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10.林辭被老攻帶去酒店
林辭被老攻帶去酒店
蕭明映雖然沒聽懂這小孩兒在說什麽,彎腰給他嘴邊的傷貼上創可貼,順着他的話往下接:“對,你該回去結賬了。”
林辭這才慢吞吞起來,想往回走,但是頭實在太暈,靠着牆又要往下滑,蕭明映眼疾手快把人扶住。
一陣天旋地轉,林辭擡頭看蕭明映,覺得眼前這人臉模糊,怎麽也看不清,像是玻璃上泛起一層霧,林辭本能地拿手去擦。
“……”蕭明映雙手扶着他,沒想到這人在自己臉上亂摸什麽,仰着頭擺脫那只手,剛要發火。
林辭突然笑起來:“好了,清楚啦。”
“……”得,蕭明映心想這回有那個薛之奇累得了。
“蕭明映。”林辭突然喊。
他們兩人離得很近,身體隔着兩層單薄衣料摩擦,呼吸裏的酒氣混繞在一起,蕭明映覺得自己也醉了,竟然覺得醉酒後的這人很可愛?還是個男人?
他強迫自己保持清醒。
“哥問你個問題,”林辭靠在他懷裏擡着臉自顧自地說:“直的,能挂在筷子上的叫挂面,有勁道的,用手拉出來的叫拉面,那你知道彎的叫什麽面嗎?”
“……”蕭明映很想拒絕回答這種無聊且弱智的腦筋急轉彎,但是看見林辭仰着臉擡頭平心靜氣地等着他的回答,一雙大眼睛眨一下,又眨一下,蕭明映覺得這睫毛太長了,幾乎撓在自己心上,鬼使神差地回答:“方便面。”
他以為自己回答得如此正确且嚴肅,林辭也就沒心情接着鬧,肯定會乖乖地跟自己回去。
誰知道這人趁他不注意猛地掙開他的兩手,倚着牆指着蕭明映笑:“哈哈哈哈哈,你答錯了,哈哈哈哈哈!那麽簡單的問題你都回答不上來!”
蕭明映覺得自己生平第一次這麽安詳地哄孩子,他問:“不是方便面是什麽?”
林辭就等着他問,見他問了,嘴唇一勾,得逞的說:“叫彎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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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明映覺得自己的智商遭遇滑鐵盧。
不過他大氣,不跟小孩兒計較,扶上腰連拖帶拽往回走。
“你說你這個人啊……”林辭醉酒後要比以前話唠很多,兩個臉蛋紅撲撲,指着蕭明映說:“小氣還無情,你還以為自己掩飾的挺好呢,啊?你個衣冠禽獸,外表對人客客氣氣的,還開個玩笑,你以為哥看不出來啊蕭明映,你心裏指不定有多煩哥呢!切,哥他娘的也煩你,要不是…。。”
蕭明映停下腳步,垂下眸子看着他,臉上沒有半點神情,眸子中是從沒出現過的冷酷,林辭又要往下滑,蕭明映抓住林辭兩只瘦削的手臂把人提起來。
他的力氣很大,因為發狠手臂青筋暴起,一塊塊因為常年訓練而存積的肌肉隆成塊,線條流暢。
“蕭明映!你他媽弄疼哥了……”林辭本能地要掙紮,被蕭明映抓住手臂抵在牆上。
“比我小還自稱哥,林辭,你這是占我便宜啊。要不是什麽?你既然知道我讨厭你,而你也讨厭我,為什麽要費盡心思接近我?你的目的是什麽林辭?嗯?告訴我?”蕭明映貼在林辭耳邊低聲誘導,炙熱的呼吸灑在林辭耳上,他聞到林辭身上的酒味,不濃,或許是還帶着身上的沐浴露味道,很好聞,像果酒,熏得他有些醉,拿鼻梁輕輕摩挲林辭分明的下颌骨。
林辭被他摩挲得有些癢,本能地要掙脫,卻被蕭明映緊緊箍住無法動彈,他出汗了,一滴滴從臉側滑下去,他能感覺汗珠滑到蕭明映摩挲得地方,被他用鼻尖刮去。
這是在幹什麽?
這是要做什麽?
