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心虛

心虛

“行，我會安排的。可這麽幹等着也不是辦法，萬一我們猜錯了，他們不會對繼夫人動手呢？”

扈意在位置上坐了一會，想了想還是覺得不舒服，騰地站起來：“我去找外祖父！”

聶瑞卿知道她想做什麽，伸手拉住她：“扈小姐，沒用的。今日之事，已成定局。除非我們能找到真實的證據，否則就目前來說，已是對扈唐兩家最好的結局了。”

扈意哪裏不知道聶瑞卿的話是對的。

“可若是陳姑姑不想說，就算殺了她，也不會得到一個字的。那就只能從當年之人身上着手了。”

聶瑞卿點頭，猛然說：“陳姑姑不會和白霜一樣，中意扈大人吧？不然怎麽會甘願如此護他。”

扈意肯定地道：“不可能。”

“怎麽不會，她是夫人的陪嫁，也是有可能被扈大人收房的。”

“如果按照你的說法，我母親去世，繼夫人進了府，陳姑姑沒有一點可能上位了，她應該恨我父親和繼夫人才對，又為何會護着他們，今日才說出來。”

“此話說得有理，原是我想錯了。扈小姐也不必如此着急，該來的終會來的。不過現在，我們該去書院了。”

扈意挺直的背立刻蔫了下去：“就不能不去嗎？”

“你已經請了三日的假了，董夫子說今日再不去，她就親自來府裏了。”

“那還是算了吧，你稍等我一些，一起去。”

書院裏今日在敲鑼打鼓地準備春日賽的事情，夫子們看大家都沒有精神聽課，幹脆提前放了課，讓她們好好準備。

晉陽公主在上次武院丢人之後，回宮消失了兩日，今日又來了書院。宮裏的王子公主們也可參加比賽，她正興致勃勃地找着自己能參加的項目，轉頭就看到扈意正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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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意，你覺得我能報哪個？”

扈意随便看了一眼：“賽馬。”

“賽馬？你開玩笑的吧，我的馬術連你都比不過，讓我去賽馬，還不夠丢人的。”

“這個比賽不限性別。”

“我知道啊，可是哪有女孩子去和男子比賽馬啊？”

扈意有些無語，幹脆挑明了和她說：“賽前有兩個時辰，比賽者和戰馬熟悉培養感情。到時候全京城身強體壯的男子都來了，你趁着這個機會和他們近距離相處，更能了解他們的真實性格。”

晉陽公主反應過來，臉色微紅，說話的語氣也嗲了許多：“哎呀你~~怎麽老提起這個啊。”

“你到底報不報名？”

“報！”晉陽公主迅速應完，又朝她求助：“不過我一個女子太明顯了，扈意，你和我一起吧。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是你在他們中間的名頭比我大，這樣他們就只會看你了，我才有機會去觀察他們啊。”

這話聽着，不像是好話。“什麽意思？”

“誰不會被色所迷。”

“你比我色好吧！”

“哪有，人家長得一般般啦。”

扈意不想搭理她。不過被她這麽一打岔，扈意的心情倒是緩和了很多。耐不住晉陽公主纏着，扈意只得答應她：“行行行，我去。”

各個類目的報名名單，都被貼在書院的公示欄裏。看到裏面一連串的聶瑞卿，扈意找到她：“你瘋了，女子賽十個科目，你報了八個？”

聶瑞卿沒放在心上：“你不是給我請了十個夫子嗎？”

十個夫子專攻這是個比賽科目，扈意很早就為她準備好了。“是有十個夫子不假，可時間這麽短，你有把握全都能拿下名次嗎？”

聶瑞卿坦然一笑：“我不做沒把握的事，別忘了，我可是蕲州解元。雖然蕲州比不上你們京城，但我還是有些實力在的。”

扈意看出她眼中的哀傷：“你還沒放下孟斯年？你和他賭什麽氣？他不值得。”

聶瑞卿搖頭：“我這麽做不是為了他，我想讓經常的人知道，我們外地州城，也是有人才的。”

“說得好！”晉陽公主從旁邊蹦過來，聽到了這話，伸手鼓掌：“有志氣，這才是咱們大興的好兒郎！本公主支持你，要是有什麽需要，盡管來找本公主！”

兩人共同經歷了武院的丢臉之旅，聶瑞卿在晉陽公主面前也不再害怕：“多謝公主，那我先回去準備了。”

“去吧去吧，好好幹！”晉陽公主用贊賞的目光送走她，又回頭和扈意感慨：“你說我什麽時候才能像她這樣有魄力呢。”

“你有你的魄力。你們身份不同，何必只揚他人長處。”扈意道。

晉陽公主想想也是，“我去馬場挑馬了，和我一起去吧？”

“不了，我弟弟還在家裏，我得回去陪着他。”

