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內門開啓

內門開啓

“阿翎, 你怎麽了?”

顧景陽見阿翎半垂着眼眸,雙眼似是無所聚焦的模樣,有些疑惑:“是東西不好吃麽?”

這一晚上她見阿翎的情緒都好像不是很高, 從前同阿翎一道吃飯她并不是這模樣,她對于食物有一種常人沒有的态度, 那不光是喜歡, 還帶着一種欣賞。

她吃着什麽特別的東西,眉眼就會不自覺的彎彎, 很享受的模樣,今日倒是奇了。

正好丫鬟們又上了一碟子蜜漬百合花, 顧景陽讓人直接擺在了阿翎面前:“試試這個, 這是廚司新研制的菜色, 我就等你來試試了。”

阿翎點點頭, 順手就夾起了一筷子放嘴裏:“不錯, 挺好吃的。”

顧景陽眯起了眼:“不對,阿翎你絕對有什麽事,這一晚上你都是這麽心不在焉的模樣, 是在想什麽?”

阿翎一邊嚼着甜甜的蜜漬百合,一邊反應遲鈍地去看顧景陽,剛才她在想事情,沒聽清她在說什麽。

不等她開口問呢, 一旁的顧鴻決突然拍了桌子一掌, 震得桌上碗筷一陣叮叮當當,阿翎也徹底從胡亂的思緒中回過神。

衆人都齊齊看向了顧鴻決。

顧鴻決沖着阿翎笑得一臉深意:“我知道了, 阿翎這莫不是在想心上人吧。”

他說着又是一陣笑, 神色還頗為得意,覺得自己發現了阿翎的秘密, 見顧景陽疑惑不解,他還說了自己的論點。

“你娘不在的時候,我每次想起她,也是這幅魂不守舍的模樣,哈哈哈哈。”

顧景陽挑了挑眉,在腦中回想他爹想她娘的時候是什麽模樣的,眼眸裏有些詫異。

顧江雪忍着笑看了眼這父女兩,對阿翎說道:“別理他,喝醉了就喜歡胡言亂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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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話聽起來像是責怪顧鴻決在小姑娘面前失了長輩分寸,但眼裏卻都是笑意,望向顧鴻決的眼神也帶着濃濃的情誼。

阿翎心想兩人的感情可真好。

顧江雪也早就發現了阿翎的神思不屬,但她觀察得更細致些,她瞧見阿翎一直有在撫摸手腕上的她那名喚小流離的法器。

那日在大妖獻祭洞裏,阿翎用那法器救了她們所有人,她見過阿翎那鞭子。

“那妖丹對你手上的法器可有什麽影響?”顧江雪望向阿翎,溫聲問道。

阿翎剛剛就在想這事呢!

但她也不知道要如何說這事,這要說起來就得說到師清淺了。

來顧家之前,她同師清淺在家裏發生了些争執。

她好聲好氣地同師清淺說了以後就此歇戰,日後互不打擾,不說握手言和吧但也是一片真心、誠意滿滿的。

但那狗東西竟然絲毫不領情,還威脅上了她。

‘我要是說不呢。’

聽聽這話,多麽嚣張,好像她阿翎是怕了她,在求她一樣。

“給臉不要臉了是吧,那行,要找麻煩你就來,我還怕了你了啊!”

阿翎說着就召喚出了小流離,朝着師清淺抽了過去。

出手的那刻阿翎就後悔了,不是後悔去抽師清淺,是忘了她的小流離從前見着師清淺的那副沒出息的德性。

但這一次,發生奇跡了。

她的小流離見着師清淺,竟然沒再像從前那樣跟個軟腳蝦一樣,反而氣勢洶洶朝着師清淺攻擊了過去。

不過最後還是沒能抽着師清淺。

師清淺如今的修為阿翎也不得不承認,高于她很多。

那麽雷霆萬鈞的一擊,被她徒手就給接了下來,她還扯着鞭身将她拉扯了過去,捆了起來......

