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章
第 34 章
那束光很微弱, 透過窗棂的縫隙,擠入昏暗的室內。
對于顧無琢而言,細絲交織般的金色光線太過刺眼, 落入眼底的剎那間, 讓他慌忙側過臉,用手擋住光芒。
朦胧之中, 他看到手背模糊的影像,根根分明的長指模糊不清。
巨大的沖擊,轟然撞入顧無琢的識海。
他猛地閉上眼, 複又小心翼翼地睜開。面上神情徹底凝滞,難以置信地眨了眨眼, 從榻上起身,側臉去看身邊的場景。
身形纖細高挑的少女,縮成小小一團, 趴在床邊,枕着胳膊閉目入睡。
他的雙眼只能捕捉到模糊的畫面,傾身湊近看,才終于見到林曦霧的面容。
哪怕只有大致的輪廓, 但也足夠了。
和以指描摹時, 他想象的模樣幾乎沒有區別。是位俏麗秀美的女郎,梳着半披半束的發髻,一身湖藍色長裙,裝飾簡素。
纖長的睫羽如同蝶翅, 随呼吸輕動, 偶爾顫一顫。
顧無琢幾近貪婪地描摹她的五官, 明知現下的距離不符合禮教,仍不肯退。眼眶泛起殷色, 迅速退卻,只餘滿滿的眷戀。
他探手想碰她,伸到一半,竟完全不敢再前進一寸。
最終,手臂再往前探,落在林曦霧肩頭。
顧無琢攔腰将少女抱在懷中,輕柔地攬住,仿佛在摟一件無價的寶物。把她帶回房間,輕輕放下。
他怕自己過于冒犯,驚擾到林曦霧的美夢。卻又像個偏執的守財奴,固守他唯一的寶藏,在她身畔遲遲不肯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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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風吹動船上裝飾用的旗幟,早起的海鳥成群結隊,盤旋在海面上,時不時發出清亮的鳴叫聲。
林曦霧睜眼時,已經日上三竿,陽光正暖。
她回到自己的房間,腳上的繡花布鞋被脫下,以舒适的姿勢合衣躺在床上。
懶洋洋打了個哈欠,想起自己是在顧無琢床邊睡着的,慌慌張張爬起來。
“阿霧醒了?”
林曦霧扭頭,青年坐在床邊,臉上布绫取下,一雙漆黑如墨的瞳孔正一錯不錯地看向她。
她還沒徹底清醒,他已經取來洗漱用具,輕手t輕腳放到床頭櫃上。
他的臉色仍不太好,雙頰浮有病态的薄紅。精神倒還算不錯,能自如走動,笑着說話。
林曦霧幾乎在剎那間,回憶起昨日淩晨他痛苦不堪的模樣。
“顧無琢,你沒事了嗎?”她直起身,不安地詢問。
顧無琢搖搖頭,眸光輕輕閃動,沒有說多餘的話。
“想吃些什麽?”他溫聲探問。
登船入海前,二人購置不少食材,儲物囊能保險,再加上顧無琢有匣中靈偶,在口腹上從未虧待林曦霧。
他沒事就好,昨晚的事,他不想談論便不談論。林曦霧抱緊榻上軟枕,笑嘻嘻地開始點單:“有,我要吃綠豆糕和奶酥。”
她昨晚把自己折騰得夠嗆,提點要求怎麽了?
