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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晚上, 班上開主題班會,其實就是一起吃吃喝喝,放電影看。

卿檸這一天不用去練琴。

他們每兩個星期會換一次座位, 現在他們已經從最後一大組輪到了第一大組,卿檸坐在靠窗的這一邊。

許渡和程宇陽上課的時候就出去了。

卿檸在和林諾諾吃着水果聊天。

班上在放《馴龍高手2》, 教室裏關了燈,只留下講臺上的大顯示器, 忽然窗戶被敲了敲, 她回頭,窗外暮色深沉, 她看到許渡完美無瑕的臉,他揚揚唇:“出來玩。”

“嗯?”

許渡把她拉了出去。

“試試逃課。”

卿檸的心砰砰跳, 現在是上課時間,雖然今天大家在教室也都在玩,但和出去玩不一樣。

不過也許因為校運會對于學生們來說, 是個盛大的、有趣的活動, 平時晚自習都很少有人在外面, 現在居然也能看到不少人。

夜晚的空氣冷潤, 吸到鼻腔裏面沁人心脾。

卿檸緊張地問他:“許渡,我們會不會老師抓住呢?”

“跟着我就不會。”

許渡揚唇, 帶着她走,他跑完步回家洗過頭發和澡了,身上幹淨又清新,還帶t着淡淡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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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檸看着他, 緊張之餘還有感覺到一點刺激。

就好像那一次在醫院, 晚上她和他跑出去給小傑送紙條時一樣。

“那我們去哪裏呢?”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卿檸笑了下,跟在他身邊。

走了一會兒他們才停下。

這是教學樓後面的小樹林, 裏面有人在彈吉他表白。

還擺了星星燈,程宇陽他們都在起哄,卿檸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情景呢。

“哇。”

那個唱歌的是他們班上的男生,個子很高,雖然算不上特別帥,但抱着吉他的樣子也很有氛圍感。

他在唱告白氣球。

甜甜的歌讓氣氛更加浪漫。

星星燈裏面的站着一個長頭發的女生,旁邊人在起哄。

“答應他、答應他。”

歌聲停止了,女孩在大家的期待中,牽住了男生的手。

卿檸一直認為早戀是不對的,因為這個年紀的他們還有很多事要做,但是這會兒她覺得很浪漫。

也許是他們這邊動靜太大,教導主任來了:“那邊在幹什麽?”

大家一哄而散。

“走。”

許渡也拉着她跑。

夜晚的風劃過臉頰,冰涼的觸感卻讓人眩暈,他回頭對她笑了下。

卿檸看着許渡的眸子,心裏忽然産生了一種奇異的感覺。

就好像,她可以和他一直跑下去。

.

校運會結束,就是月考了,又經過了一個月的努力,卿檸考了第二名,除了數學一般般,其餘的都不錯。

這周本來要去見爺爺奶奶的,但爸爸臨時要去隔壁市出差,又耽擱了。

只要出差一天,他不用帶什麽行李,卿檸站在他房間門口,聽他叮囑:“明天晚上就回來,在家裏好好吃飯。”

“嗯嗯。”

她送他出去,順便給花園裏的花澆水。

不過爸爸樓梯走到一半想起還有一個文件要拿,讓她先下去。

卿檸去到花園,看到馬路上停了一輛車,是爸爸工作常開的那輛,一個女人站在車旁,穿着職業裝,看着溫婉又成熟。

就是上次送爸爸回來的那個姐姐。

她看到她了,笑着打招呼:“檸檸。”

卿檸禮貌叫她:“安然姐姐。”

這個姐姐是前年才在爸爸身邊的,工作能力很強,現在是他的總助,她來岚城前只見過她一兩次。

她朝她走過來,像跟小孩子講話一樣溫柔地問她:“在岚城怎麽樣呀?”

“挺好的姐姐。”

于安然像是思考了一下,又笑了笑:“你喜歡逛街嗎?下回姐姐帶你去玩好不好?”

“不過你好像都要練琴,”于安然有些失落,又誇她,“檸檸真厲害,小小年紀就是演奏家了。”

“沒有的,”卿檸不太知道怎麽拒絕別人,而且她覺得她沒有惡意,笑笑,“等有空就可以。”

爸爸出來了,看到她們。

于安然擺出工作狀态:“言總。”

言耀明眼神輕柔地點點下巴。

他摸摸卿檸的頭,又叮囑了一遍她一些生活瑣事才上車。

他們出發了,卿檸在樓下澆完花才上去。

今天天氣不錯,爸爸應該會一路平安。

·

徐浩最近是最春風得意的人,因為他談戀愛了,熱戀期,喝杯奶茶都要拿手機和女朋友膩歪,一邊打字一邊露出蕩漾的笑容。

讓人看着十分不适。

有個男生說:“诶,徐浩,你換手機殼了?”

