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道德綁架

道德綁架

“那是，”扈意看着他，似笑非笑：“我不僅記性好，心眼也很小呢。你不知道吧，別人踹我一下，我得把他的腳砍下來才肯罷休。”

張大樹的腿一軟，身體搖搖欲墜：“是，是。”

吓了他，扈意看向扈瑩。

有了張大樹的打岔，扈瑩已經震驚了些許：“妹妹，如今父親忙于政事不着家，咱們也不好打擾他。不然萬一誤了國事，咱們也得罪不起，是吧。你大人有大量，就讓我們姐弟見母親最後一面吧。可憐興兒，剛滿月，連自己親母一面都沒有見到。”

“不對吧，我記得見了好幾面呢，她也不是一生完就走的，是吧。要說這府裏真正沒見到親母一面的，怎麽也輪不到他吧。”

也該是寧寧才對。

老夫人忍了忍：“扈意啊，得饒人處且饒人，靳氏從七八歲就來到咱們扈家，到如今是真不容易。”

看着眼前糟心的一家子人，扈意閉着眼，心裏忍不住感慨，為何母親當年會看上父親。若不是可憐母親的這一番真情，不說唐家，她扈意也帶着弟弟離開這裏了。

再睜眼時，扈意已經平靜下來，“祖母，我叫你一聲祖母，也希望你把自己當初一個長輩看。先不說管家有徐嬷嬷在，就輪輩分，有你老夫人和二嬸母在，這府裏的事也輪不到我做主吧？你讓扈瑩在我面前哭訴求情，知道實情的人諒解是靳氏害死了當家夫人，我沒有處死她是我大方寬容。不知道的還以為我一個未出閣的女子，罔顧家規沒大沒小不敬長輩心狠手辣冷酷無情不是人呢。”

“你這.....，我就說了一句話，你這是有十句等着我呢，你這不是沒大沒小不敬長輩是什麽。”老夫人越說越氣：“你什麽時候尊敬過長輩！”

“我叫你祖母，難道不是尊敬你嗎？難道要讓我叫你扈趙氏？”

“你！”老夫人氣的直喘氣，二夫人和齊姨娘連忙上前幫她順氣，二夫人瞪了齊姨娘一樣，想說兩句話在老夫人面前表現一下，可是又不知該說什麽。不然勸了這個得罪那個，落記恨的還是她。

好在齊姨娘也沒說話。

老夫人喘了兩口氣，伸出顫顫巍巍的手指頭指着扈意：“怪不得外面都說你嚣張跋扈無法無天，就你這名聲，真是活該！”

“多謝祖母誇獎。祖母要是無事的話，那我就先回去了。畢竟我院裏，”她站起來，看到躍躍欲試還想說話的扈瑩，諷刺出聲：“還有一個真的從出生都沒有見過他母親一面的扈家小公子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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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瑩閉了嘴。

扈意向外走，走到門口還聽到老夫人中氣十足的大喊：“她不管那我管！張管事，你現在就回去，就說我說的，把靳氏立刻送回來！”

扈意的腳步頓了一下，頭也不回地離開。

阿喜腳步匆匆，跟着她，義憤填膺：“小姐！怎麽辦！咱們好不容易把她趕走，這才一個月就讓她回來了？”

扈意道：“回去收拾東西，一個時辰後我帶着寧寧回唐家小住。”

她的眼神落在地上，帶出一絲狠厲。張大樹能求到府裏，若說沒有父親的默認，她絕對不信。所以就是說，他是借着處理朝政之事，故意不回府的。

他在逼她，用靳氏的死，用扈瑩和扈興姐弟的哀求，用道德孝道，在逼她同意靳氏回來。

既然他如此想，那她就如他的願，大家都別好活了。

扈意道：“趁着等會午時人多，走正門走，多帶些東西。”

阿喜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是，小姐放心。”

***

他們在唐家，直接住進母親唐二小姐的院子。

外祖父不在，大舅舅也出去了，只有大舅母朱氏聽說他們來了，連忙過來幫他們收拾房間。說是收拾，其實也是仆人在忙，她負責和扈意說話。扈寧早在進府的時候，跑去玩了。

“三弟和弟妹已經來過信了，估計後日就能到城門。這下琳琳該高興了。”朱氏道。

三舅和三舅母這些年駐守邊疆，順帶遏制萬金國，這些年甚少回京。唐琳一個人住在唐府，說是有外祖父和大舅舅一家在，但終歸不是她的親父母，孤單寂寞也是常有的。

扈意點頭：“是的，聽說萬金國會送他們王子過來當質子，應該能安分幾年了。這樣三舅舅和三舅母也能在京中多住一段時間，多陪陪唐琳。”

“這事我也聽你大舅舅說過，是他們的小王子，在那邊很受寵的。”

“那估計京中該熱鬧了。”

朱氏附和地笑笑，看着扈意，小聲問道：“意兒，你和大舅母說實話，你這次帶着寧寧過來住，是不是扈府發生了什麽事？”

