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章

第 34 章

鄧秋鶴眸光陰鸷地看了一眼周圍, 确定周圍都是他的人之後,才仰頭哈哈大笑了起來。

笑聲戛然而止,對着餘卿惡狠狠地道:“宇文瓊, 你是着急送死嗎?才在這裏等着我?之前拿着宇文老侯爺的印章糊弄我,讓我對着王家下了死手,現在又想用同樣的把戲來糊弄我嗎?”

“你以為我還會上當嗎?”

宇文瓊這人氣質十分的矜貴, 心機頗重,但是他得罪了宇文竹, 就是他有再大的本事,那也要成為他前進道路上的墊腳石!

餘卿淡淡地掃了一眼渾身裹在黑色披風裏的王治同, 嘴角掠起一個嘲諷的笑意:“我說怎麽找不到王治同,原來是被你藏了起來了。他知道你滅他們家滿門的事情嗎?”

王治同坐在馬背上一聲不吭, 臉上的神色冷漠,毫不動容, 仿佛餘卿說的那些話,對他一點影響也沒有一樣。

鄧秋鶴斜眼掃了一眼王治同,看着他盯着餘卿的眸光,臉上倏地露出了一個猙獰的笑:“宇文瓊, 別說那麽多,你要是現在束手就擒的話,我還能讓你少吃點苦頭,要不然別怪我手下無情。”

他說着話, 一雙陰冷的眸子卻盯着餘卿周圍的人,他們的人不多, 一共也就只有七八個人, 但是從站姿上面能看得出來,全部都是練家子。

尤其是那個右手拿着劍的青年, 和忽閃着一雙杏眸的小丫頭。

孟君如看着鄧秋鶴手上的動作,懶得和他說話,手上的鞭子一甩,就如長龍一般,以極其刁鑽的角度朝着鄧秋鶴攻了過去,她聲音清脆地對着人罵道:“要打就打,哪裏有那麽多的廢話,嘟嘟囔囔的讓人心生厭煩。”

有了孟君如帶頭,其他人也十分自覺地朝着鄧秋鶴帶來的那些人攻了過去,

孟君廷左手劍抽出,在月光下挽出了一個劍花,他面色冷峻的餘卿叮囑道:“照顧好自己,別給抓了。”

說完腳尖輕點地面,手中的劍泛着寒光,氣貫長虹地朝着鄧秋鶴刺了過去。

只是鄧秋鶴功夫也是了得,在孟君如兄妹的圍攻之下,絲毫地不落下風。

張楓面色沉穩,他站在餘卿的身邊,絲毫的不往前走一步,手中的匕首緊緊地橫在胸前,但凡有不長眼的想要靠近,都被他一個匕首給了結了。在殺人之後,又快速地回到餘卿的跟前。

Advertisement

眼看着地上躺着的人越來越多,孟君如和孟君廷那邊對付鄧秋鶴也越來越吃力起來。

餘卿的眸光淡淡地從王治同的身邊掃過,他對着張楓淡淡地道:“你去幫忙吧,鄧秋鶴絕對不能留下活口。”

鄧秋鶴知道他的身份,他還想要用他來換取宇文竹的信任,這一點他絕對不能讓人活着離開,至于鄧秋鶴的家人,等孟君廷上任之後,查出對鄧秋鶴的罪行,就能交給老皇帝來發落了。是生是死,就和他沒啥關系了。

只是鄧秋鶴把王治同帶來,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既然他把人都藏起來了,那就藏的嚴實,怎麽現在就把人給帶出來了?

