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加更）

第33章（加更）

顧蘊光聞言腳步微頓, 側首回眸看着跪在身後的兩人，冷涼的視線落在方才門口看見的那侍女身上。

“發生何事，如實道來。”他腔調透着壓抑的漫不經心, 似有怒, 又似冷靜得如波瀾不驚的水。

柔兒身子不受控制地顫着, 滿眸駭意地震驚在原地。

她本以為會是趙鑿去尋師知苧, 沒料到他轉身便跪地告知給侯爺。

不僅如此，趙鑿方才稱作師知苧是什麽三小姐？

可府上哪有什麽三小姐？

柔兒本就格外不安, 前頭的侯爺轉身将視線落在頭頂, 她更是吓得六神無主。

她忙不疊地俯身跪拜：“回、回侯爺, 前不久奴婢在院中見五、五兒衣裳不整, 腳步蹒跚行來, 本是想去攙扶, 但緊接着小公子便出現将五兒帶走了, 奴婢見五兒情況似是不對，想到五兒與趙統領之間互通情誼，所以才前來告知。”

說罷柔兒察覺頭頂的視線越發的具有壓迫, 身子沉甸甸地伏在地上，顫成篩子：“侯爺恕罪。”

不僅是她, 趙鑿聽見這些話，也将身子伏甸下去。

他沒有想到柔兒竟當着主子的面, 說他與三小姐互通情誼, 這簡直是将他往火坑中推。

趙鑿忙澄清：“回爺，奴與三小姐并無任何關系，只是三小姐偶爾會尋奴詢問師大小姐的事。”

頭頂暗含壓迫的視線并未移開, 反而越發冷沉，如同水中滴濃墨, 翻湧着劇烈的波瀾。

“人在何處。”

庑廊頂上的紅線八角燈氤氲着落在青年的眉宇，看似如常般平靜，眼底卻在波濤翻動着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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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兒哆嗦着嗓子搖頭道：“奴婢不知，只見小公子抱着五兒去後花園的方向。”

她的話音甫一落，上方的視線頃刻撤離，伴随着略顯急促的腳步聲。

趙鑿忙不疊地起身跟上。

待人都離去後，柔兒剎那癱軟在地上，擡手扶額，滿是汗漬，夜間的涼風吹來，帶着入骨的涼意。

她好像察覺有什麽地方不對了。

五兒…與趙統領之間，恐怕根本就沒有任何關系，真正有關系的是侯爺。

三小姐……

柔兒現在突然想起來，之前外面傳言侯爺曾在宮宴上向衆人坦言，回京時在道上遇一女子一見傾心。

後面還有人傳言，侯爺将一見傾心的師三小姐搶至了侯府。

她以為都是傳言，府上根本就沒有過師三小姐那樣的人存在過，雖五兒是憑空冒出來的，衆人私底下與也曾多方猜t測她是何人，但都因她與趙鑿兩人關系親密，而并未往這方面猜測過。

