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追星趕月
追星趕月
不同于昨日的晴空萬裏, 今日整個後山霧氣蒙蒙,那厚厚的灰色雲層仿佛壓在了衆人的頂上,風雨随時會落下。
衆人的腳步匆匆, 在阿翎回過神時,最前頭的齊樂山已經見不着身影了。
大部隊已經同她拉開了距離, 只前面的素白身影離她不過兩臂的距離, 同她一樣綴在了隊尾。
素白裙擺柔順地蕩在她的腳邊,伴随着她的行走, 仿佛一層層暈開的水波,有點晃眼。
阿翎斂眉撇了撇嘴角, 覺得喊師清淺吊死鬼真不是亂說的, 她走路真的輕得好似在飄, 瘆得慌。
最後阿翎的目光停留在了那同樣白得瘆人的手上, 那虛虛攏起握着棗子的手, 瞧着都沒怎麽用力,那骨節就同平地而起的險峰一樣,好似除了一層皮就只有一副白骨。
阿翎只聽過追求纖弱的凡人, 可沒見過哪個修士喜歡這種看起來輕輕一折就能折得嘎嘣脆的身材。
還真當自己不食人間煙火了,平日裏吃那一點點,勞得好姨常常念叨常常心疼,都是自己作的。
這種吃飯當任務的人, 手心裏突然握個棗, 阿翎怎麽想都不簡單。
那素白手心裏的一抹紅,倒映在了她黑淩淩的眼眸裏, 阿翎不禁思索了起來, 她是否有漏了的信息。
那猛犼獸,怕棗?
阿翎回憶了一遍猛犼獸的習性。
這種猛獸大多數都生活在了魔界同人界中間交界的泗黃平原上的永夜森林裏, 生性兇殘,體型巨大,一頭成年的猛犼獸,身高能達兩丈,體長更是能到三丈,體重少不得有個兩萬斤。
這種猛獸跺跺腳都能叫平地裏砸出個坑來。
普通人對上基本就是一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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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其他猛獸狩獵為了進食不同,猛犼獸之所以被稱為兇獸,是因為他們嗜虐成性。
一般兇獸輕易也不會去人界,只有猛犼獸,似乎對人類情有獨鐘,時常出了永夜森林去人界打開殺戒。
邊境的百姓不堪其擾,遂由官府出面,常年重金懸賞,修士獵得一頭猛犼獸就可獲得百金的賞賜。
鴻漸學府的院長曾老不知是想給學府創收,還是想着鍛煉學府的修師,亦或者是一舉兩得,定期的就會派學府裏的修師去獵獲猛犼獸。
而且還是要生擒帶回來。
阿翎心頭贊嘆,這可就是三得了,帶回來的猛犼獸又可叫學府的學修們實踐練手。
阿翎上一世在學府參加過這項活動,但當時對猛犼獸了解不多,後來阿翎堕魔後想從魔域出來就得經過永夜森林。
這手裏頭收拾過的猛犼獸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對付它們,阿翎很有一套。
是在實踐中一點點摸索出來的最有效不費力的方法。
猛犼獸的弱點并不在它的皮肉上,甚至不在心髒,而是在臍上三寸位置,內裏的‘氣囊’上。
猛犼獸的呼吸不同與其他動物用的肺,他們靠的是一個能儲氣的器官,阿翎直接管那叫氣囊。
這也是猛犼獸輕易不出永夜森林的原因,他們不能長時期離開永夜森林,只有那裏的空氣是他們能呼吸的空氣。
說起來那永夜森林的氣息确實有些不同,阿翎堕魔後才知道魔修日日夜夜備受呼吸的折磨,但當她經過永夜森林的時候,會發現她的呼吸沒有吸入發絲的感覺。
但也不怎麽好受,那是一種吸取了逆流的感覺。
平常呼吸,吸入的氣體是順着鼻腔往裏入的,順暢絲滑,那永夜森林裏頭,你每呼吸的一口氣,它都是往外在拉扯的,需要使很大很大的力,就像逆水行舟,不多花兩三倍的力氣船難以前進一樣,在永夜森林裏呼吸也是一樣。
阿翎用力吸了一口氣,從回憶裏跳脫了出來,剛剛好似身臨其境的又開始呼吸困難了起來。
許是她呼氣的動作太大了,她瞧見前頭的師清淺頓了步子,裙擺似水面一個急晃後調轉了方向,師清淺回頭望向了她。
“看什麽看!”
