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章

第 15 章

熱鬧散場，簽售完畢，我感覺自己要散架了。

會場上那個提問的女孩子還沒走，我才注意到，她從剛才起就好像一直站在角落，等我很久了。

“老師。”她得了我眼神的鼓勵，走了過來，充滿期望地對我說：“老師，我的男朋友也是哈薩克族，他這會兒在門外等我，你願意見見他嗎？”

我心中一動，笑着點點頭，跟着她走出去。

從身後禮堂打過來的光，照在眼前兩個身影上，一個魁梧的小夥子，還有，巴太。

“巴太？你怎麽來了？”我太吃驚了，問題脫口而出。

“哦。”他開心笑了一下，“這是我在訓練場的朋友察合，他的女朋友來聽你的講座，他來接女朋友，我就跟着來了。”

“那你們……什麽時候來的？”他不會聽見我在大禮堂，對着幾百號人說的話了吧？

“我們……” 那個魁梧的小夥子察合剛說了兩個字，巴太就打斷他：“我們剛剛到的，才到的。”

這樣的場合，好像我順理成章地拒絕了作協朋友的晚宴邀請，今天的社交能量已經到了極限值，不能再消耗了。

可是和察合還有他的女朋友蔓蔓在一起，找了個烤串的夜攤，我們年紀相仿，并不覺得拘束。

“李老師。”蔓蔓開口，這次被我打斷了：“蔓蔓，不要再叫我老師了，叫我文秀吧。你明明只比我小了一歲。”

“好吧，文秀姐。”蔓蔓笑得眼睛眯了起來，看了看巴太，問我：“你見過巴太哥馴馬嗎？”

“馴馬？”我試圖把一塊肉從烤串上咬下來，可它就是紋絲不動，我又要分心回答蔓蔓的問題。巴太看不過去，幫我把簽子拿走，用筷子輕易地把簽子上的肉刮下來，放到我的盤子裏。

“你會用筷子啦？” 我問。

“用的好着呢。” 巴太擡頭驕傲地盯了我一眼。

想起我還沒回答蔓蔓的問題，我清咳兩聲，摸了摸膝蓋說：“他騎馬啊趕羊啊我倒是見的多了，馴馬還沒有見過。”

蔓蔓說：“文秀姐，那你應該看看巴太哥馴馬，很帥的，和察合一樣帥。”

巴太嘴角上揚，臉上若隐若現的小得意全被我看在眼裏。

察合開心地笑着，拉住蔓蔓的手，問我：“文秀，後天你有時間嗎？來訓練場，看我和巴太馴馬。”

想了想，後天應該沒什麽事了，我也的确很好奇，他原來的生活是什麽樣？于是點點頭。

蔓蔓又問：“文秀姐，你會同意巴太哥每年來青島兩三個月嗎？”

巴太和察合都同時看我。

我只聽到自己說了一句：“啊？”

察合連忙解釋：“文秀，是這樣的呢，哈薩克族的馴馬師是訓練場最稀罕的，他們想一直留我們呢！但是蔓蔓想和我回家鄉生活嘛，可我也想在青島馴馬嘛，所以她同意我每年過來三個月，每年，我們一起在青島三個月。如果訓練場想要留巴太，你會同意嘛。”

我笑了：“他做自己想做的事，我都會支持他。不過他想去哪裏，和我又沒有關系嘛。”

說着，我一邊給巴太倒上可樂。我記得他頂喜歡可樂的味道，不喜歡啤酒。

巴太好像在看着他的可樂杯偷笑？

“哦，那就好。” 察合松了一口氣，給巴太遞了個開心的眼色。

巴太一臉故作正經，拿了一串烤韭菜遞給我：“漢人愛吃的草嘛。”

我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誰愛吃這個了！到底誰點的這個！”

察合搖搖頭：“我們怎麽會吃草。”

“這叫韭菜！” 我和蔓蔓異口同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