倘若，趙鑿是聽侯爺的吩咐，而照顧着五兒，那一切都說得通了。

所以五兒身上那些都是侯爺留下的。

雖不知侯爺既喜歡五兒，卻連個侍妾的身份都沒有，只在奴婢堆裏打轉，但現在她這樣不清不楚的被小公子帶走，還被侯爺直接撞上了。

此事恐怕是難以善了。

越是往深處想，柔兒越是心驚。

另一側。

假山石深處，少年壓着柔媚的女子，雜亂的吻不斷落下，舔舐的水漬聲明顯。

兩人衣襟皆已經散開，女子白膩的雪肌在氤氲柔柔的月華下隐約生輝。

她雙眼迷離地擡着下颌，環住他的脖頸，無力的任人伏甸在上方，略顯急促的吻魯莽地留在在脖頸、滾燙地印在一直鎖骨上。

顧晨之握住她骨肉雲亭的大腿，将青白梨花裙往上堆，隐約可窺兩人親密貼在一處。

他還有理智，但也不多，克制讓自己的雙手并未将綢褲解下，隔在外面卻也是致命的。

方才他本是想抱着她去尋府上大夫，可剛行至一半她便主動貼過來，又咬又撫，最後還将他推至假山深處，本為了鉗制才将她壓在這裏。

但這吻很快就失了原本的意味，他忍不住暖香擁入懷，主動獻祭的行為，況且他本就對她心心念念，此時便更為難忍。

顧晨之雙眸猩紅地吻着她的，隐約聽見她說了什麽，勉強壓下沖動，喘息地停下俯耳去聽。

聽見她口中喚的名字目光一頓，還不待他說什麽，從身後突然伸出一只手，捏着他的後頸往後一丢。

他在地上滾了幾圈，胸口又被猛地踢了腳，翻湧的氣沒有壓下生生吐出一口血。

顧晨之頭暈眼花好半晌，待到他回神時，恰好看見青年抱着假山石上的女子，玄袍如風疾步離去的背影。

“二、二哥。”顧晨之從地上爬起來，想要追上去。

一柄長劍橫甸在脖頸上。

是面無表情的趙鑿：“小公子，請留步。”

顧晨之顧不上趙鑿的劍，高聲喚住前方的人：“二哥，此事不關她的事，是我的觊觎她行不軌，你別惱她。”

前方金相玉質的青年聞其深情，腳步驟然于蕭瑟冷風中停駐下來。

顧蘊光回眸冷凝地上的混亂不堪的少年，臉上似有狠戾的冷涼之意。

他的腔調如常，冷靜地陳述事實：“顧晨之，若你并非是淮南王之子，眼下就該躺在地上了。”

有一瞬間他的确是想殺了顧晨之。

顧晨之臉色一僵，兄長不加掩飾的殺意告知他，這句話不假，但凡換個身份，他現在就已經躺在地上了。

可是他不能讓師知苧這樣被帶走。

迎着兄長含殺意的眼神，顧晨之盯着他懷中的女子，直白地道：“二哥，我喜歡她，你把她讓給我，我會娶她當世子妃。”

趙鑿聞言握劍的手一顫。

這小公子真是不怕死得了，竟然在此時說出這樣的話。

娶師知苧，這是顧蘊光聽過從他口中聽過最可笑的話。

他面無表情地壓抑翻湧的殺意，施舍般居高臨下地睨視跪在面前滿臉赤忱的少年。

關切、愛慕，觊觎不加掩飾，落在他懷中的女人身上。

顧晨之緊張得手心冒汗，但卻還是迎着兄長的眼神，沒往後退縮。

良久，上方的冷峻青年壓下冷硬的下颌，腔調低緩平靜：“沒有誰能從我手中搶人，顧晨之，我殺你也不過是一劍的事。”

“那二哥便殺了我。”顧晨之仰頭。

趙鑿不敢動，劍也不敢動。

兩人之間隐約有詭谲的對峙。

而顧蘊光懷中的女人并未察覺換了一個人，雙手纏上他的脖頸，唇與身緊挨在他的身上，如膩滑勾人的美人蛇。

他眉心不動地擡手拍打在她的臀上，似是平靜地呵斥。

師知苧驀然被打，潮紅臉上的缥缈一頓，繼而眼底浮起破碎的淚珠兒。

雖眼下神志不清，但卻記得從未有人這樣打過她，既是羞恥又是怒意。

在她潛意識中能這般惹人讨厭的人，除了顧蘊光絕對無旁人。

“顧蘊光，我和你拼了！”她紅着眸，神情渙散，突然伸手偷襲他，纖細的食指掐在他的脖頸上。

她披散的烏發，俏生冷靜的臉上似是承歡後餘感未散的潮紅，梨花白的小衣都半挂在肩上，脖頸與胸前都是如綻放的般般紅梅。

上面都尚且如此，下面更甚混沌不堪，手托在上面便是一片黏稠的濕潤，可見方才是多舒服。

顧蘊光垂眸看一眼，呼吸失律，一瞬間由心底升起暴戾的摧毀與殺意。

若是他再來晚些，看見的恐怕是雜亂媾.合的野鴛鴦。

顧蘊光壓下眼底翻湧的情緒，擡手取下發帶将她的雙手捆住，然後幽寂的眼冷觀着跌坐在地上，同樣一臉春情泛濫的少年。

“趙鑿，将這不要臉的蠢貨拎走。”

