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胡然暫時走開,衛霍也收斂起臉上的笑意。
他轉頭問秦淮:“他知道你沒什麽,如何會知道我在哪裏讀書?”
甚至連跟從的是哪位夫子也知曉。
秦淮思索片刻,道:“應該是私下調查過。”
衛霍颔首,只有這種可能了。而且以胡然的身份,要調查他們這樣的人不會有什麽困難。可他和秦淮不過是無名小卒,如何會引起他的注意?
他還沒有想出答案,有人已經走來,恭請他們坐上馬車。
車廂內幹淨又寬敞,坐兩個人足矣。
這是兩人頭一次坐馬車出行,衛霍撩開簾子,看着長街旁的行人來來往往,心中有股奇異的感覺。帶着幾分期許,又有半心躊躇。
馬車拐過幾道彎,駛入了朱雀街。在這條街上,許多時候都有華蓋雲集的景象。
在朝廷為官者大多都住在這裏。
馬夫勒馬喝停,車輪咕嚕嚕地慢慢停止轉動。
車內二人下了馬車,前方,胡然亦下地,邀請他們一同進入府內。
胡府占地廣闊,他們入了宅門,繞過影壁,穿過走廊進入一間廂房。
胡然先去換衣服,下人請秦衛二人上座,很快便有茶師進來煮茶。
衛霍端坐在席上,看着那茶師将茶餅碎成粉末,投入已沸兩次的水中,沸三次止。
茶師用茶器去除茶沫上層的黑質,擡起茶壺傾倒入釉彩雅致的茶杯中。
Advertisement
他的動作熟稔舒緩,一擡一挪都帶着一股說不出的味道。
衛霍看得出神,等茶水遞到面前才恍然接住,喝了一口,燙了舌尖。
他輕輕咂了咂舌,将茶杯放下,忍不住道:“我之前還未曾見過這樣泡茶的,是師傅自創的嗎?”
茶師斂眉淡笑,解釋說:“是前朝之法,今人一般不這麽用了,兩位公子覺得味道如何?”
衛霍笑着點頭:“茶入口中,回味悠長,是好茶,多謝師傅。”
“不敢當。”
“看來兩位在這裏喝茶就夠了,老夫來了反而是打擾了。”
胡然笑着進了房間,撩袍坐下,茶師遞了杯過去,接着便退下去了。
窗外院落舒靜,偶爾有幾聲鳥鳴入室。
三人品茗片刻,胡然放下茶杯,兩手放于膝上,道:“這次請兩位來作客,是想和年輕人聊聊。我入朝為官十多年,是老人了,如果不向新人們了解時事,怕是過兩年就該退休了。”
衛霍說:“大人謙虛了,倒是我們這些晚輩應該多向你們讨教經驗。”
“今年科舉取消,推遲到明年,明年你還參加嗎?”
衛霍說“是”。
“嗯,我從禮部那裏要過你的試卷。”
衛霍一怔。
胡然用手指點着桌面,道:“你很有想法,題答得都不錯。只不過,沒有答到點子上。”
秦衛二人都知道胡然指的是什麽,此點非真點。
衛霍默了默,說:“是。”
胡然笑得和藹:“你知道是什麽點子?為何答卷時沒往上靠?”
衛霍神情坦然,也不在人面前隐瞞:“因為那不是我想寫的東西,寫了,就虧心了。”
聽完他的話,胡然若有所思,又抿了口茶,談起了秦淮。
“明日兵部會擺會武宴,要去嗎?”
秦淮說:“還沒想好。”
胡然有些詫異,衛霍在桌幾下掐了掐秦淮的腿面,手下的肌肉繃緊,硬邦邦的。
秦淮端坐在席上,面色微變,在衛霍的提示下改口:“沒有要緊的事肯定會去。”
胡然嗯了一聲:“好,不如就從我府上走吧?我正好也要去湊個熱鬧。”
秦淮想了想,點頭說“好”。
又閑聊一陣,兩人起身告辭。
胡然想讓馬車送二人回宋府,但衛霍婉拒了。
兩個人出了胡府,走到正街,秦淮發問:“剛才為什麽掐我?”
衛霍白他一眼:“武舉進士一般都不會缺席會武宴,六部中都有三品以上的官員會去,我們既然想要在朝廷為官,多結識志同道合的人還是很有必要的,剛才你差點把話說死,而且……”
他話沒有說完,秦淮緊跟着問:“而且什麽?”
“沒什麽。”
衛霍一開始想說的是,胡然請他們過來,目的絕非那麽單純。
但這一點他主要靠的是直覺,想不到太深,為什麽相中他們二人,衛霍猜不出其中緣由,所以又将話咽了下去。
“總之,會武宴你應該去,去了會有不小的收獲。”
秦淮應聲,這些與人情世态有關的彎彎繞繞,他沒有衛霍想得透徹,因此都聽他的。
“回家喽!都累了。”
衛霍擡起手臂挂在秦淮的肩膀上,将身體重量壓在他身上,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秦淮回頭看他,少年的側顏如玉,打完哈欠後眼角濕潤,殷紅的唇瓣張開又合上,神态慵懶,眉眼無辜,十分惹人憐愛。
他心中頓時有些柔軟,也到了該午睡的時辰了。
衛霍将下巴搭在秦淮的頸側,挂在他身上,被帶着慢悠悠地向前走去。
“你昨日去過何處?”
次日下學後,常榮叫住衛霍,問了他這樣一個問題。
衛霍眨動了一下眼,對常榮的發問感到詫異,但還是老老實實地說:“兄長中了武舉進士,學生陪他去了南門。”
“後來呢?”常榮面色冷硬地說道。
衛霍更有幾分不解,卻見常榮轉過身:“跟我一起回房,我有話要問你。”
“是。”
一路上,衛霍的心中升騰起幾分不安,常榮往常對學生确實是嚴厲有餘,親近不足,但亦少有那般神情。
仿佛是……看到中意的玩意黏到了狗屎。
衛霍腦中想着這個比喻,感覺要是常榮知道了定會罵他庸俗,擡手摸了摸鼻頭,乖乖地跟着人走。
進了屋,兩人坐下,常榮不賣關子,直言不諱。
“你和你那位兄長去胡府作客了?”
衛霍承認說是:“胡大人請我們去府上作客,作為後輩,自然不該推辭。”
下一瞬常榮就板着臉将書籍往茶幾上重重一擱。
衛霍的臉頰肉跟着一抖,背脊挺得筆直,小心翼翼地問:“夫子可是和他有什麽過節?”否則也不該這麽生氣。
“過節?”常榮冷哼一聲,“說過節都是便宜他了。”
“……”衛霍一時不敢言語。
難道是什麽深仇大恨?
常榮嗤笑一聲:“胡然端的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你們這種後輩最易被他迷惑。我曾經有位學生,和你一樣,頭腦靈活,天賦很高,品性也正。後來他中了榜眼,入朝為官,與胡然越走越近,最後甚至與我斷絕了師生關系,一心棄明投暗,呵,最後成了階下囚。”
衛霍覺得有什麽東西呼之欲出,只是窗戶紙還差一層沒捅破。
“我知道你要問什麽,”常榮定定地看着他說,“他是我的學生,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自他死後,我也查了很久,最後才知道,他是成為了黨争的犧牲品,而胡然就是将他推入火坑的那個人。”
得知這些事情,衛霍心思沉重,思緒有些不安,而常榮接下來的話更是直接捅破了那層窗戶紙。
“所以你以為,你和你兄長如何能夠被他選中?”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