阿翎猛地一甩頭,驅散這令她倍感屈辱的畫面,擡起手腕指着小流離給顧江雪瞧:“我的法器好像比從前厲害了許多。”

也更聽她的話了,對上師清淺不害怕了,雖然打不過但也盡力了。

在被師清淺用來捆上阿翎的雙手時,它還發出了一陣威懾人心的低鳴。

阿翎覺着那顫鳴像是在訓斥威吓對方。

她的小流離對上師清淺竟然還有這麽勇敢的一次,阿翎用手指緩緩撫過手腕上的紫色手镯,一陣如溫水般的暖流順着手指指腹一路流淌進阿翎的心裏。

當時阿翎掙脫開了師清淺的束縛後,小流離閃着電光瞧着竟還敢再戰。

要不是好姨聽着響動進來勸架,她倒真想同師清淺好好打一場,看看小流離如今是何水平。

顧江雪聽到阿翎說她的法器比從前厲害,想來是有個大的變化,她從前并不知道妖丹對法器能有用,她也問了一些高階降妖師,對此大家都從未聽說過。

甚至在她說了後,有些手上有妖丹的降妖師們也試了試這方法,卻都沒有用。

但因着他們手上有的妖丹至多不過百年修為,顧江雪不能确定是因為妖丹等級的不同,還是阿翎拿到的這顆妖丹本身特殊。

“從前沒有這類例子,不論是誰拿着千年妖丹也不會想着毀掉,所以也沒有個參考,你将法器與我瞧瞧。”

顧江雪雖然不知道其中原理,但畢竟接觸的妖多,或許有發現。

阿翎喚出小流離法器形态,将鞭子遞給了顧江雪。

顧江雪細細看着手裏頭的紫金鞭,眼裏疑惑漸起:“這是你煉化的法器?”

阿翎點頭:“嗯,就在不久前。”

顧江雪擡眸看了她一樣,見她态度認真、眼神誠懇,不似說謊。

“你這隕星晶石從哪裏得到的?”

阿翎不解:“什麽東西?”

顧江雪眼裏閃過懷疑:“這法器裏有隕星晶石的存在,也是這紫金光的能量來源。”

“啊?”阿翎驚訝:“我沒有用上這什麽石頭。”

剛剛一直在安靜聽着兩人對話的顧景陽忽地開了口,打斷并岔開了這個話題:“娘,這鞭子是有什麽問題嗎?”

她這麽一問,阿翎立刻心都給揪了起來,她的小流離出問題了?

顧江雪疑惑看了眼沖她眨了眨眼的顧景陽,又看了眼一旁焦急的阿翎,搖搖頭:“沒有,這是個上等的宗師級法器,實屬難得。”

她說着捏起一個手勢輕念一聲咒語,手心閃起一陣金光,順着鞭身從頭到尾地探過。

被金光照耀的鞭子漸漸透明了起來,阿翎瞪大了眼睛,一錯不錯地瞧着顧江雪手裏的小流離。

只見鞭子裏頭從鞭鞘到鞭尾,晃動着一股綠色的液體,好像人類的血液。

“這是怎麽回事?”阿翎吃驚,怎麽鞭子裏頭會有液體,還是綠色的。

顧江雪目光定定瞧着手裏頭的鞭子,靈臺虎頭蛛的血液是綠色的。

“這妖丹已經完全融入了這鞭子裏,你的法器不光有了靈識,還有了靈體。”

阿翎震驚地好半晌說不出話,末了深吸一口氣,忐忑問道:“那會怎麽樣?”

“不知道,可能會很強。”顧江雪神色并不輕松,她把法器還給了阿翎,“還是要小心。”

“這法器可能會有了自己的心思,不一定甘心做個認主的法器。”

*******

阿翎自顧家回來後,研究了好幾日小流離,它好似确實是有了自己的想法。

顧景陽之前給的紫陽煉器袋它都不大願意呆了,但阿翎要它進去的話,它雖然不大情願的樣子也還是會聽話照做。

阿翎還發現小流離似乎比從前更喜歡她了,感受到她的情緒會積極回應,如今戴在手上時常能感到它傳來一陣陣的暖意。

阿翎倒是不擔心小流離有了自己想法後會不認她這個主人,她們之間的感情是經受過考驗的,上一世不論是什麽樣糟糕的情況,小流離都不離不棄陪着她。

這一世她們相遇提前了,她擔心的倒不是它會不認她這個主人,而是怎麽樣能增強小流離的實力。

師清淺可是明白地同她說不想和她算了,指不定心裏已經憋着壞了,她現在加上小流離完全不是她的對手,這實在是太被動了,一點自保能力都沒有。

距離鶴門開啓的日子是一天天近了,阿翎早出晚歸,抓緊最後的時間夯實基礎。

鴻漸學府如今到處都鬧哄哄的,人心浮躁,已經結丹有資格去內門的學修自成一派,算是裏頭比較淡定,其餘的不論是完全沒希望結丹的,還是覺着只差一步的,都像是快燒開了的水,鬧騰得很。