扈意看着她，笑容未變：“真是什麽事都瞞不過大舅母。”

朱氏滿含關切：“你和大舅母說，沒事，大舅母給你做主。”

“其實也沒什麽，莊子上來人說靳氏勞累病危，臨死前想見兒女一面。老夫人就做主，把她接了回來。我不想見她，就帶着寧寧過來了。”

朱氏皺眉：“你父親呢？”

“忙于朝政，已經兩日未曾回府了。”

“什麽忙于朝政，他就是躲避，讓別人出頭。這些年他慣用這個手段。”朱氏越說越氣：“這扈培英，真不是個東西！”

她說着，站起來向外走。

扈意叫住她：“大舅母，你去哪裏？”

“去你四姨母那裏。這事男人們不好出面，那就由我們女人們去鬧。意兒別怕，我們都在呢。”

“大舅母，別。”扈意拉住她：“現在時機不對，正逢萬金國朝貢的事，如果你和四姨母去鬧，回頭落了把柄，讓父親參大舅舅和四姨夫就不好了。再等等，我知道該怎麽做。”

朱氏看着她：“真的？大舅母實在是不想讓你委屈。”

“不會的，多謝大舅母挂心。”

說不讓她擔心，朱氏怎麽會真的不擔心。晚上唐老大回來的時候，朱氏就把這件事告訴了他。

唐老大摟着自己心愛的妻子：“這事扈意擔心的對，扈培英那個老狐貍，就是趁着現在大家都在忙着萬金國朝貢的事，不敢大鬧，才接回靳氏的。”

朱氏在他面前，并無什麽顧忌：“這也太過分了，那二妹豈不是要冤死。”

唐老大也心疼自己的二妹妹，可是人已經離開多年，他更在意的是活着的扈意和扈寧。

“他雖有治國之才，但為人不行，這點聖上還是知道的。現如今聖上已經有削三卿權力的想法了，估計等萬金國的事情一了，他就該着手此事了。”

朱氏看向他：“真的？”

唐老大點頭：“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朱氏只顧着高興，并沒有看到唐老大臉上的憂愁。三卿兩将，是朝中所有官員之首。三卿屬文臣，兩将則是武官。聖上把他想削弱三卿權力的事情告訴他，會不會是借機警告唐家，未來也會着手收回武将的軍權。首當其沖的，也就是他們唐家的軍權了。

唐老大有些猶豫，要不要把此事告訴父親，好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他這麽一發愣，朱氏終于注意到他的異常。當初決定嫁給他，她剛開始是不願意的，所為的也不過是和唐二賭氣，想要贏過她，所以嫁給了她的哥哥。婚後唐老大對她很好，愛她護她，十八年如一日，讓朱氏沒有受過任何委屈。再硬的心，也被他捂熱了。

十八年一晃而過，當初那個熱情單純的青蔥少年，為國殚精竭慮，為家考慮周全，讓她沒有後顧之憂，也讓他的兩鬓，染了絲白發。

朱氏捧着他的臉，明亮的燈光下，她甚至可以透過他的眼睛，看到自己的身影。滿滿的，都是自己的身影。

“夫，夫人？”

她鮮少有這麽主動的時候，唐老大有些結巴。

朱氏溫情笑道：“夫君，咱們再試試吧，我真的想再生個女兒。”

聽到朱氏如此說，唐老大雙眼一亮，他們早之前就想再生一個，可惜頭幾年朱氏一直懷不上，時間長了她也就冷淡了，讓他憋了許久。現在她好不容易主動，他怎會放過。

唐老大雖是文臣，但到底出身武家，抱自己女人的力氣還是有的。現在又是激動時刻，唐老大一把抱起朱氏，往床邊走去。

朱氏吓的尖叫一聲，羞惱地捶了他一下，又放松身子，軟倒在他懷裏。

不過她仍舊沒忘記自己的目的。

趁着唐老大無法分心，說道：“我就是替二妹妹覺得不值。如果靳氏注定要回來，那晚幾天也好啊，讓扈培英也難受難受。”

唐老大正氣喘籲籲耕地：“我早就看、他不是個、好人、二妹妹還、非要嫁給、他。她眼光、一向不好。”

朱氏見他如此說，氣的想推他離開。

唐老大此時正關鍵，哪容得她離開，當下抓住她的雙手按在頭上，不讓她再動。

兩人成婚多載，唐老大的弱點，朱氏早就摸了個幹淨。雙手被困住還有雙腿。雙腿被壓住，她還有別的地方。

還能治不住他一個男人。

不過兩三下，就弄得他繳械投降。

唐老大歇了歇：“這事我想想辦法。”

“真的？”

“嗯。不過你得配合我。”

“配合配合，要我做什麽？”

“翻身，趴着。”

看他一本正經地說着如此浪蕩的話，朱氏面色一窘，攏緊被子蓋住自己，一腳把他踢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