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16.再動,就滾下去
再動,就滾下去
答應了闫琢之後,榮璟卻陷入了一種很焦慮的狀态,依賴藥物都無法入睡。
他又是症狀表現比較明顯的人,當闫琢來接他時,一眼就看到了他眼中的憔悴。
男人皺了下眉,在車裏朝他伸出手,“過來。”
榮璟腳步稍稍遲疑,然後上了車。
闫琢今天帶了司機,開出來的是一輛商務車,後座空間很大,但在榮璟答應他的那一刻,闫琢似乎已經默認這個人身上打上了自己的标簽,他不再如之前那般規矩守禮。
等榮璟走近,他拉住榮璟的手腕,把人扯過來按坐在了自己腿上。
榮璟一驚,條件反射地擡手,闫琢卻早有預料般握住他揮來的拳頭,沉聲道,“別動。”
“放開!”榮璟聲音也很冷。
“怎麽,昨天答應了我,今天想反悔?”
闫琢盯住他帽檐下的眼睛,“還是說榮少只是口頭答應,卻并不打算履行義務?”
榮璟在某些方面身體裏好像設置着一套固定程序,只要碰到就會觸發,然後失去該有的理智。
闫琢一句話,徒然讓他清醒,渾身豎起的冰刺也悉數散去。
他嘴唇動了動,不敢再掙紮,“……抱歉,你太突然了,我不習慣這樣。”
“突然?”
兩個字被男人咬在齒間重複了一遍,等嚼碎吐出來時化成的氣息比外面零下的氣溫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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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說,以後碰你還得每次先給你打招呼?”
他擡手摘下面前人用來遮擋自己的帽子和口罩,“看着我。”
榮璟擡眼對上男人的目光,下一秒又立馬滑開,下巴卻被鉗住。
“我以為你既然答應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榮璟抿唇,再次道歉,“對不起。”
聞言,闫琢眼中的冷意更濃稠了一些,仿佛山雨欲來時挂在頭頂的黑雲。
他突然扯住榮璟的衣服把人推進對面的座椅中,随即手從他衣擺下伸進去,沉聲道,“再動,就滾下去。”
榮璟挺起的腰腹硬生生停住,最後慢慢塌下去,渾身僵硬的感受着男人骨節分明的手從腹部一路上移。
對方的手并不如夢裏那般溫熱,帶着跟他此刻神情一樣的涼意。
指尖游走過的地方也并沒有如夢裏那樣仿佛攜着細小電流,讓他渾身酥麻。
此刻看着闫琢的眼睛,他更多的是冷和害怕。
“闫琢。”他的聲音變得可憐起來。
闫琢手下一頓,卻沒放過他,“不習慣,那就多适應适應。”
榮璟只好挨着,他在心裏不斷反複告訴自己,眼前的人是闫琢,他是闫琢,不可以動手。
直到眼中被逼出了淚,闫琢這才把手從他衣服裏拿出來,撐着座椅居高臨下盯着他。
“我不管你對同性有多厭惡排斥,但既然你答應了,我就操定你了。”
“到時候,你要還給我這樣,我把你綁起來做。”
榮璟被吓住了,衣衫淩亂地僵在座椅裏連呼吸都屏了起來,只有滿溢的淚水在眼眶裏要掉不掉的不住顫動。
這副可憐的模樣意外勾人。
闫琢瞧了他片刻,起身坐回自己的位置,閉上眼,遮住了眼底的欲。
再等等,已經忍了兩個多月,他不介意再多等幾天。
剛見面就鬧的不愉快,之後二人一路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到達診所,仇臻早已經伸長脖子等着。
見到榮璟他倒是沒說什麽,很認真地替他換藥。
“傷口邊緣稍微有些發炎,是不是碰水了?”
榮璟嗯了一聲,前晚夢醒後,去洗澡時,他忘了自己身上的傷,站在花灑下洗到一半才想起來。
“還是要注意,你玩游戲的吧?手很重要,恢複不好,弄出點問題得不償失。”仇臻低着頭邊清理傷口邊說。
等在一旁的闫琢聞言掀了掀眼皮。
榮璟也看了他一眼,回道,“嗯。”
仇臻拿鑷子的手一頓,反應過來自己說漏了嘴,但他心态極穩,若無其事地替榮璟包紮完傷口,随即道,“好了。”
說着他放下紗布,伸手拍拍闫琢的肩膀,“你的手之前不是骨裂了嗎,跟我下去拍個片子,看看恢複的怎麽樣?”
闫琢知道他有話說,先對榮璟道,“在這等我。”然後跟着他下了樓。
來到CT室操作間,仇臻關上門,憋了兩天的他立馬問,“那誰啊?”
闫琢伸手按亮頂燈,随口道,“你不是知道。”
仇臻瞪大眼,“還真的是榮家那小子!”
闫琢:“嗯。”
“不是,你這剛回來多久就又糾纏在一塊兒了啊?”想起闫琢曾經在榮璟身上栽的跟頭,仇臻不能理解,恨鐵不成鋼,“就那狗操的玩意兒,你還打算吃回頭草?”
闫琢靠在CT機的操作臺邊,眼睛掃過上面的各種标識,語氣有點漫不經心,“我不能只是玩玩?”
仇臻嗤之以鼻,“這話你自己信嗎?”