這是不是說明,鄧秋鶴還沒有從王治同身上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想到這裏,他的嘴角掠起一個淡淡的笑意。

張楓看了一眼沒有剩下的幾個人,他面色有些猶豫,只是在看到孟君廷被鄧秋鶴一腳踹出幾米的距離,嘴裏也有鮮血流出的時候,還是對着餘卿抱拳道:“是,公子一定要小心。”

餘卿淡淡地坐在地上,臉上的神色未變,經過今天之後,他對這個世界的功夫又有了新的認知,心裏也多少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這麽好的功夫,他竟然沒有學起來,實在是可惜啊。等回去他就研究一下,就是學不會,也要自保的本事才行。

他想着這裏,一雙燦若星辰的眸子,時刻關注着王治同的動向,直到他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中,他的嘴角緩緩地上揚,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現一般,繼續專注着打鬥的幾人。

王治同悄悄地走到了馬車的跟前,漆黑的陰影下完美地掩飾了他的身形,在餘卿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手中的匕首橫在了他的脖子上,低聲道:“別動!”

說完之後,他看着和鄧秋鶴戰做一團的四人,對着餘卿惡狠狠地威脅道:“宇文瓊,你害了我的家人,我要你來償命。”

餘卿在匕首放在脖子上的一瞬間,嘴角就掠起了一個嘲諷的笑意:“王治同,是我要害你的家人嗎?你父親想要我的命,難道我就站着讓他殺不成?還是說,你殺不了鄧秋鶴想要殺了我來尋找存在感?”

他說完,低低的嗤笑了一聲。

王治同拿着匕首的手指微微地顫抖,匕首觸及到餘卿脖子上的肌膚,帶上了一抹輕微的刺痛。一滴的血珠也順着傷口滲出。

餘卿聽着王治同急促的呼吸聲,嘴角略微地上揚,繼續道:“當初你父親要殺我的時候,我也只是想要殺了他而已,和你們這些人無關。只是你父親和鄧秋鶴合作這麽多年,手裏應該是有鄧秋鶴犯罪的證據,這才是你們全家被滅口的真相。要是你想報仇的話,找鄧秋鶴才對。”

說到這裏,他譏諷地低笑一聲:“呵,但是現在你卻成了鄧秋鶴的走狗,為他所用。你父親就是泉下有知,怕也不能明目吧?”

他說着一雙暗沉的眸子在黑夜裏綻放着明亮的光芒,他篤定地對着王治同繼續道:“你之所以跟着鄧秋鶴來,不就是想要他的命嗎?”

從見到王治同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賭對了。

王治同臉上的神色微微地閃爍,呼吸聲愈發的急促,他看着鄧秋鶴那有些猙獰的模樣,收斂眼睑對着他道:“鄧秋鶴功夫十分的厲害,我不是他的對手。一個月前我跑去行刺,被他給抓了起來,關在了暗無天日的密室當中,受盡折磨和屈辱。”

“我要是能夠殺了他,什麽樣的罪我都能受,只是我現在哪怕是死了,也殺不了他。”

說到這裏他又低低地笑了起來:“只是今天你和鄧秋鶴的一出好戲,卻也給了我機會,你的人,可能不是鄧秋鶴的對手呢。不如你幫我殺了鄧秋鶴,我和你兩清如何?”

王治同心裏是複雜的,要是宇文瓊不來海城,他父親也不會死的,要是他父親沒有對宇文瓊起殺心,他父親也不會死。他不能只埋怨宇文瓊對付他父親。

鄧秋鶴才是最可惡的那個,他在宇文瓊沒有來海城的時候,就和他的父親合作,但是又在他父親對別人下手的時候,背後捅刀。更是為了那些證據,屠殺他滿門。這一切哪怕是拼上性命,他也要把他給殺了才行。

而宇文瓊就是一個很好的誘餌,只要鄧秋鶴放松警惕,他想要殺他,還是比較容易的。只是鄧秋鶴在他的面前從來沒有放松警惕過,他才想辦法抓了宇文瓊。

不确切地說,是宇文瓊設計讓他抓了他。

餘卿黑沉的眸子看着不遠處的鄧秋鶴,還有漸漸地落入下風的孟君如和孟君廷三人,嘴角略微上揚爽快地答應道:“好。”

鄧秋鶴現在不可能直接殺了他,按照他的性子,為了彰顯自己的功勞,一定是要把他活捉了之後,獻給宇文竹。

給宇文竹一個他十分忠心的表現,他離開海城就指日可待了。

而只有看到他被抓的時候,鄧秋鶴才會有些得意忘形,才會放松警惕戒備的心,王治同才有機會殺人。

王治同對着打得不可開交的衆人揚聲喊道:“都住手!要不然我就殺了他。”

