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章
第 26 章
宇文複被餘卿的話吓得腳下一個踉跄, 扶着劉安的手都有些微微地用力,他紅着眼睛地看着餘卿,滿腹委屈地問道:“大哥,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他在被餘卿拿着戒尺打的時候,都沒有覺得有什麽委屈,在當着衆人的面被打得求饒的時候, 也沒有哭,在他大哥那冷冰冰的問話中, 他倏地紅了眼睛。
他大哥真的生氣了,而且還是特別生氣的那種, 他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麽生氣,就是他在燕京城裏和劉文軒打架, 被關入牢房裏的時候,也沒有覺得這樣的害怕。
而現在他聽着他大哥這冷冷的不帶任何感情的問話, 只覺得心裏莫名地生出一陣的恐懼。
心裏也仿佛被人給攥緊了一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宋闵看着餘卿臉上冷然的神色,頓時不敢開口說話了,能讓大少爺這麽說, 這背後絕對不是打架這麽簡單,很有可能是王家和蘇海城設下的針對他家大少爺的圈套。
而二少爺年紀小看不清本質,這才被氣急了的大少爺給打了。
不對,大少爺應該是感到後怕的, 怕二少爺真的入了坑,成為他嘴裏的那兩種結局。
餘卿看着宇文複那要哭不哭的可憐樣子, 有些氣不過地擡手在他的腦袋上就是一巴掌, 聲音裏都帶着怒氣道:“把眼淚給我憋回去。”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生氣了,從來到這裏之後, 所有的事情不能說百分之百的順利,但是從來沒有出現過其他的變故,要是昨天他沒有問劉善于關于宇文複的事情。要是他沒有在今天及時地阻止。
恐怕他真的要按照蘇海城的設想,對王家展開瘋狂的報複。再或者就是按照王家設計的那般,在牢房裏見到宇文複。
不管是哪個結局,對宇文複來說都是萬劫不複。
姜茵收到消息匆忙地趕了出來,就看到餘卿滿是怒氣的模樣,心中微微地一驚,從上次他昏迷醒來之後,這孩子的情緒就變得十分的內斂,基本上沒有什麽大的波動。而今天他的臉上竟然罕見地出現了怒色,可見是被宇文複給氣狠了。
她走到了宇文複的跟前,看着他身上的傷,眉頭都擰了起來,滿是嫌棄地問道:“你和人打架了?!”
這和人打架都打成了這樣,明顯就是沒有本事的樣子,一點也不像宇文拓的孩子。
Advertisement
宇文複悄悄地看了一眼餘卿,轉頭對着姜茵有些弱小可憐地搖頭:“沒有,真的,還沒有來得及打呢,我大哥就把我打回來了。”
姜茵看了一眼怒色未消的餘卿,擡手直接打在了宇文複的腦袋上,毫不客氣地道:“活該。你惹你大哥生氣,揍死你都活該。”
說着她對着餘卿露出一個溫和的笑意:“瓊兒,這是怎麽回事?”
瓊兒的性子她是了解的,要不是被宇文複給氣狠了,絕對是不可能對他下手的。能把他給打成這個樣子,可見事情絕對不是宇文複說的約架這麽簡單。
餘卿瞪了一眼宇文複,臉上的怒色漸漸散了開來,他轉頭對着姜茵聲音緩和道:“他和王家的人玩在一起了。今天還約着清輝書院院長的弟子去打架。說是要一決勝負。”
說到這裏他擔心姜茵不明白他的意思,繼續解釋道:“蘇海城上次被王家和海城縣令的小公子欺負,明顯就是知道清輝書院的院長回來的消息,趁着這個機會對着王家的人下狠手,再上演一出苦肉計。而我将計就計直接讓劉善于吞沒了王家大半的家産。”
他越說越生氣,一雙杏眸裏星火乍現:“你在和人動手之前,就沒有漲漲腦子,蘇海城是那麽容易吃虧的人嗎?王家忌憚蘇海城把你推到了人前。蘇海城将計就計地想要讓王家萬劫不複,這中間都是要通過你來設計我的。蘇海城想要借我手讓王家家破人亡。王家借着你的手來報我設計他們丢失一半家産的仇。你沒腦子的還和他們玩到一起?!”
說着有些氣不過,擡手對着宇文複又是一巴掌,把人打得一個踉跄才繼續:“要是今天我沒有趕回來,你要麽被蘇海城這邊的人殺死,要麽打死蘇海城這邊的人。不管哪邊出現傷亡的事情,他們都可以把這件事推在你的身上。你就沒有想過要是鬧出人命之後,你該怎麽收場?!”
