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章

第 27 章

餘卿腳下的步子不停, 徑直的走到了首座,他淡淡地掃了一眼衆人,嘴角噙着的笑意漸濃, 人往椅子上一靠,開門見山地對着王餘弦問道:“你讓你兒子對着我弟弟下手,是什麽意思?”

這話一出口, 在座的衆人的呼吸微微地一滞,劉善于也沒有想到事情餘卿會如此的直截了當, 他看了一眼衆人有些僵硬的臉,笑着打圓場道:“小公子, 先用膳,咱們邊吃邊聊好嗎?”

這話一出, 萬家的家主,萬金山臉上也堆滿了笑意, 對着餘卿道:“小公子既然來了,自然是讓老王給你賠不是,他家兒子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話絕對不可能讓他這樣做的。再說了小孩子之間的打打鬧鬧, 都是一些玩笑,當不得真的。”

餘卿的眼神一斜,落在了萬金山的臉上,他臉上的笑容慢慢地收斂了起來:“你家姑娘和我家婉兒關系不錯。”

這一句話就讓萬金山的後背冒出了一層的冷汗, 他怎麽有種自己被看透了的感覺?

只是這小子明明比他兒子年紀還小,這氣勢卻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餘光掃了一眼劉善于, 勉強鎮定地道:“是啊, 我那姑娘和你家婉兒小姐十分的投緣,這回到家裏總是叽叽喳喳地說着她們在書院裏的趣事呢。我倒是沒有想到, 小公子竟然也知道了。”

萬金山說完之後,看到餘卿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臉上的笑容有些維持不住,好半晌之後才轉頭不再看他。

張家家主見餘卿絲毫地不給萬金山面子,一雙粗犷的眉頭也擰了起來,好半晌之後低頭端起手中的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

這樣的事情他完全不想參與,對付宇文複那小子的事情,他家孩子又沒有參與其中。再說了這劉善于投靠了這小公子之後,這手裏的銀子掙得那叫一個盆滿缽滿的,能掙錢的財神爺,他為什麽要往外推呢?

錢家家主臉上更是沒有任何的表情,他樂得看萬金山難受的模樣,雖然這小公子看起來不懂人情世故,但是卻也不讓人讨厭。道上的規矩都懂,禍不及家人,而王家這次做得有些過了。

除此之外,可能還有他們海城的縣令參與其中的。只是這人是官府的人,倒是小公子的身份不簡單,怕也不好處理一方父母官。

餘卿淡淡地從萬金山的身上收回了眸光,他轉頭看着王餘弦,臉上的嘲諷更濃:“王老板不守規矩啊。”

王餘弦對上餘卿那滿是嘲諷的眸子,一股子無名的怒火在他胸口燃燒起來,他惱羞成怒地伸手拍了一下桌子,人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眼眸赤紅的指着餘卿,大口地喘着粗氣:“不守規矩?!我就是不守規矩,你能怎麽樣?你一個黃毛小兒,毛都沒長齊呢,敢在這裏對我指手畫腳的。劉善于怕你,我可不怕,你能對我怎麽樣?”

張楓在王餘弦對着餘卿伸手的瞬間,手上的匕首微微地翻轉,直接把整根的手指頭給斬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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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一瞬間,發生得太快,等衆人反應過來,王餘弦已經抱着手痛苦地哀嚎起來。

餘卿看了一眼張楓,滿意地點了點頭,轉頭看着抱着手的王餘弦冷冷地道:“我這人最忌諱的是別人觸碰我的底線,你有什麽怨氣可以對我來,但是要是敢對我的家人動手,恐怕就不是這樣算了的事情。我給你一天的時間,你搬出海城。要不然別怪我沒有給你離開的機會。”

劉善于緊張地咽了咽唾沫,他只覺得口幹舌燥。

就剛剛張楓那一下,他都沒有看清楚動作。

尤其是現在他兒子還從中推波助瀾,這要是真的得罪了宇文瓊,恐怕他們劉家在海城也沒有任何立足之地了。

他越想越是覺得驚懼交加,心裏盤算着如何才能消弭餘卿的怒火。

張家和錢家家主都被張楓的動作給吓到了,這人從一開始就不顯山不露水的,沒有想到上來就放了個大。

他手上的匕首一翻轉,都沒有讓人看清他的動作,這王餘弦的手指頭就掉了?