說着要挾着人不斷地朝着鄧秋鶴走了過去。

孟君廷和孟君如、張楓三人在看到王治同的瞬間,臉色倏地變得有些蒼白起來,他朝着王治同的方向走了兩步,又在不遠處投鼠忌器,生怕他真的傷害到宇文瓊。

鄧秋鶴在看到王治同抓住餘卿的瞬間,臉上止不住地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他對着王治同豎起大拇指道:“賢侄,做得不錯,等咱們把宇文瓊交給宇文竹大人,到時候要上什麽刑具,要如何的折磨他,都讓你來動手。”

說着他朝着王治同走了過去,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開心,仿佛升官發財就在眼前一般。

王治同在鄧秋鶴站好之後,臉上的神色未變,他對着鄧秋鶴聲音陰霾地道:“鄧大人說得對。到時候我一定要把他身上的肉,一塊塊地給割下來,用來祭奠我的父親和家人。”

餘卿臉上的神色未變,他神色淡淡地看着鄧秋鶴,片刻之後才對着他道:“鄧大人是從什麽時候想要對我動手的呢?”

鄧秋鶴看了一眼站在遠處不敢動的幾人,嘴角上揚,露出一個張狂的笑容:“哪裏說是我想要動手啊,是你得罪了宇文竹大人,他滿世界找你呢,我只是把人抓了投其所好。要是三皇子能夠将我收到麾下。我就擁有從龍之功,高官厚祿不都是手到擒來嗎?”

說着他站在了王治同的身邊,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王治同則是深深地看了一眼餘卿,他在鄧秋鶴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手上的匕首就朝着他的腹部攻了過去,匕首在插入鄧秋鶴身子的一瞬間,就被他用手抓住了手腕,他對着王治同獰笑着道:“我就知道你是一只養不熟的白眼狼,竟然在這麽關鍵的時刻,想要對我動手,簡直是不想活了!”

說着他擡手化為淩厲的掌風,朝着王治同的胸口拍了過去。

餘卿手上的功夫不行,但是多少會一點格鬥,這樣的格鬥技術在現代是可以自保的,在這裏就顯得有些花架子了。只是在這緊要的關頭,拉扯一把王治同還是可以做到的。

他手上的動作微微地一動,在鄧秋鶴掌風落下的瞬間,把王治同給帶偏了一寸,這一寸,這一寸的距離直接讓原本要擊中胸口的掌風落在了胳膊上面。

只聽咔嚓一聲脆響,王治同的胳膊變成了一種詭異的彎曲,很明顯鄧秋鶴這一掌直接廢了他一條胳膊。

王治同卻絲毫地不甘示弱,他無視胳膊上的疼痛,直接朝着鄧秋鶴撲了過去,人死死地壓在了他的身上,在鄧秋鶴化掌為抓,落在他頭上的瞬間,手裏的匕首直接刺穿了他的脖子。

在這一瞬間倆人都發出赫赫的聲音,沒一會兒的工夫就沒了任何的動靜。

孟君如反應最快,她一個起越,人輕飄飄地落在了餘卿的跟前,用手扯着他的胳膊把人扯開了一段的距離,一雙美目警惕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二人。

張楓也走到了餘卿的跟前,擡腳朝着不遠處的鄧秋鶴和王治同走去,伸手把壓在鄧秋鶴身上的王治同給拉開,這才發現倆人都已經氣絕身亡。

他對着餘卿微微地拱手道:“公子,都死了。”

餘卿看了一眼王治同,清隽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淡淡的憂傷,王治同當初招貓逗狗的惹人嫌棄,卻在遭此巨變之後的短短的幾個月的時間,讓他有了與仇人同歸于盡的勇氣。他親手殺了鄧秋鶴,也算是大仇得報了。

