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章

第 25 章

大殿內氣氛凝重。

大長老和沈南嶺都看着時蜇, 等着她的回複。

時蜇能回什麽呢。

她什麽都解釋不了,或者說這個時候她的解釋已經不那麽重要了。

比如誰會把自己傷人的劍落在現場,給人留把柄?

他們會說是她太過廢物還心術不正, 倉皇逃竄才将劍遺落于此。

總之一切都會有個合理的理由,因為這就是女主光環。

葉輕輕需要這件事進入天榮宗, 來到沈南嶺身邊。

時蜇會怎樣, 冤不冤枉, 沒人在乎。

她只要在魔劍出世前不死就行。

事情已成定局。

還沒等沈南嶺和大長老說出對時蜇的處罰, 傳話弟子風塵仆仆地走進了大殿。

傳話弟子進門, 朝前作揖道:“大長老, 外面有人找您。”

大長老打坐修行一般不怎麽出門, 突然有人找,面帶詫異。

他捋了捋下巴的長須, 問向傳話弟子:“來者可有說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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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話弟子:“說是與您的舊識,是位仙風道骨的修者。”

“我知道了。”

大長老說話間擺了擺手, 令傳話弟子退下的同時他也已經從座位起身。

畢竟時蜇傷人這件事關乎着天榮宗的顏面,既不可聲張又不能輕饒。

大長老一走,此事就得等他回來再做處罰定奪。

沈南嶺面容清冷,他不急于這一時。

葉輕輕入宗已是板上訂釘, 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

他冷眼掃過時蜇, 目光落在葉輕輕身上時, 瞬間的柔和。

納新大會的前一日他在野狼妖獸爪下将她救下,她幫自己包紮, 和劇情寫的一模一樣。

包括此刻時蜇無助的情形, 葉輕輕依賴他的眼神, 他仿佛一步一步運籌帷幄的操棋手。

沈南嶺享受這種掌控全局的感覺。

……

出了會殿。

前往宗門口,大長老見到了傳話弟子口中要見他之人。

‘怪手’李春河。

李春河手裏還托着一把劍, 劍身用布纏繞的仔細,一眼能看出來很是寶貝。

大長老在見到來人後,神态比剛才還要詫異。

這老怪物之所以被稱為怪手,除了他精湛奇特的手藝外,脾氣還令人捉摸不透。

李春河不管你是誰,主打的就是一個油鹽不進。

在修真界,這但凡是有點頭臉的修者都知道的事。

雖說和李春河是老相識了,但大長老平日裏也只有自己前往太平市交易時才會見到他,他輕易不四處閑晃。

而此時李春河突然來了宗門,而且還捧着一把劍,讓大長老屬實是猜不透。

想當年他的貼身兵刃還是自己央求了這老家夥數月之久,他才在太平市同意的交易,自己還是拿上好的極參換的。

在大長老的疑惑中,兩人已經碰面。

老友相聚,客套是免不了的。

大長老迎上前笑道:“春河兄今日怎有如此雅興,不守着你那寶貝攤兒了?”

旗鼓相當的朋友就是這樣,見面一半客套,一半調侃。

說着準備将李春河請進宗門待客,卻被他回絕了。

李春河同樣笑回道:“何來雅興,今日我來你宗門可是有要事在身,辦完事就走,這個茶就不喝了。”

雖然話是笑着說的,但語氣卻是格外認真。

說着把劍往大長老面前遞了遞讓他看真切,但沒給他。

大長老一看是有正事,他神态也嚴肅起來。

看到那把劍,雖用黑布包着,但光是露在外面的劍柄部分就能看出這絕非凡品。

而且又是出自赫赫有名的李春河之手。

單憑‘李春河’這三個字,就足以讓這把劍更上升了一個層次。

沒等詢問,李春河一臉正氣說道:“此次我來天榮宗是要尋一人,依照約定,将這鑄好的劍交予她之手。”

他來履行承諾。

大長老:“不知春河兄……所尋何人?”

不是給他的,這更讓大長老面露不解。

就連自己都一時無法拿出能與之交易這把劍的物品,師祖們都閉關已久,天榮宗還能有誰?

“是你宗門最優秀的弟子,修為最高排第一的那一位。”

李春河說完,笑呵呵不忘誇贊一番:“大長老,天榮宗在你領導下真是青出于藍啊,竟出了這等優秀之人。”

大長老了然。

他命傳話弟子将宗門大師兄找了來。

雖然不知道門下弟子是如何結識到了怪手李春河,但要說最優秀的,修為排第一的,那非這個讓他引以為傲的弟子莫屬。

大師兄過來後面帶微笑,對二人作揖鞠躬。

知道這是大長老的朋友,身為晚輩禮節還是很重要的。

但他對李春河不認識。

李春河問號臉看向大長老:“?”

大行老:“?”