阿翎心頭冒火,上一世要不是師清淺,她也不能呼吸都痛,不管她今天拿顆棗要幹什麽,阿翎都不怕,這一次她一定贏。
她徑直撞開了師清淺,朝前頭的顧景陽追了上去。
師清淺伸手捂上被阿翎撞了的手肘,瞧着人遠去的背影,那一抹青綠在灰色籠罩的後山裏似青竹般生機勃勃。
阿翎追上顧景陽後,聽到她在同隊友們說些試煉的注意事項,主要還是在寬慰大家別緊張。
多好的孩子,阿翎往後看了眼步子還在那輕飄飄不緊不慢的師清淺,都是隊長,看看這差距。
阿翎想直接将猛犼獸的弱點告訴隊友們,但也知道要是她說的話,他們不一定信。
所以她悄悄地告訴了顧景陽,想讓顧景陽告訴大家。
顧景陽聽完後,眯起來眼睛,還往後瞧了眼跟在後頭不遠的師清淺。
“清淺告訴你的?”
她說呢,剛剛好似看到了阿翎同清淺在後頭說了什麽,原來阿翎說的會贏,還真是清淺要給他們放水。
‘啪嗒’一聲,阿翎用力拍了一掌顧景陽的手,直把她透着紅潤血色的手背給拍白了。
這一下子動靜太大,前頭的學修們都回過了頭,顧景陽咬着牙快速展示了下手背:“沒事沒事,有蚊子。”
衆人狐疑地看了眼顧景陽身邊氣呼呼的阿翎,拍個蚊子拍的這麽兇殘?
還真是個脾氣不好的,遂又加快了些腳步遠離阿翎。
顧景陽見人都不瞧她們了,才捂着手控訴地望向阿翎:“不是就不是,我這也是正常聯想,不然你說,你怎麽知道的?”
顧景陽瞧阿翎神色就知道自己是猜錯了,但若不是師清淺說的,阿翎又是怎麽知道這些的,她都不知道猛犼獸有這特點。
阿翎原本還在生氣顧景陽懷疑她去求師清淺了,但聽到她這麽問,倒是有些卡詞了。
好在她反應快:“從前不小心聽到過曾老說起。”
阿翎故意說的含糊,顧景陽自然誤解了,以為是阿翎從前偷聽了曾老同誰的對話。
“所以你覺得憑咱們知道猛犼獸的弱點,我們就能贏?”顧景陽自然聯想到了阿翎此前的自信。
阿翎雖然還有其他的準備,但不能告訴顧景陽,就當是這個原因了,點點頭。
顧景陽真是不想打擊阿翎,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他們知道這些小捷徑并沒有什麽用。
将真實想法壓下,顧景陽笑着順着話題說:“我同大家說一聲,咱們一起加油,說不定就贏了呢。”
阿翎知道顧景陽并不是真心覺得這樣就能贏,阿翎也不多解釋,看結果就知道了。
顧景陽同他們這一隊伍的學修們說了後,不管最後有沒有用,至少大家的信心是比之前多了。
到了縛妖洞,隊伍自動就分成了兩撥,左邊是顧景陽同阿翎這一隊,右邊是師清淺那一隊。
齊樂山站在了兩支隊伍中心,讓大家安靜。
阿翎越過齊樂山的頭頂往對面看去,同師清淺的目光在空中忽地碰上了。
兩人的身量都極高,越過黑壓壓的頭頂,無聲對視着。
阿翎目光裏全是躍躍欲試,她都已經等不及看師清淺落敗的神色。
她沖着對方,勾了勾唇,笑得又挑釁又譏诮,無聲說道:“等着瞧。”
師清淺垂在身側的手捏了捏手心裏的紅棗,目光如同被微風撩過的水面,一陣浮動。
“今日比試的規則很簡單,兩個隊伍,每個隊伍各一頭猛犼獸,隊伍裏的人,每人進行一次攻擊,最後哪隊猛犼獸的生命色淺,哪隊就贏。”
