楚。
可她也真挺害怕沈憐聽了沈磊的話,當真打起宋星寒的主意,雖然概率小,可不得不防。
宋星寒失笑:“你們倆可真有趣,第一次見這樣互相吃醋的。”
沈憐在樓下找他聊天時,那話語中就暗含酸意,但上了樓,竟又換作許知月吃醋。
“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學長你習慣了就行。”
特別巧,宋星寒和她是同一所學校畢業,雖然學的是不同專業,也早她幾年畢業,但兩人機緣巧合在某校友會上見了一面,在場華人很少,她看着對方和沈憐相似的溫柔,忍不住多聊了幾句,然後便有了交際。
起先她并不知道宋星寒在國內的身份,拜托寧虞幫他找治病的醫生,寧虞人脈廣,才一年就給他約到能動手術的醫生,同時也告訴了她宋星寒雖然看着低調,但卻是國內欣橙傳媒老板的獨子。
不是如此,寧虞估計也不會幫忙幫的那麽賣力。
于是,她不僅和宋星寒交好,還相當于賣了宋星寒一個天大的人情。
而現在,就是宋星寒幫了她一個小忙。
“我們出來約會這一招,真的有用嗎?”
宋星寒不理解,兩人明明相互喜歡,那挑明了說,不是更簡單嗎?
“應當是有用的,沒點危機感,怎麽逼她直面內心呢。”許知月嘆氣,也有點拿不定,要是沈憐真的願意眼睜睜看她和別人在一起怎麽辦?
外面太陽被烏雲遮着,已是九點,但仍天光昏暗,大雨将落未落。
別墅裏,沈憐獨自一人待在房內。
這一天被留下的,似乎都是些傷心人。
眼看室友和心儀對象去約會的陳也,苦求而不得的周摯和陳識。
大雨傾盆而下,沈憐關上了陽臺的窗。
昨天給助理發出去的消息,剛剛得到了回複。
她詢問了關于宋星寒的情況,宋星寒确實如他展示的那樣,是個性格溫柔的好人,但他母親卻過于嚴苛,手段厲害。
信息裏說,宋星寒年少時曾談過兩次戀愛,但女方卻都被宋母約見,挑剔她們配不上自家兒子,耽誤學習,然後用各種手段進行拆散。
過分到扒女生的過往信息,扒到前男友,然後造黃瑤,進行網暴,以此逼迫分手。
後來,宋星寒就再也不曾和誰建立親密關系了。
但年齡大了,宋母又開始催婚催生,想要早日抱孫子,連直接将公司裏看中的女藝人打包送到宋星寒房間裏這種事情都曾做過。
沈憐花了半個多小時看完那些消息和證據,一想到許知月現在在和宋星寒約會,去的還是他們家山莊,就難免有一絲擔憂。
要是遇到宋母怎麽辦。
晚飯時間,本應該是在和許知月進行約會的陶啓澤忽然回了別墅,正在吃飯的幾人看着他,面露疑惑。
“你怎麽回來了?不應該是宋寒星回來嗎?”
對于三個人的約會,節目組的處理方式還和上次一樣,一人五個小時,正常來說,應該是等會兒九點左右的時候陶啓澤和許知月一起回來,但現在才六點,他就一個人回來了。
“她們去的地方有點兒偏遠,然後又碰上了下大雨,路都給淹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所以導演和我商量,将時間排在了明天上午。”
聞言,沈憐眉梢跳了跳,心裏不知為何,總萦繞着一種不好的預感。
“今天雨确實挺大的,我看網友曬照片,學校都成了池塘。”
“江城的六月份就是這樣,時不時就有場暴雨。”
其他人讨論起暴雨,沈憐拿出手機看了看天氣,兩個小時後繼續雷陣雨。
宋寒星拟定約會前不會沒看過天氣吧?明知雷雨,還跑去山莊。就算他沒管這些,節目組和他商量時,難道也都沒看天氣?
