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章

第 26 章

顧銘之的黑色單薄風衣被風揚起,他站在飛機旁,身後跟着一群穿着黑衣的保镖,黑壓壓的一片,蔣流筝看着他,眼低閃過一絲錯愕。

車子還未停,于是,蔣流筝在暗處伸手,撫了一下宋泊的大腿,輕道:“停車吧。”

宋泊不說話,卻松了一只手,緊緊的握住蔣流筝覆在自己大腿上的手,他用力攥了一下,攥着她的手指發白,繼而才緩緩說道:“好。”

緊接着,車子在顧銘之面前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随之停下,蔣流筝沉吸一口氣,打開車門,她嘴角彎起恰到好處的微笑,眼神中帶着一點點不遠不近的疏離,朝顧銘之走去。

天空之下,寬闊的停機場上,一輛飛機,一輛黑色的越野車,暫時分列成兩組陣隊,蔣流筝從一邊走向另一邊,她看着逐漸近在咫尺的男人,看着顧銘之那張溫和謙遜的面孔,她提着包的掌心浸出了汗,随之朝顧銘之露出一個溫婉的笑,“麻煩了。”

顧銘之笑着盯着她全身看了一下,又舒爾向前走了兩步,直接擁住她,“流筝,你瘦了。”

蔣流筝整個身子僵了一下,她仿佛感覺到宋泊的注視,于是,她後知後覺的擡起手臂,輕輕搭了一下顧銘之的腰,算是回應。

“流筝,這位是?”顧銘之緩緩松開蔣流筝,但手掌仍搭在她腰間,蔣流筝看見宋泊,站在那輛黑色越野車前,眉目冷峻,看向他們。

蔣流筝隔着層層薄薄的氣流望着宋泊,言簡意赅的說:“宋泊。”

“有點耳熟”,顧銘之扶了扶眼鏡框,問蔣流筝,“你雇的司機?”

蔣流筝沒答,卻看見顧銘之笑笑,朝宋泊走過去,從秘書手中接過一張支票,繼而遞給宋泊,“多謝,這是辛苦費。”

宋泊沒接,目光卻穿過顧銘之的面孔,看向蔣流筝,他默不作聲地轉頭。

蔣流筝捏緊了自己的另一只手臂,看着他轉身,那件醜綠色的襯衫在這黑白之間添了一抹亮色,但卻見他決絕,兀自上車,起火,倒車,然後,再也不看她一眼。

“呵”,顧銘之冷了冷眼,轉身走回蔣流筝身邊,“走吧,我已經派人過去探情況。”

私人飛機上,蔣流筝和顧銘之相對而坐,顧銘之把着紅酒杯,卻遲遲沒喝,只是一直盯着蔣流筝看,見她一直瞥頭看着窗外,顧銘之冷着聲問她:“你生病的事,為什麽不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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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流筝看着窗外聚散無常的雲,淡淡開口:“沒必要,徒增傷心而已。”

她想了想,轉頭直視着顧銘之,見他擰眉,她卻笑了,“銘之,你現在可以選擇退婚,我爸那邊我會解釋。”

顧銘之卻笑了,紅酒大口吞下,“沒關系,有病救治,錢我最不缺。”

蔣流筝有些意外,她挑眉,淡淡勾了一下唇角,順帶低了低眸子,沒再說話。

飛機降落時,卷起一陣大風,吹着野草低彎了腰,蔣流筝先一步走下去,但卻驟然縮緊了瞳孔,現實和她想象的大相徑庭。

處在西德邊境的軍區醫院,門口鋪了瀝青,‘第二軍區醫院’的拍子豎挂在一側的牆體上,從外面向裏看去,三棟并排着的白色平頂大樓,貧瘠單調,帶刺的鐵栅欄圍在起落杆之前,門口的值班室裏出來了兩個穿制服的士兵。

蔣流筝望着眼前的這一切,卻總是莫名感覺似曾相識,仿佛她之前來過,或者見過這裏。

她在出神之時,起落杆已經擡起,顧銘之站在值班室門口,回看蔣流筝,“流筝?”

她邁着步子朝裏面走去,每走一步,她卻越感心慌,她跟在顧銘之後面,一路走過瀝青鋪就的道路,上了兩層樓梯,白色的大樓裏面陳設也簡單,病房隔成一排排的單間,蔣流筝被顧銘之帶到一間辦公室。

裏面坐着四個人,其中三個人穿着西裝,提着公文包還有兩個保險箱,蔣流筝目光頓了頓,大略掃過正對着她,坐在辦公桌後面的中年男人,頭發黑白摻雜,穿着白大褂,神情有些焦慮和不耐煩。

她頓時明白了什麽,蔣流筝瞥眼看向顧銘之,低聲說道:“這就是你說的探情況?”說着,蔣流筝掃了一眼那中年男人身上的名牌,又笑着對顧銘之說道:“麻煩,先叫你的人出去等一下。”

室內一下空了很多,頓時安靜下來,連空氣都變得清新,蔣流筝上前走了兩步,伸手,向他說道:“您好,阿克曼先生,我是蔣流筝。”

