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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咖啡館裏放着午後慵懶的小調, 室內溫暖舒适,許渡推開門,長腿一邁, 在卿檸剛好能看到的位置拉開凳子坐下,動作有點大。

程宇陽他們跟在他身後, 不敢先有動作。

卿檸餘光看到他,有些驚訝, 随後驚喜着喊他:“許渡?”

許渡瞥向她, 挑了下唇角,等着她叫他似的坐了過去:“巧啊。”

卿檸看到他很高興:“你們也來這裏玩嗎?”

“嗯, ”許渡微笑着,然後看昂着下巴看林安澄, “這就是你那彈鋼琴的朋友?”

卿檸沒想到能碰到許渡,她想,太好了, 剛好可以介紹他們認識。

“嗯!他叫林安澄, 是個很厲害的少年鋼琴家, 已經開了一輪自己的巡演了。”

轉而又對林安澄說:“安澄, 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我的好朋友許渡,這兩位是同學, 也是許渡的好朋友。”

許渡睥睨地看着林安澄,林安澄冷漠地回視。

兩個少年,一個穿着白襯衫,清冷高貴地就像高山上的雪松。

一個穿着黑色刺繡衛衣, 眼神淩厲, 像高冷桀骜的鷹。

兩個人沒一個有要打招呼的意思。

卿檸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她怎麽感覺氣氛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樣呢…

就這樣僵持了好幾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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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其他路人都看向了他們。

程宇陽打破了尴尬:“相逢即是緣,那個渡哥…”

風度風度。

他覺得卿檸介紹起來很坦蕩自然,應該就真是一位朋友來的,只不t過長得帥了點。

許渡瞥到卿檸不知所措的眼神,才勉強開口,敷衍且沒有溫度:“你好。”

林安澄看着卿檸自從這個男生來,明顯開心起來的神色,冷淡道:“你好。”

卿檸有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但她又隐約感覺到。

他們不是很玩得來…

“走吧,去買書。”

林安澄起身拿起來外套,看了卿檸一眼,卿檸點點頭。許渡坐在她旁邊的位置,既然碰到了,她當然不會忽略他啦,她問他:“許渡,我們要去三樓的書店買資料書,你們呢?”

許渡面無表情:“買書。”

程宇陽:“我們今天特地過來逛書店的,不是再過一個月要期末考了嗎,下周決定徜徉在知識的海洋裏。”

“那太好了,我們一起去吧!”卿檸開心道。

幾個人出了咖啡廳。

許渡卿檸林安澄一起走。

三個人顏值爆表,走在路上不要太□□,路人頻頻往他們這看。

許渡拉了下卿檸手臂,兩個人便稍退後了林安澄幾步,許渡态度很強硬:“你和我走一起。”

卿檸看林安澄孤零零地走在前面。

“我們三個人一起走不好嗎?”

“不好。”許渡昂起了下巴,看起來很堅決。

好吧。

卿檸對許渡彎着眼睛,像哄他一樣:“我跟你一起走。”對不起了安澄,今晚請你吃大餐。

許渡臉色緩和了許多。

“你的朋友,是個男生?”

“是啊。”卿檸彎彎眼睛,“許渡,你也是男生嘛。”

“……”

書店在5樓,他們上去的時候路過一家甜品店,裏面甜香四溢,卿檸很少出來逛街,聞到味道便往裏面看了看,有幾個女孩子吃冰淇淋。

許渡看到了她的眼神,暫時放下這件事:“想吃冰淇淋?”

卿檸不假思索地點頭。

許渡拉着她的手腕,揚唇:“我給你買。”

一直在前面的林安澄,這時忽然回頭,看了眼明顯關系不一般的兩個人,面色平靜:“她不能吃。”

“關你屁事?”

林安澄臉上依舊沒什麽波瀾,忽然勾唇,似有點嘲諷地反問:“你不知道她胃不好?”

許渡看向卿檸。

卿檸看許渡愣住了,她覺得現在氣氛好像變得更尴尬了,說:“嗯,但是許渡,我沒跟你說過我胃不好,你不知道是正常的。”

她就是小時候生病,腸胃變得很差,吃冰一點的就會拉肚子。

現在她都會注意一點,不吃太辣的太冰的,現在又是冬天,本來就不是吃冰淇淋的季節,她基本都不吃,也沒出過什麽問題,許渡當然不知道。

“……”

程宇陽和姜祁在他們後面,分析戰況:“敵人強大,我們渡哥輸一局。”

卿檸今天除了跟林安澄見面之外,還有一個目的就是買書。

她的數學真的很拖後腿,她考了全班第二,但是數學只考了70多分…

書店好多人。

有的人會一邊喝奶茶一邊逛,有個拿奶茶的小姐姐突然被撞了下,奶茶要倒在她身上了,許渡把她攬了過來。

奶茶撒在了地上,小姐姐連忙說對不起。

卿檸靠在了許渡的肩膀上,臉一紅,但她知道這是因為這個意外,所以只是笑着和他道謝:“謝謝你許渡。”

卿檸對上旁邊林安澄詢問的眼神,笑着說:“我沒事。”

許渡把卿檸換了一邊,和林安澄對視一眼,林安澄無所謂的別過臉去。

程宇陽和姜祁在一邊分析:“男友力max,這把我渡贏了。”

卿檸看着他倆,搖頭想,或許三個人的友誼确實很難建立?

