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有仇自己報
有仇自己報
阿翎想逃。
她看着手上這月牙白透粉, 上頭還有一朵杏黃小花的精致糕點,十分克制地在花朵造型的糕點上小小地咬了一口。
杏仁的淡淡香氣混着桃子的絲絲甜味在唇舌間悄然融化,就只這小小的一口, 就叫阿翎剛剛起的克制心也如同冬雪入春後悄無聲息地消融了。
阿翎忍着不舍得,就着新沏的弄語禪茶, 将這如畫般美好的茶點一口一口品味下肚。
一個吃完後, 阿翎咂摸了幾下嘴,好吃, 真是太好吃了。
好吃到她差點又放棄了原則,把早上才下的決心又給腐蝕了。
阿翎嘆息, 好吃也不能再吃了。
在藥廬養傷這幾天, 從最開始的一日三餐, 到第二日的一天三頓加宵夜, 再到一天五頓變本加厲到如今的一天七頓。
早上剛用了早膳就加了一頓小甜點, 吃了午膳剛上了飯後茶水,就又來了這配茶的精致茶點。
她都懷疑師清淺這一天天的也不用做什麽了,就泡在廚房裏好了, 做完上頓做下頓,做完點心做茶點,還有沒有她不會的東西。
阿翎看着吃的心滿意足的陽夏藥師,感嘆她這生活過得實在美滋滋。
“陽夏藥師, 師清淺在你這做飯抵房租是不是?你還給開額外的工錢不?”
阿翎覺着師清淺大約是同她一樣, 她也是用勞作在抵診費,師清淺搬出來後, 陽夏藥師願意收留她, 大約就是看師清淺廚藝好,留她下來做飯抵房租。
陽夏藥師吃得比阿翎還克制, 抿一口茶,品一口糕點,阿翎吃完了好久她才品完手上這一小塊點心。
她聽到阿翎的話,心頭一陣嘆息,偏頭瞧了眼看似挺羨慕她的阿翎,那眼神裏有着一言難盡的複雜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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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翎住進藥廬後,她才知道清淺還會做飯,還會煮甜湯,還會做糕點!
至于阿翎猜測的清淺做這些是為了抵房租,陽夏藥師的心情就更複雜了,這藥廬都是清淺她娘親的,要付房租的是她還差不多,但她可做不來這些。
阿翎見陽夏藥師吃着點心并不回她,瞧了眼她手邊托盤裏剩下的最後一塊點心,吃人嘴軟呀,她不想吃的,但這麽好看的糕點要是不吃,那她腦子多半是有病了。
她拿起最後一塊糕點放進了嘴裏,細細品嘗,心頭疑惑師清淺到底怎麽做的,怎麽這糕點一點不幹巴,還真有一種一口下去抿到了桃汁的水潤感,真是太好吃了!
阿翎情不自禁地望向同樣陶醉的陽夏藥師,感慨道:“我真是托了陽夏藥師您的福了。”不然哪能吃到這麽好吃的東西。
陽夏藥師聽了這話額角跳動,這話說反了吧。
她深吸一口氣,扯了個笑容:“那你就多住些日子。”這樣她也好跟着多享受一陣子。
阿翎連忙擺手拒絕:“不了不了,太打擾了。”她不能再住下去了,主要是不能再吃下去了。
在這裏住了快一周了,這不自在的感覺是一天強過一天。
尤其是看見師清淺的時候,倒也不是一天到晚都能見到。
基本上她也就出現下給陽夏藥師送吃食,順帶着還有她的份,每次來也就同陽夏藥師多說幾句,同她沒有太多交流。
但就是這樣,阿翎更不自在了,她就連出口拒絕的話都沒機會說。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從那大妖洞裏出來後,師清淺瞧她的眼神就有些怪。
那眼神搞得她有些不自在,原本還能叱罵兩句做什麽總這麽奇怪地瞧她,但現在吃了人家這麽多頓飯,她這慣常裏的同師清淺說話的語氣就好像有些不合适了。
但要她心平氣和、好言好語同師清淺交流,她又覺得那畫面她實在接受不來。
這麽些日子下來,阿翎不自在的感覺就跟心裏長虱子了一樣,一下麻一陣一下麻一陣,她受不了這感覺了。
阿翎吃完茶點就跑了,她的腿傷早兩天就完全好了,她也将陽夏藥師需要的四時流光藤全數編好了,跑得心安理得。
一路下山跑回了自己的小屋,阿翎才感覺到了那熟悉的自在感。
果然外頭再好,都不如自己的窩好呀。
孫菊好見着阿翎回來,開心得不得了,雖然師清淺給她報信說阿翎受傷了在她那裏養傷叫她別擔心,但她就是放心不下,得見着人,瞧見阿翎确實沒事,這心才能安。
如今看到活蹦亂跳瞧不出有什麽毛病的阿翎,孫菊好那顆懸着的心才徹底放下,張羅着就要去給阿翎做好吃的。
“養傷想來很辛苦,阿翎你看你有什麽想吃的,好姨給你做。”
阿翎連忙擺手,她這回養傷養的,除了因着師清淺有些不自在,旁的都算舒心,至于好吃的,她這幾日吃的太多了。
而且誠實的說,師清淺做飯的手藝比好姨還好上不少。
“好姨別忙了,我剛吃過東西。”說到這,阿翎忽地問道:“好姨,你知道師清淺會做飯嗎?”
