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章

第 32 章

溫寧還是頭一回見大将軍這個神情, 就像是陸康磊這個皮小孩兒被自己逗得吃癟的模樣。

兩人不愧是親兄弟,果然神似。

“你怎麽了?”溫寧晃着手中已經殘破的手套試圖喚回他的注意力。

陸團長有苦難言,已經無法再看一眼手套, 只移開視線, 淡淡道:“沒什麽。”

溫寧點點頭, 倒也沒深究, 畢竟陸城一向沉穩,他說沒事肯定就是沒事。

“我得去交畫了。”溫寧拎上自己的背包,棕色挎包挂在肩頭,将系着吉祥結的畫卷放進包裏,蓋上包簾,絲毫看不出異樣, 起身離開時将系着雙聯結的畫拿在手中, “等着我的畫被選上,到時候給你們部隊首長送去吧。”

陸城被溫寧這幅神采飛揚, 自信驕矜的模樣吸引, 一時忘記了剛剛目睹手套悲慘命運的悵然,眼底也被感染得溢出笑意:“你畫畫好,肯定能選上。”

溫寧眉目如畫,談起自己畫畫的功底更是十足自信:“等我的好消息!”

包裏放着一幅畫,手裏握着一幅畫, 溫寧慢悠悠走到婦女辦辦公樓樓下便碰到了腦門冒汗趕來的蔣蓉。

蔣蓉手裏同樣有一幅畫,樣子竟然和溫寧手中的一樣,畫卷了起來,用黑線纏繞後系了結。

十分鐘前, 蔣蓉偷摸見着溫寧出門,手裏的畫成了畫卷, 她便急忙回屋将自己的畫弄成一樣,這才急匆匆趕來,大冬天的跑了一腦門的汗。

“寧寧,你這畫畫得肯定很好吧?”

“那當然。”溫寧面對蔣蓉可不會謙虛,沖她晃了晃手中的畫卷,像只小狐貍一樣得意,“我畫畫的功底還用懷疑嗎?”

蔣蓉撇撇嘴,心裏埋汰這人不要臉,可視線盯着溫寧手中的畫卷時又志在必得。

畫得再好有什麽用?最後還不是為自己做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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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前一後走進辦公樓,在接待室等候,楊主任這會兒還在開會,與其他幾個副主任商量新年活動的事宜。

溫寧不願意搭理蔣蓉,面對她幾次試探問話都敷衍得很,只是她冒着精光的眼神令人不适,簡直黏在自己的畫上了 ,真是連掩飾都不會。

蔣蓉收起笑容,将自己的畫放在桌上,起身離開,接待室裏便只剩下溫寧一人,倒是舒坦多了。

就在蔣蓉離開後片刻,何珊珊和一個陌生女同志走了進來。

陌生女同志留着一頭過耳短發,臉型圓潤,笑起來有些可愛,一見到溫寧卻是激動起來:“你就是溫寧同志吧?”

溫寧面對突如其來的熱情倒沒有什麽不适,人的眼睛會說話,這位陌生女同志眼神清澈明亮,鋪滿了滿滿的善意。

她點點頭。

“我剛來就聽說你了,你上次畫的宣傳畫和這次的黑板板畫得都好厲害,比我強多了,我還學過這麽多年畫畫呢,以為自己在家屬院最厲害,沒想到還有高手!”年輕姑娘一時激動,說着說着才想起來還沒介紹自己,“對了,我叫宋秋雅,之前就是給婦女辦畫宣傳畫的,後來手傷回娘家休息了一陣才回來。”

溫寧下意識瞄了一眼這位宋幹事的手,關切道:“你的手現在怎麽樣了?”

“沒什麽大問題了。”宋秋雅還靈活地動了動手腕,只是頗為遺憾道,“就是沒法長時間畫畫了,我這次回來就是跟楊主任商量轉崗位的。”

手受過傷,長期拿筆畫畫自然是有些困難,宋秋雅将畫畫當做愛好,以後便只能偶爾興致來了畫幾筆。

不過這次見識到了家屬院還有畫畫更厲害的人,是她最為驚喜的。

就是那畫風似曾相識。

“溫寧同志,我聽何珊珊同志說,你沒拜師學過畫畫?這是真的嗎?我還以為你跟我老師學過呢。”

溫寧再次被人問到這個問題,仍舊敷衍混過去,只是這回有些好奇她口中的老師:“你為什麽認為我跟你老師學過畫畫?”

