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新雪(雙更)加細節

新雪(雙更)加細節

距離前往港島的航班還有半小時, 褚新霁通過了薄司禮的好友申請,在玩心理戰術這方面,他已經見識過薄司禮的手段, 能夠迂回忍到這一步,才告訴他關于selene的事, 也算是年輕一輩中少有的能沉住氣。

日子挑的不偏不倚,剛好在褚清澤發布歌曲後。

也算準了褚新霁最近的行程, 篤定他沒辦法立即驗證話語中的真實性。

[薄司禮:褚總,祝旅途愉快。]

[薄司禮:(關于內地企業赴港島投資開辦企業核準事項的規定.pdf)]

公事公辦的語氣, 發的內容卻是早就公布在官網的規定,至于推動兩岸企業合作, 帶動經濟發展橋梁之類的場面話, 褚新霁掃一眼便沒了興趣,只回了個系統自帶的表情。

男人一襲商務西裝, 指骨抵在緊蹙的眉心, 簡約大氣的腕表折射出幽冷的光,冷峻的側顏難掩疲憊之态。

整個機艙已經被包下,今日的出行只服務五位貴客,有兩位是港島久負盛名的置業集團高管, 另外兩位是跟随褚新霁的助理和商務。

空姐團時刻注意着動向, 知曉褚先生是這場航行中最尊貴的客人,見他神色不佳,很快在耳麥裏彙報。

不過十幾秒的時間, 空少躬身彬彬有禮地詢問:“褚先生, 請問客艙是否還符合您的期待?如若覺得溫濕度不适宜的話, 我們即刻為您調整。”

褚新霁惜字如金地說了句沒事。

空少的耳麥裏傳來領導讓他退下的聲音,不敢再打擾。

鈴聲響起, 男人垂目掠過來電提示的名字,執起手機,手掌背部筋絡如玉,松弛的姿态可謂賞心悅目。

沈月灼這會剛到辦公室坐下,壓住輕微的喘意糯聲問:“霁哥,你已經上飛機了嗎?”

“我還以為你忘了。”褚新霁低眸看了眼腕表,“距離起飛時點還有三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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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再晚一點,我都要到港島了。”

一句話把沈月灼堵得有些心虛,昨夜答應好要給他發消息,結果被小區樓下的流浪貓打架聲吵得久久不能入睡,聽聲音厮殺得特別兇殘,她早上特地起了大早,把冰箱冷櫃裏的雞胸肉煮好簡單地撕碎,果然在樓下看到一橘一白兩只貓。

它們怕人,正好沈月灼也不敢随便亂摸,把太陽花餐盤放進草叢裏後,過了一會,才看見它倆過去吃。

這麽一折騰,差點遲到,還好她是老板,不至于扣工資。

她琢磨着挽救,“要不等你回來的時候,我請你吃飯,給你賠罪。”

褚新霁沒有特別的愛好,除了工作狂屬性有點強外,對其他事物都溫淡,無欲無求地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因此她也不确定這招行不行。

聽完她軟着嗓音的求和,他沒什麽波瀾。

“怎麽好讓你破費。”

電流如砂礫般裹挾在男人低磁的嗓音裏,難以言喻的性感,語氣卻溫和而平靜,仿佛是在不算熟識的人客套,哪有那日在電梯口分別時的缱绻。

怎麽撒嬌對他不管用啊?還說要戀愛,哪有這麽冷淡的戀愛。

淺淡的失落情緒萦繞在沈月灼胸口,她低垂着頭,悶悶道:“也可以在家裏吃,我給你做?”

“我怎麽不知道,月灼還會做飯?”褚新霁黑如點墨的眸微彎,他還能不知道她麽,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公主一個,那美甲花裏胡哨的。

“預制菜還是可以的。”沈月灼說,“甚至可以給你做一餐滿漢全席。”

聽到那端傳來笑聲,隐約含着寵溺的意味,很奇怪,分明彼此遠不相隔,她卻能夠想象出他此刻縱溺的神情,像是春日裏泛潮的雨,要将她的心也染上潮意。

她忽然不滿自己被他藏而不露的笑逗得臉紅,欲蓋彌彰地拔高音量,“先別嘲笑我,說不定市區裏那幾家老牌餐館也有預制菜呢。”

褚新霁阖上桌上的筆記本電腦,知道她指的是哪幾家,偶有節日或是別的宴請,他們也會光臨。其中兩家并非為了盈利,只在有外賓和重要領導需要接待時營業,光是地段的租金流水都令人望而卻步,怎會用不新鮮的食材濫竽充數。