換成了一個黑色的軟殼,上面有一只白色的小熊。

徐浩:“嗯?你怎麽知道這是我女朋友送的?”

許渡:服了。

衆人都受不了徐浩,紛紛讓他滾。

他們這一群人偶爾也會有人談戀愛,程宇陽也談過一兩個,不過許渡是一直單身的,他以前對這種事很不屑,都不會參與話題,這次居然斜了徐浩一眼,肯定是羨慕了吧!

“渡哥。”

上一次的計劃整個垮掉,程宇陽當時還很沒道德地笑出了聲,還好當時卿檸同學把他哄忘了,不然他覺得他得遭殃。

當然,計劃失敗也不是他想看到的,他覺得很對不起許渡。

當天晚上就想彌補,給他發了好幾個攻略。

然後喜提拉黑。

“你咋還沒把我放出來?”

許渡給他一個“還用我說?”的眼神。

“那幾個帖子是我結合自身經驗精挑細選的,絕對靠譜。”

許渡擡頭看了他一眼。

想起那晚上這傻逼給他發的。

【做好這十條,女孩發了瘋的愛你】

【兄弟,這才是追女孩的正确打開方式】

【論如何從朋友變成男朋友】

許渡一句話都不想跟他多說:“滾。”

“渡啊,我知道你只想對卿檸同學好,但是自古深情留不住,套路得人心。”程宇陽下巴朝徐浩點了點,“你看看人家徐浩,女朋友一個多星期就追到手了,學習一下。”

這時,徐浩的女朋友給他發語音了,女孩子的聲音甜甜的。

“浩浩,我在看星盤,你是什麽星座的呀?”

“哦寶貝,我當然是——為你量身定做的啊。”

徐浩這句話一說完,現場響起嘔聲一片。

“你他媽吃地溝油長大的?”

“你們這群單身狗懂個屁。”

程宇陽也剛嘔完,對許渡說:“錯誤示範。”

許渡想走了。

跟這些傻逼一秒鐘都待不下去。

“反正我覺得你不能這樣坐以待斃,我覺得你倆現在真的很相親相愛,但是——最關鍵的就是這個!你們是好朋友的相親相愛,有多少朋友最後因為太熟悉成為不了戀人!”

“你看看這第一條,”程宇陽把‘女孩發了瘋的愛你’那個帖子打開,“展現自己的魅力,也不是說要怎麽樣,就是讓她自發地被你吸引,到時候你表白成功的幾率也大一點。”

程宇陽看着外面幾個一直往許渡臉上瞟的女生。

“說實話我覺得你已經非常有魅力了。這顏值也就是碰到了卿檸,不然早脫單了。”

“渡啊,我是真心希望你幸福啊!你就不想親她抱抱她嗎?好朋友和男朋友可是千差萬別的。”

“…閉嘴。”

許渡不想聽他再說半句屁話。

“不用你教。”

·

高二下學期會有計算機考試,所以他們還是有計算機課,這個課卿檸已經上過幾次了,她對電腦可以說是一竅不通,那些對同學們來說很簡單的word文檔她都要弄很久。

前面幾次許渡都坐在她旁邊手把手教她,她才學會。

不過她記憶力不錯,只要自己認真實操一遍,第二次就不會忘。

今天老師叫的是藝術字,只要找到藝術字那裏就好啦,她經過這幾次的學習,對電腦熟悉了很多,很快就做好了,所以沒找許渡幫忙。

機房電腦質量都很一般,不能玩大型游戲,課程教完後老師就随便他們玩了。

裏面只有一個cs可以玩,很多人會在做完作業後玩兩盤,不用多少時間,還可以和班上同學聯機。

“渡哥,好機會,展現你魅力的時候到了。”

許渡不知道這小學生都不愛玩了的破游戲有什麽好展示自己的魅力的?

不如教卿檸玩電腦,還能靠近點。

“哇,諾諾你好厲害啊!”