宇文複用手捂着被打的腦袋,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茫然,好半晌之後才讷讷地道:“不可能的,蘇海城這段時間一直看不慣我,不斷地找我麻煩。”
說到這裏他忍不住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餘卿有些不敢相信地道:“難道他這是故意的?就是把這件事鬧大,到時候出現事情之後,還能陷害給我?”
餘卿掃了他一眼,背着手往前走了兩步,怒氣也消了一半:“還不算太傻,知道動腦子。這是蘇海城和王家的人一起給你設圈套,不管這次的事情對誰有利,這件事你都跑不了。”
說着他對着宋闵道:“帶他下去打板子,分三天,省得他好了傷疤忘了疼。”
宋闵看了一眼身上還有些血絲的宇文複,對着他道:“二少爺,走吧。”
這一頓揍挨得不冤枉啊,要是大少爺他們沒有趕回來,這後果簡直是讓人不寒而栗。也怪不得大少爺會如此生氣。
宇文複耷拉着腦袋,有些後怕地跟在宋闵的身後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沒一會兒就聽到那邊傳來了一聲聲打板子的悶聲。
姜茵被餘卿的話給吓到了,她滿臉後怕地對着他安撫道:“這次多虧你趕回來了,要不然我都不敢想複兒是什麽下場。”
她說完之後,看着餘卿有些蒼白的臉色,滿是心疼地道:“快別生氣了,我一會兒讓人給你煮了點湯,宇文複那死小子咱們不管他,不揍他真是不長記性。要我說着三十大板真的是有點少了,不行連着打上個十幾天,看他還漲不漲腦子。”
餘卿看着姜茵對他殷勤的模樣,嘴角忍不住地上揚,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母親,十幾天他和人打架打不死,咱們自己也把人給打死了。”
說着他對着人笑道:“母親擔心二弟,就去看看吧,希望這次之後他在書院裏能夠好好地學習。”
姜茵聽着那邊的聲音,微微地搖頭,神色溫柔地道:“我不擔心他,我是擔心你被他給氣出個好歹來,你本身身體就不怎麽好,要是被他給氣病了怎麽辦?”
這段時間瓊兒的身子好了不少,但是也和宇文複那死小子沒法比,他真擔心經過這件事瓊兒被他給氣病了。
宇文複扶着宋闵和劉安的手一瘸一拐地走過來,一進門就聽到姜茵的這句話,宇文複壓低了聲音問道:“我真的是我娘親生的嗎?怎麽感覺我是從大街上撿到的呢?”
說完之後,一步踏空,牽扯到屁股和後背上的傷口,頓時疼得他有些龇牙咧嘴起來。
宋闵好笑地看着宇文複,對着他低低的勸說道:“二少爺還是乖一點,好好地在書院裏讀書,千萬別再惹事了,要不然的話我懷疑大少爺真的說到做到,會把您的腿給打斷。”
就剛剛他從大少爺那話裏聽出來,大少爺寧願二少爺的腿斷了不能出門,也不想看着他無緣無故地被人算計了一條命去。
宇文複絲毫不懷疑宋闵的話,對着他翻了個白眼,然後對着一旁的劉安道:“劉安,扶着小爺回去休息,小爺現在是病號。”
劉安聽到聲音,轉頭看了一眼餘卿,在得到他的允許之後,才扶着人朝着外面走去。
他是經歷過大少爺發威的人,最怕的人就是大少爺,而這次他怎麽勸說都無果,都想好了等見到大少爺之後,直接以死謝罪的。正好大少爺回來了,救了他的狗命。
宇文複見劉安那狗腿的模樣,擡手對着他就是一巴掌,牽扯到自己身上的傷口,疼得龇牙咧嘴,聲音卻低得只有他們兩人能夠聽到:“我才是你的主子,你這麽怕我大哥幹什麽?他又不打你。”
劉安一聽這話,扶着他慢慢地往前走,邊走邊說道:“二少爺,你以後千萬別惹大少爺生氣了,之前你不在家的時候,大少爺可是輕描淡寫地把府裏的管家等人全部都送進了大牢裏面。您這只是被打一頓,真的是大少爺手下留情了。”
說到這裏,他偷偷地朝着餘卿看了一眼,壓低了聲音反駁道:“二少爺不是也怕大少爺嗎?也不能不讓我怕啊?”