他覺得她這樣鮮活的樣子分外真實,先前郁沉的情緒也被她帶得明媚起來,揶揄道:“我說月灼扣帽子的本事是從哪學的,原來是骨子裏自帶的。”

“你嘲諷我。”聲音委屈巴巴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事,你沒有必要為我洗手做羹湯,也無需學着別人改變,不要被網上的風潮影響,做你自己就好。”褚新霁無奈,“不過你要是想在家裏用餐的話,命人把菜和肉制品挑選好,我回來後給你做。”

沈月灼想起他在國外留學時曾淡提過一句,多數時間都是自己豐衣足食,但之後的日子都陷入了忙碌。她還沒嘗過他的手藝,說不好奇是假的。

“好啊。那我要板栗紅燒肉、蟹黃豆腐、宮保雞丁”沈月灼不客氣地點完了菜,想了一會,猶豫地說:“我請客,讓客人做飯,是不是不太好?”

褚新霁失笑,糾正:“月灼,我不是客人。”

“Ladies and Gentlemen,Wee aboard HK Airlines. Our flight HK001 is from……”

聽到電話那頭傳來清雅婉轉的播報音,沈月灼很快結束了通話。

不知為何,三個小時的時間過得非常快,看到他發來【已安全落地】的消息,她竟也能覺察出甜蜜。工作室的畫手小曉見狀忍不住調侃,“沈老板是不是墜入愛河啦?”

工作室的壓力雖大,氛圍卻也輕松,彈性工作制,事情完成就能提前下班,加上又是一群年紀相仿的女孩,氛圍一向輕松。

衆人跟着起哄,沈月灼嘴硬:“別瞎說。”

柏悅也掀眸,證實:“她最近整天抱着手機傻笑,腦門上就差寫着,我,在,跟,crush,聊,天,幾個大字。”

柏悅是許夏引薦過來的,是她們這群女孩中最年長的姐姐,在大廠有着十年産品經理的經驗,如今在負責游戲用研這塊。身高175的水平已經足夠禦姐範,說話做事都幹練,平日裏不怎麽參與大家的讨論,每次發言都語出驚人。

“我靠真的嗎!”

“該不會是澤少吧?我之前就想說,他長得好帥,而且真的好寵好細節!上次請大家喝奶茶的時候,對沈老板的喜好簡直就是如數家珍,太牛了。”

“我倒是覺得……可能性大些,集團的下屬子公司轉發造勢,這是什麽史詩級偶像劇?”

褚新霁沒有社交平臺的賬號,低調到除了各種峰會和財經采訪上的照片,再沒有更多信息。對于圈子裏的人來說,兩兄弟的身份不算隐私,工作室的人并不知曉。

大佬太過神秘,這通操作雖引人遐思,卻并不好擺出來當談資。

小曉把話題拐回游戲上,“啧啧,難怪最近文案組的老師說佩德的人設和臺詞都改得少女心了不少。”

“Himo也不錯吧,忠犬糙漢,黑皮雇傭兵!”

“怎麽沒有我們序列987一票!嘴賤小狗真的很治愈!”

“拜托!老佩才是正宮ok?”

《最後的曙光》游戲劇情基于廢土世界開展,世界觀的設定是,科技飛速碰撞,階級分化嚴重,優等人可以選擇改變基因序列。

其中1號男主佩德出身于財閥世家,剛出生不久就改變了基因序列,背部脊柱長出了機械骨骼,經過改造後加上了翅膀,身份是軍隊高官,以為古板又嚴肅的紳士。

Himo則是男主2號,作為基因序列初期改造實驗失敗的變異者,鏈接了機械臂和機械腿骨,是聯邦地下雇傭兵,性格冰冷,意志力極強。

至于她們讨論的序列987,真實身份是資本争鬥中的犧牲品。游戲開篇時,和女主相逢于地下城的孤兒院,嘴賤且渾身都是刺,實際上內心很溫柔。

游戲裏總共設計了4位可攻略的男主人設,但是資金有限,加上初創企業,服務器承載穩定性也不好保證,因此目前對外的官宣中,隐藏的4號男主做好了人設标簽和形象設計,在各個劇情節點埋了伏筆,卻并沒有任何展示。沈月灼見大家聊得開心,也跟着加入話題:“你們是不是看不起我們E哥?”