本來她想和林安澄挑完書就回家的,但是許渡也在這,她就不能忽略他,想先陪他買完:“許渡,你要買什麽書呀?”

他頭一次正兒八經逛書店:“經濟學的吧。”

卿檸跟林安澄商量:“安澄,我先陪許渡買完再來找你,或者我們先一起陪他,然後再去買我們的怎麽樣。”

林安澄直接走了。

等陪許渡買好書,卿檸已經不能再任性地只陪許渡了,她今天本來就是約安澄的呀:“那我們去找安澄吧。”

許渡看她堅決的眼神,沒再說什麽,打算跟着她去。

剛說完,林安澄已經幫她把适合她的輔導書挑好了,走過來遞給她。

她驚喜地道:“哇,安澄,你都幫我選好了。”

“嗯,你看看。”

卿檸看了看,都是很适合她的。

“你都不用學了還懂這麽多。”

林安澄看着她:“你也可以不用這麽拼命學這些,你的文化成績早就夠上茱莉亞了。”

卿檸愣了幾秒,表情暗了暗:“但是…”

林安澄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是準備明年考茱莉亞?”

“嗯。”

她笑笑,如果手臂順利恢複的話。

許渡在旁邊看着他倆,看得出來關系确實很好,還從沒見過卿檸跟除他之外的別的男生這麽親密過,而且他好像很了解她的樣子,她在他面前也十分自在。

他垂下了眼睫。

書買完了,卿檸他們本來是準備買完就回去,然後晚上等爸爸叫他們去吃晚飯。

“回去了。”

林安澄說。

卿檸看向許渡,今天她約的是林安澄,她的确應該和他一起走,但她感覺許渡今天不太高興,“許渡,那我先回去了,你們呢?”

許渡沒說話。

“許渡?”她湊過去看他。

許渡沒有做聲,可他忽然拉住了她的手,沒看她,但是拉的很緊,像是無聲地表示不準她走。

卿檸愣了下。

“卿檸。”林安澄喊了她一句。

卿檸看了眼林安澄,又看看許渡。

她糾結了會,說:“安澄,你先回家吧,我等會去找你。”

林安澄默默看看他倆,眉微微挑了下,随後也不再多說,走了。

程宇陽和姜祁感覺自己應該撤退了:“那啥卿檸同學,我們也先走了。”

卿檸點點頭,然後握住他的手,去看他的眼睛,“許渡,怎麽了呀?”

許渡別開臉,不看她,也不松開她的手。

也沒什麽別的理由,他就是不想讓她跟他走。

如果他才七歲,他一定會跟她說出“我不許你跟他玩”這樣的話,但他十七歲了。

他現在真想在她身上留下點自己的印記,那樣她就屬于他了,可是他不能,這樣會把她吓跑的,他接受不了。

“卿檸。”

卿檸應他:“嗯。”

她不想看見許渡不開心的樣子。

卿檸笑着湊到他面前,問他:“怎麽不高興啦?如果是安澄的态度不好,那我替他向你道歉,他性格就是這樣,對不熟的人有點高冷,他其實很好的。”

“你跟他…關系很好?”

“嗯,我們是一起長大的朋友。我媽媽和他媽關系不錯,小時候我每天都會練很久的琴,沒時間交朋友,也沒時間出去玩,他也一樣,只有我們兩個還偶爾會在一起玩。”

還他媽是青梅竹馬?真讓人不爽。

但是他又想起她孤獨的小時候,如果連這樣一個玩伴都沒有,未免也太可憐了一點,但為什麽是個男的?

“真的只是朋友?”

“當然是真的。”卿檸有點不明白,“不然還能是什麽?”

“…你,”許渡真的煩死了,從看到那個男的的第一眼他就有濃濃的危機感,他們認識了十來年,了解彼此那麽多東西,他對她的了解好像還只是冰山一角,“喜歡他嗎。”

卿檸瞪大了眼睛,感到有點不可思議:“怎麽可能?太奇怪了。”

許渡看她的反應,不确定道:“…真的?”

“當然是真的了。”

許渡看到她澄澈幹淨的眸子,以及因為不理解皺起來的眉頭,終于松了一口氣,他垂下眼睛說:“卿檸,我會比他更了解你的,對你更好,給我一點時間。”

“許渡,可是你已經對我夠好了,”卿檸甚至覺得他是除爸爸媽媽以外對她最好的人,她說,“我也想更了解你。”

許渡擡眼看向她。

“我們才認識幾個月而已,以後還有好多好多的時間,我們慢慢去了解對方好嗎?”

