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無限

無限

面前的鬼蹲在地上，微笑着，它雙腳一蹬，淩厲的拳頭朝着炭治郎沖來。

好快！大腦還沒反應過來，但身體下意識反應——

“炎之呼吸，貳之型，升天熾炎！”我的日輪刀向上用力一揮，卻只是堪堪擋開他的手臂。

“炎之呼吸，叁之型，氣炎萬象！”杏壽郎的刀很快就到了，他沖着鬼的脖頸劈下去，鬼的另一只手和杏壽郎的日輪刀碰撞在一起，發出金石摩擦的聲音。

鬼的腳重重踩在地上，土地不堪重負地裂開，他的另一只腳向着杏壽郎踢來，帶起一陣破空聲。

杏壽郎的刀一轉，轉而保護自己，鬼趁機重新拉開距離，他的眼睛緊緊盯着杏壽郎，帶着遇到強者的興奮。

“你是炎柱吧。”他笑着說：“你很強，鬥氣經過磨煉，還差一點就能踏入至高領域，變成鬼吧，和我一直戰鬥！”

“我是炎柱，煉獄杏壽郎！”杏壽郎說，語氣裏帶着顯而易見的厭惡：“你為什麽要攻擊傷者？”

“我讨厭弱者，我覺得他們會妨礙我和你的對話。”面前的鬼說道。

“我覺得我們之間沒什麽可談的。”杏壽郎渾身繃緊，日輪刀緊握在手中。

“這樣啊。”鬼沒有表現出憤怒：“我是猗窩座。”

“我的價值觀與你不同，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我已經讨厭你了。”杏壽郎舉起刀：“炎之呼吸，壹之型，不知火！”

“破壞殺，羅針！”猗窩座腳下出現了雪花狀的陣勢，他幾乎是毫不費力的地躲開了杏壽郎的攻擊：“破壞殺，亂勢！”

杏壽郎很快反應過來，日輪刀擋在身前，防禦住了猗窩座的攻擊。

這只是開胃菜而已，我清楚的認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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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二人就鬥在一起，紅色的刀光，藍色的拳風，金鐵交擊的碰撞聲不斷傳來，我幾次試圖幫忙，但卻完全沒法靠近，眼睛雖然勉強能看清他們的身影，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在尖叫着危險，我毫不懷疑一進入他們的攻擊範圍我就會被撕成碎片。

“哈哈！杏壽郎！成為鬼吧！和我不斷的戰鬥下去！”猗窩座瘋癫的笑聲時不時傳來，回應他的是杏壽郎始終堅定的聲音：

“不！我不會成為鬼！”

“破壞殺，空式！”猗窩座突然拉開距離，拳頭在空中擊出，我看到杏壽郎的身影一頓，但很快就像沒事一樣。

“炎之呼吸，肆之型，盛炎漩渦！”

他被擊中了！意識到這點我再也坐不住了，我站起身，尋找着一點點的破綻。

要去幫他，一定要幫他！我的血鬼術必須近身才能使用，我必須加入戰場！

“炎之呼吸，壹之型，不知火！”趁着猗窩座攻擊杏壽郎的時候，我從側面突進，卻被猗窩座輕松躲開。

“升天熾炎！”我一邊攻擊猗窩座，一邊使用血鬼術，杏壽郎看了我一眼，卻沒說什麽，只是從另一邊向猗窩座攻擊過來。

“垃圾的蟲子，滾開！”猗窩座厭惡地說，他重重一拳将我打飛出去，下一秒，就被找到破綻的杏壽郎砍斷了一只手。

但上弦的再生速度真的太快了，猗窩座像沒事一樣，斷掉的手臂下一秒就再生出來，杏壽郎受的傷卻不行。

只要給杏壽郎當血包就可以了，決定下來後，我在他們的戰場周圍游蕩，看到杏壽郎受傷就沖上去幫他治療。

“哈哈，真有意思。”猗窩座也注意到了這個異常，此時他才像真正關注到了我：“原來你是鬼，接着治療吧！讓杏壽郎能和我繼續戰鬥！”

猗窩座像是完全放開了手腳，攻勢越加淩厲迅猛起來，杏壽郎的招架越來越吃力，我很快反應過來，內心一沉。

是了，我的血鬼術能幫他治療，但是不能幫他恢複體力，失去的體力是找不回來的，這樣下去根本沒法殺掉這個鬼。

而且這樣下去的消耗太大了，我的腳步有些虛浮，已經開始感到吃力了！

如果說先前他還在給杏壽郎放水，現在有了我的保護，他完全用出了自己的全部實力！

這就是上弦麽？這完全是令我們仰望的存在才對！

“砰！”猗窩座抓住杏壽郎的一個破綻，一拳打在他的眼睛上，這樣類似的傷數不清已經是多少次了，如果不是我在，杏壽郎受的傷完全足夠他被猗窩座幹掉四五次。

杏壽郎退了幾步，像是沒受傷一樣，神情越加堅定。

“炎之呼吸，伍之型，炎虎！”杏壽郎的氣勢如同猛虎一般，掃開猗窩座的防禦，朝他的身體砍下。

“轟！”二人的對撞激起一陣煙塵，煙塵逐漸散開，我的瞳孔緊縮。

猗窩座的拳頭打在杏壽郎的胸口，我幾乎能聽到骨裂的聲音。

“雖然有她幫你治療。”猗窩座指了下我：“但果然還是變成鬼更好！杏壽郎！你還是變成鬼吧！”

杏壽郎的火焰羽織上布滿灰塵，羽織下的鬼殺隊服也浸透了暗紅的血液，他重重喘着氣，我走上去，杏壽郎眼睛和內髒的傷口逐漸愈合，我感到自己嗜血的欲望開始高漲。

“你也快到極限了吧。”杏壽郎低聲對我說：“先前從沒見你治療過這麽多。”