見闫琢不答,仇臻啧一聲,拍拍他肩膀,“知道你這個人執拗,認定的事勸不住,但你總得悠着點,總不能在一個坑裏栽兩次。”
“我有數。”闫琢說。
聊完返回樓上,仇臻忍不住往榮璟身上多看了兩眼。
榮璟下車時,重新戴好了帽子和口罩,這會都沒摘,面容仇臻看不到,就氣質這一塊,青年跟仇臻印象中的樣子完全判若兩人。
初見時的榮璟桀骜張揚,大少爺一瞧就是個脾氣不好,讓誰都不省心的刺兒頭,渾身上下每個細胞都好像哇哇喊着老子不好惹喲。
而現在的這個人沉默寡言,目光低垂,坐在那裏規矩安靜的仿佛一尊蠟像。
想起榮家那些傳聞,仇臻毫無同情心地暗道了一聲活該。
他實在對榮璟沒什麽好感。
榮璟對別人的目光特別敏銳,尤其是不含善意的審視,偏頭與仇臻對視一眼,他起身擡步出了診所。
不多一會,闫琢也走了出來。
“仇臻這裏設備挺全,去做個體檢。”他對榮璟道。
榮璟聞言愣了愣,站着沒動,明顯是一副抗拒的姿态。
闫琢看着他說出個冠冕堂皇,又在情理之中的理由,淡聲道,“既然以後要上床,我們應該對彼此身體健康狀況有個了解,這不只是對另一半負責,也是對自己負責。”
“所以在此之前 ,最好做個全面檢查,你覺得呢?”
榮璟抿了抿唇,他對醫院不怎麽抗拒,但很抗拒那些需要脫衣服的檢查,還有如探照燈似的檢查設備。
他不想去。
欲言又止片刻,他還是道,“我沒跟人做過,這幾年我也很少出門,也沒有去過酒吧這些公共場所。”
言外之意,我沒染上亂七八糟的病,很健康。
闫琢掐了下眉心,對榮璟的不配合有種非常無可奈何的感覺。
同時看着對方站在身前老實交代的樣子,男人之前原本被破壞的心情突然好了起來。
他攬過榮璟的腰,嘴唇貼在他耳畔嘆了口氣,“不止是查性生活這方面。”
“你太瘦,我不想做到一半你暈死在床上。”
榮璟渾身僵硬,控制着自己想打人的手,說,“我會多吃點。”
“……算了,”闫琢放開他,“走吧。”
坐上車,闫琢卻沒送榮璟回他租住的房子,而是對司機說了一個新地址。
榮璟聽着那地方倒是距離他之前住的半山別墅不遠。
但榮璟沒多問,而是心裏慢慢緊張起來。
到了地方,榮璟陪闫琢下車,入眼的一座兩層小別墅,帶庭院和泳池,只是泳池被土填平,裏面好像種着蔬菜。
闫琢上前按了門鈴,不多一會,有個少年跑來開門。
“堂哥,你怎麽來了?”
“二爺在嗎?”闫琢問道。
“在呢,”少年把他們迎進去,笑道,“爺爺下午打算去鄉裏義診呢,你再來遲點,估計就見不上他了。”
聽着他們的談話,榮璟明白過來這裏并不是闫琢的房子,他不由暗暗松了口氣。
他還以為闫琢今天就要做。
而快他半步的男人眼角餘光不動聲色地把他的反應盡收眼底。
進入客廳,一位盤腿坐在墊子上翻書的老者擡頭看過來。
“你怎麽來了?”
“帶人來看病。”闫琢說着把榮璟推到他前面,“您給他把把脈。”
榮璟一直跟在闫琢身後,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此刻在場幾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他身上,他頓時緊張起來。
老人推推老花鏡,似乎看出他不自在,先打發了自己的孫子,“小桐,去給他倆倒杯水。”
随後擡手,“手伸過來。”
榮璟看向闫琢,恰好闫琢也垂眼看着他。
“不做檢查,給中醫瞧瞧?”
榮璟把手伸過去,老頭按上他的脈搏,擡眸看他一眼,“放輕松,別屏氣。”
兩分鐘後,老頭又讓榮璟換了另一只手,而後他拍怕屁股起身去不遠處的桌案前寫藥方。
闫琢跟上他。
“沒什麽大問題,你們年輕人的通病。”
他坐下來拿過桌上的鋼筆,“多吃飯,少熬夜,少胡思亂想,少憂慮,心寬才能體胖。”
闫琢聞言低聲道,“短期內他瘦了很多。”
“肝氣郁結,氣血不暢,吃不好睡不好,當然要瘦,”老者擡擡眼,“最近遇到不順心的事了吧。”
闫琢聞言,回頭看了低頭等在原地的榮璟一眼——這段時間對方最大的不順心應該是被人陷害,又被自己這個前男友趕出星光,幾乎被全行業封殺,到現在都還未找到工作。
等拿上藥方,闫琢沒有多待,向老者告辭後便帶着榮璟離開。
回到車上,闫琢看向榮璟,“這裏只開方,沒有藥材,明天我讓人把藥給你送過來。”
榮璟想說不麻煩他,想到男人說一不二的性格,便沒拒絕,“好,謝謝。”
闫琢叫司機開車,這次榮璟聽到他說了自己租房的地址。
但送榮璟到樓下,闫琢卻并沒有讓他下車,而是食指撐着額角,偏頭盯着領座的榮璟很久沒有說話。
榮璟被瞧得側臉發燙,目光無處安放地四處游移。
“等你傷好之後,去我那裏。”半晌闫琢說。
榮璟明白這是對方給他的最後期限,他點點頭,“好。”
“去吧,後天還是等我送你過去。”
榮璟點點頭,開門下車。
看他進了電梯,埃爾法重新啓動,朝星光總部而去。
闫琢坐在車內指尖輕輕敲着座椅,腦中把所有的直播平臺過了一遍,而後他拿過手機,從近期通話記錄裏找到一個號碼撥了出去。
“上次飯吃到一半爽了約,約個時間給你賠罪,順便給你介紹一位大神主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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