想到這裏,他微微地合眼,收斂了心神,轉頭溫聲對着孟君廷和孟君如叮囑道:“孟公子,你帶着孟小姐先回去,海城你們是不能進。”

如果他們進了海城,這邊的事情就會成為二皇子攻擊孟将軍的理由,孟君廷已經幫助了他不少,他不能再看着他們的父親被連累。

孟君廷聽了餘卿的話,也明白他的意思,他對着人微微地拱手道:“好,我和妹妹今天就直接趕回去。”

孟君如這才反應過來,她還抓着餘卿的胳膊,在這一瞬間她眨了眨眼睛,悄悄地看了一眼他那清隽的側臉,心中湧起一股說不出來的情緒,經過這麽多天的相處,她又有些不舍得宇文瓊了。

這人話不多,但是卻比她哥哥還要靠譜。

餘卿轉頭看着孟君廷,嘴角微微地上揚,對着微微地點頭道:“好,這邊剩下的事情交給我處理就好。”

說着他對着一旁的張楓微微地颔首道:“剩餘的人都解決了。”

能被鄧秋鶴帶着過來的人,都是他的心腹,這些人都是死不足惜,只是鄧秋鶴的死,才是要值得完善的事情。

剩下的人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就直接被按在了地上,手起刀落之間,直接就命殒當場。

孟君廷看着餘卿臉上清隽的側臉,又看了看孟君如那依依不舍的模樣,擡手扯了一下她,直接翻身上馬,架着馬車朝着泉源府的方向跑去。

宇文瓊這樣的人,注定一輩子不可能平庸。尤其在北方的叛軍,更是決定了他的尊貴的身份。

餘卿看着孟君廷帶着孟君如離開的方向,打掃了他們留下的痕跡,翻身上馬,帶着人朝着另外一個城門跑去。月朗星稀的夜空中飄散着濃郁的血腥味,一陣狂風吹過,烏雲壓在了頭頂,一個時辰的功夫,雨水就開始滴滴答答地落下。

天色未亮的時候,餘卿他們就站在了城門口。

城牆上的士兵在發現幾人以後,相互對視了一眼,在看到餘卿的身影之後,趕緊地打開了城門,态度恭敬地道:“宇文公子,怎麽回來的這麽遲?”

餘卿用手捋了捋有些滴水的發梢,對着人歉然一笑:“給諸位添麻煩了,本是打算在外面等到天亮的,結果遇到了雨天,只能冒雨前行了。”

說着他從懷裏掏出了錢袋子,從馬背上扔到了守城士兵的手裏,笑得燦爛道:“我請諸位吃酒。多謝。”

他說完,對着幾人抱拳,然後就朝着宇文府跑去。

守城的士兵看着手裏的錢袋子,臉上的笑容都不曾落下,這宇文公子真是大方,這一出手就有幾十兩銀子,他們吃酒才幾個錢啊?

餘卿回到府邸之後,泡了一個熱水澡,又喝了兩碗姜湯,抱着被子捂出來一身的汗,這才慢慢地放松了下來。

張楓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被裹成一團的餘卿,經歷過今天的生死之後,他對着餘卿有了更多的認識,也不似從前那般沉默寡言。

他把手上的面條放在了桌子上,對着餘卿努力地勾起一個溫和的笑容:“公子,先吃點東西吧。”

餘卿擡手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一下額間的汗水,随手拿起了披風裹在了身上,赤着腳走在了厚重的毯子上面,白色的羊毛毯子異常的柔軟,包裹着餘卿骨節分明的腳趾,他走到了桌子跟前,坐在了椅子上,神色淡淡地道:“你用了嗎?”

這段時間趕路,一路上都沒有好好地吃喝,加上晚上又經歷了一場惡戰,他都覺得肚子餓了。更何況張楓等幾人呢。

張楓微微地搖頭,他對着餘卿恭敬地道:“我讓幾個兄弟去拿了酒,一會兒廚房給弄幾個菜,我們喝點。”

餘卿黑長的睫毛微微地顫抖,他擡眸看了張楓一眼,嘴角上揚。

低頭看了一眼桌子上面條,頓時覺得沒有那麽美味了。

只是肚子裏傳出來的饑餓,還是讓他認命地把面條捧到了跟前,用筷子抄着面條大快朵頤。一碗面條下肚,渾身都透着舒坦,他擡手摸了一下脖子上被劃破的地方,對着張楓問道:“你說我現在還能練武嗎?”

