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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既然顧流初沒有要讓他過去吃飯的意思, 季醇便打了個車去駕校,前段時間他報了名,現在金主爸爸不傳喚他, 他終于可以抽出空去練科目二了。
駕校是一所比較有名的駕校。
來考駕照的學生不算少, 三個學生一輛漏風的車, 輪流練習。
早在網上刷到過駕校教練的可怕, 沒想到這所網上評價比較好的駕校也不例外。
“讓你打轉向燈不是讓你調座椅,你考試的時候也躺着考?”
“找條狗來開都比你開得好!”
季醇坐在車上抱着書包戰戰兢兢地看着其他同學被罵。
輪到了他, 雖然他倒車入庫一遍就過了,但教練還是不滿意,抽了口煙瞪他:“入庫開得不錯,但你開車怎麽這麽抖,我晚上吃的飯都要吐出來了。”
季醇:“……”不是,如果沒記錯,剛剛你還說你還沒吃晚飯!
這頭顧流初被季醇挂了電話,絕不可能打過去第二次。
然而坐在辦公室內盯着方才那短短不到一分鐘的通話記錄,他心情又非常的不爽。
居然一分鐘就挂了自己電話,和以前黏黏糊糊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完全就是一副婚前婚後的樣子。
顧流初繼續在辦公室待了半小時,全程什麽也沒幹, 抱着手臂靠在椅背上, 漆黑的眸子死死盯着那只手機。
他倒要看看季醇還會不會繼續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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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半小時過去了……
別說打來電話, 就連一條問他什麽時候回家的微信也沒發來。
“他是突然去了山裏嗎?”顧流初蹙眉問。
周淩:“現在這年頭,就算山裏也是有信號的。”
顧流初:“那他是手機突然掉下水溝裏了?”
“這更簡單了, 到處都是手機店, 随便買一支就行了。他現在每個月銀行賬戶上到賬的錢比我的都多。”周淩摸摸鼻子道:“男人不想主動就是不想主動。”
顧流初:“……”
顧流初心中怒火蹭蹭地往上漲, 這完全就是冷暴力!
但他深吸了口氣,收起手機, 冷靜了會兒。
首先,一開始就是季醇喜歡他,就算現在季醇對他感情變淡了,他也沒什麽損失。
他總不可能像個逐漸失寵的棄夫一般,還要不死心地追過去問個究竟。
而且他根本無所謂。
“……”
周淩只見顧流初臉色變來變去,非常的陰郁,片刻後不知怎麽了,顧流初突然站起來抓起外套便怒氣沖沖地往外走。
“怎麽了?”周淩忙跟上去。
顧流初心煩意亂道:“別跟着我!我回家!”
既然這樣,他一個人吃晚飯就是了,他餓死算了。
一般顧大少爺這麽說,就是要自己開車,對于心髒病人而言,也沒什麽不能開車的規定,只要不飙車就行。
周淩待他走後盡職盡責地将王秘書送來的文件整理了一番,這才乘坐電梯下樓,在地下車庫找到了自己的車,打道回府。
車子開到一半,他忍不住打開顧流初開的那輛寶馬的記錄儀,發現顧流初根本沒往翡翠灣的方向開。
他:“……”
顧流初開車去了s大,轉了一圈沒找到人,索性随即揪了一個校董,大費周折地讓校董從計算機系季醇的一個女同學那裏打聽到季醇去了駕校。
問完他便戴上墨鏡一個字不多說地離開,留下辦公室裏的校董一臉懵逼。
季醇報名駕校還是他讓的,見季醇雖然沒來找他吃飯,但也并未去找他那個發小,顧流初心中多少舒坦了點兒。
駕校面積很大,顧流初迎着北風找到了一個坡上的位置,将車子停在那兒,冷冷地降下車窗,剛好能遠遠地觀察到不遠處正在倒車入庫的季醇的情況。
少年大多數時候脾氣都很好,笑眯眯的,時不時露出兩顆小虎牙,還很謙讓,顧流初見他連續兩次将駕駛座的位置讓給了另一個不太熟練的學生。
得到顧流初的允許後,少年也不再穿違和的不屬于他的白襯衣,而是換上了背上有只棕色小熊的外套。
他挽起袖子轉方向盤,栗色頭發微卷,被風吹得微亂,兩根不服管教的呆毛翹了起來,充滿着少年朝氣的同時……還有幾分可愛。
他怎麽會覺得一個男的可愛?