可他明明出發前還提醒過帶傘。
沈憐忍不住陰謀論,看完宋母的資料後,她總覺得宋家人不安好心。
晚間,節目組又在群裏發了新通知。
因為暴雨導致的交通問題,宋星寒和許知月明天才能回來,問題不大,晚上的舞會繼續舉行。
也就是說,兩人要在那個所謂的山莊留宿了。
沈憐繼續在網頁上查找着宋家山莊的相關信息,可惜是私人産業,并無詳細信息,只有地圖上,放大後能看見那個山間的小別墅。
找到一半,沈憐又忽然愣神,反應過來自己在幹嘛。
最近這些日子,她的注意力幾乎就不在工作上,現在更是閑的查起這些來。
恍惚間,沈父打來電話,沈憐前往了浴室接聽,合上門,盡量隔絕聲音。
又是來勸她繼續留在戀綜的。
“公司暫時不用你忙,你就當出去旅游玩一下吧,和宋寒星能不能成也都不要緊,他家裏難得放他出來交際,你和他交個朋友也是可以的。”
沈憐:“……我考慮一下吧。”
繼續留在戀綜也不是不可以。
聽到她的話,沈磊顯然很開心:“這才對嘛,公司的事情,就暫時由我先代替着,你不用擔心。”
他想要更多的實權已經想很久了,這次終于完成心願,等到一個月後沈憐回歸,他交出管理權時,大可不用全部交出。
而管理的事情越多,能撈的油水就越多,可惜他這個女兒做事一直秉公辦理,禁止這些門道。
沈磊的電話挂了沒多久,有人來敲門,聽聲音,竟是葉淇。
沈憐也很疑惑大半夜的導演來找她幹嘛,打開門,葉淇第一句話就是告訴她,不用擔心,沒人看見她上來,而且房間的攝像頭也已經關了。
“什麽事?”
葉淇進了房間,但沒再往前走,靠着門和她談話。
“沒有太多的事情,就簡單幾句話,剛剛令尊給我打了電話,說你同意繼續錄制了?”
“嗯。”
“那挺好,這些是關于我們後面錄制要去的一些地方,你看看有沒有什麽不能接受的,我們好提前做好調整,對了,這些也給其他人看過,所以我們沒有私下的劇本啊。”
沈憐低頭看着文件夾的內容,葉淇有些心虛的說出最後一句話,眼神不敢落她身上。
“我知道你們沒劇本。”
沈憐的回複讓葉淇更心虛了,抿抿唇,狀似不經意的說道:“許知月今晚不回來,你們這個主卧顯得真空蕩。”
聽她提到許知月,沈憐擡頭看了她一眼,嗯了一聲後,繼續看紙上的內容。
葉淇靠着門,雙手插兜,盡量讓自己看起來顯得輕松,像是和沈憐簡單閑聊般。
“錄了這麽多期,當真一個有感覺的對象都沒有嗎?現在不是情書環節,也沒有鏡頭,你可以放心的和我聊。”
“你問這個幹嘛?”
“不幹嘛,就是作為戀綜導演,遇到你這樣的嘉賓,感覺挺挫敗的,其實許知月之前也和你一樣,一直在撕毀情書,但好歹她現在已經開始選人了。”
“她選的誰?”
“這我就不能告訴你了。”
沈憐問話的反應和許知月預料的一樣,葉淇笑笑,繼續照着許知月給的劇本表演。
“但我可以告訴你,投遞到許知月這裏的情書非常多,可能之後每次約會都有她吧,畢竟她的信箱現在就有某人投遞的兩封情書。”
說完,葉淇好似才反應過來自己說漏了嘴,警覺的站直了身子:“好了,不扯這些閑話了,紙上的東西看完了嗎?有沒有不能去的地方?”
“看完了,沒有。”将文件夾交還給葉淇,但沈憐卻又沒在第一時間松手,拉扯過程中,緊盯着她的雙眼道:
“許知月投遞了情書,但并未發生禮物交換環節,所以首先排除宋寒星和陶啓澤,然後排除可能給她投遞過情書的人,所以,情書是給了陳也?景沐禾?周摯?還是說,給了我?”
她前邊語速偏快,到了後面一個個問人名的時候,卻又放慢了速度,然後在說完自己後,看着葉淇的眼,滿意的松開了文件夾。
“拿穩了,葉導。”
葉淇眨巴眨巴眼,有些驚訝又無奈的笑了:“知道答案了?我看過你和小醜猜拳的片段,很厲害,不過別說出去了,免得有人說我們是有劇本的。”
“劇本?”沈憐似在沉思這兩個字,接着驀然擡頭,看着葉淇笑道:“綜藝有時候有些劇本,也是很正常的吧?”