齊樂山簡單說了規則,這試煉每月都有,雖然每次來的都是新人,但也總聽參加的學修們說過了,他覺得也不用解釋太多。
“有不明白的嗎?”齊樂山問這問題的時候,目光直接看向了阿翎,眼裏譏諷,似乎覺得這裏頭的人,要是有聽不明白的,那也就是阿翎這種蠢貨。
阿翎心頭冷笑,要她來解釋,她還能說的更簡單一點。
不就是一人砍一刀,看哪隊的猛犼獸先死。
阿翎回了個燦爛的笑容,把齊樂山笑得一楞。
齊樂山不悅地收回目光:“都別嬉皮笑臉的,這猛犼獸雖然被縛獸鎖鏈栓着,也不能完全保證沒有危險,到時候要是遇着了意外可別吓得走不動道。”
“若有意外情況,就往兩邊的密道跑,等我處理完危險再出來。”
“好了,現在都打起精神,我要開啓山洞門了。”
齊樂山說完,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那緊閉的縛妖洞洞門,在齊樂山催動了口訣後,洞門發出厚重的聲響,一點點往上開啓。
洞門一開,裏頭就傳出了猛犼獸低沉的怒吼聲,原本躍躍欲試的學修們不少都頓住了步子不敢往前。
等洞門完全開啓,瞧見裏頭的景象後,好些學修捂住了嘴大為震撼的模樣。
不要說他們了,阿翎瞧見了近在眼前的猛犼獸,也不由得心一驚。
猙獰的猛獸如一座鐵塔聳立在面前,那一身暗沉厚實的獸皮好似銅皮鐵甲,身型浩蕩如高山峻嶺,堅不可摧。
泛着黑藍色的目光裏蘊着怒火,額上的凸起的犄角紅得攝人心魄。
一時間,所有新人除了阿翎都沒了動靜。
阿翎往前邁了半步,瞧清楚了,眼前兩只猛犼獸的犄角顏色是一致的。
曾老為何能想出用猛犼獸進行比賽,阿翎猜測就是因着猛犼獸這特殊的犄角。
猛犼獸的生命力可以從它們的犄角上就能直觀的看出。
顏色越紅,生命力越旺盛,一般壯年的猛犼獸犄角是绛紅色的,受傷了,或者年老體衰了,顏色就會淡去。
今日用來試煉的兩只猛犼獸瞧着應該都正值壯年,犄角顏色紅得深沉。
“一人攻擊一次,方式随意,最後哪一隊的猛犼獸生命力低,哪一隊就獲勝,沒有問題的話就開始吧。”
齊樂山說完就緩緩退到了一邊,讓兩隊自己商量出手順序。
趙笛青第一次見着這麽可怕的猛獸腿都抖了,她可不敢第一個上,就往後退了些。
其他人見狀也默默往後退了起來,最後都退到了師清淺跟前。
他們都不想先上,最後齊齊看向了師清淺。
師清淺開了口:“按選人那日的順序,一個個上。”
趙笛青一聽,眼裏閃過開心,那一日她是最後一個被選上的,她偷偷地瞧了眼師清淺,不知道她是有意無意,想來是無意的。
她都不認識她......
趙笛青剛開心了一瞬的心情跌落谷底。
同那第一個要出手的新人一般,惆悵面孔。
顧景陽這邊的新人也慌得要命,一個個的都往後躲不敢第一個。
“我先來吧。”顧景陽一般在無人敢上前的時候,都會第一個出手。
一來打個樣,二來先收拾一頓眼前的猛獸,把這大家夥打殘了,他們也好少怕些。
顧景陽選擇術法攻擊,捏起一張空白符,催動靈力,在空白符紙上手指翻飛一氣呵成。
“箭來!”