宇文複腳下的步子微微地一頓,朝着劉安瞪了一眼,卻說不出話了。
轉眼過去了五六天的時間,劉善于帶着糧食姍姍來遲,大隊的人馬在城門口駐足。
沿途的冰站,加上在蒼城留下的人手,一下子就讓一百人的小隊減少了将近一半。
留在冰站的人,都是腿腳有些問題,識字的。這些人以後每天銷售的冰塊都是要記賬,月錢也是富足,加上餘卿讓宋闵送來的計劃,一個月一次的輪值,讓張楓等人的心裏愈發地感激。
劉善于安排人把從蒼城運來的糧食入庫,就帶着張楓等人馬不停蹄地去見了餘卿。
餘卿如往常一樣,一身淡青色的交領袍子躺在了已經成熟的果樹跟前,烏黑濃密的長發壓在他的身下,稀稀疏疏的樹蔭落在他白皙如玉的臉上,映下一片的光輝,他黑長的睫毛微微地一抖掃了一眼劉善于,聲音淡淡地道:“回來了?”
轉頭對着一旁的宋闵安排道:“你把張楓他們帶到安排好的住處,從明天開始就讓他們跟着劉善于去漁村收魚,自己組成一支運輸小隊,把魚從海城運送到蒼城,和泉源府,要是計算得當的話,可以斟酌的開拓更遠一點的地方。”
他說完之後,直起來身子聲音淡淡地帶着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張楓,你現在是我的人,我把運送的線路都交給你,是一種信任,你明白嗎?”
張楓聞言,單膝跪地道:“是,公子的大恩大德張楓記在心裏,絕對不會辜負公子對我們的厚望。”
在蒼城那邊,海城的魚是多麽的受歡迎,還有一路上聽劉善于吹噓那冰塊的妙用,這都讓他愈發地覺得自己跟對了人的。
越是有了這樣的想法,他的心裏也就變得有些患得患失起來,生怕他這樣的腿腳不便的人,會拖了公子的後腿。
而現在公子明确地告訴他,他們就是公子的人,還是值得信任的人。
餘卿微微地颔首,收斂了眼眸中的光芒,對着宋闵擺了擺手示意他帶着人去休息。
等人離開之後,餘卿的眸光猶如利刃一般,朝着劉善于掃了過去。
只一眼就讓劉善于的汗毛聳立,臉上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水,他顧不得想餘卿剛剛對張楓說的話裏的意思,只趕緊地解釋:“小公子,我真的不知道這些人是這樣的心思,要是我一早知道的話,我一定要進兒阻止的。”
說着他低頭看着地面,只看到自己的肚子,一雙細長的眸子裏盡是慌亂:“清輝書院說好聽的是書院,但是這裏面分了三大部分,一部分是清流的貧困學子,另一部分則是像王餘弦的兒子王治同一樣的富家公子,最後一部分也是比較特殊的存在,就是那些在清輝書院裏的老師。”
“看着其中沒有什麽關聯,但是卻關系重大。随便一個咱們也不好得罪。而這王餘弦被我們聯手設計了之後,就一直對着我懷恨在心,我當時覺得他不可能知道這中間有您的手筆,只是叮囑我兒子,讓他萬分小心,誰知道他們會設計二公子。”
這來的路上他想了一路,才明白宇文瓊怎麽在聽到這個消息的瞬間,就決定直接快馬加鞭地回去。越想他越是覺得心驚和害怕,擔心劉高進參與其中。
餘卿銳利的眸光慢慢地收斂了起來,他烏黑眸子裏生出了一抹淡淡的暗芒,手上的書本漫不經心地拿了起來,聲音淡淡地道:“你把王家的人請到玉春園,我親自處理。”
剛來海城的時候,他本來還想着只掙點銀子就好,一家子平安順遂。哪怕他心裏看不慣王餘弦那種為禍鄉鄰的嘴臉,卻還是覺得現在他不能把事情鬧大,到時候把宇文竹給招惹過來,畢竟他臨走的時候算計了他。
宇文竹在燕京城的日子可不怎麽好過,好像還被迫站了隊。
至于王家,把手伸到了宇文複的身上,那就不要怪他下手狠了。
劉善于被餘卿那冷淡的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聲音吓得一個激靈,真不是他膽小,他這一路摸滾打趴地走到了現在這個地位,原本就是別人怕他的道理。
但是他面對着現在的宇文瓊,只覺得心驚膽戰。
從一開始他對着王家下手的時候,他就應該感覺出來,這小公子真的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而現在他親自處理的話,到底是怎麽下手,那就不是他能管的了。要說之前王家還能有一點活路。
等宇文瓊和王家的人談完之後,海城可能就再無王家了。
劉善于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心裏就是莫名地覺得宇文瓊要對王家下手了,他快速地看了一眼神平淡的餘卿,低頭應道:“好,我現在就安排,晚上的時候給您答複?”