初秋的夜風徐徐,從巷子裏輕柔地吹過去,帶上些不遠處的肉香和酒香,發出幽長緩慢的曲調聲。
林辭腦子裏一團糟,他垂眸看見蕭明映脖子上的紅繩,本能地擡起手要去摸,手中放在蕭明映胸口,被他的手抓住,手很熱,像火。
“嗯?你還沒回答我的話,林辭?”蕭明映覺得自己也醉了,醉得一塌糊塗。
一種異樣的情感從心髒竄出,順着血液通向全身直至大腦,蕭明映有些暈眩,甚至連神經末梢都有些暈眩,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多觸碰些林辭。
“我也不知道……就想跟着你。”林辭糊裏糊塗地回答蕭明映。
但是前面有句話他沒說出口。
因為要玉石,要報仇,所以就想跟着你……
“你知道自己像什麽嗎?”蕭明映歪頭,得寸進尺,從下颌移到林辭唇角,流連忘返,聲音很輕,帶些笑:“像小貓,屁颠屁颠地跟在主人後面。”
林辭沒回話,想要掙脫蕭明映的手推開他,蕭明映沒讓。
氛圍很好,幽長漆黑的小道靜悄悄,唯有這盞昏黃的燈光灑在二人身上,牽出兩條交疊的長影,蕭明映鬼使神差地想要親上去。
嘴唇與嘴唇距離不過毫米。
嘔——
蕭明映絕望地睜開眼,林辭吐了,兩人離得很近,比那天中午還要近,嘔吐物一點不剩全吐到蕭明映身上。
“……”蕭明映非常絕望地看着面前這個胡作非為後自己睡挺香的人,他扶額嘆氣,心想剛才自己一定是喝假酒了才會對一個邋遢的瘦猴感興趣!
他用完整整兩包紙才把自己衣服擦幹淨,低頭看着靠牆上睡正香的林辭,忍住滔天怒火和想讓人自生自滅的犯罪心思,給林辭擦幹淨嘴,蹲下拍拍林辭的臉問:“帶宿舍鑰匙了沒?”沒反應,他只好掏出手機打給周豪。
那邊接通了:“你們怎麽還沒回來……”
“林辭醉了,全吐我身上,我找間酒店去洗個澡,你幫他舍友把人扛回去吧,我把這人弄回去。”
“哎,你別打人啊。”周豪一聽林辭吐蕭明映一身吓得一個激靈。
蕭明映最愛幹淨,就算晨跑完都要回去沖個澡,這吐一身……林辭還有命看見明天的太陽嗎?
然而蕭明映沒回周豪,交代完直接挂斷手機,連續深呼吸幾口,才把林辭扛起來朝酒店走。
正值周五,大學附近的酒店全部人滿為患,蕭明映從西找到東,把要求從豪華雙人間變成單人間,依舊搶不上,絕望之際秉承着下一個酒店再沒房間,就把人直接扔馬路上回學校的信念,蕭明映略微愉快地踏進去。
“還有房嗎?”蕭明映掏出身份證直截了當問。
前臺小姐畫着清淡的妝,神色尴尬地看看蕭明映,又看看他肩上的林辭,查了電腦,說:“還有一間,是雙人大床,不過……”
“別廢話了,就這間吧。”蕭明映着急上去洗澡,不願意聽,等前臺登記完身份證直接扛着林辭上樓。
然而等打開門的那一瞬間,他愣了。
入目全是很有情趣的紫色,無比巨大的雙人水床,不論床簾還是窗簾,全是紫色薄紗,這也就算了,大床旁邊立了個鐵架,玩具手铐,貓耳朵,狐貍尾巴……那簡直是應有盡有樣品齊全。
他終于知道那前臺小姐為什麽一直到他上樓都狐疑地盯着自己了。
但是沒別的房間,蕭明映只好妥協地把林辭放到床上,林辭舒服地打個滾,繼續睡。
蕭明映脫掉衣裳要去洗澡,誰知道看見浴室又他媽愣了。
四面全是透明玻璃,裏面的景象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蕭明映轉頭看一眼床上的林辭,确定人不會醒來,這才走進浴室。
夏天。衣服薄,林辭吐得也實在,蕭明映就算脫了衣服也是一股子酸臭味,簡直不要太難聞。酒店熱水很足,沒多久就在四面玻璃壁上沾染一層白霧,透明的玻璃瞬間沒有清晰的可視度,從外望去能依稀看見男人寬闊的背上肌肉隆起,荷爾蒙爆發,朦胧中添些美感。
林辭醒來的很是時候,吐過睡過被蕭明映死豬一樣扛在身上放在這張豪華水床上而去洗澡時,他醒了。本來暈得不行困得打顫的眼皮幾經掙紮終于把這間房看了個大概。
從身下柔軟,适合晃動地水床到床旁邊架子上各色各樣的“玩具”再從紫色薄紗窗簾到毫無遮掩此刻泛起一層白霧的玻璃浴室。
林辭覺得自己腦袋清醒大半,猛地坐起來。
我靠?