一聲高喝,符紙在空中銀光炸裂,一團銳利的光如同一柄利箭,直直向着猛犼獸射去。
阿翎瞬間屏住了呼吸,等瞧見那符箭十分精準地射向了猛犼獸臍上三寸位置,這才重重松了口氣。
随着她這一口氣的呼出,對面龐然大物一聲哀鳴,頭上的犄角顏色瞬間就從绛紅退至丹紅。
遭受攻擊的猛犼獸猛烈掙紮了起來,晃動的身軀叫後頭的人難以瞄準顧景陽告訴他們的猛犼獸致命處。
一個接着一個,或用劍或用術法,除了第一個出手的顧景陽對猛犼獸造成了肉眼可見的傷害,後面的人都跟去給猛犼獸撓了撓癢癢一樣。
等所有人都出完了招式只剩阿翎沒動手後,它額上的犄角顏色也只是比顧景陽那一招之後淺了一點點。
顧景陽倒是沒什麽失望的情緒,本就是預料的局面。
她望向還沒出手的阿翎,笑着說道:“阿翎別緊張,正常發揮就好。”
顧景陽這一隊的人,見最後就剩下了一個阿翎,不禁齊齊往山洞另一邊看去。
師清淺那邊進度相似,目前也只剩下了最後一個人還沒有出手。
然而他們那邊最後一個人是——師清淺。
顧景陽這一隊的人齊齊耷拉了臉,沒希望了。
顧景陽看到對面剩下的人是師清淺後,就去觀察了下對方的猛犼獸。
他們那隊前頭九個人打下來,猛犼獸那犄角顏色還是绛紅色。
這一次的新人水平,還真是有點不容樂觀。
雖然對面的猛犼獸還是绛紅色,但顧景陽知道,按着師清淺的能力,那猛犼獸的犄角起碼會是淺紅色甚至更淡。
果然,那邊師清淺見所有人都攻擊結束後,對着猛犼獸發動了最後一擊。
猛犼獸被她的劍一劍貫穿了咽喉,龐大的身軀掙紮片刻轟然倒地,震得山洞岩壁上的碎石簌簌落下。
衆人齊齊往地上的猛犼獸看去,只見它不複剛剛的兇猛,已然奄奄一息,頭上的犄角顏色迅速淡去,最後只淺淺的如同桃花般。
顧景陽點點頭,是師清淺慣有的水準,既沒有放水也沒有全力以赴。
她收回了目光,看向也在瞧師清淺那邊猛犼獸的阿翎。
“阿翎,不用在意那些,這是團隊賽,每個人盡力就好。”
她這話一說,隊伍裏其他人也不好說什麽,雖然最後一位是阿翎,但決定勝負的卻是所有人,他們在中間掉了鏈子,也不能把責任怪在最後一棒。
師清淺那邊在震撼過後齊齊歡呼了起來。
“我們贏了,我們贏了。”
歡呼聲在山洞上空萦繞,一個勁的往阿翎耳朵裏鑽。
齊樂山帶頭鼓起了掌:“清淺真了不起,猛犼獸的皮比鐵甲都硬,竟然就一劍貫穿。”
趙笛青眼裏的崇拜似一團火,她喜歡的人真的太優秀了。
齊樂山說完話,就要将手裏的錦盒交給師清淺。
“這是這次試煉比試贏了的獎品,是陽夏藥師親自制作的吐納混元丹,吃了可促進結丹,一共十顆,清淺隊伍一人一顆。”
師清淺沒有伸手去接,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一抹青綠的身影上。
身旁的人已經齊齊開心地跳喊了起來。
“耶,我們贏啦。”
“吐納混元丹,我要有吐納混元丹啦。”
“謝謝師清淺,謝謝齊修師。”
倏忽間,山洞裏傳來了陣陣凄厲的哀鳴聲,強勢的蓋過了這陣陣歡呼,且那哀鳴一聲高過一聲,聲音十分的刺耳,尖銳得像要穿透人的耳膜往腦子裏鑽。
是什麽東西叫喊的這般凄慘?
齊樂山也忍不住捂住了耳朵,一臉痛苦去找聲音的來源。
在山洞另一邊,顧景陽那一隊的人,他們一個個的瞪大了眼睛,指着地上的猛犼獸,替他們解答了疑惑。
齊樂山順着他們所指的看去,顧景陽那一隊的猛犼獸不知怎麽的也倒地不起了,身軀劇烈起伏地正在發出那刺耳的哀鳴。
而且......
齊樂山瞧見他們那頭猛犼獸的犄角顏色正在以肉眼可見的明顯程度在褪色。
很快,哀鳴聲止歇,地上的猛犼獸也肉眼可見的一點點的失去了生機,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好似死了......