“算了,我還是憐愛E哥好了,都沒辦法出現在各位老婆眼中嗚嗚嗚。”

柏悅放話:“曙光要是成了爆款,我出錢給E哥慶生。”

盈致資本作為成熟的家族企業,對于項目的盈利率、影響力各方面都有非常嚴苛的指标,投資的錢都花在刀刃上,如果市場反應不佳,不僅會切掉中間的劇情,4號男主也無法出場,也就是大家常罵的爛尾。

說到底,大家對于曙光的未來充滿期冀,卻又隐含擔憂。

沈月灼:“行,柏悅姐給E哥慶生,我給大家提項目獎金。”

“老板大氣!”

“沈老板牛逼!”

“我比誰都希望沈老板立刻,馬上,現在就暴富!”

聽完大家真心實意的彩虹屁,沈月灼若有所思考地從倉庫裏拿了個周邊抱枕樣品。

她對游戲周邊還算用心,從填充的羽絨棉到圖案設計都親自去工廠看過,拿來當禮物贈送也合适。

而且佩德這個角色的某些靈感來源還是從他身上薅來的……

總共出差的行程也就兩天,有了上次忘記給他發消息的前車之鑒,沈月灼提前問:“霁哥,我可以來機場接你嗎?”

“來回太麻煩了。”褚新霁的目光落在投影屏上的彙報,“你先去湖心公館等我,密碼是你生日,權限我已經讓物業管家給你開了。我要回褚宅一趟。”

“好……你什麽時候開的權限?”沈月灼對他的安排倒是沒什麽異議,“該不會是蓄謀已久吧?”

褚新霁極輕地勾了勾唇角,并未否認,“要這麽定論也沒問題,就當是我三日前動的心思。”

三天前,他把她壓在書桌上吻,用磁啞的嗓音讓她別說話,性感的音調如猶在耳。

侵略性太強,以至于她夜裏還會做些旖旎的夢。

怪就怪馬術場那日,她按捺不住好奇心,悄悄觑了一眼被高高撐起的西褲。若不是布料質量足夠好,她甚至懷疑都會被撐破,又或者……是別的會被抵壞。

想到這裏,沈月灼騰升出一抹熱意,更覺得羞恥。

他明明是在用稀松平常的語氣說着正經的話,為什麽讓她有種被他蠱惑的錯覺。

“噢。”沈月灼低聲咕哝,“突然不想跟你聊天了,晚上見。”

褚新霁挑眉,“怎麽膽子還是這麽小,想試探我,卻撐不住一個來回。”

故意說引人遐思的話撩撥他。

蓄謀許久,從什麽時候開始?

或許是她當着他的面故意找別的男人喝酒的晚宴那次。

又或許是阿澤将她戴在手腕的茉莉花串扔進他胸膛的那次。在她并不知曉的時刻,清幽的茉莉成為彼此交換餘溫的橋梁。

當然,也可能要追溯到更早——

沈月灼經不住他的逗弄,“要不我去褚宅等你好了,我爸最近收了幾盒茶葉,讓我給褚叔叔帶過去。”

褚新霁支着手肘,漫不經心地笑:“這回不怕被他們瞧見?”

“反正天塌下來有你撐着。”沈月灼多了些底氣,誇張道:“霁哥還沒嘗過褚家的家法吧!聽說爺爺下手可是很痛哦,皮肉開綻,特別恐怖。”

“我和你在一起,還不至于到這樣的地步。”褚新霁眸色漸黯,“我替你扛,滿意麽?沈小姐。”

最後的詞咬得稍輕,聲音在電流中裹挾出如玉般的冷質感,掀起耳畔酥麻的顫栗。

沈月灼心髒重重漏了半拍,她算是發現了,他就是慣會拿捏人心的老狐貍,之前的冷肅古板都是裝出來的,紅着臉挂斷了電話。

褚新霁彎了下唇角,重新接通了和趙檐視頻通話的限制。

先前還春風化雨的聲線轉瞬變得冷冽,“繼續。”