這人的功夫絕對不是一般人能解決的。

關鍵是他們要是沒有記錯的話,像張楓這樣的人,這小公子有百十人的。

一想到這些人,張家和錢家家主相互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抹震驚之色。

王餘弦臉色慘白地抱着自己還在不斷流血的手,他張了張嘴想要開口反駁,硬氣的話落到嘴邊,一對上張楓那虎視眈眈的眸子。什麽話都說不出口了。

他早年間也學過功夫的。只是沒有想到這人出手的瞬間,他都沒有看清他的動作,手起刀落之間,完全就是想要他的命,要不是宇文瓊沒有說要他命的話。剛剛那一刀可能就落在他的脖子上了。

他的瞳孔微微地抖動,臉上因為疼痛而冒出青筋,好半晌之後才點頭道:“好,我今天晚上就收拾東西搬走。”

只是那一雙帶着惡意的眸子,很好地遮擋在了他的眼睑之下。

餘卿滿意地點了點頭,轉頭看了其他幾人一眼,嘴角倏地上揚,勾起一個完美的弧度,人也變得有些漫不經心起來:“大家都是做生意的,都明白一個道理,禍不及家人。這是你們自己成立商會的時候,自己定下來的規矩。我希望這個規矩能夠很好地繼續下去。”

劉善于聽到餘卿的話,低頭看着自己有些肥胖的肚子,一時間有些心事重重。

小公子這是提點他,他兒子做的事情和他沒有關系嗎?

萬金山聽到這話,臉上的笑意倏地揚了起來,他對着餘卿贊同地點頭道:“小公子說得對,要是每個人都想要把手對着別人的話,到時候可能就亂套了,咱們到最後鬥到最後,家破人亡的,這是做什麽呢?”

張家和錢家的家主也跟着點頭附和,看着王餘弦的眸光裏,閃爍着異色。

王餘弦見所有人都對着餘卿的話附和,一雙眸子仿佛粹了毒一般,好半晌之後才捂着自己斷掉的手指,跌跌撞撞地朝着外面走去。

等他離開之後,餘卿掃了一眼劉善于,嘴角掠起一個淡淡的笑意,對着錢家和張家的兩個人道:“我覺得二位比較合眼緣,王家剩餘的家産,就讓你們接手吧。雖然不多,也都是銀子。”

這話一出,劉善于臉上的神色倏地有些蒼白起來,他的心髒也不受控制地開始驚悸,小公子真的對他兒子做的事情了如指掌!

萬金山一聽這話,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明明都是這海城的人,劉善于在之前蠶食了王家的大半的家産,而現在剩下的這些東西,竟然落到了錢家和張家的頭上,完全和他沒有任何的關系。

他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餘卿,一甩袖子,冷冷地走了出去。

錢家和張家在聽到餘卿的話之後,頓時露出了一個狂喜的表情,他們沒有想到只是沒有幫着王餘弦說話,竟然得到了這麽大的好處。怪不得劉善于從一開始就跟着小公子呢。

這樣的財神爺,送財童子,誰不喜歡呢?

他們紛紛站起身來對着餘卿拱手寒暄起來。

餘卿看了一眼外面的時辰,嘴角勾起了一個淡淡的笑意,趁得他那清隽的臉上越發的俊美,他擺了擺手道:“你們先回去吧,我和劉老板有些話要說。”

張家和錢家的人,眸光隐晦地朝着劉善于看了一眼,只見他的臉色慘白一片,額頭上也有汗水順着鬓角滑落。

倆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對着餘卿拱手,擡腳朝着門口走去。

等出了門之後,倆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錢震用手拍着胸脯,臉上的笑意不減道:“沒有想到啊,這小公子竟然如此的大方,王家剩下的銀子也不少的,說送人就送給咱們了?”

張家勝聽到這話之後,用手摸了摸自己的美鬓,笑得牙不見眼道:“這王家在海城這麽多年,沒有想到就因為這小公子的一兩句話就垮了?你說王餘弦那小肚雞腸的人,會這樣放棄嗎?”

說到這裏他微微地一頓,朝着蘭苑的門口看了一眼,有些警惕地道:“剛剛那個跟在小公子身邊的人,可是不簡單啊。你沒看那手起刀落的模樣,一看就是專門的練家子。王餘弦那手指頭掉了,我都沒有發現他是怎麽做的呢。”

錢震聽到這話,嘴角微微地一抽,壓低了聲音對着張家勝問道:“你說他為什麽要把劉善于留下?可是劉善于做了什麽事情?”

張家勝神秘地搖了搖頭道:“這個不好說,說不定這王家小子對着他弟弟動手的時候,有劉家小子的推波助瀾呢?”

