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臨行

臨行

元旦三天過的飛快。

臨行前的下午，常檸回了娘家，老常和孫女士準備了一堆路上吃的東西以及各類保健品。常檸看着擺在長條茶幾上的瓶瓶罐罐十分抗拒，“太多了，真帶不了。”

“這不是文郁和你一起走嘛。讓他拎着。”老常在使喚女婿上毫不吝惜。

倒是孫女士憂心忡忡發了話，“文郁那身板可能不行吧。你先選幾樣帶着，剩下的讓你爸發快遞給你們寄過去。”

“壯小夥沒個二兩勁兒。”老常在一邊嘟囔，“還是書讀的太多，練得少了。我當兵那會兒拉練，背着40公斤的行李，一口氣走30公裏，這點東西算啥。”

長茶幾上放着老常做的醬板鴨醬豬肘醬牛肉，腌的臘肉臘腸，常檸奶奶包的蛋黃肉粽，大姑送來的枸杞蜂蜜和核桃油。在一堆高低錯落的吃的東西裏，還藏了一盒海馬幹，一盒鹿茸。

“這就不用了吧。”常檸指了指盒子，“這麽大補的東西，我們用不上，留着你們用。”

“拿不了那就先不拿。”老常應的快，“吃的東西能帶都帶走，幹貨回頭我給你們寄過去。”

“你別亂出主意。”孫女士瞪了老頭一眼，轉頭好聲好氣對閨女交代，“這兩樣先帶上，我把方子給你。到家按方子炖湯，讓文郁有空就喝。”

“真犯不着。”常檸知道她媽的想法，“炖了也是浪費，味道肯定很難喝。”

老常在一旁和稀泥，“文郁最近忙事業，補一下也對，你媽今天專門去藥房買的。不過，年輕人不想喝咱也不能勉強，要不這次就別帶了。”

常檸在聽到他說的前半句話後就去接電話了。後面這個提議是沖着老伴兒說的。

“你懂個屁。”孫女士強按着煩躁，把老頭拉到了卧室。常檸的事兒讓她心神不寧，總覺得閨女在瞞着她什麽。她白天一個人去了趟唐大夫那兒，最後得到了一個炸裂的消息，不過唐醫生本着對病人隐私的考慮，話說的也隐晦，只說她女婿可能需要調理一下。

孫女士太陽穴突突的跳，揉着腦袋把大夫的話轉告了一遍。姑爺的事兒，她也只能到這個份兒上，插手太多就顯得有點為老不尊了。她交代老常最好給親家公說一聲，這事兒最好還是親家出面，勸自家孩子盡早去趟醫院妥當。

老常嘆口氣，搓了搓臉從卧室出來。這他媽什麽事啊。

Advertisement

常檸從自己房間接完電話回到客廳，她老媽已經去了卧室。老常也不見了蹤影。

樓道裏，老常捂着話筒支支吾吾給老文透漏消息，末了交代老文，這種事兒問孩子的時候一定要藝術，特別是千萬別暴露出，消息是從他這頭傳過去的。老文對此心領神會。

老文挂了電話去找逆子。他心情有點沉重，逆子大半夜爬起來喝水被他撞到，也不知道這情況持續了多久，起夜多了可不是什麽好苗頭，腎虛消渴慢前，可都和起夜有關系。

文郁正在家裏翻抽屜，老文拍了拍他的肩膀，吓了他一跳。

“找什麽呢？”

“家裏戶口本擱哪兒了？”文郁在網上預約了結婚登記，準備回北城就把證領了。常檸現在是單位的集體戶，但他的戶口并沒有遷走，還在文家的戶口本上。

“找戶口本幹嘛？”

上次辦婚禮的時候，兩人騙家裏說已經領了證，老文也沒多心問他什麽時候把家裏戶口本拿走的。眼下只能撒謊，“公司辦業務要用。”

老文不疑有他，“一會兒我給你拿。我有話問你。”老文頓了頓，“你像昨晚那樣夜裏起來，持續多久了？”

“偶爾一兩次。”

“平常會不會頭暈腰痛尿頻？”

“不會。”

老文磨叽了半天，又憋出一句，“會不會關鍵的時候，有力不從心的感覺。”

文郁眨眨眼，不知道他老子的擔心從何而來，不就是看見他半夜起來喝了點水，一下就聯想如此豐富，一個人住久了看來是會胡思亂想。

不過他一個還沒開過葷的人，問他吃肉的時候會不會牙軟。也不太好回答。

“放心，我啥事兒沒有。”文郁嬉皮笑臉，“張阿姨那邊要有希望，你還是争取一下。省的一個人沒事幹，瞎琢磨。”

老文罵了一句，心裏略微放輕松一點。本着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态度又提醒道，“哪兒不舒服還是抓緊去醫院看看，小毛病別拖成大毛病。”

“知道了知道了。戶口本可以給我了嗎？”

“等着。我去拿鑰匙。”家裏重要的資料都鎖在床頭櫃子裏，鑰匙被老文放在不用的眼鏡盒裏，放的位置很隐蔽。

老文取鑰匙的時候突然意識到一個他曾經忽略掉的重要問題，“不對。你應該打不開這抽屜。唉，你沒戶口本是怎麽辦的結婚證？”

“你上次沒放抽屜裏。”

“真當我老糊塗了。戶口本就沒換過地方。”

老文眯了眯眼，跳起來爆了逆子一個栗子，“你小子到底領沒領過證？！”

常家那頭也不安穩，老常電話打完後給孫女士複命，“辦妥了啊。給老文說了，讓他帶文郁去看病。”

“看什麽病？”常檸從門外冒出頭，她老爸鬼鬼祟祟的，肯定在辦不光明磊落的事。

面對閨女的質問，老常聰明的閉上了嘴，轉而看向孫女士。

“看什麽病？”常檸問她媽，她已經猜到了孫女士的交代。因為着急，語氣也不恭敬起來，“沒影的事兒你怎麽亂插手啊。我們自己的事，自己解決。”

“你能解決什麽。讓你帶點東西還在這兒推三阻四。我上午已經去問過唐大夫了，人家都跟我說了。”

常檸腦袋嗡嗡響，唐大夫難道把原話轉告了，簡直黃泥巴掉□□，徹底說不清了。她嘆了口氣，攤牌道，“不是那樣的，其實是因為，我們還沒領證。”

老常和孫女士面面相觑。

常檸的手機響了起來，文郁剛打通電話又急忙挂斷。在一邊被老文追打，一邊抱頭逃竄的過程中，他抓緊時間給常檸發了條消息，“做好思想準備，沒領證的事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