你說的啊,要弟子中修為第一的。

李春河:“是個姑娘。”

哦。

大長老又讓傳話弟子把二師姐孔月找了來。

二長老門下還有一位厲害的醫修,修為和孔月不相上下。

怕再弄錯人,直接把那個醫修也找了過來。

李春河搖頭。

這都不是啊。

李春河繼續說着他要找的那姑娘外貌。

不高不矮的,來了一批,不胖不瘦年齡符合的,來了一批,頭上帶發飾有倆發鬏的,來了一批。

最後甚至怕是男扮女裝的,全宗門上萬的弟子聚集。

沈南嶺和葉輕輕也被叫了過來,包括今日剛入宗的新弟子都算上,但凡是帶點修為的全到齊了。

後院那條狗都差點被牽出來。

在場的幾乎都不認識李春河,但都想讓他找的人是自己。

那把劍,可是好東西。

李春河頭都搖累了。

“這些都不是,那位弟子能将修為隐于全無,在場有幾人能辦到?”李春河說出重點。

別說在場弟子,就連大長老和沈南嶺也辦不到。

大長老雖舍不得那把劍,但看着眼前的情景,還是忍痛割愛的問道:“春河兄,你确定要找的是我們天榮宗的人?”

“那孩子說她是天榮宗的弟子,這還能有假!”

而且當時太平市那麽多人,都聽t着呢。

再說那姑娘小小年紀就能将修為隐于全無,有這等本事如果不在天榮宗,那別處就更沒可能了。

李春河捧着劍,天榮宗全數弟子烏泱泱的,一時間僵住了。

沈南嶺帶着葉輕輕被叫出去時,時蜇看到了。

誰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反正不關她的事。

現在空曠的大會殿就她一個人,站着累,她找了個蒲團盤腿坐下。

不怕別人看到,直接擺爛。

不知道等會兒會怎麽處罰她。

死應該是死不了,時蜇覺得。

嗐,躲了半天還是沒躲過去,早知道混吃等死不費那麽大勁兒了。

別人她誰都不欠,現在時蜇覺得最有點對不住的就是大魔頭,白打擾了人家好幾天。

如果是寒冰崖的話,那這處罰最少也得要四十九天呢。

時蜇有點慶幸自己之前有和大魔頭打過招呼,月圓之夜以後自己大概是幫不了他了,他應該不會再給她的柴房開那個通道。

開了她大概率也看不到,更去不了,但願大魔頭別失望。

自己DIY吧。

這是時蜇和小機剛學的詞兒,小機告訴她是自己動手做的意思。

她覺得用在月圓夜的大魔頭身上挺應景的。

聽說寒冰崖極冷,不知道自己的鬥篷能不能撐得住。

女主葉輕輕已經入宗拜在了沈南嶺門下,也就是說這一切的一切,才剛剛是個開始。

她的‘精彩人生’才剛是個頭。

呼。

時蜇喪喪地把自己往後一扔,躺在地上放空。

然後她倒着看到烏泱泱一群人聚集在了大殿門口……

為首的是大長老、沈南嶺,還有那個……太平市的老者?

時蜇躺的姿勢半翻了個身,甩甩腦袋,用手肘撐着地不可置信地看向門口。

真的是那個販劍的老頭兒!

相對比她的震驚,老頭眉眼間喜色難掩。

在衆人不抱半點希望的注視下,李春河把包裹好的劍呈在時蜇面前。

和在太平市時一樣的和藹口吻,笑道:“小姑娘,老朽履行承諾将劍鑄成,給你送來了。”

時蜇連點頭回笑,把劍接過來回道:“謝謝你。”

“若是日後再有何需要,直接去太平市找老朽便可。”

“哦,我知道了。”

這下輪到李春河身後的數萬人陷入呆滞。

那位老者要找的,竟然真是時蜇這個廢物?!

聽到李春河要找的人有修為,而且還是宗門優秀弟子,誰也沒把時蜇算進去,包括大長老。

最後實在找不出人,是大師兄提起了時蜇。

不可能是時蜇。

大師兄記仇,上次這個廢物拿餅扇他臉的事這輩子都忘不了。

老者既然說是要找宗門最優秀的弟子,那必然是喜歡修為高的人,到時見到時蜇這廢物肯定會認為自己被耍了,勃然大怒。

他要讓時蜇當着全宗門的面丢了這個人。

但眼下的情景,讓所有人呆若木雞。

怪不得這老者一直說要找的人修為高,宗門最優秀,感情他說的能厲害到将修為隐藏于無的人是時蜇。

她藏個屁,她就是沒有!

大師兄不甘心。

他上前一步提醒道:“前輩,時蜇并非您說的将修為隐藏,她是不學無術,完全沒有修為。”

李春河搖搖頭:“無知小兒。”

似是嘲笑,卻懶得解釋。

太平市那可是在死亡深淵的周圍,沒有修為能進得去嗎,能有世間萬分罕見的解靈草嗎,能把解靈草這種仙品随意在手裏甩着玩嗎!

真是無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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