“感覺是一脈的!”宋秋雅見到溫寧宣傳畫的第一眼便覺得眼熟,頗有自己拜師的名家大師的風韻,“我小時候便拜在畫家大師趙先平名下,你認識他吧?畫畫世家,特別厲害。”

溫寧搖頭,十足誠實:“不認識。”

宋秋雅:“...?”

居然有畫畫的人不認識趙家大師的?當真是奇了怪了!

偏偏溫寧的畫還那麽像,她看到第一眼就覺得頗有趙氏一派的風韻,要不是提前知道這是家屬院裏的軍嫂畫的,她真會以為是趙家大師所作。

“你...”剛要再追問兩句,門口突然來人叫何珊珊和宋秋雨。

“楊主任剛開完會,你們倆的工作安排先處理,溫寧,你和蔣蓉交畫的事兒再等等,楊主任今天有些忙。”

“好。”溫寧倒也不急,目送何珊珊和宋秋雅離開後,一眨眼又見到蔣蓉回來了。

“我剛看到何珊珊和宋秋雅去楊主任辦公室了,她們怎麽後來還先去了...”蔣蓉在走廊瞥見二人身影。

“嗯。”溫寧解釋一句,“楊主任給她們安排工作,讓我們等會兒交畫。”

“安排工作?”蔣蓉聲音都拔高了些,畫宣傳畫的工作已經被溫寧和自己占了,書裏的女主何珊珊竟然還是要進來嗎?這人當真是陰魂不散,“她也要來畫畫?”

“你想知道啊?”溫寧讨厭蔣蓉一直嗡嗡嗡地煩着自己,“自己問去t。”

蔣蓉嘴角往下一撇,心氣不順。

只是想到待會兒要發生的事兒,默默瞪了轉過頭去的溫寧一眼,看她還能得意多久。

“對了,寧寧,我剛剛在樓下看見你小叔子正跟幾個男娃吵架,看着像是要打起來了。”蔣蓉突然好心提醒,“你當嫂子的還是去看看吧。”

溫寧心領神會,知道蔣蓉要搞事了,自然是順了她的意,直接起身背着包離開:“那我去看看。”

“哎,快去吧。”蔣蓉見人離開,忙傾身将溫寧面前桌上的畫卷和自己的交換,一瞬間的功夫後又鎮定自若地喝起茶水來。

片刻後,溫寧重新回到接待室,卻是質問蔣蓉:“下頭哪有小孩兒吵架啊?就王海幾個在打雪仗,也沒我們家陸康磊啊。”

“是嗎?”蔣蓉讪讪一笑,撫了撫鬓角發絲,“興許是我看錯了,那些小孩兒都長得差不多。”

溫寧佯裝生氣,輕哼一聲的同時掃一眼桌上的畫卷,看起來大差不差,可只有她知道,這畫不是自己的。

她親手系的雙聯結被蔣蓉模仿得挺像,卻不夠細致,外人看不出來,自己卻是一眼就能看出來。

溫寧不動聲色地坐下繼續等待,直到何珊珊和宋秋雅的工作安排談妥,有幹事來通知溫寧和蔣蓉進去。

楊主任這幾日着實忙碌,臨近過年,事情是一茬接着一茬,每日得安排人掃雪,又得布置準備新年活動,還得面對一波又一波上門尋求工作的軍屬,時不時還要去處理家庭糾紛,日日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安排了文化水平不錯的何珊珊進掃盲班當老師,宋秋雅因為手傷轉崗成記分員,楊主任才得了空閑喝口茶水。

搪瓷盅剛一放下,蔣蓉和溫寧便拿着畫卷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你們的畫都畫好了?”迎接首長到家屬院慰問是大事,送出去的禮物更是重中之重,部隊講究不拿群衆一針一線,給首長的禮物便不能貴重,最好的法子便是送自己制作出來的禮物,但是也不能太随意,寓意得好,也得上得了臺面。