餘卿微微地颔首,拿起了手上的書本,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劉善于不知道自己怎麽走到大門口的,等出來被劉高進扶住有些發軟的腿的一瞬間,他才感覺到自己活過來了。他有些顫抖地看了一眼劉高進,擡手對着他的腦袋就是一下,然後深深地嘆息了一聲:“我怎麽給你說的?!讓你看好這倆人,而你想的是什麽?”
說到這裏之後,他放開了劉高進的手,踩着腳踏爬了上去,一屁股坐下來之後還大喘氣地道:“進兒,宇文瓊不是你我能惹得起的人,你眼看着王家和蘇海城對宇文複進行算計,就應該做好被他給清算的一天。”
劉高進手上的動作微微地一頓,一雙眸子裏閃爍着一抹不正常的光芒,他壓低了聲音對着劉善于嘶吼道:“父親,宇文瓊再是皇親國戚,他也是被放棄的那一個,難道你還想着他能回去不成?再說了就是真的算計了他又能如何?他還能把咱們劉家搞垮不行?”
宇文瓊再厲害又能如何?還不是一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他們劉家吞并了王家大半的家産,現在已經是海城裏的老大,哪裏還需要看着宇文瓊的臉色過活?尤其是在清輝書院裏張揚肆意的宇文複。
劉善于擡眸看了一眼劉高進,聲音變得有些冰冷道:“進兒,你以為你做得足夠隐蔽,小公子早就知道了,他前幾天把組成自己的隊伍。別看他帶回來的那些人一個個的沒有一個全乎的,但是他們都是在戰場上殺過幾十上百人的人,那一身的殺氣讓我看到都覺得膽寒。你覺得被放棄的人,會有這樣的一支隊伍嗎?”
“我給你說了多少次,不要被自己腦子裏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思想沖昏了頭腦,你不聽,要是小公子找到了你動手的證據,別怪父親放棄你。”
劉高進聽到這裏,滿是陰霾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個驚懼之色。那一支隊伍他是見過的,那氣勢是他在海城從沒有見過的,尤其是那個叫張楓的,只一眼就讓他覺得有些膽寒。
心裏也升起了一抹後悔。
姜茵一身淡紫色交領袍子,手上捏着一把團扇,從一旁的院子裏走了出來,她看着劉善于的背影,笑意不達眼底地問道:“瓊兒覺得這件事可是和他有關系?”
餘卿翻書頁的手微微地一頓,放下了手裏的書,朝着劉善于的背影掃了一眼,聲音淡淡地看不出什麽情緒地道:“和他沒有多大的關系,但是他的那個兒子就說不定了。”
說着他放下了手裏的書本,對着姜茵解釋道:“劉高進在這之前是和蘇海城有着同樣的地位的人,他們倆在清輝書院裏的才名遠播,被稱為蘭竹雙君,那也是在清輝書院裏呼風喚雨的存在。二弟這孩子怕是把人當成了他在京城的那些人了,呼之則來揮之即去了。加上劉善于對我這邊的态度,他的心裏一定是承受不住這落差的。畢竟我再怎麽厲害,年齡擺放在這裏呢。”
他說完之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潤了潤喉嚨繼續道:“二弟的這件事,不是一個人主導。這是王家,蘇海城,還有劉高進,海城縣令共同想要的結果。只是他們沒有想到我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趕了回來。阻止了這一切的發生。”
姜茵秀氣的眉頭忍不住地擰了起來,她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手指捏的杯子咔咔作響,在即将破碎的時候松手道:“瓊兒這是打算給這些人一些教訓嗎?”
餘卿淡淡地搖頭,一雙黑沉的眸子看着姜茵,掠起一個冷冷的笑意:“教訓是沒辦法全部教訓的,但是殺雞儆猴還是比較容易的。”
只有讓他們清楚了他的手段,才能讓所有人都安分下來。海城這麽大點的地方,他還不準備離開,那就只能讓王家的人離開了。
傍晚時分,劉善于把帖子給送了過來,說是已經全部安排妥當,明天海城裏的幾位家主都會過去。
餘卿看了一眼手上的帖子,嘴角掠起一個淡淡的笑意,轉手扔在了桌子上,對着宋闵問道:“你覺得劉善于想要做什麽?”