這樣的話,讓張楓很難回答,好半晌之後才看着餘卿道:“公子,這個我不清楚,我師父說人分三六九等,天賦也是如此。有些人體弱多病,練武的話反而是有些得不償失,我覺得公子要是能夠練武的話,侯爺應該在您小的時候就教您了。”

張楓話說得比較委婉,餘卿也聽出了弦外之音,到現在都沒有練武,怕是身體太差導致的不适合學武。

他得到了這個答案之後,無所謂地對着人擺了擺手道:“知道了,不過你回頭給我說說那個輕功是怎麽回事,別的學不會,這個必須學起來,要不然的話逃命都沒本事。”

說完他看着張楓道:“你去吧,我先休息一下。明天起來又是一個豔陽天了。”

張楓卻把餘卿的話放在了心裏,等回頭他去一封信,問問他的師父,說不定有其他的辦法呢?想到這裏,他微微地點頭道:“是。”

把桌子上的碗筷收了起來,轉身朝着門口走去,在出去之後,還貼心地給餘卿關上了房門。

等張楓離開之後,餘卿躺在了床上睡了過去,一覺竟然睡到了下午,他一睜開眼,就看到姜茵紅着眼睛坐在了床前,宇文複、宇文婉也都紅了眼眶,他擡手看着眼前的幾人,嘴角掠起一個溫和的笑意:“這是怎麽了?”

這個時候嗓子上的疼痛,讓他頓時反應過來,昨天晚上淋的一場雨,讓他又生病了。

姜茵看到餘卿醒來,擡手點了點他的腦袋,滿是嗔怪地道:“昨天夜裏發生那麽大的事情,你都不給我說,還專門讓我離開這裏。要不是今天早上張楓看着你一直沒醒,我都不知道你又生病了!”

說到這裏她的眼眶有些發紅。

一旁的宇文複則是趴在了他的床頭,對着他道:“大哥,你不行還是跟着我練武吧。最少能夠強身健體,也不那麽容易生病了。”

他從練武之後,都很少生病。從他記事開始,他大哥一直都是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雖然每次都能很快好起來,但是這病怎麽都是傷身體的。要是他和他一樣學武的話,一定不會再生病了。

姜茵一聽宇文複的話擡手一巴掌就落在了他的頭上,對着他怒目而視:“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餘卿看着宇文複那吃癟的模樣,嘴角勾起一個溫和的笑意,他對着姜茵道:“母親,我想知道我小的時候為什麽沒有習武?”

按說練武的話能夠強身健體,他不該是不能練武才行啊?

姜茵聽了餘卿的話,捏着帕子的手微微地一頓,半晌之後才嘆息了一聲道:“我嫁到你們家的時候,你都四五歲了,那會兒整個人病恹恹的,看着也就有兩三歲的樣子。我就想着讓你習武,結果你只站了一天的樁,人就昏迷幾天,還差點沒了。雖然你父親和老侯爺都沒有責怪我,但是我自責啊。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提這件事。反而是好生地照顧你的身子,讓你慢慢地好了起來。”

“雖然隔三差五地生病,但是總是不至于要命的。”

那一次她真的怕了,小小的一只,直接倒在了地上,人都即将昏迷,也沒有說出放棄的話來,她不知道這孩子到底是怎麽回事,拼着一口氣要習武,卻因為身子的原因不得不斷送了這一想法。

現在他的身子好了不少,卻又舊事重提,她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餘卿黑長的睫毛微微地抖動,片刻之後才對着姜茵勾起一個燦爛的笑容道:“經過昨天的事情,我覺得,我還是要有自保的能力才行。母親覺得呢?”