說完話,林曦霧才意識到自己剛醒,亂糟糟地未曾打理。抄起放在一旁的被褥,把臉蒙上。
“你別看我,我先簡單洗漱一下,過會兒出來找你。”攏起的軟被中,傳來模糊不清的說話時。
顧無琢點點頭,彎起眉眼:“好。”
待林曦霧聽不見響動,掀開被子時,青年已不見蹤影。就連送早點,也是由靈偶代勞,真就聽話地從她身邊離開,沒再主動接近。
林曦霧簡單地洗了把臉,把散開的辮子解開重梳,看着鏡中少女的眸子,忽地一愣。
【統子,你看顧無琢的眼睛,是不是亮了很多。】林曦霧記起顧無琢含笑看她的模樣,一下子興奮起來。
腦內響起雜音,系統似乎進行自我屏蔽,聽到宿主喊它,好半天才不情不願地發出一聲:【好像是。】
【你怎麽不和我說?】林曦霧笑盈盈抱怨,【我可是很努力幫他治眼睛,結果他能看見後,反而不告訴我。難不成,他也想給我個驚喜。】
對了,現在天氣還未回暖,他穿得也太少了。就算能用術法隔絕冷氣,也太浪費靈力,她得好好和他說說。
林曦霧打理完畢,三兩口填飽肚子,出門。
顧無琢等在船舷邊。
他身穿仙鶴大氅,一身藍白相間的修士服,發冠高束,在仙風道骨中,又透出幾分少年意氣。
林曦霧從儲物囊中掏出件狐裘,給他裹上。
“現在是冬天,你身子不好,穿厚實點。”她說得認真,揚起臉,盯着顧無琢眼睛看。
他笑盈盈地俯下身,一言不發由她系緊衣領。烏黑的眼珠轉動,側眸看向她的方向。
“顧無琢,你能看見了是不是?”林曦霧問。
他低低“嗯”了一聲,眉眼中的笑意藏也藏不住:“還是白蒙蒙一片,很模糊,但勉強能看清輪廓了。”
顧無琢的眼型是極好看的鳳眼,睫毛又長又密,好看的不像話。眼尾上挑,不笑時有些冷意,一笑起來,恍若春光潋滟。
“那你看得清我嗎?”林曦霧問道。
她又往前湊了一些:“先前在錢府,你不是摸過我的臉嗎?是不是好奇我長什麽樣?”
顧無琢能看清她的笑。盡管視線稍顯模糊,但他曾屏住呼吸,偷偷以目為筆描摹了數十上百遍,早把林曦霧的模樣深深印在腦海中。
他以為自己看夠了,待林曦霧主動提起,卻發現依然不知足。
“好奇。”顧無琢小聲道,“但你離我太遠了,看不清楚。”
林曦霧踮腳:“現在呢?”
他搖頭。
林曦霧又往前湊了湊。
“現在呢?”
“抱歉,阿霧。”
不能再接近了,再湊近些,可就要親上了。
林曦霧無奈地抿唇,唉聲嘆氣,靈機一動。她抓起他的手,放到臉側,“你搭配着來好了。”
少女彎起眉眼,如同只初出茅廬,張牙舞爪的小野貓,邀功似地越湊越近:“反正你也摸過一次,應該很熟練才對。”
顧無琢被她操縱,雙手捧住她的臉,一時間全身僵硬,卻沒有收手。
他小心翼翼地挪開手,點在少女眉骨上,指尖懸空,得到允許後,方才慢慢落下。動作輕柔舒緩,和前一次截然不同。
指腹一點點蹭過她的娥眉,輕盈地落在鼻尖。
她生得嬌俏甜美,一雙眼睛圓圓潤潤,又黑又亮,泛着微光。像是林間奔跑的小鹿,又像是舔舌頭盯着獵物的狐貍。
顧無琢的動作很慢,頭略低,冰涼的吐息落在她的鼻尖與唇瓣處。他看得極為認真,在林曦霧擔心他一輩子不肯松手時,笑着開口。
“我看清楚了。”顧無琢道,“阿霧,你真好看。”
林曦霧等候顧無琢的評價,卻沒想過誇獎會如此得直截了當。
她眨巴眨巴眼,小臉無端紅了一下。
游船慢下速度,海面上,各類大大小小的船只逐漸增多。錯開目光遙遙望過去,能看見平直的海岸線。
“我們到東海岸了。”林曦霧轉移話題,朝顧無琢道。
……
蒼陵仙府建在四季常青的群山上,與終日覆雪的乾元山頂截然不同。哪怕登至最高處,耳畔眼前亦是鳥語花香。