劉善于把海城的幾位家主都請過來,怕是想要人看看他的手段,這也是他給他安排的殺雞儆猴的主場。也算是對他的投名狀,想要他饒了劉高進一次。
宋闵伸手拿了桌子上的帖子看了一眼,臉上露出了一個疑惑的表情,滿是不解地對着餘卿問道:“他這是想要給您求情?用王家來換劉高進的事情?”
餘卿微微地颔首,端起一旁的茶盞抿了一口,嘴角掠起一個淡淡的笑意:“劉高進也不是不能放他一馬,等回頭看看劉善于的誠意。”
宋闵把手上的帖子放在了桌子上,對着餘卿詢問道:“少爺,那我現在先去準備一下?”
餘卿放下茶盞擺了擺手道:“不急,你讓張楓挑選兩個好手跟着我一起,然後剩下的人埋伏在我回去的路上,總得給他們一個動手的機會不是?要不然我也不好直接動手了。”
說到這裏,他嘴角掠起一個嘲諷的笑意:“正好借着這個機會,把海城現有的勢力給重新洗牌。聽話的就留下,不聽話的直接清理了。”
宋闵聞言,眼眸裏閃過一抹興奮之色,他對着餘卿點頭道:“是,我現在就去安排。”
他說着轉身朝着門口走去,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對着餘卿道:“那萬家這邊還要一起嗎?最近萬家的大小姐和大小姐走得很近,兩人看着關系匪淺的模樣。要是大小姐知道這件事會不會和您産生誤會?”
餘卿眸光微閃,嘴角掠起一個淡淡的笑意:“宇文婉也該長大了,她現在是什麽樣子我不清楚,但是從劉善于說的話裏面來猜測,她現在正處于被人捧殺的階段。”
說到這裏,他淡淡地笑道:“也罷,萬家的先留下,讓宇文婉看看她結交的人對她是個怎麽樣的真心。也讓她知道,除了家人之外,其他的人對她的好和巴結,都是帶着目的的。”
不是餘卿把人想得壞,是他不想再經歷一次失去親人的痛苦了。
在燕京城的時候,宇文婉被帶去了皇宮,她看着姜茵含淚說要放棄她的時候,在心裏覺得有股刺疼,這也是他想方設法地把宇文婉從宮裏帶出來的原因。而現在宇文婉和宇文複兩人,要是再不長記性,那就無藥可救了。
宋闵聞言,明白了餘卿的意思,他對着人微微地拱手,冷着臉擡腳邁過門檻走了出去。
第二天夕陽西下,橘色的餘晖撒在大地上,給整個海城披上了淡淡的金裝。
餘卿一身黑紅色金線勾花的圓領袍子,頭上被一根玉簪虛虛地挽着,一雙似笑非笑的眸子熠熠生輝,他挑眉看了一眼迎着他走來的劉善于,嘴角上揚,勾勒出來一個淡淡的笑意:“都來了?”
劉善于眉頭微微地擰了起來,他對着餘卿恭敬地點頭道:“是的,小公子,幾家的人都已經到齊了,都在蘭苑裏面等着呢。”
餘卿微微地點頭,眸光淡淡地掃了一眼張楓。
張楓會意,對着跟在他身後的人微微地颔首,腳下穩固地跟在了餘卿的身後。一雙黑沉的眸子裏閃爍着異常興奮的光芒,等今天之後他就能讓公子看到他們的作用,哪怕他們身體有殘疾,但是也能是公子手裏的一把刀。
餘卿等人走到了蘭苑的門口,從裏面傳來了一陣陣的高談闊論的聲音,他們談論着海城這邊的事情,還有蒼城那邊的一些八卦。
宋闵得到餘卿的示意,擡手推開了門。透着昏暗的燭光,屋裏的聲音戛然而止,剎那間就染上了一層沉悶的氣氛。
所有人的眸光都落在了站在門口的餘卿身上,看着他背着手一步一步地朝着他們走了過來的身影,那無形的壓迫感,讓他們呼吸都有些不暢起來。
在這一瞬間,他們在心裏都有種共同的聲音,王家這次怕是真的完了。
同類推薦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