我沉默了一會，血鬼術絲毫沒停：“我不會讓你死在這的。”我聽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也許那不是我的？

“謝謝。”杏壽郎笑了下，握住刀：“那就讓我們一起。”

他對着猗窩座：“來吧！炎之呼吸，奧義，玖之型，煉獄！”

“嗯。”我微不可察地點了下頭：“炎之呼吸，玖之型，煉獄！”

“就是這樣！”猗窩座興奮地狂笑：“這樣毫無破綻的姿态，這樣強烈的鬥氣！破壞殺，滅式！”

杏壽郎的眼眸像是在燃燒，猗窩座和杏壽郎再次撞在一起，發出巨大的爆破聲，我從随後沖上來，日輪刀與杏壽郎的疊在一起。

猗窩座的手臂被緩慢切開，我振奮起來，将全身的力量都壓在日輪刀上。

“唰！”猗窩座的手臂被切斷，杏壽郎的日輪刀狠狠壓在他的脖頸上，猗窩座第一次露出了些許慌亂，他的手臂下一秒再生出來，擋住杏壽郎的刀鋒，另一只手一拳将我打飛。

杏壽郎發出野獸般的吼叫，日輪刀向下，向猗窩座的脖子深入了幾厘米。

猗窩座的空出來的一只手朝着杏壽郎打去，“快躲開！”我不受控制地喊道：“杏壽郎！快躲開啊！”

但猗窩座不會手下留情，杏壽郎也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在我顫抖的目光中，猗窩座的拳頭穿透了杏壽郎的胸口！

“停下！”我怒吼，猗窩座終于沒有笑了，他的聲音失去了冷靜：“快說你要變成鬼，杏壽郎！你會死的！”

“絕不！”杏壽郎吼道，日輪刀絲毫沒有減力，他甚至用空餘的一只手抓住了猗窩座的手臂，讓他沒辦法逃跑。

“不要過來！”眼角的餘光看到炭治郎和伊之助想沖過來幫忙，我大叫道。

猗窩座用力拽着自己的手臂，他驚恐的看向表情猙獰的杏壽郎：“滾開！”

“我不會放棄！”即使受了這麽重的傷，此時杏壽郎的力量仿佛比他全盛時期還要強，刀鋒一寸寸深入猗窩座的脖頸，猗窩座已經失去了鬥志，此時只想讓自己脫身。

他的兩只手臂都自動斷開，甚至連杏壽郎的日輪刀都被夾斷，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半！

猗窩座雙腳一蹬，朝着天上躍起，杏壽郎失去了日輪刀的支撐，再也堅持不住，向着地面無力地倒下去。

猗窩座的傷口在跳起的途中就已經愈合，他在空中俯瞰杏壽郎，似乎嘆了口氣：“破壞殺，終式，青銀亂殘光！”

“不要！”我的大腦一瞬間像是空白了，絕對致命的傷口，就像當初的那個小孩，就算是我的血鬼術也無法挽救，內心有個聲音在大聲尖叫：“不能讓他擊中杏壽郎！絕對不能！”

如果杏壽郎死了，如果他死了，光是這個想法都讓我喘不過氣，我絕對，絕對不會讓杏壽郎死掉！

一瞬間時間像是靜止了，我向着杏壽郎的方向沖去，速度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快，甚至快過雷電。

這樣的速度夠嗎？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一定要保護他，一定！

我猗窩座擊中他的前一秒用力抱住杏壽郎，将他撲倒在地，自己則是翻身擋在他上面，同時血鬼術近乎不要錢一樣被我催動，杏壽郎胸口的傷迅速愈合，和鬼的速度都可以持平了。

“砰砰砰！”數不清的飛彈在下一秒全部落在我的背上，我嘴角溢出鮮血，感覺整個人像一個破布娃娃一樣，身體裏的每個骨頭都被擊碎，每個內髒都被攪成一團亂麻。

但我仍低頭，看到杏壽郎胸前的傷口已經完全愈合，松了口氣，我忽略他驚恐的目光，和杏壽郎一起倒在地上，失去意識。

……

這個夜晚太長了，長到我以為永遠都不會過去。

再睜開眼時，我的眼前一片血紅，饑餓的感受鑽心蝕骨，近乎要将我吞噬。

“渡邊！渡邊快醒醒！”面前的人用力搖晃着我，他的身上是一種甜美的，血腥的氣息。

食物。我想：這是食物。

“你醒了？”面前的人看到我睜開眼，聲音裏充滿驚喜：“你的傷一直沒有愈合，我在想鬼的自愈能力不是很強嗎，我害怕你……”

我的牙齒紮進了他的肩膀，美味的氣息，我很餓，我想吃掉他。

他愣住了，我在面前的人橙紅的頭發裏蹭了兩下，這種溫暖的，火焰的氣息讓我很滿足。

喜歡。腦袋裏又冒出一個詞：想把他吃掉。

我的頭用力一甩，撕下來肩膀上的些許肌肉，面前的人顫抖了一下，但沒有動彈。

我滿足地抱住面前的貓頭鷹，剛才的肌肉被我吞咽下去，身體像是注入了一股力量，但我的意識卻開始煩躁，好像有一個聲音在斥責我不能吃人。

舌頭在剛剛撕扯的地方舔舐滲出的血液，我甩甩頭，不想理會那個聲音，卻暫時停止了下一步動作。

貓頭鷹也伸手抱住我，他輕微搖了搖頭，不知道是給誰看。

這樣趴在他的身上舔了一會，饑餓感緩解後，沉重的睡意又占據了上風，我閉着眼靠在貓頭鷹身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睡着前隐約聽到貓頭鷹沉悶的聲音：“其實，我想告訴你，我早就原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