我日!
我幹?!
這是要捆綁play???!!!
林辭感覺渾身酥麻,要不是聞見自己這身酒臭味,他都要以為蕭明映他娘的是去洗了個事後澡!
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漫上心頭,林辭對于那晚的事情真是心有餘悸,看見酒店的房間尾巴骨就疼。
雖然他要攻略蕭明映,但是沒說連身子都獻出去啊?!再說了,他心理上還是喜歡女生的……吧,要是他和蕭明映滾床單,那他可以是1嗎?林辭想起那晚蕭明映略帶粗暴地把自己壓在床上,如同一只即将噴薄爆發的野獸沖開洪荒之力的束縛将他吃幹抹淨。
那寬肩,那長腿,那肌肉結塊的手臂,那剛勁生猛的力道。
林辭打了個哆嗦,他覺得自己就算從小習武也打不過這頭野獸,畢竟身高體重力量在那擺着呢,他已經做過0,蕭明映也已經做過1,怎麽看都不會倒過來。
想到這酒就全醒了,他拿過手機看了眼時間,11點整。
媽的……又要晚歸嗎?
林辭嘆了口氣,但是左思右想選出一個極為萬全之策,此地絕對不能久留,先出去再說,大不了再找個酒店。
既然有了目标,下一步就要開始行動,他快速起床穿鞋下床要走,剛走到門口摸上門把手。
浴室門打開,裏面被憋壞的水霧争先恐後湧出來。
這家酒店設計很人性化,打開門一旁就是浴室,方便情難自禁的小情侶們來不及去床上,先進卧室一起洗幹淨。
蕭明映站在林辭身側,林辭轉過頭看一眼就默不作聲地移開,他渾身上下只腰間裹一塊浴巾,頭發往下滴水,也許是因為洗過澡,整個人散發出一股子蒸騰的熱氣,熏得林辭耳尖有些紅。
“附近所有酒店都滿房了,今天周五,我記得現在也過了你們學校的門禁時間了,你想走我也不攔你。”蕭明映沒顧及林辭的尴尬,把話說得清楚明白,自己遍擦頭發便朝床邊走,彎腰拿起床頭的服務電話,要求衣服送洗。
林辭聽完他這一番話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倒不是因為他相信蕭明映,而是那句話一說下來林辭就全想明白了,合着是找不到房,他還以為蕭明映突然被他征服了呢,一想,自己什麽也沒做,隐約記得還吐蕭明映一身,人能把他安安穩穩地放床上沒讓他露宿街頭已經大發慈悲了。
他雖然對感情這個東西一無所知,但是林辭智商高,腦袋聰明,不用別人多說,一句話就能聯想到前因後果。
既然剛才都是自己想錯了,蕭明映反正也不知道,他就裝作大方地轉過身,跟蕭明映說了聲:“對不起啊,我還沒喝醉過。”
蕭明映正皺眉盯着床邊鐵架上的玩意看,不知道在研究什麽,聞言看過來,笑了笑又移開,是他一貫的生疏客氣風格:“我看你不是沒醉過,你是根本沒喝過酒。”
不等林辭解釋,又說:“你要不也洗個澡?”