腦海中剛冒出這個想法的苗頭,顧流初立刻煩躁地将其掐滅。
過了會兒又輪到了季醇。
季醇那邊車窗開着,動靜一清二楚。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中年教練吼他,唾沫快吐他臉上了,還抽煙。
顧流初遠遠看着這一幕,皺了皺眉。
這頭季醇冷汗涔涔地繼續練倒車入庫,身邊的教練忽然接了通電話,讓他暫停,然後打開車門出去了。
片刻後教練回來,不知怎麽突然變了一副态度,把煙掐滅了不說,快速擺手把車內的煙味兒散開,還給車子裏的三個人帶了三個軟墊:“久等了吧,咱們繼續練。”
季醇屁股下也被塞了一個軟墊,他坐立不安地看着教練:“……這是?”
“剛給你們買的,看你們練車辛苦了,屁股坐着肯定難受吧。”教練一副被使用了鈔能力的樣子,非常的和藹可親,對三個人比了個心:“愣着幹什麽,繼續呀,你們是我帶過的最棒噠學生。”
三人:“……”
絡腮胡壯漢賣萌更加令人發毛了啊!
駕校練車都是輪流的,每個人練不了幾次,所以季醇四點多過來,要到七點多才能離開。
中途喬俞給他打電話來,說正好在駕校附近,剛好買了雞蛋肉餅,問他要不要順路給他送來。
“你怎麽會在附近?”季醇有點兒疑惑。
喬俞道:“送一只寵物去機場,現在馬上回去了。”
季醇打開地圖看了看,駕校果然就在機場附近,他倒也沒起疑,很高興地答應了:“那你別進來了,免得麻煩,我去門口接。”
山坡上,顧流初坐在車內,瞧着輪到其他人練習,季醇下車蹲在旁邊的花壇上打電話。
他看了眼時間,快七點了。
或許先過去帶季醇去吃個飯?
冷戰什麽的,晚上再說。
剛這麽想,便見季醇打完了這通電話後,忽然小跑着去了駕校門口。
顧流初下意識調轉車頭,朝駕校門口開過去。
還沒靠近校門口,便看見兩個年齡相仿的少年站在那裏,熱氣騰騰地分吃一塊餅。
“……”
喬俞買了兩種餡兒的,于是每種餡兒一人一半。季醇邊吃邊好奇地問:“你送什麽寵物去機場?”
“一只貓。”喬俞道:“之前一個客戶放在我那裏寄養的,後來他直接出國了,我幫他空運過去。”
季醇點了點頭:“這餅的味道好像變了點兒,比讀書的時候味道重了,不過還是很好吃。”
“是吧。”喬俞笑眯眯地道:“你那個室友那麽有錢,吃個火鍋都直皺眉,肯定沒吃過這種路邊攤,所以肯定也不會去買給你吃。”
季醇:“……”
又!又出現了讓他無法回的話!
季醇忍不住道:“怎麽感覺你對我室友很有意見?”
“沒有啊,”喬俞道,“你的錯覺,我随口一提罷了。”
季醇:“……”
雖然吃了幾口喬俞送來的肉餅,但季醇心裏怪怪的,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難道是友情的獨占性?
但他和喬俞這都兩年沒怎麽見面了,而且喬俞性格不錯,肯定有其他的朋友,幹嘛非得對自己獨占?
喬俞見狀,不再多說,很快就走了。
……
顧流初遠遠看着,墨鏡後的俊臉劃過了一絲煩意與冷意。
他心中失重感越來越強烈。
兩個人說說笑笑地一塊分吃東西,這幅場景極為常見,以前倘若在路邊看見,顧流初壓根不會摘下墨鏡多看一眼,然而此時此刻,他卻覺得極為紮眼。
在自己還不知道季醇的那些年,季醇和他身邊那小子都會這樣分享食物、或是新鮮好玩的事物嗎?
倘若從六歲相識算起,到現在也有十三年了,是四年的三倍還有餘。
怪不得即便知道自己生氣,季醇也沒有要離他那發小遠一點的意思。
比起漫長的十三年,四年又算得了什麽?