林諾諾和班上幾個男生聯機玩cs,卿檸電腦課的作業已經完成了,把凳子移到她身邊,看着她操作。

林諾諾其實好菜,她就偶爾玩一玩,但看到卿檸崇拜的眼神,有點飄:“你看我等會打爆他的頭,林神一出手,人頭立刻有。”

卿檸點頭。

五秒鐘後,林諾諾被爆頭了。

卿檸鼓勵她:“沒事,還可以再來的嘛。”

“……”

許渡打開了cs。

過了幾秒,把卿檸拉到身邊來,說:“我教你玩。”

“啊…可是我一點都不會。”卿檸抱歉道。

許渡挑眉:“沒關系。”

林諾諾也叫她:“來嘛卿檸,我們可以組隊,大家一起玩。”

卿檸還想推辭,她看別人玩游戲可以,自己玩的話就是個游戲黑洞。

餘倩和她隔了林諾諾,也在邀請她:“來來來,我們5v5對決,咱們姐妹姐妹齊心,打爆他們!”

卿檸的□□也是電腦課上的時候許渡幫她創的,加了很多同學,她可以直接用□□登錄。

這是一個槍戰游戲,可以分別組隊,許渡加入了卿檸她們姐妹的隊伍。

程宇陽看他一帶四:“渡哥,那就別怪我了!等會我要爆你頭!”

許渡嗤了聲。

他先叫卿檸怎麽走路,怎麽轉方向,然後開槍換槍。

一邊要操控鼠标,一邊還要按鍵盤,卿檸真的好不習慣,還有點暈。

“然後呢?”她大概了解了一番。

“然後,跟着我。”

卿檸找到許渡操控的人物,亦步亦趨地跟着他,有時候跟不上,許渡就在那等她t。

林諾諾看見人來了:“哇,在那裏。”

卿檸才剛搞清楚方向,嗯?哪裏有人??

等他反應過來時,上面已經傳來了那個同學被許渡擊殺的消息。

“哇。”雖然卿檸沒看到他剛剛是怎麽操作的,但也不妨礙她覺得厲害。

許渡輕輕笑了下。

“靠,渡哥你也太不留情了吧嗚嗚!”

餘倩也不賴,擊敗了一個。

“嘻嘻。”

林諾諾說:“餘神!!!”

但程宇陽他們畢竟是經常去網吧玩游戲的,對她們幾個女生還是綽綽有餘,如果不是許渡在,抵擋了幾次進攻,早就殺完了。

他們三個決定先繞過許渡。

程宇陽說:“砰——一個。”

林諾諾陣亡。

“砰砰——”

又是兩個。

餘倩:“程宇陽!!!”

“承讓承讓。”

對面還有三個,他們這邊還剩下許渡和卿檸,卿檸好緊張,感覺随時可能有人會冒出來。

“卿檸同學——”偏偏這時候程宇陽還吓她。

許渡開槍崩了一個。

但卿檸因為太緊張了,不小心按錯了鍵,把槍換成了斧子。

“許渡…許渡怎麽辦啊?”

她忘記了怎麽換槍。

“沒事…”別急。

他本來想對她說這句話的,但偏頭看到她的神情愣了下。

她一急,随便按了幾個鍵,又換回了槍,然後對着牆壁突突了好幾秒。

本人也大驚失色,一下看他一下看電腦,手上還在亂按。

“……”許渡長睫垂下,掩住笑意。

這時候程宇陽他們出現了,他的手不小心抖偏了下,沒打到。

而這時程宇陽抓到了機會,在他愣神的時候直接啪啪兩槍,許渡卿檸雙雙陣亡。

他們坐的是最後面靠牆的那邊,窗戶邊都有窗簾。

在被最後被擊殺後,許渡一句話都沒說,放下鼠标,掀開窗簾,把自己蓋了進去。

卿檸覺得自己真的好菜。

許渡不會自閉了吧。

她掀開窗簾,也鑽進去,機房拉了窗簾所以很暗,但是窗外是白天,剛剛下午兩點,天十分亮。

少年的臉在這一刻變得十分清晰,他望着天花板,嘴角眉梢都帶着笑意,轉頭看見她時,笑意更加明顯。

機房的其他的聲音仿佛都被這一道窗簾隔絕。

他怎麽是在笑?

卿檸為自己剛才的菜道歉:“許渡,對不起啊,我把你害死了。”

“我不是被你害死的。”

許渡實在忍不住了,他擡手在她黑順柔軟的的頭發上揉了揉,雙眼溢出滿滿的笑,“——我是被你萌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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