林辭現在确實不怎麽幹淨,當時吐得時候他和蕭明映離得很近,蕭明映根本沒來得及躲,而他也自然沾上不少。
看林辭還猶豫,蕭明映又說:“我看會法治訪談就睡了,不用管我,你自便。”
既然他都這麽說了,林辭再猶豫也不像個爺們,朝蕭明映一笑,說:“那我盡量在你睡前洗完。”
之後就進浴室。
浴室裏還有一層霧蒙蒙的熱氣,是蕭明映留下的,還沒散開,林辭一進來就貼上一股熱潮,蒸得他要出汗。他往外看一眼,發覺這層水霧倒是把人都擋住了,他看不清蕭明映,只能看見一個被擠壓變形的輪廓。
林辭洗澡不算快,他有強迫症,頭發要洗兩遍,沐浴露也要兩遍,再加上洗得很仔細,一時間忘了外面還有個人。
知道玻璃門被敲響,林辭呼拉把臉上的水,問:“你要用嗎?”
蕭明映從外面說:“客房服務來了,你把衣服給我,我一起去送洗。”他的聲音被玻璃和水聲阻絕,磁性裏帶些沉悶。
幾秒鐘的時間,玻璃門從裏開了條不算大的逢,蒸騰潮濕的熱氣蔓延出來,同時伸出半截手臂,手臂上還挂着水珠,皮膚被熱水沖刷得白皙,有些晃眼,蕭明映有些愣,裏面那人可能覺得沒人接,又晃晃手,清香的沐浴露沖進蕭明映的鼻腔,明明是和他身上一樣的味道,蕭明映不知道為什麽覺得那麽甜。
他回神接過林辭的衣物,連同自己的一起打開門遞給客房服務,客房服務保證明早就能送回來,蕭明映這才關門。
剛才的恍惚像是指尖突然抓住的絲綢又偷偷溜走,只剩下手指上耐人尋味的絲滑。
蕭明映覺得自己不正常,太不正常!
剛才的心跳,巷子時的心跳,身上火辣辣卻無處發洩的熱随着脊椎直沖大腦,渾身都麻酥酥的,難受卻又無法爆發。蕭明映說不出這是什麽感覺,對一個麻煩又婆媽的惹事精居然有種男女之間的好感?!
不過這小孩打架還挺不錯,尤其是那當胸一腳,衣擺飄起露出的細腰……感覺和自己那晚握在手裏的很像……
停!
蕭明映覺得自己現在很不正常!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去看朦胧不清的玻璃,不去聽淅瀝嘩啦的水聲,他把電視聲音調到最大,又覺得這法制節目非常之無聊,拿過手機翻出幾張巨人觀,分屍案的照片看了看,這才把體內燥熱給壓回去。
為了防止一會看見什麽不該看的畫面,蕭明映沒關電視,直接躺在床一邊側着身子背對浴室,閉眼醞釀睡意。
林辭洗完出來時看見蕭明映已經睡了,他才放下心,雖然說兩個大老爺們沒什麽尴尬的,但是經歷過剛才的巷子事件,他覺得還是不要再光着上半身跟蕭明映打照面比較好,所以洗得很慢。
折騰完已經半夜,林辭拿過手機,才發現薛之奇給他打過電話,但是他手機靜音,現在這個點薛之奇也該睡了,林辭就沒再回。
林辭把電視關上,又關了燈。屋裏很黑,一時間眼睛還沒适應過來,只有薄紗的窗簾外透進來車水馬龍的路上的燈光。
醒酒後的人再想睡覺是很難的。林辭躺在水床另一邊,和蕭明映隔出一段距離,閉上眼沒一會又睜開。
“蕭明映,你睡着了嗎?”林辭小聲問。
回應他的只有漆黑夜裏沉穩的呼吸。
林辭也不再說話,閉眼睡覺。
他們全都閉口不提巷子裏發生的事,仿佛當時的暧昧不過是浴室裏的水汽一樣一眨眼就煙消雲散。
蕭明映睜開眼,他有些不懂身邊這個人到底要做什麽。
林辭睜開眼,他覺得他們已經超越了那條界線,可是又什麽也沒改變。
漆黑的屋子像沉靜的海底,而窗外的車光映在牆上轉瞬即逝,像活潑的魚兒。沐浴露的果香和洗發水的薄荷味交纏裹住兩人。
他們各懷心思,各有鬼胎。
他們以為彼此睡着了,其實這一夜,他們誰也沒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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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