不光各類學府,如今是整個小鎮都熱鬧了起來,五年一次的盛事,吸引着各地的修士齊聚此處。

人界也有不少人千裏迢迢趕到此處只為了一睹冰鶴仙人複蘇的神奇景象。

守着鶴門的冰鶴仙人日常就是樽冰雕形态,滿五年才會蘇醒一次,褪去冰霜成為一只鮮活的白鶴。

各大酒樓能瞧見鶴門方向的位置早早的就被一定而空。

鴻漸學府的觀星臺因着也能瞧見這一奇景,還因着離得近,每年到了這時候就有不少的百姓早早的就來搶位置。

曾老體諒人們瞧新鮮的心,這段特殊的日子取消了鴻漸學府的門禁,是以最近學府裏頭熱鬧非凡。

阿翎若不是因着想要在最後的日子裏多鞏固些基礎,她都不想來學府裏修煉。

從家裏到學府的寬闊馬路,因着小鎮裏湧進來的各界人士,這街道兩旁應運而生了諸多的浮鋪,将原本寬敞的馬路硬生生給變苗條了。

又有那麽多的人來人往,這原本能并駕齊驅四架馬車的路如今是一輛車都行的艱難。

阿翎早上費了兩倍的時間才成功到達學府。

她都有點羨慕就住在鴻漸學府後山的師清淺了,沒走兩步就能到學府。

說起來自那日兩人起了争執後,阿翎時刻擔心着師清淺的打擊報複,但接下來的日子她一直也沒再遇上過師清淺。

連學府裏頭也沒再見着過師清淺。

估計是在陽夏藥師的藥廬裏,想到這她又有點心煩,她要給陽夏藥師的回禮是早就準備好了。

擔心在藥廬碰上師清淺,阿翎這禮物遲遲沒送出去。

想到三日後冰鶴仙人就會蘇醒,奇鶴山的鶴門也會跟着開啓,她也要去進行擢選,通過後就可入內門。

入了內門,等鶴門關上後,可就出不來了。

阿翎想了想還是盡快把東西給陽夏藥師送去,她不信師清淺會在藥廬對她動手,再說還有陽夏藥師在。

話是這麽說的,阿翎不清楚陽夏藥師的實力,但她作為醫修,估計也不是師清淺的對手,保險起見,阿翎放下禮物就想走。

陽夏藥師卻是說什麽都要阿翎留下陪她飲一盞茶。

“清淺閉關了,我這一個人,無聊的緊。”

陽夏藥師見着阿翎十分的開心,之前阿翎在藥廬住的日子裏,陪她說話處理藥材,兩人相處的十分愉快。

阿翎聽到師清淺閉關了,心下一松,怪不得這人沒來找自己的麻煩,原來是閉關了。

等等,閉關?

“她是又要突破了?”

阿翎瞪大了眼睛,剛松快了一點的心又揪了起來,師清淺已經這麽強了,要再突破,那要殺她都輕而易舉了。

陽夏藥師撇撇嘴,是突破的太突然,魔氣沒制衡好。

也不知道清淺是哪根筋打結了,前些日子說突破就突破,完全忘了她的叮囑,也不知道抽的哪門子風。

但這些不好叫阿翎知道,陽夏藥師嘆口氣說道:“受傷了,如今閉關療傷。”

她也內傷了,這一回她耗費一半真氣用盡畢生所學才将清淺體內兩種魔氣給平衡住。

想到這,陽夏藥師望向阿翎的眼神裏多了一絲探究,她是完全感受不到阿翎身上有魔氣,那她體內之前的魔氣是哪裏來的。

要說剛入魔,那也不能有那麽菁純的魔氣。

阿翎在聽到師清淺是受傷閉關後,眼裏也都是疑惑,那天師清淺同她起争執的時候還好好的呢。

而且她那麽強,誰能傷了她?

阿翎這麽想,也這麽問了。

“她被誰打了?”