就這麽幾點要求,想全部符合已經不容易了。

楊主任早想好了另外幾樣東西,家屬院軍嫂們自己種的大白菜、紅薯,再找了幾個針線活的軍嫂繡了錦旗,最後便是這幅畫。

溫寧和蔣蓉齊聲應答:“楊主任,畫好了。”

“嗯,你們也是辛苦了。”楊主任一向惜才,欣慰地點點頭:“誰的先給我看看。”

蔣蓉搶着楊主任話音剛落的瞬間開口:“楊主任,這是為家屬院為所有軍屬做事,我們辛苦也是應該的。”

“寧寧畫了很久的畫,畫得特別用心。”蔣蓉這會兒很是謙虛,“我熬了好幾天的畫也比不上她的,還是先看她的吧。”

“小蔣的覺悟很不錯,不過為集體做事也要顧及自己,不要太辛苦操勞,那就先看小溫的畫吧。”楊主任滿意地點點頭。

溫寧聽着蔣蓉鋪墊的這些話,早就猜到她的意圖,真是算盤珠子打得響。

“好。”她自然無所謂,要看就看,到時候蔣蓉別哭就是。

頂着蔣蓉看好戲般的得意眼神,溫寧撫着手中畫卷,解開早已從包裏調換出來的畫卷上纏繞的吉祥結,慢慢将畫卷湊到楊主任面前展開。

蔣蓉嘴角的笑意藏不住,只等着楊主任好好欣賞溫寧“用心”畫的大作,到時候自己再呈現一副精致漂亮的畫,就是溫寧指着畫說是她的也沒法。

這畫又沒有長嘴,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

她可是迫不及待想看看楊主任震驚的神色,到時候溫寧怎麽交差。

楊主任看着溫寧的畫紙确實露出了震驚神色,不過那是驚喜更多,眼眸亮得像是見到了什麽寶貝,看得蔣蓉一驚。

自己随意敷衍畫了一副過年的畫作調換給了溫寧,楊主任不該露出這樣的表情啊。

“小溫,你這畫畫得真不錯。”楊主任誇獎得收斂,但是有耳朵的人都能聽出話語裏帶着的一絲激動,尤其眼睛還一動不動盯着看。

蔣蓉心下一沉,慌忙傾身拽着溫寧的手将畫卷調轉方向挪到自己面前,入目的畫面也令她瞠目。

只見那畫紙上不是自己随意敷衍的作品,而是一副栩栩如生的畫作。

畫紙上用描繪着家屬院衆人一年四季的生活,家屬随軍而來,安定落戶,經營着小家,又共創着家屬院這個大集體。

裏面有的家屬操持着家務,有的在地裏幹活,有的在婦女辦工作,有的則望着出任務離開的軍人背影凝神,有的迎接着軍人的回歸,房屋院落,樹木菜地溪流,畫中人物更是多達幾十個。整副畫沒有畫任何過年相關的景象,卻處處透露着生機與家庭的溫馨,畫作旁龍飛鳳舞寫着兩個字——團圓。

寓意之外,看得出來作畫的人畫工了得,仿佛是将家屬院直接刻進了畫裏,一磚一瓦,樹木牆垣皆是一樣,更別提裏面出現的幾十個人物,竟然是各有不同,看得出十足用心。

蔣蓉随意掃一眼,竟然能模糊分辨出好些熟識的軍嫂的樣子。

這畫功不得不令人震驚!

可是,溫寧的畫明明被自己換了,她準備好的畫應該在自己手裏,而她手裏的畫是自己那副随意敷衍的畫作啊。

為什麽現在會變成這樣?

“溫寧同志這畫用心了。”楊主任反複欣賞,不由得再次感嘆,簡直是活靈活現的,畫得用心,寓意也好,她不懂畫畫,也知道溫寧的畫功太過出衆。

心中的天平已經傾斜,她不太相信蔣蓉能拿出來更好的畫作,可既然說了是二人各自作畫挑選,自然要走完這個流程。

要真是還有驚喜,她自然更高興。

楊主任看向蔣蓉:“小蔣,再看看你的畫吧。”

“啊?”原本信心滿滿換畫後能用溫寧的畫作贏得給首長獻畫的機會,讓家屬院裏其他軍嫂對自己刮目相看,讓勢力的婆婆對自己贊不絕口,可現在...她猛地捏緊手裏的畫卷,心裏完全沒底。

既然溫寧手裏的畫作正常,那自己手裏的能是什麽?

