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買個房子

買個房子

是夜, 黑雲散去後明月當空,月光溫柔如水,皎潔若銀, 淡淡柔光似水含煙,夜風拂過, 挾來陣陣花香, 沁人心脾。

阿翎瞧着月色下青磚石板路上的一雙影子,忽地拉長忽地縮短, 像孩童嬉戲般,阿翎的心境也如此刻的夜色, 輕盈自在。

她原本準備了一堆的推辭, 想要婉拒顧景陽收留她的好意, 結果沒想到一句話都沒用上。

側目看了眼身側, 掌着燈籠哼着小調, 好似出來夜游一樣的顧景陽,真沒想到她剛到顧家,這家夥真就帶她出來看房子了, 比她還積極的模樣。

一路上阿翎簡單說了她同霍家斷了關系的事,原本還以為顧景陽這愛看熱鬧的性子必定要刨根問底,但她卻不是很想講她從前的心境以及産生的一些執念。

如今斷了關系,她就想凍結這段記憶, 輕易不再回想。

不過她又一次估摸錯了顧景陽, 她在聽完後,并沒有多問些什麽, 反而是認真給她介紹起了顧家手上在售的一些房産。

阿翎從中挑了個聽起來她能買得起的, 如今兩人正往房子裏去。

顧景陽瞧着心情大好,也不同她說些不着調的故事了, 反而是一路哼起了歌。

但這哼的是什麽,阿翎一路上都沒聽出來,總覺得有點熟悉,但又都沒在調上,好在曲風歡快,叫阿翎聽得心情更松快了些。

她沒想到她今日真的能抽了一頓霍振,還幹脆利落地同霍家斷了關系,一切好似都在往一個未知但很好的方向前進。

“走錯了,去哪兒呢?”顧景陽已經在一處房子前停下了腳步,見阿翎還兀自往前走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趕緊出聲提醒。

阿翎回頭一看,顧景陽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停下了,尴尬地往回跑了幾步:“這就到了麽?”

她擡頭看了眼面前的宅子,從外頭看倒是挺簡樸雅致的。

阿翎幫着顧景陽掌着燈,顧景陽掏出了鑰匙,用最原始的方式開了門,等進了屋子關了門才施了術法,讓院子裏所有的燈都齊齊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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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不及防的光亮使得阿翎眯了眯眼,等适應了光線看清院子裏的情況,阿翎只一眼就喜歡上了。

院子不大,但五髒俱全,同霍家小宅子的格局很相似,主屋坐北朝南,東西兩側坐落着兩間廂房,南面也就是她們剛剛進來的地方,是正門。

正門的兩邊也是左右各兩座倒座房,由一條朱紅镂空抄手游廊将整個院子串聯了起來。

從正門到主屋鋪着一條十字鵝卵石甬道,正屋前的花圃裏頭還種了一棵高大的紫花風鈴木,上頭熱烈地開滿了一朵朵形狀似鐘,花瓣杏黃、內面暗紫色的小花。

清冷的院子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怎麽樣,這間屋子滿意嗎?”顧景陽從阿翎臉上的笑容就能知道她定是滿意,但出于流程還是得問問。

阿翎誠實地點頭,她确實十分滿意,甚至有些喜出望外,沒想到這麽快就能尋着她喜歡的房子。

“這屋子多少錢?”阿翎雖然覺着顧景陽既然帶她來看,必然不會是她買不起的價格,但她剛給了霍家五萬靈石,手上的預算确實有限。

顧景陽也不多廢話,直接掏出一冊厚厚的簿子,快速翻了起來:“我找找啊,是哪一間來着。”

阿翎雖然知道顧家家大業大,但這些房産,顧景陽說都是顧鴻決給她的,是私産,阿翎嘴角抽搐,她這私産會不會太誇張了一點。

“找到了,我看看啊,兩萬八。”

顧景陽說着把簿子遞到阿翎面前,指着一排數字,像是證明她沒有謊報價格,白紙黑字寫的明明白白。

阿翎當然是信她的,顧景陽又不是個財迷,她只是個心善唱歌不着調的話痨。

這地理位置在城東邊緣,雖然偏了些,但這格局通透,屋子也新,這個價格已經是很合理公道不過的了。阿翎笑着推回了簿子,正要說就這間了,顧景陽笑着開了口:“看你也是誠心想要的,這樣吧,我給你抹個零頭。”

阿翎這回是直接笑出了聲,顧景陽說這話的模樣到真像個牙行裏的莊宅牙人,就是不夠精明,那有買家還沒還價就自己先降價的。

知道她是好意,阿翎正要開口謝謝,就聽顧景陽一副思考了後的模樣說道:“這樣吧,去掉零頭,就收你兩萬靈石吧。”

阿翎嘴角抽了抽,眼裏的笑意很是明顯:“你的零頭是這麽個抹法的?”