守道真人陸芝山得了傳訊,早早候在仙門外等候。
見到兩名年輕人并肩而來,當即上前迎接。
“掌門早就聽說過乾元門少主的名號,對小友贊不絕口,聽說小友要來,一直有心親自招待。可惜近幾日山下的陣法又出現波動,不得已暫時離山。”
“我已收到乾元門雲樸真人的信函,他稱幾日後也會過來,倒是必來知會小友。”
“自然,也歡迎林小友來做客。”
陸芝山引領他們上山,一路上都是笑呵呵的。
林曦霧少見多怪,跟在顧無琢身邊,努力做到目不斜視,終究還是被仙府的風景吸引,忍不住東張西望。
顧無琢注意到她好奇的模樣,朝林曦霧輕輕招手,開始與她介紹。
“據說掌門殿前青松乃是初代掌門的愛寵仙鶴所化,那位大能梅妻鶴子,隕落後,仙鶴亦随他而去。”
“哇,的确,可以辨出禽鳥的形狀。”
“百年前,仙府曾傾全宗之力,護住山下百姓,不讓他們遭受災厄侵襲。那次事件以後,仙凡距離拉近,從此蒼陵仙府山門大開,從不介意凡人進出。”
“難怪會允許錢小姐回家探母,原來是傳統。”
他說一句,林曦霧答一句。少女的眸子亮晶晶的,不停轉動,對一切新奇事物都分外好奇。
說着說着,顧無琢噤聲。狹長的鳳眸中瞳孔微動,朦胧的視線中,顧無琢捕捉到許多道人影。
仙府時常有別的弟子前來游學,遇到陌生人并不少見,俊秀漂亮的亦不罕見,但容貌至聖者卻寥寥無幾。
很快,三千步仙道上的腦袋越來越多。有的人在看他,有的人在看林曦霧。
林曦霧也察覺到動靜,她朝目光投來的方向探頭探腦,見到有年輕男女圍觀,大大方方地去打招呼。
含笑的眸子轉到別處,笑容也不再屬于他一人。
這兒不是船上,不再只有他們兩個人。
顧無琢下意識擡手,想捏出阻隔視線的法訣。術式捏到一半,記起自己靈臺被污染。
陸芝山骨齡幾百,見多識廣,哪怕顧無琢的修為遠超過他,一旦當面施術,即刻會露餡。
他把手放下。
林曦霧也在同時招手完畢,垂落皓腕。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像是尖銳的匕首,在顧無琢周身猛紮。
顧無琢低下眉眼,昏暗的目光下,少女腕上的金镯反射日光,在他眼底閃動。
顧無琢知道一些術法,可以通過接觸讓靈力附着在法器上。動靜極小,林曦霧發現不了,周圍人也不會覺得古怪。
他探指,朝镯子點去。指尖悄無聲息落在其上後,什麽也沒做,生生控制住自己,收了回來。
……
仙道盡頭,陸芝山站在一間木質高樓前:“這便是先前與小友說過的藏書閣,只需寄出靈力,驗明身份便可入內。”
木樓上下十層,術法環繞,一個木偶正迎賓似的站在門口,不停點頭作揖。
顧無琢神色不變,微微颔首:“多謝前輩指點。”
林曦霧站在他身邊,偷偷摸摸,拽了下他的袖角。眼疾手快,往顧無琢手心塞了張淨化靈力的符紙。
“我花錢買的,你放心用,不會露餡。”她低聲道。
顧無琢一路上都施加幻術,蒼陵仙府的長老最高也只與他修為相同,沒有被揭穿的可能。但她生怕他透支靈力,健康狀況進一步惡化,提前準備更方便快捷的方案。
在指尖相觸的瞬間,顧無琢手指一顫,很快捏住符文,握于手中。
“進入藏書閣後,你記得少用眼。你眼傷還沒有好全,我給你寫的藥方有看嗎?記得按時吃藥。t”林曦霧和他咬耳朵,仿佛把他當易碎的瓷器品。
青年點頭,眸光忽閃一下,用力點了點頭。
他轉眸看她,欲言又止,最終什麽也沒說,進入木閣。
顧無琢離開後,林曦霧趁陸芝山沒有離開,向他施禮詢問:“請問長老,仙府可有靈氣充沛,适宜修行之所?”