“楊主任...我...”蔣蓉一顆心極速下墜,臉色蒼白,說話也磕磕巴巴。

“快打開看看啊,既然是你熬了好幾晚畫的,肯定也很不錯。”楊主任認可這樣為集體做事的态度,哪怕蔣蓉待會兒展現的畫作不如溫寧,可有這樣的态度和努力奮鬥的精神也很好,她照樣記在心裏。

騎虎難下的蔣蓉再沒了推拒的理由,只能僵硬着手指将黑色細繩解開,慢慢展開畫卷。

白色畫紙舒展開來,蔣蓉眼睜睜看着楊主任原本挂着淺淺笑意的臉瞬間垮了下來,臉色一僵,眼皮上掀,看向自己時神色肅穆。

“蔣蓉同志,你要是不願意好好畫畫就申請退出,敷衍成這樣是想表達什麽?”

蔣蓉從沒聽過楊主任如此嚴肅的語氣,甚至帶着幾分惱怒,她猛地收回手,将畫紙翻面送到自己眼前,直到入目的一刻差點暈厥過去。

白紙幹幹淨淨,上面只有一副小雞啄米圖。

“這...這...不是。”蔣蓉臉瞬間漲紅,她費勁心機調換來的溫寧的畫作怎麽成了小雞啄米圖!

最諷刺的是,裏面沒有一個人,只有幾只小雞和地上的米粒,旁邊院牆上還貼着春聯和倒的福字。

這不是打臉嗎?表達過年好?

“讓你作畫,你是準備把這種畫送給首長?”楊主任木着臉,突然覺得眼前的女同志遠不如看着那麽老實,竟然如此作踐婦女辦的工作,簡直是兒戲,“你到底怎麽想的?”

“不是,楊主任!”蔣蓉惡狠狠地瞪溫寧一眼,又委屈巴巴朝楊主任解釋,“這畫不是我畫的,是溫寧畫的,她想害我!”

“這是溫寧畫的?”楊主任被鬧得一頭霧水,這都什麽跟什麽!“溫寧同志的畫剛剛已經看過了,人家畫得非常好,态度也認真,蔣蓉同志,你畫出這種東西,說話還颠三倒四?”

“不,楊主任,你相信我,這畫真是溫寧的,我的畫在她那裏,她的畫在...”蔣蓉一心想讓楊主任明白真相,她怎麽可能拿一副小雞啄米圖來敷衍領導,一時情急險些将所有事情和盤托出,只說到一半卻猛地醒悟過來。

再說下去,自己換畫的事t也要暴露!

蔣蓉突然噤聲,楊主任的面色又沉了幾分,以前當真是看錯她了,用不認真的工作态度作畫,事後狡辯誣陷又說不下去,現在瞧她那畏畏縮縮的樣便知道不用問了。

“好了,這次就選溫寧同志的畫作為送給首長的禮物。”楊主任一錘定音,沒有任何猶豫。

“楊主任,那我回去準備上色完善。”溫寧在蔣蓉震驚到憤怒的過程中一句話沒說,只內心不恥,原本自己畫了一副小雞啄米圖掩人耳目,是為了防止蔣蓉想毀掉自己的畫,沒成想,這人居然是打的換畫的主意,現在可好,弄巧成拙了吧。

“好,辛苦你準備好。”

有了蔣蓉做對比,楊主任看溫寧更是順眼。過去家屬院裏還有些風言風語,說陸團長媳婦兒嬌氣得很,好吃懶做,現在看來,人家有本事,做事情也認真負責,可見那些風言風語不真。

反倒是何副主任一力舉薦的蔣蓉讓人失望。

“至于蔣蓉同志...”楊主任一開口,蔣蓉瞬間擡眸看過去,緊抿着雙唇欲言又止,“你家裏人多事情多,這個工作就先別幹了,顧好家裏吧。”

“楊主任!”蔣蓉沒想到鬧出這麽一出竟然會聽到楊主任讓她別幹了,“我沒有...”

