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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此刻。
門內傳來“砰”地一聲,打破了五個人的僵持。
錢寧的心跳快要跳出胸膛,她不知道紀白是醒了不小心碰到床頭櫃的茶杯,還是故意出聲打算招這幾個黑衣人過去,将她處決。
索性,他們只聽從紀白的命令,在未見到紀白,且紀白沒有吩咐将她就地斬殺的情況下,他們暫時還不會動她。
錢寧見識過這些黑衣人的實力,若是他們出手,她根本沒有活命的可能性。
而這些黑衣人宛若紀白手中刀,鋒利且不近人情。
一道虛弱的聲音從室內傳至室外,“進來。”
黑衣人在得到紀白的指令之後,領着錢寧的後脖頸将她丢進門內。
黑衣人用的力氣很大,但并未弄痛錢寧。
但錢寧仍舊身體發抖。
今天...大概就是她的死期了。
在死之前将他重傷,也不算太虧。
錢寧努力安慰自己的害怕情緒,低着頭,只看着眼前一尺三寸的地方,不再同紀白對視。
“紀九,你讓紀十過來。”紀白在幾個人之中掃視了一圈,吩咐道。
紀九領命之後很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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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寧能感覺到紀白的視線從她身上轉了一圈後離開。
她手腳發軟,根本不敢亂動,更遑論現在逃跑。
“你們幾個将房間的所有利器全都收起來。”紀白當着她的面,毫無避諱地吩咐道。
錢寧知道,下一個就該輪到自己了。
是生是死,要殺要剮,不過是他一句話的事兒。
等待審判的時間極其痛苦。
但真的等來了審判,錢寧反倒不害怕了。
錢寧如同被人擺布的布偶娃娃,任憑三個黑衣人搜身,拆掉頭發上的簪子。
頭發如青絲一般散落下來,錢寧蓬頭散發,卻一動未動。
她仍舊看着眼前的一尺三寸地,不看紀白。
但直到幾個人将房間的所有利器,包括碎掉的茶壺茶杯,和她頭上帶的簪子全部收起來,紀白都未對她說一句話。
死士在整理好房間之後,再次将門合上,只留下錢寧和紀白單獨在屋子內。
“我沒死,寧寧,是不是很意外?”紀白終于對她說了受傷之後的第一句話。
他仍舊十分虛弱,聲音如蚊蠅,但錢寧在這靜谧的室內,還是聽到了他說得每一個字。
錢寧終于擡頭,望向紀白。
他臉色慘白如紙,連唇都失去了血色,白色寝衣上有着一大片刺眼的紅,襯得他臉色更白,活像剛從地府裏爬出來的索命厲鬼。
錢寧再次後退兩步,她剛剛所有的勇氣全部散去,只剩害怕。
錢寧搖了搖頭。
她不意外。
不是有句古話嗎?--“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
更何況是他這種不知背負了多少人命的變态。
“不好奇我為什麽沒死?”紀白想笑,卻牽扯到胸前的傷口,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又問。
錢寧腦子只想着他怎麽還未處置她,根本不好奇他沒死。
“你想怎麽...”
錢寧話未說完,敲門聲便響起。
敲門聲規矩有節奏地響了三聲,門口傳來一道溫和且毫無情感的問詢聲,“主上,紀十能進來嗎?”
紀十一在紀九口中得知了紀白的傷口情況後,一刻也耽擱,直奔紀白的房間。
室外靜谧,室內也無人再出聲。
紀白将紀十喊進來,治療傷口。
紀白的傷口終于停止了流血,紀十将白色寝衣脫掉,白皙健壯的胸膛露出。
錢寧下意識回避視線,朝窗外看去。
但僅那一眼,也看到了他胸口縱橫交錯的新舊傷疤。
他一個丞相府的大少爺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多疤?
戰場上留下的也應該是新疤,但他身上顯然不止新疤痕。
錢寧想到她殺他之前,紀白那段真情實感的對白,他說,他小時候經常控制不住自己殺人,爹爹也不重視他,經常偏心弟弟。
錢寧理所當然地往下想...
所以,他每次殺了人,在家就會受刑,甚至傷重到留下疤痕,一直到現在都沒痊愈。
錢寧搖了搖頭,她想這麽多幹什麽?難道還心疼他?
那誰又心疼那些無辜的被他殺害的百姓?