她還記得自己的正事,把心思放到修煉上。
陸芝山想了想,道:“仙府地勢正處東海靈脈,第二峰以南處,有一尊巨大浮石,名為清涼臺。若小友不棄,可前往此地進行吐納。”
林曦霧得到信息,點頭答應。她辭別陸芝山,很快操縱一片葉來到清涼臺上。
清涼臺是懸浮在半山腰處的一塊大石臺,臺底刻有神秘符文,臺上靈力充裕,凝成白露,在茂密的植被中滾動。
于清涼臺悟道的修士不少,林曦霧到時,大部分位置上都有了人。她跳落法器,尋了塊空地,盤膝而坐,開始吐納調息。
林曦霧的修行之路,由系統親自幫忙規劃,吸收靈氣并不困難。早在游船上時,便已經實行過許多次。雖然是個新來者,卻很快進入狀态。
一旦入定,識海陷入寂靜,即刻忘我。一坐,便是一日一夜。
她的靈根是單一的金屬性,至堅至剛。入定時,淩厲的靈氣蔓延,好似鋒芒畢露的利刃。
兩名負責看顧清涼臺的師兄注意到靈力波動,不約而同被吸引目光。
見是名陌生的漂亮姑娘,皆是微微倒吸一口涼氣,開始耳語起來。
“那位道友,可真是了不得,這般氣勢,約莫數月便能築基。觀她骨齡已至十八,難不成是最近才被發現仙根,剛剛入道的?”
“凡間來的修士都是這樣的,你看錢師妹,五靈根三年內完成築基,直接甩了傳統修真世家一大截。還有方……”
“噓!”和他唠嗑的修士慌忙打手勢,“你是瘋了麽,還敢提方依然,你就不怕掌門……啊,參見掌門。”
正說着話,背後忽然傳來威壓。兩名弟子扭身看去,登時出了一身冷汗,雙雙下拜。
“無妨。”說話的是蒼陵仙府的掌門柳素聲。
女修身形高挑,墨發白袍,頭頂是一頂金絲玉冠,清雅與華貴并存。
聽到方依然的名字,她輕輕蹙眉,未加理會。柳素聲擡頭看向清涼臺中端坐的少女,長眉舒展,面上泛起一絲笑意。
“很不錯的苗子。”她發出感慨,“是昨日入府游學的道友麽?可有門派?”
“回掌門,正是。聽守道長老說,此人乃是乾元門外門弟子,尚未進入內院玉冊。”
柳素聲挑眉,又看了會兒林曦霧的動作,在少女微皺雙眉,像是遇到瓶頸時緩步上前,探手點在林曦霧眉心。
那股堵塞經脈的真氣立時散去,少女面容舒緩,徐徐睜開雙目。見到超絕脫俗,仿佛不存于世間的白衣女修時,林曦霧微微一愣。
“我道號妙乙,姓柳,名為柳素聲。”女修自我介紹。
是在推演中,因蒼陵仙府遭邪祟入侵,滿門被滅後引咎自戕的掌門。
林曦霧了然,她忙起身,依照乾元門的禮節行禮:“見過前輩。”
柳素聲微微點頭,忍不住露出和藹的笑容。
外門弟子雖然同屬乾元門,畢竟不似內門修士那般,已有師尊教導。若是有更好的去處,只要和負責看管外院的教執修士說一聲,填完文書,就能自主脫離。乾元門還真是有眼無珠,白白浪費這麽好的苗子。
乾元門不珍惜,她便不客氣了。
對修行之事稍加點撥,柳素聲迅速切入正題。
“你今年多大?”
“……十八。”
“家族為何?”
“我是凡俗人士,由乾元門少主發現仙根,引入山門。”
“凡俗人士?”柳素聲眸光一動,“倒是不錯。”
“林道友覺得蒼陵仙府如何?”
“很不錯,我很喜歡。”
不知是不是錯覺,林曦霧總覺得掌門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她不明所以,只能柳素聲問一句,回答一句。回答不了的,就開始扯謊。
這種語氣,這些問題……柳掌門該不會想挖她牆角吧?