孫菊好點點頭:“知道啊,怎麽了?”
阿翎搖搖頭:“沒什麽,就是奇怪她怎麽還會做飯。”明明家裏都是好姨在做飯。
孫菊好一聲嘆息:“那還不是因着從前在霍家,我是在清淺十歲後才被安排來給清淺做飯照顧她的,在那之前,清淺院子裏的婆子時常怠慢,清淺五六歲那麽小的孩子就被迫的要學會了生火做飯,自己照顧自己。”
阿翎眉心狠狠一跳,心裏不知怎麽的更煩躁了,她不想聽這些,連忙擺手說自己有事。
真是糟心,阿翎心想罷了,以後少罵些師清淺了,這狗東西的過去寫成書也是個悲劇。
孫菊好本還想說當初阿翎被霍振打傷那回,她吓病了,那時候就是清淺給大家做的飯,但阿翎不讓她繼續說了。
阿翎留下句‘還有事要忙’就匆匆出了門,孫菊好都來不及問一句晚上回不回來吃飯。
阿翎不是托詞,她是真的有事要忙,這一忙就又是好幾日的早出晚歸腳不沾地。
三天後,阿翎準備的差不多了,拿上了顧景陽給的地址找到了齊樂山。
開妖山的事顧景陽已經都同她說了,趙笛青假扮金絲柳,齊樂山裝殺手,一同給她演了一場大戲,将她騙進了事先準備好的陷阱裏。
趙笛青返回現場去找師清淺被顧景陽逮了個正着,還同顧景陽一道掉進了虎頭蛛的妖洞裏,觸碰了它留下的妖丹中了毒。
阿翎聽顧景陽說了那妖洞的特殊,是大妖獻祭洞,那妖丹是那靈山虎頭蛛自剖獻祭給穹頂山的。
旁人想拿的話就會跟趙笛青一樣下場凄慘,那毒小鎮上的醫修略有些名氣的都去瞧了,連陽夏藥師也去瞧了,均表示無能為力。
阿翎不知道為什麽她拿了會沒事,師清淺也碰了也沒事,顧景陽也說不出具體原因,只說她娘說了,這應是一種機緣。
阿翎對于這種想不出答案的事向來不糾結,這類問題一般要麽到了成熟的時機她自然就知道,要麽她一世不知道也不影響她活着。
她在寧陰藥廬養傷的時候,還收到了顧景陽轉達的口信,趙笛青被逐出鴻漸學府又知道自己身中劇毒不知還有多少壽命的時候,托顧景陽轉述,說她想見一見她。
阿翎沒去,不管趙笛青是後悔了想要她原諒,還是把這一切怪在她頭上,不管她想說什麽,阿翎都不感興趣。
她早就在心裏放下了趙笛青,上一世她親手幫她收屍埋了個好地方,也算是全了年少時的一點情誼,雖然那點情誼大約也是虛假的。
但趙笛青曾經對于阿翎來說,确實是很長一段歲月裏唯一的朋友。
她同她說在霍家受到的忽視。
她同她說她有多讨厭師清淺。
她同她說她只是想要大家看到她而已。
那時候的她确實拿趙笛青當唯一的傾訴對象,好的壞的難過的開心的,都會同她細細說道,也難為她了,不想聽還能裝的這麽久。
想到這,阿翎忽地想到了師清淺,也不知道趙笛青喜歡師清淺什麽,在她看來,師清淺除了實力強悍些,其他的方面可以說是一無是處。
哦,不是,廚藝還行。
除了這個,就沒有什麽能讓人瞧得上了啊。
那張冷冰冰跟吊死鬼一樣的臉,那一天說不了三句話的喪氣樣,竟還有人覺得這是高冷是氣場。
要喜歡這種氣場,去森玉雪山上面找塊石頭不是更好,那更冷,氣場更足。