陽夏藥師收回打量阿翎的目光,幽幽抿了一口茶:“自己傷的。”

也不知道上哪兒受了刺激,又因着之前莫名其妙的突破沒有及時煉化魔氣,一時間體內氣息不穩,自己傷了自己。

阿翎聽到這,挑了挑眉,眼神都亮了起來,一副幸災樂禍的小表情。

要不是陽夏藥師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她高低要笑話兩句。

她用力憋住了差點從唇角溢出的笑聲,非常刻意地咳嗽了兩聲。

“嚴重嗎?”

陽夏藥師哪裏看不出她的高興,想到清淺的心思,再看看阿翎忍笑的表情,心裏替清淺哀嘆。

這已經不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了,這要叫她說,那簡直是山花想開,流水恨不能成刀抽了那花,叫她從此開不了。

陽夏藥師嘆氣:“嚴重,怕是三日後的擢選都去不了了。”

鶴門五年一開,今年去不了,就要等五年後,五年時光雖說不長,但也充滿了各種不确定。

說不定就在這五年間,阿翎就同旁的人結了道侶了,那清淺的心思是徹底要埋了。

阿翎聽到師清淺三日後去不了內門擢選後,那強忍的笑意是怎麽也憋不住了,她只好用咳嗽掩飾。

一邊咳嗽一邊說道:“不好意思,咳咳,嗆着了,咳咳。”

阿翎捂着嘴遮擋高高翹起的嘴角,真是沒想到啊,前一世今年去內門的是師清淺,她要等到十年後才有了資格。

如今,命運要掉轉了!

竟然成了她進內門,師清淺去不了。

從寧陰藥廬回家後,阿翎狠狠地笑了一通,五年時光啊,說不定她就後來居上修為大大超過師清淺了。

到時候再見面,她在天,師清淺在地,想到她能高高的在那雲梯之上俯瞰渺小的師清淺,她這心情啊,就跟在雲上翻滾,快活地直想尖叫。

三日後,一聲鶴鳴自奇鶴山腳傳遍整個龍吟小鎮,冰霜褪去,仙鶴飛天。

顧景陽一早就來阿翎這處,同阿翎一道用了早膳,禦劍帶阿翎一道前往奇鶴山鶴門前。

阿翎緊張地摟着顧景陽的腰,看着天空中從四面八方禦劍而來的修士們,幾次她都覺着那從身邊呼嘯而過的劍要撞着她。

好在顧景陽的劍極穩,破風而行,如履平地。

“想不到你禦劍能力這般強。”阿翎在顧景陽耳邊喊道。

風太大,她這一張嘴就灌了滿滿一嘴的風。

顧景陽笑着回答,也盡量拔高了音量:“不錯吧,日後我教你禦劍。”

“好啊。”阿翎快活地答到,她從前禦劍就十分的拿不出手,能跟顧景陽一道進內門真是太好了。

不多會兒,阿翎就聽見了一陣陣的喧鬧聲自前方傳來,顧景陽笑着提醒:“阿翎,抱緊我,我們要到了。”