趙檐受他所托,千裏迢迢在蘇比富拍賣會上花費9300萬拿下一頂冠冕,過程太過曲折,在逼近天價的基礎上屢破記錄,引起了媒體的軒然猜測。

這頂冠冕是Poltimore家族史上耀眼的存在,上百顆枕形切割鑽石璀璨奪目,即便在盛行收藏冠冕的英國皇室裏,也稱得上當之無愧的奢靡華麗之最。

同他競價的是賭王之子,以奢靡之風成為港媒的八卦議論對象,得知這頂波提莫冠冕亮相的消息後,公然放話表示勢在必得,如今被打臉,媒體議論紛纭。

#賭王之子再打臉!Poltimore被神秘東方先生拍下!#

#驚鴻一瞥,波提莫冠冕何時才能再度現世?#

#究竟是何方神聖,竟公開與賭王家族叫板#

“褚總,這些消息需要壓下去嗎?”趙檐彙報完後,恭敬詢問。

“不必。”褚新霁神色自若,“上不得臺面的私生子而已,靠吃流量紅利争家産,他還配不上讓我給他留三分薄面。”

蘇比富作為英國歷史最悠久的拍賣行,對于客戶的隐私保密度絕對值得信任。褚新霁這兩日的行程公開透明,媒體們也不會聯想波及他。

趙檐:“好的,那我今晚七點帶Poltimore回國。”

-

得知沈月灼要來,宋知許拒絕了牌友的邀約,收到茶葉後,命傭人妥帖地放好,兩人坐在院子裏說話。

“我爸他最近又在琢磨倒騰翡翠,在邊境認識了幾個做玉石生意的,他們老家出自茶鄉,生意沒談攏,倒是包了片茶園,這批剛好是今年的新茶。”

沈月灼在某些方面算是繼承了沈歧,都有種船到橋頭自然直的随性。

用沉曼玲的話說,父女倆想一出是一出。

宋知許經常跟沉曼鈴一起約着做醫美、spa之類的,早聽過這些事,感慨:“你爸也是在為你的将來做打算,他又不會做直播,現在中低端玉石沖擊太大,得找點新路子。”

沈月灼:“我有幾個學播音的朋友說要來幫忙,他拒絕了。”

宋知許為這倆孩子的事頭疼,“月灼沒有考慮過接手家裏的生意嗎?你跟阿澤都熟悉這些……”

“夫人,沈小姐,大少爺回來了。”傭人道。

來人身形清闊,眉目沉冷,筆挺的西服透着風塵仆仆,身後的秋海棠繁盛地點綴着亮色,更襯得他清冷如玉。尤其是清清淡淡的視線落過來時,禁欲感攀升至頂峰。

而眼前的人,前不久才跟她結束通話。

宋知許起身,數落:“剛到家也不說歇一下,拿個東西就要走,真是忙得一刻也不消停。”

“晚上還有個會,只能下次再回來陪您。”褚新霁從善如流地應下,低垂的餘光分給沈月灼。

會議?什麽會?

沈月灼在腦子裏過了一圈,也沒明白過來,乖巧地喚了一聲,“霁哥。你這次出差還算順利嗎?”

“嗯。”褚新霁颔首,同她擦肩而過時,偏頭落向她,用僅有兩個人能聽見的嗓音道:“約會。”

直到那道疏冷的背影消失在視線,她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數日未回,褚新霁的房間依舊維持着原樣,男人清潤的指節撚起桌面那個不起眼的信封。

負責打掃的傭人說:“這封信估計是從門縫裏塞進去的,我們不敢亂動,就收到桌面上了。”

“嗯。”褚新霁說,“你先去忙。”

“好的,少爺。”

信紙泛着淺淡的香氣,字跡工整娟秀,同上次收到的那封情書很相似,幾乎快到真假難辨的地步。

——霁哥,如果你實在讨厭我的話,就當是配合我做了一次真人性格測試實驗,真的很抱歉叨擾你。

——望見諒。

信紙的末尾畫了個捂臉抱歉的卡通簡筆畫小熊。

“霁哥,我偷偷上來找你啦。”

伴随着少女偷偷摸摸的聲音,蹑手蹑腳地貓着腰進來,關了門。見到那張熟悉的信紙,笑靥微滞,心一顫,明媚的聲線逐漸變得微弱,“你怎麽把它拆開了?”

褚新霁垂手站在書桌前,眼尾半斂,那張素來溫潤的俊顏分明什麽表情都沒有,卻好似陰沉壓下的晦澀陰霾,無形的壓迫力自周身漾開,讓她的心高懸在喉嚨口。

他一句話都沒有說,沈月灼卻覺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她不敢想象他在這個時候拆開她用來給自己留退路的信,會是什麽心情。

失望?還是生氣?