阿翎打住了思緒,趙笛青因着妖丹中毒,妖丹如今說起來也是她的東西了,跟趙笛青這,她就算扯平了。
剩下個齊樂山,這帳還得再算算。
顧景陽同曾老告發她被困開妖山的事後,齊樂山受了學府裏五十下鴻漸法杖後被除去了修師職位,趕出了學府,如今賃住在城南楚華客舍裏。
阿翎給了客舍老板五十塊靈石,讓他聽着什麽聲音都不要打擾,老板開心地給了開了門,還保證絕不會有人來打擾,聽着什麽聲音他都當聽不見。
阿翎把門重新關上,緩步走到了東邊窗下的拔步床邊,看着床上躺着的齊樂山,開口打了招呼。
“齊修師,別來無恙啊。”
齊樂山剛就聽着了動靜,從睡夢中醒來,一睜眼就看見了害得他成了如今這幅模樣的罪魁禍首,掙紮着就要從床上起來去拉扯阿翎。
“是你,你這個小雜種,你還敢來,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齊樂山一臉猙獰,眼眶赤紅,眼眸裏的仇恨濃得化不開,像一層血霧籠罩了他的雙眸,叫他看起來如同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
阿翎微微後退一步,蹙了蹙眉,差點被齊樂山激動說話噴出的口水給濺着了。
感覺對方的口水不在射程內了,阿翎緩緩開了口,不急不躁:“怎麽,不想見到我啊,我有什麽不敢來的,我又沒做虧心事。”
齊樂山被她這幅悠悠哉哉看戲的模樣給氣得胸腔一陣起伏,喉管裏的血腥味也不住的往上湧。
“我被你害成了這幅模樣,你還敢說你沒做虧心事?!”
阿翎挑了挑眉:“你傷了腦子?你同趙笛青使計将我騙到開妖山,想讓我被蒙甲獸給咬死,怎麽成了我害你了?”
齊樂山依然是那副咬牙切齒的模樣,聽到這些也沒有半分慚愧,反而似是更激動了。
“是你自己掉進洞裏的,又不是我推的你,你叫人逐我出鴻漸學府就罷了,為什麽又要人廢去我全部修為,還廢了我的腿?!”
阿翎疑惑地撓了撓耳側,驅逐出學府被曾老罰,這些她知道,顧景陽拿着乾坤珠去告發的兩人,證據确着,這廢去修為是怎麽回事。
“誰廢了你的修為?”阿翎問道。
齊樂山以為她這麽問是故意再來羞辱一道,氣憤地指着阿翎的鼻子罵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師清淺是聽了你的唆擺才下手這麽狠的!”
一定是阿翎說了什麽,師清淺才一點不聽他的解釋,上來就廢了他的修為,他連辯解一聲的機會都沒有。
他赤紅着眼看向阿翎,那眼神恨不能将阿翎生吃吞腹。
阿翎聽明白了,師清淺教訓了齊樂山,齊樂山把這事算到了她的頭上。
笑話,她要教訓人還需要借他人之手嗎,何況是師清淺。
“你會找人替你拉屎嗎?”阿翎居高臨下看着在床上拍着床板的齊樂山。
他聽着這話動作一頓,似是不解阿翎怎麽說道這個,又有點鄙夷她的粗俗。
阿翎繼續:“別人替你拉屎你覺得爽嗎?”
齊樂山擰眉:“你要說什麽?!”