總不能被人打的時候,跑都跑不了。現在的輕功有些厲害,就孟君廷一躍幾米的模樣,他都覺得神奇,心中難免有些意動。

姜茵倒是不反對,只是一擡頭看着餘卿那有些蒼白的臉,抿起了嘴角道:“瓊兒,你要學武的話,我不反對,只是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體,絕對不能和小時候一樣。我已經沒了你父親和祖父,不想再看着失去你。你明白嗎?”

餘卿看着姜茵那溫柔帶着關切的眸光,他嘴角微微地上揚,對着她點了點頭保證道:“母親,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的。”

轉眼過去了大半個月的時間,餘卿的身子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只是這一場病讓他顯得有些虛弱,在鄧秋鶴和王治同的屍體被發現之後,整個海城已經亂作了一團。海城的師爺第一時間就把事情上報給了朝廷,等着皇帝決斷。

孟将軍本身就在和皇上、二皇子、三皇子争奪着泉源府的位置,在知道海城這邊的折子上來送來之後,第一時間就見了天聽。

當然除了孟将軍自己之外,也有二皇子和三皇子的授意。

正好君臣關系劍拔弩張,誰也不讓誰的時候,這鄧秋鶴死亡,海城縣令懸空的折子來得恰到好處,老皇帝用最快的速度給了孟君廷官位,把人攆到了海城,用來結束了這長達一個月的官位争奪戰。

孟君廷來到海城的時候,餘卿消瘦得厲害,原本還有些肉下巴,變成了尖尖的,一雙黑沉的眸子裏閃爍着水潤的光芒,鼻頭還帶着淡淡的紅暈,他仰起頭看着孟君廷一眼,就垂首看着手裏的書本,對着他問道:“你妹妹沒來啊?”

孟君廷一聽這話,面皮微微地抖動,然後側身讓開了身後的身影。

孟君如嬌俏地站在了餘卿的跟前,她看着他消瘦的模樣,擡腳走到了他的跟前,秀氣的眉頭擰在了一起,對着人道:“前段時間張楓問父親輕功的事情,我還想着是誰呢,倒是沒有想到是你啊。”

“你身子怎麽這樣的差,怕是沒有合适的內功修煉,不過我父親倒是給我了一本輕功和內功心法。屬實适合你這樣體弱的人修煉的。”

說着她從懷裏掏出來了兩本泛黃的書,在孟君廷瞪大了的雙眼看着下,放在了餘卿的跟前,對着他繼續滿是關懷地道:“這就是我父親在我們來的時候專門給我的,說是讓我帶給你。你有什麽不懂的地方可以問我,我不會的話可以幫你問我父親的。”

“還有啊,這裏面的內功有些特殊,輕功也是天下無雙。要是練好了也挺厲害的,就是不容易學。”

餘卿伸出修長的手指,接過了孟君如手裏的書本,翻開看了兩眼,對着人點頭感激地道:“多謝了。”

他倒是沒有想到孟将軍真的能為他找到這樣兩本适合他的書,不管成與不成總是有些自保的能力在的。從今天開始,他就要努力地修煉了。

孟君如擺了擺手無所謂地道:“你救了我兩次我都記着呢。說什麽謝不謝的啊?再說了我父親可是對你贊賞有加,要不然他也不會讓我把這些東西帶來了。”

說着看了一眼孟君廷,笑着道:“我去看看婉兒姑娘,你們聊吧。”

餘卿擔心他找不到,就讓人帶着她去後院裏找宇文婉了。

孟君廷坐在椅子上,看着餘卿臉上淡然的模樣,嘴角忍不住地上揚了起來,他對着一旁的餘卿滿是感慨地道:“這東西放在庫房裏的時間不短了,我父親可是當寶貝一樣看着的,沒有想到竟然給了你。如兒剛剛有句話說得不對。這內功心法要看理解程度,要是練好了,也不是只有讓你強身健體這麽簡單。”

說到這裏,他看着餘卿臉上的表情,聲音變得有些沉重:“宇文瓊,我從父親那裏得知,北邊造反的人就是你的父親,不知道你可有什麽想法?”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