他的薄唇弧線下壓，抱着人轉身融入月色中。

顧晨之眼睜睜地看着那道背影漸行漸遠，想起身追上去，可被趙鑿攔下了。

微涼的月華籠罩在少年的身上，滿地的凄涼。

穿堂驚風，帶起一股冷涼。

顧蘊光甚至都沒有耐心推門，直接将浴池的大門一腳踹開，對着裏面正灑花熏香的侍女吼了一聲滾。

很快室內的人都魚貫而出，将被粗暴踢開的房門阖上。

露天池中缭繞着霧氣。

他垂下眼睫，面無表情地看着懷中的人依舊在不斷地掙紮，一雙美眸似是難受得淚水漣漣。

拾步至前方，擡手把她身上将掉未掉的青白梨花裙一掌扯開，裹藏在裏面的雪白隐約生輝。

他的目光一寸寸侵略她的渾身，把上面那些将被掐出來的紅痕都看在眼底，冷眸微斂，眼睑下洇着一圈紅痕，與平日截然不同。

胸前啃咬的齒印，腰間被握過的圈痕，還有大腿被掐過的指痕。

所有的一切落在他的眼中都是一團火，似要将他燃燒，胸口似是堵着巨石沉重地将他壓住。

适才看見的那一切，給他一種領土被占領的危機感。

師知苧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沒有哪一刻這樣的念頭，不這樣清晰明了的在心中浮現，所以他才會在宮宴上毫不猶豫的将寧王拒絕。

顧蘊光神情冷峻，薄唇下壓，一向沉浸的點漆黑眸深沉如墨，似即将卷起狂風暴雨。

“放開我！”師知苧絲毫不知眼下情形，在他的懷中掙紮，貝齒含咬住下唇。

她現在很難受，如同千萬只蟲爬上身，不停地蠶食着她的肌膚，泛着酥麻的疼和癢。

想要自我舒緩，雙手卻依舊被那根發帶束縛着無法動彈，眸中含着的淚珠兒，随着輕眨如豆珠般滑落洇濕鬓邊。

可憐，無助，如束手就擒的白鶴，連身上蔽體的羽毛都被扒幹淨，一汪含水光的小泉含着紅珠，嗡合地吐出水，全都暴露在旁人的眼中。

顧蘊光死死地盯看幾息後，冷白修長的手抓住她的手臂，直接扔下水池。

水池中濺起細碎的水花，如下的一場狂亂的雨。

深陷池中的美人探出清水芙蓉的臉，烏黑的發貼在冰肌玉骨上，水霧凝結的珠子順着發尾往下劃過蒲柳腰。

師知苧被水浸泡後清醒不少，睜開濕澀的眸，看見池壁上方長身玉立着玄袍的冷面青年，似高高在上的神佛，居高臨下地觑看她的狼狽。

“清醒了嗎？”顧蘊光矮下眼睫從高處望着她，腔調平靜得詭谲。

他雖一動不動，渾身卻散發着一觸即發的兇狠。

她本能察覺到危險，尤其是現在身無遮擋。

師知苧咬着下唇，在他的含有侵略的目光中一步步往後退，眼中俱是警惕。

見她用如此眼神看自己，顧蘊光嘴角微勾，似是在笑：“想必是還沒有完全清醒。”

語罷，慢條斯理的解下外裳入池中。

早在察覺他似要下水時，師知苧就轉身游離，想要從另外一側爬上去。

玉琢纖細漂亮的手剛攀在池壁上，後背便貼上滾燙的身軀，一點預料都沒有。

師知苧倏地垂頭悶哼，雙手趴在池壁上，低低地喘息。

池中的熱水不斷被濺上岸，她如同水中漂浮的藻草在搖晃。

耳垂被含進溫潮的口中，吮吸着，用尖銳牙齧齒，沉重的呼吸噴灑在耳畔，帶起渾身的激顫。

顧蘊光在水中伸手按住她的腹部，氣息不穩地道：“他沒滿足你嗎？還咬我成如此，嗯？”