說到這裏他張嘴打了個哈欠,有些漫不經心地對着人道:“誰知道呢?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別回去得太遲了被人給伏擊了。”

張家勝說完,頭也不回地朝着外面走去。錢震一聽這話,頓時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擡腳就追了過去,邊走邊喊道:“你等等我,我和你一起走啊。”

門被從外面關上,在張家勝和錢震離開之後,整個蘭苑裏面都透露着一股詭異的氣氛,餘卿端着茶盞,漫不經心地吹着上面的浮沫,小口抿了一下才對着劉善于淡淡地問道:“你沒有什麽要給我說的嗎?”

劉善于的呼吸微微一滞,擡頭對上張楓滿是殺意的眸子,吓得雙腿一軟,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他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對着餘卿聲音有些顫抖解釋道:“小公子,我昨天晚上回去之後,專門問了劉高進這件事,他承認他在其中推波助瀾了。二公子之所以能約架,他是有責任的。”

說到這裏,他見餘卿沒有任何表示,清冷的眸光都沒有落在他的身上,一咬牙對着他保證道:“之前說的賣冰的生意,我給小公子讓利,我把海城的郊外的一座山莊送給小公子賠罪,明天再把人送到你的府上,要打要殺悉聽尊便!”

劉善于一口氣說完,低頭看着自己的肚子,仿佛能看出一朵花來,心髒怦怦跳直跳,只等着小公子的決定。

餘卿看着劉善于的模樣,見好就收,他放下手裏的茶盞,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把人給扶了起來,然後對着他聲音溫和了不少道:“你兒子的事情,你自己處理,我不參與,你得知道我是看在你的面上,才不追究。但是海城他不能待了。”

劉高進是什麽人,他不了解的,但是能在他和劉善于合作的時候,還對着宇文複推波助瀾,想要讓他栽個跟頭的人。

就不是什麽善茬,他讓他離開海城,已經是看在劉善于的面子了。

劉善于聽着餘卿那溫和的話,渾身只覺得有些發冷,他忙不可知地點頭道:“您放心,他以後絕對不會出現在海城。”

他說完之後,心裏悄悄地松了一口氣,離開海城也好,總是有條活路。

要不然他還真的要讓他負荊請罪才行。

到時候能不能活着,都是問題了。

餘卿往前走了兩步,站在窗戶跟前,負手而立,一雙黑沉的眸子看着外面的夜色,漆黑的夜空中挂着一彎弦月,星光搖曳。

他轉身看着劉善于,嘴角掠起一個淡淡的笑意,聲音不疾不徐地問:“劉老板是跟着我一起回去?還是一會兒自己呢?要是自己的話,劉老板多帶幾個人,月黑風高,怕是不安全。”

劉善于剛剛放下的心,咯噔一下又提了起來,他朝着外面看了一眼,臉上又有些緊張起來,他暗中觀察了一下餘卿的臉色,看他神色淡淡的模樣,低頭回答:“我今晚不回去,就在這玉春園裏住了。”

能讓宇文瓊這麽說,看來今天晚上是有大動作了,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成功,要是成功了,那海城可就是他的天下了。

餘卿嘴角掠起一個淡淡的笑意,他意味深長地掃了一眼劉善于,微微地點頭,擡腳就朝着外面走去。

銀色的清晖落下,照出人影,一向熱鬧的街道上,此刻卻沒有幾個人影。

灰撲撲的馬車披星戴月地前行,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在空曠的大街上格外的響亮。

行至暗處,一道破空的寒芒朝着馬車射了過來。

圍在馬車周圍的幾人迅速做出了反應,張楓手起刀落直接把箭羽擊落在地,手上的匕首橫在胸前,在月夜中泛着寒光。

王餘弦帶着人從暗處走了出來,他的手上已經被包紮妥當,臉上透着青白,他把手上的劍挽出了一朵劍花,指着馬車滿是嚣張的:“宇文瓊,你是宇文家的人又能如何?今天你斷我一指。我就要你的命,讓你全家給我那斷指償命!”

餘卿撩起門簾從裏面走了出來,負手而立,一襲金絲的袍子在月光下映着淡淡的光輝,他居高臨下地看着王餘弦,嘴角揚起一個漂亮的弧度,對着馬車裏的人淡淡地道:“鄧大人,你遇到這樣的情況該如何是好?”