齊樂山:!!!
“發生了什麽事,誰打死了這頭猛犼獸?”齊樂山渾身戒備地往山洞角角落落看了一遍,擔心是有旁的人趁着他們不備溜了進來。
“是她,是她打死的。”
顧景陽隊伍裏一個圓臉長睫毛的姑娘瞪大了眼珠子,顫抖着手指着阿翎大聲說道。
齊樂山蹙眉:“你開什麽玩笑!”
他一點也不信,反而狐疑地望向了顧景陽,是不是剛剛顧景陽趁他不注意又打了一次。
顧景陽剛剛震驚于阿翎使出的符咒的威力,半晌回不過神,聽到她的隊友叫喊才回過神。
一回過神就看到了齊樂山懷疑的目光。
“是阿翎。”顧景陽十分坦蕩地迎上了齊樂山的目光,她親眼所見,是阿翎殺的。
只是,她很是不解,那符咒怎麽會有這般威力。
“不可能!”趙笛青沒能控制好情緒,一激動将心裏話喊了出口,見所有人都往她身上看了過來,趕忙擠出個笑容,有些尴尬,但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我是說...阿翎她...她才剛剛築基...”
阿翎朝着人看了過去,她總是喜歡這樣說話,說一半留一半,引導人往懷疑的一半去想。
果然很快就有人附和:“就是,築基期怎麽可能有這實力。”
顧景陽一向含着笑意的臉收了表情,整個人的氣場瞬間就如同從和煦暖春轉入了三九寒冬,她不去看旁人只瞧着齊樂山。
“齊修師是不信我說的話?”
齊樂山一陣懊惱,顧景陽這是鐵了心要替阿翎說謊,他又不想直接同顧景陽對上,畢竟顧家在外門也有頭有臉。
“我當然是信你的,可是,這兒這麽多人,這麽多雙眼睛,我一個人信也沒用。”
趙笛青跟着說道:“顧景陽你是不是被騙了,阿翎她——”
“住口!”
“是她。”
兩道聲音從山洞兩個角一起響起。
齊樂山挨着師清淺近,第一時間就朝開口說話的師清淺看去,剛才他沒聽錯吧?
師清淺望向山洞另一邊的阿翎,她也朝着她看了過來。
“是她殺的,用的術法。”
顧景陽剛才喊了‘住口’後,想要拿出證據的,在阿翎動手時,她偷偷拿出了乾坤珠,想記錄下來。
見師清淺開口了,想來是不用她的證據了。
果然師清淺開口後,齊樂山還有趙笛青,還有她這一隊的人齊齊沒了聲。
他們都知道師清淺同阿翎不對付,她又和阿翎不是一個隊伍的,完全沒有必要替阿翎撒謊。
所以,真的是阿翎殺了那頭猛犼獸?
阿翎冷眼瞧着齊樂山那群人,雖然不知道師清淺怎麽忽然開口說話了,但她可不覺得那是替她說話,只是說個實話而已。
“怎麽樣,現在還有疑問嗎?”阿翎擡着下巴望向齊樂山。
齊樂山面色陰沉,但如今師清淺同顧景陽都說看見了是阿翎殺的,他不信也只能信。
他僵硬着臉色,看了眼地上的兩頭猛犼獸,顯而易見的,是顧景陽那隊贏了。
“我宣布,本次試煉,顧景陽隊伍獲勝,獎品是十顆吐納混元丹。”
顧景陽恢複了日常裏慣有的溫和笑容,就好像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笑着去接過了齊樂山手裏的獎品。
當場就打開一人一顆的分了。
顧景陽隊伍裏的人驚喜萬分,說實話他們甚至還在阿翎一招解決了猛犼獸的震驚裏出不來,現在突然拿到了吐納混元丹,瞬間不去糾結為什麽阿翎一個築基期能殺死猛犼獸了。
只有顧景陽在給阿翎吐納混元丹時追問原因。
“我不是同你說了猛犼獸的弱點,你開始那一招已經震碎了它的氣囊,我再加一下,它沒了可呼吸的氣可不就得死。”
顧景陽茅塞頓開,原來是她開始那招已經叫猛犼獸的氣囊在‘漏氣’。
齊樂山受了一肚子氣,給了獎品後就先走了,師清淺隊伍輸了比賽,也不想在這裏看對手開心,山洞裏一下子少了大半的人。
顧景陽隊伍的人拿到獎勵的很想去同朋友分享,匆匆的也走了。
顧景陽同師清淺慣例要留下來收拾地上的這兩只猛犼獸。
今日有些特殊,師清淺開口說她一個人收拾就好。
阿翎開心地拉着顧景陽就走,一邊走一邊驕傲地說道:“你看吧,我讓你記住今日,我們必定贏師清淺。”
顧景陽笑着點點頭,雖然覺得贏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不管怎麽樣确實是贏了。
她得把這事記下來,等她娘回來了,得好好同她說說。
師清淺看着他們走遠的身影,按下牆上的機關關上了洞門,緩步走到了阿翎殺死的猛犼獸身邊蹲下。
手心貼着猛犼獸的額頭,用靈力感知它的體內。
果然......
