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初見盧母
初見盧母
陸嘉骥漸漸落于下風,再打下去也沒有必要了。他黑着臉伸手去拉寶釵:“走!”
“走?”盧臨風一聲冷笑:“我看你如何地帶走我的通房。”
通房?陸嘉骥一震,眼裏滿是不可相信。聲音變得尖銳:“你做了他通房?”
自己也只不過是拉拉手,這盧臨風卻欺負上了?
一時眼底犯狠:“盧臨風!我要你狗命!”
薛寶釵急忙拉住,沖他使眼色。陸嘉骥心頭火起,見寶釵這個樣子,也明白此事做不得真。正當他收兵息鼓之際,盧臨風一腳揣向他膝蓋。
陸嘉骥撲通一跪,硬是行了個大禮。
“盧臨風!”
“我乃堂堂右相之子!你竟敢如此!”
“有本事拿自己和我比啊?”盧臨風風輕雲淡,搖扇笑道:“我盧臨風的稅銀占了國庫三成,這事兒鬧到陛下那,你說聖上會偏袒誰呢?”
三成稅收?
薛寶釵眼裏寒芒一現。竟是如此之多!那盧臨風這副破敗的身子,究竟是生來如此,還是後天所致。
可就難說了。
正在她思索之際,盧臨風和陸嘉骥幹上了。
“走!”盧臨風拉其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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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陸嘉骥拉其左手。
二人皆是練家子,薛寶釵只覺得人快要裂開!好在她不是閨閣女子,使了狠勁掙脫出來。
“煩死了!”
她居然說煩?
宴上一衆貴女看得牙齒咬緊,若是手上有刀子,皆盼得磨刀霍霍。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這兩個郎君如此璀璨,若是自己身在其中......
一時,宴上的醋滿了。
“臨風,陸大人乃是欽差,怎可如此無禮?”李重與笑呵呵地來打圓場,“此不是對聖恩的不敬?”
這頂帽子可叩大發了。
“都是私怨,如何扯得上聖上?”盧臨風不傻,立時開脫出來:“你家這賞花宴甚是無趣,薛兒,我們走。”
眼看二人遠去,陸嘉骥的臉上仍是不暢意。李重與看在眼裏,心思一動,笑道:“他慣是如此的嚣張,陸大人何必和他計較?”
“不過那名女子,确實天姿國色,活潑爛漫。”
說罷,仔細地辯駁陸嘉骥的臉色。
“怎麽?你也看上了?”陸嘉骥眼神頹然一橫,看得李重與發怵。
“在下自然是不敢的。”
“可是他敢。”
陸嘉骥嘴裏的這個“他”不做外人,正是盧臨風。
“美人配英雄,落在盧臨風手裏,未免可惜。”
“怎麽?你有什麽妙計?”
話說至如此,李重與立時附耳一言。陸嘉骥的眼裏放出希冀。
“善!”
他拍了拍李重與的肩膀:“就按你說的做。”
薛盧二人回到府中,薛寶釵剛坐下。盧臨風眉眼都未擡,冷聲冷語:“沏茶。”
薛寶釵無法,起身沏茶。
“冷了。”
“燙了。”
“你究竟要如何!”
泥人尚且三分脾氣,何況是從未伺候過人的寶釵?
“我倒要問你如何?在外面沾花惹草。”盧臨風擺起一家之主的架子,“既入了我盧府,就得潔身自好,不可二心......”
“你在作甚!”
眼見薛寶釵收拾細軟,盧臨風一時慌亂。神色也不再鎮定。
“我要回家去!”薛寶釵一字一句:“省的在這受窩囊氣。”
“那徐懷之......”
“不管了!”
“那林黛玉......”
“我自己已是泥菩薩過河,也管不了她!”
“你,你怎的突然如此?”
“怎麽?”薛寶釵湊近盧臨風身邊,面上那一雙大眼水靈極了。她盯着盧臨風,眼裏帶着清澈的笑意:“難道你以為,我是個好人?”