語氣帶t着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的嫉妒，雖知道兩人并未真正行燕好，可那渾身的痕跡都不是他留下的。

她也為除他之外的人，不管是心，還是身子，皆動情過。

想将那些痕跡都掩蓋，只能留他一人的。

經由顧蘊光這般提醒，師知苧混沌的腦中隐約浮現适才的畫面，十指緊扣池壁上的雕刻暗花紋，閉口不言。

她都至今都還沒有想明白，與顧晨之怎就險些發生那樣的事。

她不應答，他就非要讓她說話。

顧蘊光把她的下颚往後一扳，吻沿路流連，咬上她的唇那一剎那，腦中突然竄出，其他男人也吃過這張柔軟的唇念頭。

胃裏似是翻冒着酸水，他近乎兇惡地掀眸，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春若芙蓉的女子。

他失控般的瘋狂掠奪、橫掃，似要将那些被旁人沾染過的地方，全都覆蓋成自己的氣息。

舌尖勾纏，舔.弄，深淺不一地來回交替。

香涎瘋狂地分泌，他都堵住讓她吞咽下，動作一下比一下兇狠，似是要撞進她的心口。

冷靜矜傲的外皮被撕扯，露出帶着獠牙惡鬼的模樣。

從未承受過這般無盡地索取，她用力咬住他的肩膀，小聲地嗚咽，卷翹的鴉黑眼睫被洇濕凝結，不停地顫啊顫。

過密的快意不斷堆積，凝結成一滴滴晶瑩的淚珠，抛灑着緩落混合糾纏的兩唇，喉結不斷滾動的被吞咽下，浸麻了他的舌，引得他近乎發狂。

師知苧最初還能有一絲力氣去咬他，然到了後面，藕白的雙臂只能環在他的脖頸上，仰着頭喘息。

她快要溺亡在池水中了。

顧蘊光在她的唇中隐約嘗到一絲清酒的澀，帶着一絲果香的甜。

他赤紅着眼，喘息着停下，低眸一看，她早已被弄得雙眸渙散失神，蹂.躏紅腫的檀口微啓，如染珠般的一截猩紅藏匿在其中。

此刻的她像極了狂浪張揚的淩霄花，以清冷孤傲的形态，呈現出媚态的野性。

她急促地微喘，眼饧骨軟地半阖着水霧蔓延的眸，若非被他桎梏住，整個身子都會滑落至水下。

雨膏雲膩的雪肌上被別人留下的痕跡，現在都覆蓋上他的了。

顧蘊光雜亂不堪的心似是冷靜下來了，順勢摟中她纖細的腰肢，緊貼地溫存中，動作不如方才急促，帶着一絲柔情一點點搗磨。

“顧蘊光…”她受不住這樣的緩慢，恢複一點力氣，指甲就深陷他的肩胛裏。

他并未回應她的話，只将她無助的手握住，壓在石壁上十指緊扣。

師知苧不知自己已經昏睡幾次，每次朦胧睜眼，看見的都是他冷漠猩紅的眼，像蟄伏黑暗裏的猛獸，齒咬着她不松口。

月影樹葉婆娑，緩緩下墜，池中卷起的波瀾徹夜未休。

初晨第一抹陽光透過四方銅錢镂空頂上灑下，玄袍上躺着的女子雲亭的雪肌上，如繪着赤霞的光，般般入畫。

師知苧卷翹的眼睫輕顫，蒼白的臉上浮起一抹病容的紅暈，似是醒着，又似還在沉睡。

師知苧想翻身動一下，但渾身都沒有力氣，甚至連一根手指都擡不起，累到無法睜眼。

耳畔再度纏綿過來溫熱的氣息，像是冰涼黏稠的蛇。

她的眼睫被含住，眼皮上一片濕潤的潮意。

她顫着眼睫緩緩睜開，失神地看着近在眼前的人，深邃的五官如鑲嵌在圖璧上的畫中人，帶着異域贲發張力的美感。

顧蘊光見她醒來垂下眼睫，并未說話，臉上也無神情波動，唇卻沿着眼睫一路往下，再度品嘗上她豐腴甘甜的唇。