顧景陽神色認真,狀似鄙夷地掃了眼阿翎:“大戶人家就是這樣的。”言外之意你這個窮鬼不會懂的。

阿翎這回是真的笑得牙花子全露:“好,那我就謝謝你這大戶人家了。”

她知道這是顧景陽的好意,她也不會白占顧家的便宜,正好她手上還有幾個消息,到時候她一并打包送給顧鴻決。

确定買這房子了,阿翎四處瞧了瞧,每間屋子也進去看了看,缺什麽好買,一圈看完後阿翎看顧景陽的眼神就有些複雜了。

“你們大戶人家賣屋子,還帶家具的?”

不光有家具,連其他的,比如書桌,上頭就有文房四寶一應讀書寫字需要的東西,再比如那上好的梨花木拔步床不說,上頭還有全新的枕頭被子,再比如廚房,不光廚具齊全,甚至都還有一應吃食。

東西齊全的她今夜就能舒服地住下了。

“是啊,大戶人家就這樣,有買有送,趕緊的,把這文書簽了。”顧景陽理直氣壯地說道,一邊說一邊還掏出了所有的文書文契。

阿翎不知道這是顧景陽特意為她布置的,還是之前就是這樣正好要賣,不管怎麽樣這都叫她心裏一陣感動。

她順着顧景陽說的簽了字摁了手印,給了兩萬靈石,過了文契後顧景陽松了口氣,也不耽擱,立馬告辭回家了。

顧景陽一到家,果然就瞧見顧鴻決癱在了羅漢床上等着她,她趕緊放下了所有東西,上去給顧鴻決按摩手臂。

顧鴻決累的眼皮子都懶得擡,剛才聽着動靜就知道是他這個專會給爹找事幹的女兒來了。

“房子給出去了?”

顧景陽給顧鴻決按肩膀的手一頓,用力拍了一下:“糾正一下,是賣,賣出去了。”說着她就把阿翎給的兩萬靈石給顧鴻決瞧了一眼。

顧鴻決只一眼,這額角就忍不住的抽抽,猛地從羅漢床上坐起了身。

“咱倆這大晚上的,又是打掃又是布置,來來回回地把隔壁天香閣都搬空了,你爹我這晚上耗費的真氣都不止這點靈石吧?”

顧鴻決是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他這個外門豪強修仙世家,禦劍來回帶着一乾坤袋的家具是去給人搞衛生的。

時間緊迫,還不能喊下人去,整個顧家還就只有他有這能力在一盞茶的時間裏收拾出一套房子。

顧景陽覺得今日這事十分的有意思,晚點她要去同娘親好好說說,至于她爹,她知道他只是發發牢騷,明早給他做個他愛吃的翡翠核桃羹就能哄好了。

她拍拍顧鴻決的肩膀笑着說道:“爹,大戶人家就別計較這些了,注意身份。”

*****

寧陰藥廬的密室內,陽夏藥師用力擦去額角上的汗水,剛剛好些汗珠順着眉峰滲進眼裏她也顧不得擦。

看着冰魄白玉床上幾近透明的師清淺,陽夏藥師狠狠罵了句:“當我開善堂的大戶人家啊,這才多少日子,又來一次,我有多少寶貝都趕不上這速度糟蹋。”

陽夏藥師說着話,憤憤地把從師清淺體內取出的十多根[洛神淩波破體釘]扔進透明琉璃罐裏,裏頭同樣的釘子已經鋪滿了半個罐子。

這東西她總共就得了這麽一罐,照師清淺這個糟蹋法,怕是很快就要告罄了。

到那時候,她就是有一身醫術,也壓不住師清淺身上特殊的魔氣了。

這一次也不知道又是因着什麽搞成這樣,陽夏藥師看着在冰魄白玉床上奄奄一息的師清淺,蹙緊了眉心,這回可比上一回還嚴重!

