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正式追妻篇

正式追妻篇

今年夏季的牧場比往年忙碌，蘇力坦帶着村主任鄭重其事地來提親。

“啊？”媽媽，奶奶，和我都愣在原地。

“張鳳俠。”村主任穿上了他那件只在去縣城開會的時候才會拿出來的西裝外套，慢慢地把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漢人的規矩嘛，我們問了，男方家的長輩，還有村裏的長輩，要來女方家提親的。”

蘇力坦點點頭，看看我，又看了看媽媽，只重複了一句：“張鳳俠。”

媽媽和奶奶面面相觑，同時轉過頭問我：“你讓巴太來提親了？”

我伸出兩個手擺動着，趕緊撇清：“我沒有！”

媽媽對村主任說：“村主任，可是我們文秀，不是剛剛才和巴太談戀愛嘛，兩個年輕人，總要相處一段時間的嘛。什麽提親不提親的，現在說都太早了。”

奶奶不住地點頭：“嗯！”

村主任跟蘇力坦耳語幾句，這個狡猾的老頭，為了不讓我聽懂，故意用了一些方言，和簡短的詞彙，還把聲音壓低了。

蘇力坦聽了，皺了皺眉頭，用哈語問我：“文秀，你不打算和巴太結婚嗎？”

“啊？”我張大了嘴巴，腦子裏搜索着有限的詞彙，最後只蹦出來一句：“結婚的話，我哪知道是不是他呢！”

我在我的基地打開那本黑色皮革筆記本，它的扉頁左下角，印着北京兩個字。也許是巴太去北京大學找我的時候，在學校文具店買的？

剛剛提筆寫下幾個字，就聽見草原上傳來遠遠的呼喚：“文秀！李文秀！”

那個騎馬的少年。

我啃着筆杆，靜靜地等他由遠及近，來到身邊。

他氣喘籲籲地下馬，連馬繩都不栓，就三步并作兩步走到我面前：“喂，文秀，爸爸說，你不要和我結婚？”

我眯起眼睛看他，我笑意盈盈：“巴合提別克，什麽事情讓你這麽着急，看你都累出汗了。”

巴太一把把我從地上拉起來，有點無奈，又有點慌張：“文秀，Janem，我愛你的，你，你不是也愛我的嗎？”

咿！我有點嫌棄他，趕緊收拾起東西往回走：“什麽愛不愛的，你們哈薩克族也太不委婉了，整天愛來愛去的。我們還這麽年輕，我們總要先好好相處一段時間再說嘛。”

“文秀！”巴太追上來拉着我的手不放。

我轉過身，看着他的馬跑掉，對巴太說：“巴太，我需要時間。”

巴太嘴巴微微張開，不知道回答什麽好。

我又沖着他身後努努嘴：“那是你爸爸的馬吧？它要去追羊了。”

巴太扭頭看了看馬，又看了看我，嘆了口氣，轉身向着馬兒狂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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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一十五，四五二十。”我陪着娜迪拉做作業，一邊嚴厲地盯着葉爾達那和他的作業本。

我和媽媽帶着奶奶來縣城進貨，遇到托肯和朝戈。要如何拒絕一個蒙古族，或者一個哈薩克族讓你去家裏吃飯的邀請呢？張鳳俠的理由是貨物很多，要帶着奶奶回彩虹布拉克去。讓我跟着托肯來家裏吃飯。

“那我要怎麽回去呢，媽媽？”我問。

“你放心吧，你有的是辦法回去。”媽媽頭也不回走掉了。

午飯還沒做好的時候，巴太就來了。

“我把爸爸的馬也牽來了，你騎他的馬舒服的。”他見了我的第一句話就這麽說。

“叔叔。”娜迪拉第一個沖上去抱他。

“李文秀，你不是不打算和叔叔結婚嗎，為什麽還要管我做作業。”葉爾達那覺得終于來了靠山，不滿地向我抗議。

“葉爾達那，出來。”巴太用哈語言簡意赅地下達指令。

不一會兒，葉爾達那回到屋子裏，湊到我面前，讨好地說：“文秀，你和叔叔結婚吧，叔叔愛你，叔叔很厲害。我只想讓你當我的小嬸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