抵在胸口的無骨之手，似是反抗，又似欲拒還迎。

他眼睑下白皙的肌膚浮上一層病态亢奮的紅，扶住她的腰，砸巷深入。

師知苧抖身微拱，粉透徹的雪肌上泌着晶瑩的汗，再度被拉進漂浮不定的慾中。

……

宋觀前趕來侯府時，正值俊美青年換了襲如綢的月白寝袍，打簾踱步出來，眉眼帶着霧霭的潮濕，發尾蜿蜒地滴着水。

“你這是？”宋觀前定睛一看。

他露在外面的肌膚幾乎都是指甲的痕跡，還有喉結上鮮紅的齒印。

不用說什麽便知昨夜究竟有多激烈。

顧蘊光神色寡淡地瞥過他臉上的古怪詫異，移步至案前坐下，冷瘦修長的食指微屈，敲擊着桌面，腔調惺忪中帶着慾啞。

他問：“解藥還沒有出來嗎？”

“解藥？什麽解藥？”宋觀前一時半會沒有明白，他話中指的解藥，是哪種解藥。

宋觀前跟着移步過去，尋個木杌坐下。

他抓起案上的葡萄，抛擲口中，含糊地道：“你身上那毒，以我的能力根本就解不了，而且你身上有小白，等它将你身上的毒素食完，毒自然而然就解了。”

顧蘊光掃眸看去：“不是我身上的。”

“不…”宋觀前抛上去的葡萄滾落在地上，神色訝然地轉身看他。

他沒應聲，冷靜的神情中卻透着答案。

宋觀前霎時便懂了：“是那小娘子身上的蠱蟲？”

宋觀前目光巡睃他周身一圈，爾後眼中閃過興味，眯起眸笑道：“顧蘊光，你該不會是落入美人陷中了吧，那可是秦照的女人，你這口味，啧。”

說完似怕被對面的青年偷襲，忙将身子往旁撤。

果然從竹簡上取出的一截，直接将他身後的那青釉素花瓶給打碎。

宋觀前抱着雙手往後躲：“你殺了我，可就沒有人給那小娘子解藥了。”

話音一落，室內阒寂。

良久，輕響徹一聲冷哼，顧蘊光垂下眼睫，不甚在意地把散架的竹簡上的白線束起。

“兩天。”

“不成！”宋觀前忙反駁，見對面的人冷涼的眼神掠過來，頓時頭皮發麻：“時間太少了，你便是殺了我，我也做不出來。”

那東西本就無解，是他要給負心女的，結果那負心女先死了，這才讓他當時得知師知苧是秦照的人，當即直接掏出來喂給她。

倘若早知道顧蘊光與這女郎糾纏不清，他恐怕還會遲疑，但事情已經發生了。

宋觀前死都要面子：“兩天是絕對不成的，單不說那些解毒的草藥大慶沒有，就算是有，我也沒有這般快。”

“一個月。”顧蘊光冷靜地望着他。

“一個月也…”宋觀前還想多得寸進尺。

“想必宋國師也不想被抛屍荒野罷？”顧蘊光頭輕歪，嘴角微翹，眸中波瀾不驚地泛着冷意。

這已經是他最能容忍的時間了。

想起昨日師知苧與旁人一道飲酒，若非是他歸來及時，恐怕現在宋觀前是不會還健全，立在此處與他讨價還價了。

宋觀前察覺他僅剩不多的耐心，也知惹誰都不能惹眼前人，一旦誰惹了，定然會被惡狗逮咬着不死不放。

後牙一咬，宋觀前點頭：“一個月也成。”

若是一個月弄不出來，他大不了提前跑路。

得到回應的顧蘊光垂下眼，視線落在面前的卷軸上，腦中劃過女子滑膩無骨的腰，還有朦胧無助的眸，突然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顧蘊光随手将手中的卷宗扔在一旁，掀眸道：“顧晨之最近交給你了，別讓我看見他那張不要臉的臉。”