一個時辰前她正好好的在煉丹,忽然感覺到了一陣結界波動,有人想進來,這深更半夜的大多沒好事。

陽夏原不想放人進來,但卻感覺到了一陣熟悉的氣息,稍一分辨,就能聞得出來是師清淺身上那特有的氣息。

當時她就知道不好了。

清淺要進她的結界輕而易舉,又怎麽會需要她來打開結界。

果然,她剛開了結界,天上就掉下一個人。

清淺是憑空掉出來的,這出場方式太意外,她一個愣神沒來得及接住,她就把她剛煉好的丹藥全給壓碎了。

陽夏藥師心痛不已,正要數落一番,卻發現師清淺的情況很不對勁。

她雖然瞧着沒有任何外傷,整個人卻一陣一陣的透着幽光,像月色下流動的湖面。

不多會兒那光亮褪去,清淺整個人都跟被抽了血液一般,幾近透明。

陽夏藥師心道壞了,趕緊将人挪到了密室裏頭。

一番救治終于是壓住了師清淺身上亂竄的魔氣,但這一次同前一次很是不一樣,除了清淺體內自有的魔氣,陽夏藥師還發現了一種不屬于清淺的魔氣。

他們魔和魔也是不一樣的,乍一看都是黑色的魔氣,但每個魔的魔氣都有各自的氣息,就如同世間的花有各種不同的味道。

只是尋常人聞不到,只有同類能感知。

也不知道清淺遇到了什麽事,一般來說,一個魔體內有了另一個魔的魔氣,除了魔同魔的雙修外,就只有一個魔去搶奪另一個魔的魔力才會有這種情況。

清淺同人雙修?

陽夏藥師只起了一個念頭就否決了,她這清冷的性子看得上誰。

那就是搶奪其他魔的魔力?

這個念頭一起,陽夏藥師否定的更快,清淺的魔氣是最為特殊精純的,她要是去搶奪別人魔氣,那就跟人去和豬搶豬食了一樣。

陽夏藥師想了想清淺搶豬食的畫面,覺得那可能還是同人雙修合理些了。

那麽,對方是誰呢?