師清淺剛才一直瞧着阿翎的,看清了她繪制的符咒,那是追星趕月符。
也不能說是追星趕月符,看着像而已,最後兩筆星月的順序,阿翎反着畫了。
師清淺原本以為是阿翎記錯了追星趕月符咒的畫法,在檢查猛犼獸屍體前,她甚至可以替她辯解說是誤打誤撞才有的意外效果。
但是,從如今地上這屍體裏頭造成的傷害看來,阿翎就是沖着猛犼獸體內的儲氣袋來的。
她在符咒裏反畫的那一筆,正好能封住氣口,叫猛犼獸無法呼吸。
另一邊顧景陽需要去一趟教舍同她的修師說些事情,讓阿翎要不等她一會兒,她的車送她回去。
阿翎婉拒了,她打算趁師清淺沒出來前,先把霍家馬車給使喚走。
兩人分了手,一個回了教舍,一個去了學府門口。
顧景陽走了沒幾步,就聽到了身後有人喊她。
是師清淺,她這麽快就處理好了山洞裏的猛犼收屍體?
稀奇了,師清淺還有主動找她的一天。
“找我有事?”顧景陽笑着問道。
師清淺點頭:“你剛才是不是用了乾坤珠記錄了猛犼獸的最後一擊?”
顧景陽挑眉望着眼前面色正經的師清淺,帶着些疑問:“做什麽,你想看?”
“嗯。”
師清淺竟然沒有否認,顧景陽十分的震驚,然後快速掏出了乾坤珠塞到了師清淺手裏。
“拿去拿去,好好瞧瞧,我們阿翎在術法上也是十分有天賦的。”
她還想說‘你多了解一些,也會喜歡阿翎’,還不等她開口呢,師清淺拿了東西說了謝謝轉身就走。
“哎——”顧景陽甚至來不及喊出師清淺名字,那抹白色身影就不見了。
“就有那麽想看?”顧景陽有些疑惑,她本來還想說有空一起看看她擦鐘的畫面,那也挺好看的。
學府門口,阿翎同霍家車夫較上了勁,她要丢下師清淺先回去,車夫堅持要等師清淺,怎麽威逼利誘都沒用。
阿翎放棄了,她決定還是去等顧景陽,讓她送她去城南,她要自己定制輛馬車再雇個聽話的車夫!
剛要出車廂,就同從外頭進來的師清淺撞了個正着。
“長不長眼,趕着投胎啊!”
阿翎本就一肚子火,見是師清淺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一拳揮了過去,打出去的手卻猛地被人拽住了手腕。
阿翎整個人還随着馬車忽然地啓動,一屁股跌坐到了座位上,雙手都給掄直了舉至頭頂。
這畫面怎麽瞧着都像她在跟師清淺求饒似得,她正要破口大罵這狗東西心思龌龊,卻見對方松開了她的手,一臉凝重。
阿翎到嘴的話忽地一頓,瞧着師清淺祭出四張符紙,手起成決,符紙往車廂四個角飛去,散出的金光一處連接一處,瞬間那金光就圍成了一個框,四四方方,将他們框在了裏面。
整個車廂驟然一黑,等再亮起時,臨窗倚梅、錦幔繡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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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