“你弟弟交給我？顧蘊光你有病吧！”宋觀前氣煞了眸。

他顧蘊光不想看見自己弟弟不要臉的臉，難道他就願意嗎？

然宋觀前的反抗并不會有結果，轉頭便被趙鑿‘請’出了府。

攬月樓外玉竹錯落有致，十寸小池中的新荷正盛，石柱拱形橋梁矗立在上，頗有幾分“虛閣蔭桐，清池涵月”①的絕景。

青年神色淡然地提着一盞氤氲的四角宮燈，行過橋梁，越過新荷淺塘，拾步踏上閣樓臺階。

推開房門，裏面沒有點燈。

顧蘊光進去把手中的燈放在牆壁上的托臺上，取下蠟燭挨個将室內的燈點燃。

做完這一切，他轉過身便看見坐在榻上，一眼不眨看着自己的女子。

他并未上前去，而是隔着十步距離，目光落在一旁桌上的涼透的膳食，道：“我還當你要在此處修仙呢。”

師知苧唇微抿，聲音還有些啞：“解藥。”

她醒來後便回想過，為何飲下那酒後會産生那般的感覺，與前幾次與顧蘊光行燕好之事的感覺是一樣的。

當時她只當他是喜歡情趣，可昨日她不過才淺呷一口顧晨之的果釀，便成了這樣。

她想到之前宋觀前給自己喂的藥。

一直以為是沒有毒發，沒想到是因為這毒一直在，而且因酒也會引發。

顧蘊光踱步上前，撩開衣袍坐在太師椅上，歪頭散漫地觑着她。

見她眼中厭惡，他驀然笑出聲，然，眸中卻絲t毫笑意都無。

“過來用飯。”他笑完後對着她招手。

師知苧坐在榻沿身形不動，清冷的水眸盯着他。

她不動，他便站起身，幾步上前直接把人從榻上抱起來。

“放開我！”師知苧雙手胡亂地掙紮，俏白的小臉霎時布滿氣出的赤霞雲暈。

顧蘊光不耐她的掙紮，随手扯掉一旁的床幔，慢條斯理的将她的雙手束縛起來，待她無法動彈時再攬腰抱去桌前。

并未選擇把她放在一旁，反而側身抱着她放在腿上，姿态親昵。

“顧蘊光，你不得好死。”她眼尾微紅地切齒，鼻尖微酸，強行壓下心中委屈。

聽着她口中的謾罵，顧蘊光神色如常的拿起桌上的竹箸，低眸問道：“喜歡吃什麽？”

師知苧咬緊牙關，憤然的将臉別至一旁，不想與他說話。

顧蘊光目光落在她的臉上，觀她氣息急促，胸口上下起伏，滿臉都是不耐與厭惡。

但，好似更加使人産生想要欺負的心。

有這樣的情緒時，顧蘊光仔細的上下打量眼前的人。

從想要殺了，到想要馴服，現在卻變成只想要欺負。

還會因她被旁人觊觎，而産生古怪的占有慾，甚至起了殺顧晨之的念頭。

看了半晌，他殷紅的嘴上揚成歡愉的弧度：“五兒，你當真有趣。”

有病。

師知苧狠狠地垂下頭。

顧蘊光擡起她的臉，低下頭，舌尖抵着她的齒，氣息若有若無地道：“想要我用什麽法子喂你？”

師知苧張口用力咬出他的舌尖，嘗到鮮血後放開，然後從他手中接過竹箸，平靜地吃着。

他擁着人，偏頭支着下颚，乜斜她忍着憋屈的模樣，玉面冷寂。

用完飯後，她本以為顧蘊光會詢問她昨日發生的事，也想要順着再向他尋要解藥。

結果這畜牲一刻也不能停止發.情。

她将飽腹就被按在桌上，雪白的裏裳挂在臂彎，寬大的衣擺也堆鴉至腰際，雪白的細縫隐約可窺見銀線滴落。

他死死地扣住她的十指，神色癡迷地吻她渙散的眸。

驟雨臨歇，冷冰碎玉被砸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