林曦霧拒絕的話都滾到喉頭,柳素聲卻并未再深入話題。
柳素聲心道,一同前來的還有乾元門的少主,說不準他也對她另眼相待。要是林道友願意,乾元門少主卻不願,又是一番波折。不如先尋他問問明白,根據顧無琢的态度再做判斷。
聽守道說,顧小友今日前往藏書閣閱覽古籍,她直接去尋他便好。
“其實,修行一事,與高一階的同輩交流,更容易得到進益。”柳素聲見林曦霧面帶憂慮,回身招手,“洛清,過來。”
錢洛清正在入口處等候,她老早接到師尊的傳信,說林曦霧今日會來,早就期盼和她再見上一面。
得到吩咐,她踩着長靴蹭蹭蹭跑了過來。來到柳素聲身邊行禮,脆生生地喊:“掌門師伯好。”
“你不是與你師尊說,想幫林小友麽?我把她交給你,你來為她護法。”柳素聲擡手,摸了摸小姑娘毛茸茸的腦袋,朝二位小輩拱了拱手,翩然離開。
往藏書閣的方向去。
柳素聲走後,林曦霧扭頭,看向得意洋洋的錢洛清。
錢洛清叉腰:“我就說你會需要我吧,當當當當——修行指南。”
“這可是我和乾元門的芷柔姑娘一起寫的,就是為了幫助那些雜靈根的修士快速升階。你雖然是純粹金靈根,但你阻止我母親走上絕路,我要感謝你,所以也給你看。”
所謂《修行指南》其實算是本苦修技巧大雜燴,要是真有人依照指南上的方法做,再差的靈根,也能一年內築基。
當然,前提是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不說話,全身心地修煉、修煉、再修煉,等修煉完畢,人也傻了。不然,為何錢洛清和林芷柔都花了三年左右,才到達築基期。
“你的話……三個月、不,兩個月就成了吧?”錢洛清打量林曦霧。
林曦霧聽到鼓勵,卻并不開心,她瞄了錢洛清一眼,湊到她耳邊:“有沒有,一個月內築基的法子?”
距離顧無琢既定的死期,只有一個月的時間,林曦霧心中實在不安。如果有可能,她巴不得第二天就築基,聯系上天道。
她話說完,果然看見錢洛清露“你沒睡醒吧?”的眼神。
“一個月?”錢洛清壓低聲音驚呼,“要麽用天材地寶生砸,要麽靠大能把修為渡給你,你自己選一個吧。”
林曦霧:“……只能靠外力了嗎?”
“不然呢?”錢洛清誇張嘆氣,“而且服用靈藥強行升階,算作逆天而行,若是被天道發現,要麽後期修為得不到寸進,要麽在進階時遭受雷劫天罰。”
“除非你有天大的急事,不然放平心态,腳踏實地才是正道。”
林曦霧認真地聽着,默默點頭:“确實有天大的急事。”
錢洛清理解人人都有難言之隐,林曦霧沒做傷天害理之事,她也樂意幫她想辦法。
“哎。”錢洛清用手肘捅了捅林曦霧,“你不是與那位少主一同前來的嗎?”
“他的靈臺有損,無法渡修為給你,但手上肯定有靈丹妙藥,能把你堆上築基。你實在焦急,問問他不就行了。”
林曦霧愁眉不展:“我找不到理由和借口,也沒有開口的時機啊……”
要不是她無法洩露天機,早就把天道的事和顧無琢講,他們倆一塊兒想辦法。
“明日是正月十五,山下的城鎮有燈節。要不你主動點約他出來玩,趁機提出要求?”錢洛清給她出主意。
“什麽節?”林曦霧一個激靈,霍然擡頭。
“上元佳節哦。”錢洛清臉上帶笑,彎起眉眼打量花容失色的少女,“有什麽問題嗎?花前月下,他應該會很期待吧?”
在錢府時,她還以為這兩位已經是道侶的關系。但觀林曦霧的表情,好像完全沒考慮過發展些什麽。
錢洛清:“你要是覺得心中有負擔,就當欠了人情,以後找機會還他便是。”
不是負擔不負擔的問題。
林曦霧心裏發虛。
上元節……對于顧無琢來說,并不是多好的記憶。
作為罪魁禍首,她要不要,補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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