沈月灼心髒發顫,擡步奪過他手裏的信紙,“我就是怕你拒絕我,覺得太沒面子,才想給自己找補留個退路,免得以後見面尴尬。”她抿唇,硬着頭皮說:“現在這封信不作數了。”

沒想到褚新霁緊緊捏住那張信紙,呲啦一聲,信紙被撕碎成兩瓣,紙塵在空中飛揚。

意料之外的情況讓沈月灼微滞,“……霁哥?”

“你想要回去,給我說清楚就好。”他頓聲,漆黑的眸子沉得讓人發慌,“何必像現在這樣,毀屍滅跡。”

沈月灼軟聲:“對不起,我就是太着急了。”

周遭靜得駭人,褚新霁并未淡聲應她,而是從書桌高處拿到鑰匙,解鎖後,從抽屜裏拿出另一封幾乎一模一樣的信封,随意仍置于桌面上。

兩封信紙對比之下,一切昭然若揭。

沈月灼看清情書的內容,瞬間如墜冰窖。

“需要我來幫你們梳理一下作案過程麽?”

褚新霁垂眸看向她,臉色陰沉,“先是因為一時興起,想追我,又怕被我訓斥,所以寫了這封信,讓阿澤轉交給我,因為你知道我平時不會翻看這些東西。”

沈月灼低着頭,手指無意識地蜷了蜷。

“至于阿澤為什麽會模仿你的字跡,把這封信換成情書。”褚新霁說,“是你和他約定好的?等到我動心時,再把它拿出來,推翻你先前所做的一切,然後告訴我,這不過是你們倆鬧着玩的一場游戲而已。屆時不論我有多生氣,你們都能輕描淡寫地揭過,當然,也可能把這當作談資、笑話,欣賞着我的失态。”

他用拇指和中指分別捏住撕碎的那張信紙,“它就是你們的免死金牌。”

“……啊?”沈月灼沒想到他會解讀成這樣,一時間怔懵住,清淩的眸子染上茫然,“不是這樣——”

褚新霁冷笑一聲打斷她,“難道是巧合?”

他周身散發出的壓迫感太強,讓沈月灼幾乎快喘不過氣,她根本不曾見過盛怒中的褚新霁,不知道原來印象中溫潤謙和的人,淩厲冷峻的一面比處處透着鋒芒的人更令人畏懼。

她被那一聲穿透胸膛的反問吓到,杏眸渙散,長睫沾着濕漉漉的光。

殊不知這片刻的怔然,落在褚新霁眼裏,則成了被揭穿事實後的惶恐和害怕。

他感覺指尖都跟着止不住的發顫,渾身的氣血都快湧上大腦。被人氣得頭暈眼花,這還是第一次。

男人嶙峋有力的大掌攬住她的腰,輕松一帶,将她的身體翻轉,就着書桌的高度将她狠狠抵在邊緣,力道不似以往溫柔,幾乎算得上是粗暴。

“你覺得這樣很有意思嗎?你把我當成什麽?”澀腥味彌漫至胸腔,“你們把我當成什麽?”

他眸底巨浪翻湧,像是要将她吞噬,“同樣的招數,用一次也就算了。我不是聖人,更沒有第二顆真心,可以任由你一二再再而三地踐踏。”

即便強大如他,在說出這句話時,仍舊壓不住顫意。

他以為自己至多算褚清澤的替身。

替身又如何呢?

薄司禮做不了的,他可以堅定咬碎、吞下。只要能夠走到最後成為贏家,狼狽跌宕也無妨,反正他一路走來也不算光彩。

多可笑。

為她鑄就的高牆一瞬間土崩瓦解,連內裏都被蝕空。

她怎麽就這麽有本事。

沈月灼艱難地搖頭,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般落下來,雙腿發軟,又被他拖住,連墜下去的機會都被截斷。

窗外暴雨傾覆而落,來得又兇又急,滞澀的塵土香氣混雜着雨水的潮冷探進來,樓下傳來傭人們忙着收撿花盆的低語聲,那麽近,卻又那麽遙遠,世界仿佛只剩下他們。

“我可以解釋的——”

“解釋?”褚新霁打斷她,冷笑一聲,“是不是又要告訴我,這封信是阿澤自作主張換的,你絲毫不知情。還是說,招惹我,卻又妄想抽身而退的人不是你?”

沈月灼死死咬住唇,喉嚨像宛若被扼住,這件事從一開始就錯了,她不該假手第三人。

“我再說最後一次。”他面若寒霜,“沈月灼,這種幼稚的游戲,讓阿澤陪你玩玩也就罷了,我?你找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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