顧流初嘴裏全是苦澀。
就算季醇對他那發小沒那種意思,可他那發小在他心中的地位也絕對不輕。
不知道比起自己,又孰高孰低。
友情的分量有時候不比愛情低。
更何況最近季醇忽冷忽熱的,完全不知道他怎麽想的,不知道他到底還喜不喜歡自己了,或者說還有沒有以前那麽喜歡自己。
與其說他近來是在吃喬俞的醋,不如說他是在對這一點患得患失。
等等。
吃喬俞的醋?
顧流初為自己腦海中猛然跳出來的這個詞感到震驚,不由自主攥緊了方向盤。
周淩總這麽說也就算了,為什麽他自己也會這麽認為?
顧流初面色簡直有些難看。
他最近的情緒變化太大,簡直有些不像他自己。
目光總是看向季醇,會盯着季醇的嘴唇,會想象他洗澡,有時候心髒還會跳得非常不自然。
有時候季醇的一句話就能讓他心情好到天上去,可有時候季醇的一點忽視又讓他心情無比失落。
渴望眼神對上,渴望自己被他看得更重。
關心季醇的一切,包括自己不知道的過去。
不知不覺他的情緒簡直像是被季醇所拽着的風筝一般。
而且一閉眼,腦子裏幾乎裝滿了對方細枝末節的神态。
笑的時候、裝傻的時候、一頭霧水的時候、無辜的時候、做錯了事探頭探腦的時候……
難道他真的不知不覺被這小子掰彎了……
顧流初心跳驟然狂跳幾下。
……
他抿起唇,猛打方向盤,徑直離開。
季醇聽見不遠處街角有車子嗡鳴的聲音,他下意識看了一眼,但還沒等他看清楚,車子便消失在了那裏。
他疑惑地撓了撓腦袋。
季醇有點噎,走到角落喝了口礦泉水,又吃了幾口,正當他打算回駕校裏面的時候。
那輛車忽然從另一個方向開到了他面前,猛然在他面前剎車。
季醇覺得車子很熟悉,有點像金主爸爸的車,但金主爸爸的車太多了,他根本認不過來。
還沒等他繞到車頭去看一眼車牌號,車窗便降了下來,車子裏的人冷冷地看着他。
季醇對上顧流初的視線:“……”
不是說晚上有事嗎?
怎麽突然出現在這裏?!
季醇覺得自己遲早被金主爸爸吓出心髒病來。
季醇:“你怎麽來了?”
顧流初沒理他。
顧流初面若寒霜,越想越不爽。
自己到底喜不喜歡季醇暫且不說。
這小子把自己掰彎了,還對自己若即若離是怎麽回事?
他視線落到季醇手裏的半張餅上,忽然開門下車。
高大的身材猛然逼近,壓過來一團陰影,極具壓迫感,季醇不由自主後退一步。
後退完他就覺得自己不行,作為攻怎麽能被受吓一下就匆匆後退呢,簡直太弱了。
于是他又戰戰兢兢地往前走了一步,硬着頭皮盯着顧流初的下颌看。
“你手裏的餅好吃嗎?”顧流初視線往下,一雙漆黑的眼睛快要把季醇紮穿。
季醇兩只手揣着餅:“……”這話怎麽似曾相識?
季醇讨好地說:“還不錯,你要來一口嗎?”
“……”顧流初冷笑道:“你再當着我的面吃一口呢。”
看金主爸爸這語氣,不會要把自己手上的餅扔了吧。
他還沒吃晚飯,肚子正餓得咕咕叫。
季醇雖然打着哆嗦,但決定頂風作案,要死也要做個飽死鬼。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連忙把剩下沒吃完的餅囫囵往嘴裏塞。
還沒遞到嘴邊,顧流初将他手裏的餅一抽,他頓時“嗷”地一下咬到了空氣。
季醇:“……”
好快的動作,好狠的人。
顧流初大步流星走過去把半張餅扔進了駕校門口的大垃圾桶,又走了回來。
他轉身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拎出一大袋子季醇手裏同款的餅,走過去塞進季醇手裏。
季醇:“……”
雖然顧大少爺冷着臉沒說話,但季醇感覺他臉上分明寫了“餅餅餅,這麽愛吃餅,讓你吃個夠。”
季醇小心翼翼地看了顧流初一眼,顯然顧流初是看到了剛才喬俞給他送餅。
但他有點兒風中淩亂。
金主爸爸現在到底是因為看上自己,想讓自己做攻,所以吃醋了。
還是單純對他所屬物的一種潔癖。
畢竟平時要是別人穿了金主爸爸的衣服,金主爸爸也會立刻将那件衣服不要了。
而金主爸爸的車也不允許任何人開。
他甚至潔癖到不喜歡多餘的人走進他的辦公室。
自己是他的抱枕,或許他也把自己圈進了他的所屬物範圍?