鄧秋鶴弓腰從馬車裏走了出來,他眸光冷冷地盯着眼前的王餘弦,轉頭對着餘卿笑容燦爛地道:“小公子莫怕,這等亂臣賊子,敢在我們海城作亂,我豈能放過他?”

說完之後對着人大手一揮:“來人,把這些亂臣賊子給本官全部抓起來!”

王餘弦在看到鄧秋鶴的一瞬間,瞳孔微微地一縮,他不明白在昨天還堅定地支持他對宇文瓊下手的人,在短短的一天的時間裏,就反水了。不光反水還對着他帶來的人大開殺戒。

刀劍相撞帶着一抹劃破肉的悶哼,血腥味瞬間彌漫。

餘卿彎腰回到了馬車裏,黑長的睫毛微微地低垂遮擋了他眼底的暗芒,一身冷漠的看不出任何情緒的矜貴模樣,讓鄧秋鶴的這個在官場上待了十幾年的老狐貍都覺得有些沉悶。

外面的刀劍相交的聲音還在繼續,鄧秋鶴臉上帶着谄媚地笑:“小公子打算如何處理王餘弦的家人?”

他在今天早上的時候收到了一封信件,上面的印章帶着獨特的紫荊花圖案,這一下子就讓他有些慌,紫荊花的圖案是皇族的象征,他竟然在海城這樣的小地方見到,整個海城裏的人他都認識和熟悉。

唯一沒有遇到的就是那個被王餘弦罵得一無是處的新來的宇文家的人。

他知道皇族的姓氏是宇文,也知道宇文瓊只是一個被流放的宇文家的人,只是他沒有想到這人竟然是有侯爺印章的人。就他之前做的事情,就能讓他萬劫不複。

只是他沒有想到這人竟然沒有對他下手,還說要送給他一份大禮。

現在看來這王家就是送給他的見面禮了?

餘卿黑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黝黑的眸光落在的鄧秋鶴的臉上,神色淡淡地道:“平定叛亂不是鄧大人分內的事情嗎?怎麽還問我如何處理?”

鄧秋鶴雙眸微微地一亮,然後對着餘卿露出了一個舒心的笑容:“小公子也出了一份力的,我是想着上折子的時候,也在上面給小公子記上一功。”

餘卿深深地看了一眼鄧秋鶴,微微地轉頭看着外面漸漸消散的短兵相接的聲音:“不用,寫上我的名字,這功勞就和鄧大人無關了。鄧大人勞心勞力的剿匪,我只是幫了一個小忙而已。”

說到這裏他微微地一頓,嘴角掠起一個嘲諷的笑意:“再說了,燕京城裏有人可不想我回去呢。”

鄧秋鶴的手指微微地一頓,他一雙黑沉的眸子落在了餘卿的身上。

這人一身矜貴的不為外物所動的氣質,對這樣的功勞竟然絲毫的不貪,這短短的接觸的時間裏,卻能不斷地掌控他的情緒,讓他随着他說的話大起大落。

只是這樣的合作,卻也讓他覺得開心和舒暢,讓他完全忽略了他的年齡,覺得他是一個可交之人。

想到這裏,他對餘卿愈發的恭敬,聲音也帶着尊重:“小公子放心,我明白怎麽做了,王家的事情您不用操心,我定會給小公子一個滿意的答複。”

之前他兒子算計宇文複事情,小公子不提,他卻不能不表示,這件事他要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複,才能讓他們的合作長長久久。等将來他回京城的時候,才能給他帶來更多的利益。

想清楚其中的利害關系之後,他對着餘卿微微地拱手,撩起門簾走了出去。

餘卿撩起窗簾看了一眼被按在地上的王餘弦,聲音淡淡地道:“回吧。”

馬車緩緩地前行,血腥味慢慢地淡去,直到離開了那一條路之後,宋闵才對着餘卿滿是不解地問道:“少爺,您當初讓我送信的時候,是不是就已經料到了王餘弦要對着咱們下手了?只是您是怎麽知道鄧秋鶴一定會來的啊?”

今天早上的時候,他家少爺讓他給鄧秋鶴送了一封信。并且讓他轉告鄧秋鶴,要送他一份大禮。

當時他還納悶,他家少爺和鄧秋鶴完全是不熟悉的,倆人可以說是都沒有見過面,這怎麽就要給他送一份大禮?難不成是想要為二少爺出一口氣?

只是等他們從玉春園出來的時候,他看到鄧秋鶴的一瞬間,覺得有些玄幻了。鄧秋鶴竟然來了?