光腳不怕穿鞋的,只要她不管不顧,盧臨風能耐她如何?
“大不了去陸府,人家也不比你差!”
說罷細軟一背,面上一片戲谑。
“回來!”盧臨風憋不住了,心裏慌慌得直跳:“颍上地界的運河修繕銀兩,都記在我盧府的帳上。”
“當真?”
“當真!”
既得了如此承諾,薛寶釵包袱一甩,潇灑道:“既是如此,便不走了吧。”
到底是先動心的一方過于卑微,盧臨風什麽時候吃過癟?
“日後可不能再提走了。”
“只要銀子到位,都好說。”
見寶釵如此,盧臨風心下一嘆。看來她對自己,無半點情意。
“宴上的争奪,想必你也累了,且去裏面的軟榻上休息。”
薛寶釵也确實累了,便點頭應下:“有什麽事,再叫我。”
說罷,休息去。
一時間屋子裏十分靜谧,只餘清風徐徐而過。窗幔紛飛,花露香重。
盧夫人幾日未曾見過兒子,心中憂思得緊。今日府裏無甚大事,便抽身來看兒子。
外頭的丫鬟正欲行禮,盧夫人卻擺手,手腳放得很輕。
果見兒子正在溫書,盧夫人在一旁站着,看得滿眼的慈愛。這時偏院裏傳來一陣動靜,盧夫人眉間一皺,幾步過去。
“到底是盧家的規矩松了,竟敢如此喧鬧。”
二等丫鬟翠玉不敢擔責,連忙請罪道:“是屋子裏的林姑娘在吵鬧,我們不敢強壓,這才......”
“林姑娘?”盧夫人困惑:“府裏何時有個林姑娘?你莫不是在拿話哄我?”
“奴婢不敢!”翠玉吓得一跪:“是公子接進府裏的,已經待了大半個月。公子還交代,萬不可輕慢這位林姑娘。”
這番舉動,不明白的人豈不是傻子?
難道兒子真的開竅了?
一想到如此,盧夫人是心花怒放,急于見這位林姑娘了。
“你們既是壓不住,就帶她來見我。”
“是,夫人。”
話是說的風輕雲淡,心裏卻幾番較量。若是自己過于威嚴,會不會吓到這位林姑娘?使她以為盧府不待見她?
這可萬萬不可!
當家主母的威嚴要,可是媳婦兒更重要!還是自己去見她吧!
當黛玉見到盧夫人時,心裏摸不準,只是規矩地行了一禮。
盧夫人仔細相看,心中幾分不滿意。這纖弱的身子,美是美已,就是看着不好生養。
也不能過于操勞的樣子。
可盧府百年世族,事情繁雜。這身板吃得消嗎?
但是兒子好不容易看上一個,可不能跑了!她立時擺出笑臉,噓寒問暖。
一派熱絡。
而此時寶釵睡醒,怕黛玉孤寂起身欲相看。盧臨風沒有遮攔,看着很好說話的樣子。
這叫寶釵心生猶疑,卻摸不準他的意圖。
等寶釵走遠,書童提醒道:“夫人還在偏院呢!”
“如此豈不是正好?我還怕她們遇不見呢!”
以母親的手腕,這寶釵媳婦,怕是跑不得。
這邊盧夫人幾番試探,也明白黛玉不是農家女子。詩書才情很是不錯。
“到底是比不過我薛姐姐。她的才情,更甚一籌。”
這幾日黛玉憋壞了,說話終于暢意起來。正欲給盧夫人斟茶,卻眼尖地瞅見寶釵:“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她來了!”
這般喜悅的語氣,讓盧夫人瞬時擡頭一看。
只見來人大方得體,重點是,身子壯!
妙哉!怕是經得起盧府諸事的磋磨。
盧夫人心裏暢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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