畢竟顧大少爺真情實感地想讓自己做他的攻,這事兒怎麽聽都有點驚悚。
當然了,如果是前者,顧流初希望他做攻,他也會努力做到的。
雖然他天生是個直男,但感情是可以培養的。
就算實在培養不出來,他也會履行攻的義務,對金主爸爸很好很好的。
雖然這樣聽起來像個對老婆沒有愛只有責任的渣男。
但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誰讓他從娘胎裏出來就喜歡女生啊!
唉。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要觀察清楚金主爸爸到底想要的是什麽。
可不能再一次制造出烏龍了。
季醇拎着一袋子大餅,眉頭擰來擰去,憂慮重重地想。
“愣着幹什麽?”顧流初率先打破了這番詭異的沉默:“不是還要繼續學車嗎?”
“我吃不完,”季醇看了眼手裏的一大袋子,問,“我可以分給駕校裏的同學嗎?”
雖然皺了皺眉,但顧流初還是道:“随你。”
說完顧流初上了車,直接啓動車子走了。
然而車子開出去幾百米,季醇目送他離開,正轉身欲要進去,他又将車子緩緩地倒了回來。
季醇:?
“學完車別到處亂跑,晚上早點回來。”顧流初降下車窗,對季醇道。
季醇忙不疊道:“哦哦,好的。”
顧流初打量着路燈下的少年,神色有些晦暗不清。
他此前對于兩個男人在一起的确有些抗拒,盡管同性婚姻已經合法,可也才合法沒幾年,大多數人的觀念并未完全轉變過來,兩個大男人走在街上難免怪怪的。
顧流初自然不在意旁人的眼光,然而他自小到大見的多是異性戀,對于同性甚至連床事都不怎麽了解。
因此他在和季醇簽下協議時,根本沒往那方面想過。
然而……此一時彼一時,事情總在發生改變。
顧流初有些艱澀地想。
雖然他還未完全弄清楚自己的想法,但季醇喜歡了他四年,萬一他也喜歡上了季醇,那他們就是兩情相悅。
這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季醇現在對他的态度的确是有點模糊不清、若即若離,但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季醇沒之前那麽喜歡他了——
可一只漂亮的花瓶總不可能無緣無故地裂開一條縫隙。
這其中一定有什麽原因。
要麽是因為那發小的到來,動搖了季醇,要麽便是他長期的冷漠和排斥,讓季醇有些心灰意冷。
如果是後者,倒是好辦。
他有自信讓季醇像原先那麽喜歡他。
季醇後退一步,他前進兩步,不就是了嗎?
在還未徹底搞清楚自己對季醇的這些绮念到底是什麽之前,他決定先展開羽翼将少年圈起來,死死困在自己的領地內。
季醇只見顧流初一直靜靜地盯着自己,昏暗的燈光下他俊美的臉一半在陰影裏,叫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麽。
季醇有點兒摸不着頭腦。
就在他以為顧流初又要說餅這件事的時候,顧流初冷不丁道:“你上次的套在哪裏買的?”
季醇:“?”
季醇吓得都結巴了:“樓,樓下便利店。”
顧流初冷冷點頭,最後又看了他一眼,一踩油門,車子疾馳而去。
“……”
季醇聞着車子的尾氣,張大嘴巴看着遠去的車影,心跳加速。
他、他真的要在床上做攻啦?
完了完了。
之前看的小黃文和小黃片已經過去太久了,他又忘了步驟是什麽了。
不過金主爸爸的身體受得住嗎?
季醇抱着一袋肉餅,憂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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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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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