餘卿淡淡地嗯了一聲,人微微的後仰靠在了馬車之上,黑長的頭發被一個光潔透亮的簪子挽起,整個人都有些慵懶之色:“王餘弦能在海城欺行霸市這麽長時間,其中鄧秋鶴功不可沒。我從前幾天就給足了王餘弦壓力,也讓他有了拼死一搏的決心。鄧秋鶴想要試探我這邊的态度和身份,王餘弦自然就是最好的人選。”

“說到底還是王餘弦對鄧秋鶴太信任了。要不然按照王餘弦的性子,他一定不會讓他兒子對着宇文複下手,也就不會有今天的魚死網破了。”

他說到這裏,淡淡地嘲諷道:“鄧秋鶴這人,能在海城盤踞這麽多年,還是有一定的手段的。”

張楓低垂的眉眼泛着一抹冷意,他聲音裏暗含了一抹殺氣:“少爺,要不要我做些什麽?”

現在鄧秋鶴和王餘弦剛剛短兵相接之後,要是趁着這個節骨眼上直接把鄧秋鶴弄死,還能嫁禍給王餘弦,這樣海城就是公子的天下了。

宋闵坐在張楓的跟前,對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更為直觀的沖擊,他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有些不敢吭聲。

餘卿明白張楓話裏的意思,他淡淡地搖頭:“不用,鄧秋鶴經過今天的事情之後,對咱們的身份更加忌憚,而萬家,張家和錢家也一定會收斂鋒芒,萬家就是心裏有其他的打算,現在也不敢直接下手。海城以後就會風平浪靜起來,咱們專心掙錢就行。”

鄧秋鶴這人可用,不可信,殺他倒是沒有必要。畢竟是朝廷命官。殺了他再來一個,到時候可能會更加的麻煩。

幾人一路回到了府邸,姜茵提着燈籠站在門口,一雙明亮的眸子裏盡是擔憂,她看到餘卿的瞬間,就邁着腳步跑了過來,見他毫發未傷之後,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氣:“你沒事就好,我還想着你要是再不回來的話,我就帶着人過去了。”

府邸裏的那些人功夫都不錯,她也能上馬殺敵,而針對王餘弦的計劃,瓊兒說得有些籠統。她也明白,他是不想她擔心才這麽說的,至于細節方面絲毫沒有透露。

正因為不了解他的計劃,她在府裏度日如年,卻還是安穩地等着。

餘卿看着姜茵那滿是擔憂和關切的模樣,嘴角掠起一個溫和的笑意,他的眸光微轉,落在了不遠處有些偷偷摸摸的宇文複身上,笑着安撫道:“沒事的母親,鄧大人跟着呢,王餘弦掀不了什麽浪花來。”

宇文複對上餘卿的視線,扶着劉安一瘸一拐地走了出來,他這幾天每日都在挨揍,三十大板硬生生地打了六天,加上他之前被他大哥用戒尺打出來的皮肉傷,不嚴重卻能讓他一直疼。

今天去玉春園的事情,他是知道一點的,想要說跟着去,卻又不敢開口,生怕惹怒了餘卿,要再挨揍。

身上那火辣辣地疼,提醒着他曾經的愚蠢。

他磨磨唧唧地走到了餘卿的跟前,耷拉着腦袋道:“大哥。”

姜茵确定餘卿沒事之後,懸着的心這才放了下來,在看到宇文複那低眉順眼的模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她擡手對着他的腦袋就是一巴掌,面色不悅地道:“你出來幹什麽?”

餘卿看着姜茵對宇文複的動作,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不少,聲音淡淡地安撫道:“母親,二弟知道錯了,你別打他了。今天回去早點休息吧,明天醒來就送二弟去清輝書院,從今天開始,咱們在海城算是徹底地站穩腳跟了。”

說到最後,他的語氣裏沾染上了一抹前所未有的輕松。

宇文複一聽這話,倏地擡起頭來,看着餘卿,一雙眸子燦若星辰地道:“那以後我是不是就能在海城橫着走了?”

一想到這裏,他的一雙眸子頓時笑成了月牙,這樣的好日子可是比京城還要潇灑自在,簡直就是土皇帝啊。

姜茵一看宇文複的模樣,胸口劇烈地起伏,她伸出纖纖玉手一把擰在了他的耳朵上,對着餘卿笑容燦爛地道:“明天去有點早了,我先帶着他好好地說說去。”

宇文複頓時覺得有些不妙,他求救的話都沒有說出來,就被姜茵給帶走了。

不多時就傳來了他滿是哀嚎的求饒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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