晉陽公主去馬場自有她的目的，聞言也不強求：“行，那我幫你找一匹溫潤的小馬。”

扈意張揚：“我去可不是為了找漢子，給我找一匹烈馬，我要展現我的飒爽英姿！”

晉陽公主噘嘴：“就你有能耐。”

扈意笑笑，起身向外走。

她原本是預計直接離開書院回府的。在經過公示欄的時候，卻看到許久未見的謝頌鬼鬼祟祟的躲在人群裏，還站在賽馬比賽科目的報名名單前。

扈意的名字已經被加上去了，就在晉陽公主的下面。圍觀的學子都在讨論晉陽公主，自然立刻就看到了扈意的名字。

扈意站住，看着謝頌的身影在人群中進出。

自從上次在扈府的荷園分開之後，她一直沒再見到過他，甚至扈意有種錯覺，謝頌是在躲着她。

他是該躲着她的。

看着謝頌從圍觀的人群中出來，扈意好笑地站着，等他發現自己。

“喲，謝公子。”

聽到她的聲音，謝頌吓了一跳，“你你你，你怎麽在這。”

“我來報名賽馬啊，怎麽，謝公子對賽馬也有興趣？”

“關你什麽事。”謝頌本就心虛，現在看到她打趣的雙眸，加大聲音掩蓋自己的內心。

扈意理所當然地道：“自然是關我的事，你不知道嗎，往年的賽馬冠軍都是我，你突然冒出來，我可不得打探一下你的實力。”

謝頌把她這話當了真：“啊？可是去年的冠軍不是.....”

說到這，謝頌才反應過來：“你在耍我？”

“是啊，我就是在耍你。”扈意立刻就承認了，得寸進尺：“你能怎麽樣？”

“你！”

謝頌有心想反駁兩句，可是看着扈意明亮的眉眼，又立刻蔫了下去。他什麽話也沒說，轉身灰溜溜的走了。

頗有種狼狽的感覺。

扈意覺得挺新奇的，當時謝頌從扈府離開之後，去了毛家醫館的事，她是知道的。她本來也沒打算讓謝頌相信。不過現在看他這樣子，估摸着已經信了毛老大夫的話。

正對她心虛着呢。

扈意看夠了他的笑話，才離開回扈府。

府裏氣氛沉默的厲害，仆人們看到她，一個個的低頭迅速走過，生怕一個慢了就惹她生氣。

含露一直留在府裏，看她回來，避開扈寧小聲說：“午時繼夫人，靳氏已經被送走了。瑩小姐鬧了一天，現在被老夫人做主關到了房間裏。大人一直在外，還沒有回來。”

府裏沒有女主人，扈意問道：“家事都交給了誰？”

“大人沒說話，目前在老夫人手裏。二夫人想要過去，老夫人沒松口。”

扈意冷笑：“看來祖母還沒有老眼昏花到這地步。”

含露試探道：“小姐是想把管家大權要回來？”

“我要的話，名不正言不順。”

最好的辦法，是讓他們主動給。

扈意安排：“這件事咱們不用管，随老夫人意見。”

千秋宴近在眼前，官員之間來回走動避免不了，就看父親如何抉擇了。如果他覺得老夫人能代表扈府擔此大任，那就随他。反正她的臉面，早就丢的渣都不剩了。

“寧寧呢？”

含露道：“謝大人帶他紮了半天馬步，累的他吃了晚膳，躺床上就睡着了。”

說起謝文英，扈意不免得又想到了謝頌。他今天守在賽馬的比賽公告欄前，莫非也想參加賽馬比賽，和自己比一比？

扈意猜對了。

春日賽的舉辦，如火如荼。尤是今年，京中冒出了很多外地州城的學子們，為春日賽的熱鬧，更添了一把火。

賽馬暖場的時候，看着謝頌牽馬站在角落裏，發現扈意的目光朝向自己時，他立刻轉頭，佯裝去看別的方向。

扈意有些好笑。

晉陽公主伸頭過來：“你笑什麽呢？”

扈意瞥她一眼：“怎麽有時間來找我了。”

晉陽公主面露羞澀：“你胡說什麽呢，我怎麽就不能找你說話了。”

扈意撫着馬，“走吧，快開始了。”

晉陽公主跟着她：“扈意，你真想拿第一啊？他們可都是男子，而且好幾個都出自武将世家，從小在馬背上長大的，你比不過他們的。還不如像我這樣，慢悠悠地騎兩圈呢。”

“我也是武将世家啊，再說，聖上都說了女子不輸男子，和他們比一比怎麽了。”

“行吧，我也是服你了。”

臺下的觀賞席上，傳來為她大聲打起的聲音。扈意轉頭看去，賀今夕和唐琳兩個人不知從哪裏搬來一個三尺大的鼓，正興奮地敲着，引得滿場的人都朝她們看去。

扈意手遮住臉，翻身上了馬，朝起點線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