“好了,不用再說了。”楊主任收拾着文件,準備進行下一場會議。

=

從婦女辦離開的路上,溫寧和蔣蓉一前一後,心情卻大不相同。

溫寧辦妥一件事,已經琢磨着畫好畫交差,怎麽迎接過年了,聽說部隊裏過年特別熱鬧,她一定要纏着陸團長帶自己去看文工團演出。

可蔣蓉卻憤恨地盯着溫寧,咬牙切齒指責道:“溫寧,你怎麽是這麽惡毒的人!居然這麽害我!現在我工作丢了,你是不是很高興很得意?”

溫寧眼皮一掀,看向蔣蓉的眼裏充滿輕蔑,真不知道這人腦子是怎麽長的:“蔣蓉,怎麽成了我害你了?我的畫怎麽會到你手裏,你不清楚原因?原本我以為你是想毀了我的畫讓我沒法交差,沒想到是要換畫。”

這就叫惡有惡報。

“可現在是我丢了工作!”蔣蓉哪能想到其他,只覺得溫寧是個害人精,她為什麽要畫那勞什子的小雞啄米圖,害自己在楊主任面前丢臉,給楊主任留下不好的印象,“你知不知道這工作是我多努力争取來的?現在沒了,我...我怎麽辦?我怎麽跟我愛人跟我婆婆解釋?”

光是送禮就送了二十塊錢的東西出去,蔣蓉一想到婆婆得知真相的嘴臉,心頭便不寒而栗。以後自己怎麽在秦家立足,原本婆婆并不和善,小叔子小姑子也是好吃懶做的,只會使喚自己,現在在婦女辦的好工作沒了,他們不定得怎麽埋汰自己。

只要一想到這些,蔣蓉便氣血上湧,心中難耐。

而造成這一切的都是害人精溫寧!

溫寧嗤笑一聲,淡淡開口:“蔣蓉,你用一天到晚算計我的心思對付你婆家人,哪能過得不好啊?也不知道你是幹嗎的?對着我耀武揚威,百般算計,在家裏逆來順受任勞任怨。但凡你把心思用在你家裏,不早該是作威作福了?”

“你!”蔣蓉第一次被溫寧明晃晃指出在婆家的待遇。

沒錯,兩人是同鄉,還是前後腳随軍來的,可溫寧在陸家活得跟古時候的皇太後似的,自己呢?任勞任怨,家務活包圓,落下一身的病,蔣蓉心裏也不平衡。

可這種真相從溫寧嘴裏說出來讓她更加難受。

蔣蓉一個激動就要拽住溫寧的手臂:“溫寧,你別得意...”

“你幹嗎啊?”

蔣蓉話剛出口,就聽到不遠處兩聲激動的呵斥聲,陸家那兩個惹人嫌的小的蹬蹬蹬跑了過來。

陸康雲拉了拉溫寧的手,陸康磊更是站在溫寧和妹子前面,警惕地看着蔣蓉。

“你還想動手啊?”陸康磊年紀小氣勢卻不弱,尤其是擰眉注視時頗有他大哥陸團長的威嚴,“我們可是有三個人!”

言下之意,你就一個,誰怕誰啊!

蔣蓉咬着唇,憤恨的目光在面前的三人中來回逡巡,狠狠吐出一口濁氣,轉身離開。

陸康雲和陸康磊剛去玩了回來,誰知道回家路上就撞見隔壁的像是要打自家嫂子。

“嫂子,你沒事吧?”陸康雲漂亮的杏眼上下打量着嫂子,見她好像沒受傷。

“沒事。”溫寧自然不怕,蔣蓉剛剛明顯是沖動了,不然她這麽重視名聲的人怎麽可能在家屬院對自己動手動腳。

陸康磊回身也看着嫂子,小嘴叭叭道:“大哥不在,我就是爺們,她要是敢動手,我肯定能保護你們!”

保護妹子是保護,再加個壞嫂子也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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