那人不答話,卻很冷漠的起身,收拾東西,蔣流筝笑了笑,沒再說話,只是從包裏拿出一直攜帶的病歷,遞給阿克曼,“我不是來談生意的,我是來請求您救命的。”

病歷輕放在木制的辦公桌上,原本只是沈麥的一個無心提議,蔣流筝還真就帶上了紙質版的病歷,還一直随着她一路走到這。

阿克曼皺了一下額頭,只低垂着眼眸看着病歷,遲遲未打開,只是說道:“來到這裏的每個人都有理由,我聽過最多的就是‘救命’。”

“很抱歉,蔣小姐,我還有病人要看。”說着,阿克曼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蔣流筝唇角的笑有一絲絲僵,她低下眸子,從包裏掏出黑色的藥盒,又将手掌心上還未愈合的疤痕攤開,“如果是真的呢?浪費您的一分鐘或許真的能挽救一個人的性命......從去年冬日開始,我發覺自己體力不支,渾身易得青紫,而且血凝固性差,起初醫生的診斷是血小板低,但後來,我身體又感到脆弱不堪,甚至有時頭發昏,會嗜睡,醫生又說是綜合性基因問題......”

蔣流筝低低說着,聲音如同屋檐上的水珠,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他們都說,我這個病,不知根源,也較罕見,更不知道我還能活多久,但我才26,我想為自己掙得一線生機。”

蔣流筝攤開的手掌抵在桌子上,靜靜等待着阿克曼的回應。

“很抱歉。”

他的道歉讓蔣流筝心涼了一截,但或許早有準備,所以她仍準備繼續游說,誰知,阿克曼繼續說着:“live water只是一種安慰劑,通常用來延緩瀕死之人的痛苦,所以我們給它取了一個好聽的名字。”

“......”

“什麽......”蔣流筝雙唇蠕動了一下,卻一點兒聲音也沒發出,她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所聽到的确切答案。

她緩緩收回抵在桌上的手掌,聽着阿克曼說着,“不知道你們從哪裏得知的這個信息,這段時間我們醫院受到很多打擾,但還是很抱歉蔣小姐,我無能為力。”

當真的變成假的,當生還變成死亡,當希望化成失望,蔣流筝其實也只有一瞬的空心,她宛如墜入千萬層雲彩,随着孫悟空的騰雲駕霧之功,翻了十萬八千裏,看到了天盡頭的彩虹。

回京州的路上,蔣流筝一直在睡覺,無論是否真的睡着,她始終閉合着雙眸,連飯也沒吃一口,顧銘之給她搭了毛毯,坐在她對面,兀自看着筆記本,手頭還有一堆合同文件。

抵達京州市的時候,正是清晨,而昨夜,京州下了一場大雨,雨至今早才剛剛停歇,路面濕漉漉的,凹凸不平處被雨水填滿,蔣流筝低着頭,看着不遠處的一窪低處,她竟無端生了想去踩水坑的興趣,她想看着天上落下來的雨,在地面上被她一腳激起一個水花,多簡單啊。

可她還未走兩步,就被人迎上車。

“沒有關系,這條路走不通,還有很多條路”,上車之後,顧銘之才緩緩開口,他坐在蔣流筝身旁,不輕不重的握住蔣流筝的手,“我不會讓你死的。”

蔣流筝眉心緊了一下,這大抵是她從顧銘之口中聽到的最真的話,她能感知到。

于是,她遲疑的轉了轉頭,目光從雙手疊握的手轉移到他臉上,蔣流筝朝他微微勾了勾唇角,沒再說話。

顧銘之反倒是攥了兩下她的手,對她說,“先回家吧,你爸挺擔心你的。”

“他知道了麽?”蔣流筝直接問。

“還沒,你瞞的太好了。”顧銘之說着。

“那先去公司,離開這麽久,估計一堆事要辦。”蔣流筝從顧銘之手掌心中抽出手來,掏出電話,撥通了沈麥的電話。

電話裏一陣忙音。

蔣流筝又打了一遍,還是一陣忙音。

看着車子快要到蔣氏大樓,蔣流筝索性給沈麥發了信息,接着對顧銘之說着:“這兩天多謝了,改天請你吃飯。”

語氣熟絡又客氣,讓顧銘之低眸,沒給回應。

車子一順拐彎,穩穩停在蔣氏集團樓下,然而,顧銘之卻一下攥住蔣流筝的手腕,制止了她下車的動作。

蔣流筝一愣,轉頭看他,就見顧銘之彎着唇角恰到好處的笑,他說着:“流筝啊,你是我的未婚妻,你我之間,不用說謝。”

他嗓音乍一聽很熱,但卻透着冷,還帶着些耳提命面的諄諄教誨。

蔣流筝用了幾分力氣,掙紮出來,“好,我以後注意。”她揚唇笑着。

蔣氏集團頂層,蔣流筝一進門就看到那紮眼的白玫瑰,她皺了皺眉心,“把這個扔了。”

“我辦公室不許放花。”蔣流筝放下包,讓人将挂滿衣服的車子推進休息室,看着秘書,問她,“沈麥呢?她請假了?”

“沈助,她......辭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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