他是罪有應得。
她傷了他,也是他該有的報應。
紀十用布清洗了他胸口處的血跡,露出血淋淋的傷口。
簪子很細,只有很細小的傷口,紀十将金瘡藥灑在紀白的傷口上面。
紀白悶哼一聲,藥太烈,和傷口接觸的瞬間,他感受到的疼痛十分強烈,一時沒有忍住。
“要換溫和一點兒的藥嗎?”紀十停下撒藥的手,不忍地問。
紀白平時受傷都是選藥效最烈,見效最快的金創藥,這次他也是按照以往的标準給他配的,但紀白顯然有些受不住。
“不必,”紀白搖頭,說道:“纏紗布。”
紀十只會無條件的聽從紀白的話,他不再多問,按照紀白給出的指令,将紗布饒了胸膛三圈纏好,又留下幾句囑咐,收拾好東西後出了門。
室內又只剩下了錢寧和紀白兩個人。
蠟燭忽明忽滅,錢寧望着躺在床上的傷者,情緒漠然地主動開口問道:“你打算怎麽處置我?”
“寧寧怎麽這麽聰明,我上次說過一遍的話,你今日就實踐成功。”紀白語氣難辨,明明是誇獎,但聽到錢寧耳朵中,更像是嘲諷。
“若是你再指導指導我,下次,你就不會再有機會處置我了。”錢寧背對着窗戶,整個人落在陰影中,看不清表情,冷冰冰地說道。
紀白輕笑一聲,果然不是當初那個善良過多的喻黎了呢,連這種話都會說了,于是,他又問道:“這是第二次了,寧寧,還記得我們的賭約嗎?”
賭約?
錢寧恍惚地想起。
他說過,他教她殺人的手段,她可以殺他,但是失敗,他要她殺一個人。
上次錢寧失敗後,紀白并沒有讓她殺人,而是說欠到下次。
所以...他這次想讓她殺誰?
“想起來了?”紀白半坐着,看着錢寧低着頭,似乎出了神,而後神色清明地望向他。
他輕輕笑了聲,輕易看穿錢寧的情緒,又道:“想問我殺誰?”
錢寧知道他早就看穿了自己,并不應聲。
紀白也并不在乎她不回答,再次說道:“寧寧應該比我更知道,我想讓你殺誰?”
“是誰給的你迷藥?又是誰告訴你我們之間的恩怨的?”
“寧寧這麽聰明,想必只要知道我們兩個人有仇,就會去找他吧?”
紀白自顧自地說完,朝錢寧地方向看去,只見她仍舊低着頭,一言不發。
昏暗的環境看不清她的情緒和面容,只能察覺到她此刻大概是慌得,并且大概在罵他。
紀白自從換了藥後一直坐着,他往後靠了靠,等着錢寧的回答。
“紀白。”錢寧喊了他一聲,眼中似乎含了淚水,她問:“若是我不殺呢?”
“不賭了?”紀白頗為意外地問。
“對。”錢寧回。
“之前不是說過嗎?繼續做紀十五。”紀白散漫地回答。
沒過多久,他想起什麽,又補上一句,“不過,即使你不賭,那兩個人也活不了。”
錢寧從來不想連累他人。
她也向紀明華承諾過,不會将此事告知紀白。
現在,他既然認定是紀明華給的,那她該如何面對紀明華?
真的要遵循賭約,去殺了他嗎?
“好,我做回紀十五。”錢寧最終還是過不了心裏這關,她聲音帶了幾分哽咽,說道。
“為了一個男人?放棄殺父殺母之仇?寧寧,我該說你心軟還是心狠?”紀白輕笑了一聲,對她這個決定十分不屑。
做回紀十五就意味着她放棄了殺她的機會。
她在那群死士中活不過兩天就會死。
紀白在逼她做他想看到的選擇。
錢寧手指快要将手掌心掐紅,也未曾說一句話。
她難道真的要為了自己報仇去殺害那些無辜的人嗎?
那她豈不是和紀白一樣?
不,她不要。
現在紀白深受重傷,只要她将他殺掉!
那她既不用做選擇,也不用受他制衡。
錢寧看着虛弱的紀白,狠下心,朝他走去。
紀白在她走過來的瞬間,眼尾反着詭異而興奮的紅色,問道:“寧寧,你是想讓我喊死士,還是自己死?”
錢寧的腳步頓住,他怎麽能看出來她現在想殺他?
剛剛湧起的所有念頭如潮水一般散去。
她殺不死他的。
這個想法如當頭一棒敲在她身上。
錢寧怔怔地看着紀白,問道,“你從未給我我殺你的機會吧?喜歡看別人在你面前恨而無法殺掉你,從而痛苦難過,才是你想要的?”
錢寧說得沒錯,紀白以痛苦、惡意、難過、仇恨等負面情緒為食,尤其是她的情緒,他更喜歡。
紀白眸子彎起,“寧寧,你是有機會殺我的,唯一有機會殺死我的,只有你,看你怎麽做了。”
紀白說完後,從被褥下拿出一把匕首,扔到錢寧面前,半垂着地眸等着她失魂的臉,聲音帶着幾分若有若無地笑意,道:“我們履行賭約,你殺了他,或者自裁。”
“寧寧,你該知道怎麽選?”
“活着,才有機會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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