阿翎輕輕拍了拍手腕上的紫色镯子:“我沒有這習慣,你說的人不是我找來的,她做什麽跟我也沒有什麽關系,我這人吧,有仇必得是自己親手報了才行,不然,你就算死了我也不開心。”
話音剛落,手腕上一道紫金光起,還泛着幽幽的綠色霧氣,一條氣勢淩人的法器鞭子就出現在了阿翎的手心裏,滋滋冒着電光,同她的主人一樣盛氣淩人。
齊樂山眼眸中閃過惶恐:“你是來殺我的?”
阿翎拇指虛虛掠過鞭子上頭的綠色霧氣,笑得燦爛又迫人:“那就看你的表現了。”
說話間,阿翎随意地朝着地面抽了一鞭子。
‘啪’得一聲,地面一道鞭痕,随着一陣燒焦氣味,以鞭子為中心一道紫金光往外擴散,整個屋子就像瞬間被雷劈了一樣,一片焦黑。
齊樂山目光錯愕,神情悚然,這是什麽宗師級法器,這威力......
他的嘴唇不受控制地在微微打抖,只這一瞬功夫,背上就被冷汗浸濕了整個的內衫。
“你,你要幹什麽?你,你不能殺我,我曾是你的修師!”齊樂山哆哆嗦嗦,黑色的瞳仁裏閃着驚懼。
阿翎笑着收回了鞭子,在手上繞了幾圈:“我倒也能繞你一命,就看你表現了,說吧,幕後之人是誰?”
阿翎事後想想這事不像是齊樂山同趙笛青能策劃的,齊樂山不知道她同金絲柳的關系,趙笛青向來喜歡玩陰的,從不主動出手,必是做那個補刀的。
還有就是那九轉蓮臺網,這種稀有的東西,兩人手上應當是沒有的。
齊樂山沒想到阿翎竟然會問這個問題,他眼神些些閃躲,他不能說出霍夫人,她已經答應自己,只要他不供出她是主使,日後會給他一大筆錢,保證他下輩子衣食無憂。
他如今已經失了修為,還被逐出了鴻漸學府,旁的學府也不會再收他了,以後若是再沒錢,那日子想來凄慘。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齊樂山深吸一口氣,怒着臉喊道“我已經承認是我做的了,你還要我怎麽樣?!”
阿翎勾了勾嘴角,倒是嘴硬,她猛地往前抽了一鞭子。
‘噼裏啪啦’一陣巨響,齊樂山睡着的拔步床轟然散了架,齊樂山猝不及防砸落倒地,腦袋被砸的嗡嗡的。
阿翎居高臨下看着地上的齊樂山笑了:“怎麽還睡地上了呢,多冷啊,小流離,想想法子。”
齊樂山捂着腦袋看向阿翎,很是不解她在同誰說話,他看見她說話間松開了手上握着的鞭子。
那鞭子竟然靈活得像一條小蛇,等阿翎說完後,那冰涼的鞭身就纏繞上了他的脖子,吓得他用力去拉扯,卻被鞭子上的電流給燙得嗷嗷直叫。
阿翎笑着往一旁走了幾步,拖過東邊窗下的一張漆木繡凳,搬倒一旁離齊樂山遠一些的位置,拎起裙擺施施然坐了上去,在一旁安靜地瞧着。
小流離鞭身一端繞緊了齊樂山的脖子後,另一頭鞭鞘部分往橫梁上飛去,幾個纏繞,就把齊樂山從地上拽了起來挂在了橫梁上。
齊樂山的腳不沾地後,他顧不得鞭子燙人,慌張地要把脖子從鞭子套的圈子裏摳出來,卻越掙紮越緊。
“救命,救,救命。”齊樂山啞着聲喊着救命,雙腳不停地蹬地。
阿翎眨眨眼:“你放心,我不會讓你這麽快死的,小流離。”
話音剛落,齊樂山的脖子忽地失了束縛,整個人就掉到了地上。
他現在知道了,阿翎是在同這根閃着紫金光的鞭子說話。
阿翎笑着看向地上的人:“怎麽樣,想起什麽沒有,幕後之人是誰?”