……
片刻後,葉淇拿着文件夾離開,看着合上的門,沈憐不自覺露出微笑,但很快又警覺的看了眼幾個攝像頭,還好,仍舊是關着的。
沒想到,許知月會把情書給自己。
明明前不久還在說再也不上第三次當了。
得知這個消息,沈憐一直莫名繃緊的心弦,在此刻驟然放松了些許。
第二天,許知月忙着應付第二場約會,應付完又到了晚上舞會的準備階段,在這期間,她都未曾見過沈憐。
不過,按葉淇所說,一切如計劃進行,沈憐選擇了留下,也得知了一些被有意說出的信息。
而且,在沈憐的授意下,葉淇拟定了新的通知,準備在旅行約會開始時,發布在群裏。
要通知的內容,則是增加了情書以外的新道具——“好人卡”,作用是當被指定約會時,可以使用一張好人卡進行拒絕,被拒絕的人重新得到三封情書,可以再投遞給別人。
許知月得知這個新道具時,也感覺到了幾分好笑,不過後面葉淇解釋說,道具名字是她自己想的,只有功能是沈憐決定的。
而選這個功能,正是因為她說了,許知月的約會太多。
這個小插曲倒是許知月沒有想到的,想到出新道具的原因,她不禁心裏一軟,知道沈憐會上套,可沒想到上套的這麽快。
她原意只是想讓沈憐着下急而已。
做好妝造,已經是晚上七點,許知月坐車從節目組約好的工作室回別墅。
為了防止提前認出對方,節目組特地約了十個不同的工作室,在不同的地方進行妝造。
這算是節目的大鏡頭,所以節目組十分舍得下本,不止是妝造,別墅客廳也被布置的極有氛圍感,一瞬間仿佛跨越時空來到了古歐洲的宮廷舞會。
許知月穿着身黑色繡有金邊花紋的重工禮服,禮帽上黑紗垂下,遮住了半張臉,透過黑紗,隐約可見一雙勾人的狐貍眼,眼線上挑,眼中波光流轉。
服裝是她自己借來的,甚至其他嘉賓的服裝也是靠她公司關系借來的。
下車前,許知月戴上了遮住全臉的彩繪假面,下車那一刻,仿佛像是出席某高級紅毯的女星,美麗性感,又氣場十足。
她是第三位到客廳的,廳裏擺了十把椅子,繞成圓圈,每把之間,相隔一定距離。
坐着的另外兩位,一個作吸血鬼打扮,高領子的長風衣,加上尖銳的假指甲,就連彩繪的面具上都是畫的獠牙模樣,看過去,只能分辨出性別為男。
另一個穿着繁重的宮廷禮服,發髻高高梳起,戴着羽毛裝飾,彩繪面具遮住了全臉,但憑借身材,許知月還是認出了那是景沐禾。
規則是不能說話,所以許知月安靜落座,然後斜身而躺,妖妖嬈嬈的扇着手裏的羽毛扇。
陸陸續續又進來了幾人,有國王裝扮,也有騎士和男爵,以及亮眼的仙子……沈憐一一看過,并未找到沈憐。
不知道節目組給沈憐的是什麽衣服。
接着又進來了一位女扮男裝的公爵,看身高,很好認出是江笙,畢竟她比女生們都高,但又比男生稍矮。
還剩最後一人,想必就是沈憐了,許知月期待的望着門口。
沈憐壓軸出場,節目組給她選的同樣是件重工禮服,香槟色布料上繡着大片的玫瑰,似纏繞她滿身。
面具上同樣畫着嬌豔的玫瑰,以及布滿的妖嬈藤蔓。
許知月戴着黑紗手套的手托着下巴,在看到走近的人後,不自覺擡起了頭,注視良久,直到她走到不遠處唯一剩下的空椅子。
她第一次見沈憐穿這樣的衣服,即使戴着面具,但她已經能想象摘下面具後的樣子。
“各位,可以起身尋找你心中的舞伴了,當她願意為你摘下面具,則表明同意了邀請。記住,舞步開始時,才可以與她低語,這是屬于你們的自由時光,所以,談話內容不作記錄。”
廣播音落,十位面具人立刻四處張望起來,有人已經率先起身,但也仍然有人端坐原地。
其實,只要觀察仔細點,就能将人分清,就像許知月很輕易就找到了沈憐。
沈憐是最後一個到場的,昏暗燈光下,她也沒見過這些人站起身的動作姿态,屬實有些難以分辨,但人群中,有人徑直向她這邊走來。
僅一個伸手邀請的動作,她便立刻認清了面前的人,這是她們之間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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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