陽夏藥師剛才替師清淺封存魔氣的時候,還發現了清淺體內的另一種魔氣也極為特殊。

她看見清淺的魔氣竟然無法驅使那股特殊的魔氣,她也無法将那股魔氣取出,如今還封在清淺體內。

清淺驅使不了,她壓不住的魔氣,陽夏只能想到一個人,而那個人已經死了。

如今放眼整個魔域,還有誰能有這麽厲害的魔氣。

該不會在他們遠離魔域這幾百年裏,出了個了不得的人物,還正好叫清淺碰上了。

陽夏藥師從貼身攜帶的乾坤袋裏取出一個匣子,将她珍藏多年的七星聚氣丹化了水喂給了清淺。

這種聚氣極品靈丹,是吃一顆少一顆,陽夏還想着等清淺去了內門給她帶上的,到危機時刻再服用,倒是沒想到如今只是在外門,清淺竟然能給自己搞成這幅模樣。

她這心裏頭的疑問是越積越多,她要守着清淺,等她一醒就得問個明白。

要是這世間真的又有了絕頂厲害的大魔,他們也得早做準備。

陽夏藥師拎過一把椅子坐在了師清淺身邊,這才注意到了師清淺手裏好像捏着一個白色物體。

她掰開了清淺的手,把東西取了出來,是一個小紙團,被清淺捏得死死的,皺成了一團。

陽夏藥師小心地把紙張鋪平,密室裏只有冰魄白玉床四周鑲嵌的夜明珠在照亮,室內不算太亮,這紙張上的字也不算大,看着有些費力。

陽夏藥師眯着眼快速掃了眼,這種規整的字體,一看就是譯音鳥給轉換出來的文字。

看上頭一句一行的格式,瞧着似是兩人之間的對話。

陽夏藥師瞬間來了精神,她覺着她剛剛的猜測雖然離奇,但搞不好是真的。

用譯音鳥把對話記錄下來,這除了熱戀中的小情侶想把一些甜言蜜語記錄下來日後回味,旁的人可不會這麽閑得慌。

陽夏藥師心虛地看了眼床上的師清淺,發現人還沒醒,松了口氣。

她這也不是故意要偷看,這不是清淺自己握在手裏的,她擔心清淺的安危才想着查看的。

陽夏藥師一手握着信紙,一手手心燃起一簇金色術火,用術火的光照亮信紙上的字。

[上回說的清淺小時候不會說話的事,我問了我爹裏頭具體情況,霍家做的實在泯滅人性。

詳細說說。

原是霍家請了批命師,測出清淺命格刑克雙親會影響霍家運勢,霍家夫婦就将清淺鎖在了繡樓裏,清淺小時候除了那照看她的仆婦就沒見過其他人,那仆婦也只是不餓着她,其他一概不管,所以清淺到了五歲還不會說話。

繼續。

後來就是清淺五歲的時候從繡樓跳下來叫我瞧見了,我爹去陰陽了幾句,又因着刑家那刑宴敕遇煞需解煞,發現清淺的八字相合,刑家同霍家口頭約定了親事,霍家夫婦才将清淺放了出來,命人照看教養。

這也太那個了吧。

好在清淺十歲的時候測出了修仙體,曾老給收進了鴻漸學府,這事才算沒成,現在想想,當時清淺的命格其實是阿翎你的啊,若不是清淺,被關繡樓不見天日,甚至可能要被霍家嫁給刑家那浪蕩子的人,就是阿翎你了。

你說的對。]

陽夏藥師反複瞧了好幾遍,又仔細檢查了信紙背面還有沒有其他內容,這瞧着也不是清淺同誰的對話。

看這內容,明顯是有另外兩人在議論清淺,聊得還是清淺幼時的經歷,這信紙怎麽到清淺手上的?

清淺這回魔氣外洩難道是因着這張紙?

不應該啊,清淺又不是不記得幼時的經歷,相反的,清淺這特殊的體質能記得所有她想記得的事。

難道是同這信上說話的兩人有關?

陽夏藥師仔細分辨了下,這說事的應是個知道些內情的人,這回話的人應該就是霍家那真千金霍家阿翎。

她對霍家阿翎不熟,但單看她的這些回複,回的話都很簡短且敷衍。

從前就聽說了她同清淺很是不對付,可既然她知道了清淺從前的事,這态度會不會太冷漠了些,當然了,她也知道這些事也不是霍家阿翎造成的。

這孩子也是個可憐的,唉,都是金絲柳那蠢貨幹的蠢事。

她就光瞧這幾行字都心疼得不行,那麽小的孩子,就給關着了高高的繡樓上,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清淺如今清冷的性子就是霍家給造的孽,不要說那麽一個無知孩童了,就算是她這樣的有修為的大魔,日日被關着,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她都會瘋。

清淺沒瘋還能長成如今的模樣,定是她娘親庇佑了。

陽夏藥師将信紙揉成團又給塞回了師清淺手裏,看着清淺比白玉床還蒼白的臉色,想到信紙上的內容,心髒一陣陣鈍痛。

那該死的霍振,要是落她手上了,她必得要他好看,先給開個[瀉腹散],叫他拉上十天半個月,再給來一貼[五毒清熱劑],讓他口舌生瘡疼上一年半載,最後再來個[撓不得],叫他皮膚潰爛一撓就掉一塊肉。

*****

霍家大宅,今夜燈火通明,醫修來了一波又一波,均表示對于霍振的斷手無能為力,要想接回手臂怕是只有寧陰藥廬的陽夏藥師才有這個能力。

林念郦當即就要套車前往鴻漸學府後山,城東醫館的館長攔住了她。

“夫人且慢,陽夏藥師夜間并不接診。”

林念郦在龍吟小鎮多年哪能不知道陽夏藥師這個規矩,但如今也管不得許多了:“我親自上門去求,診金我們霍家給雙倍,十倍,百倍都行,我不信她不給霍家這個面子。”

館長搖頭:“我勸夫人三思,如今霍老爺的傷勢已經穩住,只要輔以真氣,等到明日再去尋陽夏藥師也無妨,要是晚間貿然上門得罪了陽夏藥師,豈不是得不償失。”