齊樂山捂着脖子,難受地想吐,卻只能幹咳,他低垂着腦袋,就跟沒聽見阿翎的話一樣。
阿翎也不惱,好聲好氣說道:“我要是你啊,現在都掘了頭蓋骨趕緊往裏頭吐口水了,好叫那些湊一塊太久不用,現在生鏽了動不了了的腦子潤滑下,抓緊動起來趕緊想想我的問題。”
這時候倒是來骨氣了,想來是那人給了好處,但這蠢貨也不想想能不能有命享。
“小流離,咱們幫幫他,讓他的腦子動一動。”
阿翎的話一說完,小流離就在齊樂山的腳腕處幾個穿梭,把人倒着拉扯了起來挂在了橫梁上,轉起了圈。
阿翎一臉贊許,笑得十分的開心,她的小流離如今實在是聰明了,那千年大妖的妖丹,看來不光能叫靈獸長修為,這開了靈識的法器也一樣能提升能力。
她在寧陰草廬就發現了,小流離的威力增進了不少,還更通人性了,想來假以時日,等它完全能吸收了那妖丹的能力,會變得更強。
她望着小流離身上籠罩着的綠色霧氣,這應該就是還不能吸收的妖丹的能力。
阿翎看見那齊樂山就要被轉暈過去了,出聲喊了停。
齊樂山一被放下來就吐了個天昏地暗,膽汁都差點吐出來。
“你,你殺了我吧。”齊樂山一副要把內膽都快吐出來的倉惶模樣,他快撐不住了,太痛苦了。
阿翎笑了:“說什麽呢,我又不是什麽殺人為樂的惡魔,我是個講道理的好人來着,看你這腦子還沒清醒的樣子,小流離你再想想法子。”
小流離本就立在邊上一副等着再顯身手的模樣,聽到這話立馬繞上了齊樂山的脖子。
随着脖子上瞬間的威壓,肺裏的空氣像被瞬間擠壓了個幹淨,齊樂山難受地面如豬肝色,雙手死死扒着紫金色鞭身。
“我說,我說,是,是霍夫人。”
阿翎的笑容僵在臉上,心底也微不可見的像被抽了一鞭子,雖然她提前已經有了猜測,但真的聽到答案,還是做不到一點不難過。
“有什麽證據?”阿翎沉着臉問道,小流離也随即勒得更緊了一些。
齊樂山慌忙喊道:“有,我有。”
小流離沒有再收緊,略略松了些,齊樂山趕緊将他偷藏好的霍夫人給的錢袋子遞給了阿翎。
阿翎看了眼,這錢袋子雖然是霍家慣用的式樣,但作為證據還是單薄了些。
“這說明不了什麽。”
阿翎的臉一沉,小流離就收緊了一份。
齊樂山慌忙喊道:“裏頭有顆留聲珠,記錄下了我同霍家小公子的對話。”他擔心阿翎不信,趕緊從錢袋裏頭掏出了珠子,念了口訣,那珠子裏的霍長生同齊樂山的對話清晰地傳了出來。
“你們只要想法子将那小雜種騙到設好的陷阱,報酬少不了你們的。”
“阿翎那丫頭如今修為精進不少,那樣一個洞困不住她吧?”
“放心,我娘特意給你們尋了一件好東西,喏,你們好好守着,等人掉下去後,就将這九轉蓮臺網覆蓋在上頭,保管她出不來。”
“這,阿翎會死嗎?”
“怎麽,她不死,你是想着以後見到她都倒着走嗎?!”
“好,好吧。”
“抓緊些,我娘同我是一天都不想叫那礙眼的小雜種多活,她早死一天你們也能早一天拿到報酬,那臭丫頭果然克霍家,死了還得叫霍家破些財,我先走了,這霍家虧得錢還得靠我贏回來。”
阿翎冷着臉聽完,緩緩從繡凳上起了身,猛的一腳踹飛了出去,凳子砸在牆壁上碎裂了一地的木片。
“霍長生!”
齊樂山吓得一個哆嗦,想說他是一時鬼迷心竅,他開始也沒想讓阿翎去死的,但還不等他開口呢,他就被一掌拍暈了過去。
阿翎揉了揉拍麻了的手,提溜着人就出了楚華客舍,臨走前又給了五十塊靈石給老板做損壞家具的賠償。
她帶着人直奔刑家賭場,要找霍長生可太容易了,在刑家賭場門口等着就好。
才等了不到半個時辰,就看見了好像烏雲遮頂的霍長生黑着臉從裏頭出來,瞧着就是輸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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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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