顧景陽說話間,禦劍一個俯沖,帶着阿翎朝着那人聲鼎沸處呼嘯而下。

阿翎望着不遠處的幽山崛壁,還有山體正中心那仙鶴盤旋的巍峨鶴門。

天然岩石形成的鶴門,威嚴如同從天而降的天神,霧氣纏繞,鶴鳴聲起鳥雀無聲。

俯沖過這巍峨的鶴門後,身後的喧嚣就像是有透明的牆體阻攔,都留在了門外。

阿翎她們落地的飛鶴清臺,水汽氤氲、蓮香浮動,空氣中充沛的靈氣散發一陣陣清冽的氣息。

修士們好似駐落在一碧潭之上,行過之處水紋盈盈清波粼粼,卻不濕鞋襪,連墜地的衣擺都無一絲濕潤。

頭一回來的修士們驚嘆紛紛。

阿翎雖然從前來過一回,但也還是被這美麗的奇景又驚豔了一回。

這飛鶴清臺是整個奇鶴山最美麗的地方,只在冰鶴仙人蘇醒後才能從冰封中顯露出來,就算是在奇鶴山內部也同外界一樣,也得等上五年才能見一回。

顧景陽也第一次見這等驚心動魄的仙景,剛剛禦劍在上空,于雲海間穿梭下落,讓她有一種蛟龍戲于蒼穹之感,只覺天地渺小又蒼茫,心胸都寬廣了幾分。

兩人随着人流往裏走,前方考核處已經有了不少的人。

阿翎踮腳往前方看去,同從前她經歷過的一樣,修士考核處并無旁的東西,只有兩只靈鹫各頂一個腦袋大小的透明水晶球。

兩只靈鹫身後站着服飾各異的三位修士。

阿翎知道,那身着藍衣的是內門劍修,身着白金相間挂袍的是術修,而那一身灰衣頭戴同色紮巾看起來最為樸素低調的就是內門醫修。

阿翎前世不知怎麽的被十二峰擎北洞府的醫修長老看上了成為醫修後,就不止一次同長老建議能不能換一種服飾。

當然最後也沒人聽她的。

阿翎看了眼那灰撲撲的醫修服飾,在劍修同術修身邊,實在是非常的勸退人。

她懷疑劍修同術修熱門,醫修每每招收弟子都遇冷,同這衣服也脫不了幹系。

“阿翎,真是你啊。”

忽地,阿翎左前方傳來了一聲清揚的男生,聲音裏透着濃濃喜悅。

阿翎從那醫修身上收回目光,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乍一看到一身着紫衣男子朝她走了過來,還有些疑惑對方是誰。

等人走到了近處,見到那副熟悉的輕狂神色,阿翎終于想起來了,這不就是打了師清淺後被鴻漸學府勒令停學在家反省的刑宴敕麽。

阿翎眼裏閃過疑惑,忽地感覺手腕處燙了一下。

不等她瞧瞧手腕怎麽了,刑宴敕已經走到了阿翎的面前一把摁住了阿翎的雙肩:“剛剛遠遠瞧着就像你,出門前還想着能不能遇上你,我們果然有緣分。”

阿翎伸手從對方雙手內側往外怼開了對方的手,往後退了一步不悅地看着眼前的人:“手不想要了?!”

刑宴敕看着面前惡語相向,同他十分疏離的阿翎,心中不悅:“不是阿翎,是我啊,刑宴敕,你怎麽跟不認識我了一樣。”

他說話間就要往前走,眼前卻突然橫出了一只手。

顧景陽面上瞧不出什麽情緒,只往前走了一步迫使刑宴敕往後退了一步,拉開了與阿翎的距離。

“顧景陽?”

刑宴敕是認識顧景陽的,他們刑家同顧家雖然沒有來往,但一些場合總是能遇上的,這顧景陽攔着她做什麽。

“是我,你結丹了?”顧景陽看了眼刑宴敕就發現了對方氣息穩健,已經結丹了。

刑宴敕笑了,他要不結丹了,來這處幹什麽。

“上回被停課後我就在家閉關發憤圖強了,現如今已經成功結丹,阿翎,咱們能一道進內門了。”

自從上回打了師清淺被停課後,刑宴敕自覺沒了面子,他爹同他說,要想找回場子就得比師清淺強,他想想是這麽個理,在他爹請的修士助力下,又耗費了好些天材地寶,半月前剛剛結丹,正好趕上了內門開啓。

“你們,要參加考核的話往前走。”

靈鹫身後的劍修出聲提醒阿翎他們。

刑宴敕轉身一看,前頭的人已經都測試完了:“阿翎,那我先去了。”他趕忙一個健步上前,将手放在了透明水晶球上。

測修為的水晶球,亮起了綠光,代表修為通過,他又往旁邊一步,伸手貼在了測善念值的水晶球上,依舊亮起了綠光。

兩項都通過後,刑宴敕領到了一塊刻着他名字的內門銀羽名錄牌,有了這個牌子,在這鶴門開啓的一月內,可自行選擇日子入內門。

顧景陽緊随其後通過了兩項測試,同刑宴敕一樣站到一旁等着阿翎。

阿翎見刑宴敕都通過善念值測試的時候,深覺這東西不大靠譜,猜測大約只是取這麽個名字,具體測的什麽東西就不得而知了。

難怪上一世她在內門能遇見那麽些個敗類,這東西想來就是個擺設。

通過修為測試後,阿翎将手貼到了測善念值水晶球上,等着綠光亮起時,水晶球忽地顫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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