林念郦腳步一頓,心思有些猶豫。

“我去,我就不信了,我給雙倍的錢,那什麽藥師能不答應,實在不行,我就給她綁了來。”

霍長生一臉怒氣,見不得他娘這般墨跡模樣,他爹都這樣了,還擔心這擔心那的,不就一個藥師,他就不信了,霍家有錢還能請不來。

見兒子貿然要往外沖,林念郦倒是冷靜了下來:“長生別鬧,那陽夏藥師可不是普通醫修,你爹這兒沒事了,你先回房歇着吧,天色不早了。”

林念郦半哄着把人哄回了屋,她兒子只是個普通凡人,那陽夏藥師在龍吟小鎮都上百年了,也不知道修為是何境界,長生對上她只有吃虧的份。

又送走了這些個沒用的醫修,林念郦回了屋。

霍振的傷口已經都止住了血做好了包紮,來的醫修雖然接不回斷手,但也有些本事在的,霍振如今的臉色看起來已經好多了。

林念郦瞧着遭這麽大罪的霍振,還是心疼地紅了眼眶:“究竟是怎麽回事,阿翎那野丫頭怎麽能把你傷的這麽重?”

霍振聽她提起阿翎,想到她手裏的法器,那鞭身入體的疼痛叫他現在想起了都頭皮發麻。

“打落你的黛龍晴蝶尾那根紫金鞭,那是個宗師級的法器,而且不知怎麽的,還正好克制住了我的紅蓮獄火。”

林念郦大為吃驚:“宗師級?克制紅蓮獄火,那臭丫頭怎麽會有這種神器?”

霍振冷笑一聲:“一定是顧家那陰險小人給的。”

林念郦一臉不相信,這麽好的法器,那顧鴻決不給自己女兒,反倒給一個不相幹的小丫頭做什麽:“他這麽做有什麽好處?”

“夫人有所不知,顧家那陰險小人是用這法器來讨好那讨債鬼!”

霍振提起這事,心裏頭的火氣壓都壓不住:“原本我還當顧家是扛不住這波漲價,故意撐着不從我霍家拿貨,我等着顧家上門求我,這一等都一個月了,派人去打聽了才知道,顧家的三清真火爐依然售賣的好好的,一點不受影響。”

“顧家竟然從其他地方找到了昊蒼石,我多方追查,才發現顧家所有的異常都是在那讨債鬼去了顧家後才有的。”

林念郦吃驚:“沒想到顧家打的是這主意,一石二鳥,既得到了昊蒼石礦,還能叫阿翎拿着法器傷了你,好惡毒的心思!”

霍振一臉猙獰,他從來都說顧家那笑面虎才是個狠角色,原以為能用昊蒼石拿捏他,如今倒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這以後霍家的昊蒼石又能賣給誰去。

“夫君日後離那讨債鬼,還有那師清淺遠一些,這兩個吃裏扒外的東西,沒一個好的!”

霍振只贊同前半句:“這次多虧了清淺。”要不是她及時趕到,他怕是就要死在那讨債鬼手裏了。

林念郦想到了剛到隔壁院子看到的兩人的親密舉動,心裏頭不放心,堅持要霍振當心些。

“師清淺當初知道了真相就改了姓氏,可見不是個記恩的,還是要小心提防着些。”

而且當初師清淺小的時候,她們擔心師清淺會妨克他們,将她關在了繡樓裏,天知道她是不是還記得,心裏記着仇。

“我這還不是為了長生那孩子,他要是個有資質的,或是個肯吃苦的,咱們也就不用費這份心了。”

霍振還想着等師清淺修煉有成,幫扶着長生,也不求別的,只要師清淺能幫着給長生續上百年壽命就行。

林念郦覺着這兩白眼狼怕是都指望不上了:“長生的事,咱們再另外想辦法,夫君快別費心了,好生休息,我再給你渡些真氣,等明日一早咱們就去尋陽夏藥師,務必要她幫你把手給接回去。”

霍振點頭,他也實在撐不住了,阖眼前看了眼被林念郦用真氣布了結界的他那條斷手。

他如今的希望,都在陽夏藥師身上了,希望她別叫自己失望,霍家還要靠他撐着,他可不能沒了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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