“…嗯。”

“那我們再去逛一逛吧?就我們兩個。”

卿檸拉着他走。

許渡看着她牽着他的手,默默地走在她旁邊,接過了她另一只手上的書。

卿檸對一片不太熟,邊走邊看。

“可惡的卿檸,竟然讓許渡不高興了,帶許渡去玩什麽好呢。”

許渡唇揚了下。糾正她:“不是可惡的卿檸,是可愛的卿檸。”

“可愛的卿檸讓帥氣的許渡生氣了,怎麽辦呢。”

許渡最後那點別扭也消失,笑:“沒有生你的氣。”

卿檸擡頭對他笑笑。

最終還是選擇到了電玩城。

周末,人有點t多,許渡問她:“想玩什麽?”

卿檸其實都沒玩過,但是她看到旁邊的打氣球可以送娃娃:“我們去玩那個吧。”

卿檸第一次玩打氣球,但是她的視力不錯,她覺得應該還行,但是她高估了自己,最後只中了五個,只能兌換一個小小的挂飾。

“對不起許渡,我只贏到了這個,送給你。”

她的手心是一個棕色的小熊挂飾。

許渡看了一會兒,低眸笑着拿着:“我給你贏最大的。”

最大的需要打破20個氣球,子彈才25發,旁邊有人聽見了說:“兄弟,別吹牛逼。”

許渡剛想嗤一聲。

便聽見卿檸跟那個人說:“許渡是不會吹牛的。”

然後看向他,眼神表示:對吧!

他唇角翹了翹,沒再管別人,直接拿起槍開打,砰砰砰——快而準的擊破了三排氣球。

周圍順便圍了很多人。

“王者啊!”

卿檸在用力地鼓掌,許渡看到她拍紅了的手掌,點了一下她的鼻頭:“傻不傻。”

明明一點錯都沒有,還這麽認真哄他。

這個獎品可就大多啦,都是很大的玩偶,可以從裏面挑,許渡問她:“你最喜歡哪個?”

卿檸選了一只白色的兔子。

把電玩城裏有趣的都玩了玩,他們準備下去她,許渡幫卿檸抱着大兔子,他們坐扶梯一層一層下去,路過了那家冰淇淋店。

卿檸跟他說:“許渡,我想吃冰淇淋。”

她其實剛才就很想吃了。

許渡心情已經好了,拒絕:“胃不好不能吃。”

“吃一點點是可以的。”這裏的冰淇淋都好漂亮,她還是想買一點吃,她擡頭看着他。

……

冰淇淋店內,許渡端着一杯冰淇淋,還拿了兩個小勺子,他用一個大勺子挖了一勺,遞給她:“只能吃這麽多。”

“嗯!”

卿檸小口地吃着冰淇淋,冰甜的觸感從舌尖蔓延,她滿足地彎彎眼睛。

然後看向許渡。

少年黑發蓬松,臉頰白皙,五官英氣淩厲,又冷又酷。

他實在是太惹眼了,不少路過的女生都會朝他投去目光。

但他正在在吃剩下的那一大塊一點都不酷的香草冰淇淋。

好像有點太甜了,他吃的時候皺了一下眉。

卿檸現在,好像更想摸摸他的頭了。

可是,突然摸他的頭會很奇怪吧。

男孩子吃起冰淇淋十分迅速,也不怕冷,三兩下就吃完了。

許渡現在心情已經好了,反正卿檸不喜歡那個林什麽澄,她也不會和他牽手,不會和他吃同一份冰淇淋,他已經下定決心,一定得循序漸進地讓她知道他們倆不是什麽好朋友。

剛好,有林什麽澄這麽個真朋友在這,可以讓她明白一下區別。

他撐着頭看着她。

“卿檸。”

“我會陪你吃冰淇淋,你那個彈鋼琴的朋友不會。”

他猶豫着問她:“…為什麽。”

卿檸仔細思考了下,她确實覺得許渡對她更加好,除卻許渡本身對身邊人更熱情的原因…她只能想到一個,她有點受寵若驚,還有點臉紅:“許渡,你是說,你把我當最好的朋友了嗎?”

“……”

·

晚上,卿檸和林安澄還有她爸爸在外面吃飯。

吃完聊天,林安澄問她:“今天那個人真是你好朋友?”

“是啊。”

現在已經是最好的朋友了。

林安澄還是說:“別被騙了。”

看起來有點幼稚。

卿檸不知道為什麽安澄總說別被騙了,許渡對她那麽好,能騙她什麽呢?

吃完飯,她和安澄道別,跟爸爸一起回到家裏。

玩了大半天,她有點累了,洗完澡就準備睡覺,但是她也思考了一個問題,他們都跟他玩得很好,今天也都一起玩了。

可是為什麽閉上眼睛的時候,想起來的都是許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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