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章
第 40 章
“為什麽?”溫寧疑惑地看着他, “你剛剛還說為集體服務呢。”
陸城被溫寧用自己的話噎住,又面不改色道:“能為集體服務的人那麽多,不缺你一個。再說了, 你人生地不熟的, 一個人出去住七天, 你能适應?”
“當然能啊。”溫寧總覺得他小看自己, “我聽楊主任說了,人家招待所條件可好了,比咱們家屬院都好,聽說還有電視。”
穿越來到這裏,溫寧見識過許多神奇的物件,電視也是在書裏聽說過的, 可是從沒見過, 聽說裏面能放出能動能出聲的畫面,很是奇妙。
“你想看電視, 以後我帶你上城裏最好的招待所去體驗一下。”陸城仍舊繃着一張臉, 寸步不讓,“家裏不缺錢也不缺那些東西,你沒必要出去折騰一圈。”
“我就想去。”溫寧也是個軸性子,原本還只是為了那些東西心動,想着試試也好, 出去見見世面,可現在陸城激烈反對,她就更想去了。
她可受不了有人跟自己對着幹。
“不行!”陸城也嚴肅起來,“不準去。”
“憑什麽?”溫寧狠狠瞪他一眼, 覺得大将軍真是讨厭極了,“你管不着我, 我就要去。”
陸城已經許久沒有聽到有人這麽對自己說話,幾年前,他帶過最刺頭最桀骜不馴的新兵蛋子就這樣說過,說自己管不着他。
後來呢,陸城把人訓得服服帖帖的,一切行動聽指揮。
現在,自己媳婦兒也說這樣的話。
“我是你男人,怎麽管不着你?”陸城面色一沉,拔高了聲音,出口威嚴又極具氣勢,就是戰士們聽到也得戰戰兢兢,不敢造次。
可溫寧偏不,她梗着脖子,越發覺得他讨厭,竟然還兇自己。
自己莫名其妙穿越到這裏,遭了多少罪,這個臭男人還要兇自己!今天是元宵節,她開開心心來給大将軍送湯圓吃,還想分享好消息,告訴他自己能掙很多票據回來,以後家裏能添置更多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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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呢,兇自己!
越想越委屈,溫寧眼眶泛紅,仍舊堅持和陸城較勁着執拗對視,眼裏卻盈上一層水汽。
陸城瞥見溫寧眼圈一紅,便瞬間洩了氣,那股子剛硬的架勢轉瞬化為心頭一軟,一聲嘆息,擡手安撫道:“好了,我不是想兇你。”
“你別碰我。”溫寧一把甩開他的手,抄起桌上的幹淨飯盒,徑直往外跑,“我不想和你說話。”
溫寧生着氣,步伐便越來越大,悶着頭一路回家去。
楊斌吃完飯從食堂出來,撞見陸城媳婦兒氣洶洶地離開辦公樓,剛想着自己堅決不要和這個工于算計的女人打招呼,這人就像看都沒看到自己,直接擦肩而過了。
嘿,也太沒禮貌了!
還沒等他鬧明白,自己好兄弟也跑了出來。
“哎,老陸...”楊斌剛開口叫人,陸城竟然也像沒看見自己似的,直接向着前方的身影大步奔去。
啧,這兩口子!在搞什麽啊!
溫寧剛跑出部隊大門幾米遠就被人從身後拽住了,陸城力道大,這會兒一着急,便忘了控制力度,疼地溫寧悶哼一聲。
陸城耳聰目明,瞬間卸了大半力道,只松松拉着溫寧手臂,低聲道:“寧寧,我...”
“你什麽都不要說了,我不想聽。”溫寧手裏攥着飯盒,悶悶開口,“你放開我,我要回家去。”
陸城頭一回見溫寧這麽生氣,心頭的弦崩得緊緊的,也沒有注意到自己臉上神情早已緩和,說話也軟和很多:“剛剛我不該那麽說,你有什麽就說出來,別生悶氣。我先送你回家。”
“不用你送。”溫寧瞪他一眼,覺得他讨厭得很。
最終,陸城退了一步,跟在溫寧身後回了家,只是剛走到堂屋就聽到砰的一聲。
眼前是突然關上的木門。
陸城敲了敲門,回應他的是脆生生的——“別敲了,不想看見你。”
“大哥,你怎麽回來了?”陸康磊知道大哥今天應該是晚上才回來啊。
陸康雲目睹嫂子氣沖沖跑回家,直接關了門,還沒搭理門口的大哥,有些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沒事。”陸城打發弟弟妹妹出門上隔壁玩去,再次敲響了裏屋的門。
屋裏,溫寧正坐在炕上生氣,原本的好心情消失殆盡,鋪天蓋地而來的滿腹委屈,她以前十八年哪裏受過苦?父母疼愛,兄長姐弟也寵着她,只有在這裏,才會覺得委屈。
她才不要開門。
可是,明明關上的門突然開了,吱呀一聲響,溫寧驚訝地轉頭看着陸城用根鐵絲撬開了鎖,竟然就這麽走了進來。
門一關,陸城站定到溫寧面前。
“你...你...”溫寧仰頭看着高大的男人,心頭更為不滿,“你還是軍人呢,怎麽幹些偷雞摸狗撬人門鎖的事?”
一身正氣的陸團長活了二十多年,還是頭一回聽到有人這麽評價自己——偷雞摸狗。
“我開的自己家門,怎麽是偷雞摸狗?”陸城坐到溫寧身邊,剛一開口就見她在炕面上移動,遠離自己幾拳距離。
“好啊,那這屋給你。”溫寧盯着地面不願意搭理他,“我去跟小雲睡。”
說罷,就要起身。
“哪有你去跟小雲睡的道理?”陸城一把攔住溫寧,這回倒是使了些力氣,将人箍在懷裏,任由她扭着身子掙紮,只低聲哄道,“我剛剛不該那麽兇你,我跟那幫大老爺們待久了,說話嗓門也大。”
溫寧被人半攬住,雙手拍打他幾下,可男人像是塊冷硬的磐石,絲毫不知道疼痛,耳邊響起的話語是前所未有的溫柔,溫柔到溫寧有些陌生。
“你哪裏不該了?你該得很。”溫寧幹脆也不掙紮了,只是別過臉不想看他,突然想起什麽又憤恨道,“早知道就不該給你包大湯圓,你把湯圓還我。”
陸城俯身垂眸,只能看見懷中女人留給自己的冷漠側臉,氣鼓鼓的圓潤,竟然添了幾分可愛,他心想,自己真是呆了。
“湯圓都吃進肚子了,怎麽還你?”陸城松手讓溫寧與自己面對面站着,彎着腰湊近她,壓低了聲音,唯恐再背上兇人的罪名,“晚上我給你包湯圓,你想吃多少都行。”
“我才不吃你包的。”溫寧推他一把,卻又把男人抓着手臂,難尋自由。
“那你想t吃什麽?”陸城握着她纖細的手臂,只感慨溫寧太瘦弱,是得多補補。
“什麽都不想吃!”溫寧擡眸注視陸城,眼裏是前所未有的堅定,“我讨厭你,就想瞎管着我,還對我那麽大聲說話。”
一直以來,陸城聽溫寧說喜歡自己說多了,第一次聽到她說讨厭自己,心髒極速下墜,帶着幾分慌亂,手上力道便大了些:“我不是瞎管你。”
“你就是管手底下的戰士管多了,還想這樣管我!讓我什麽都聽你的!以前在我娘家你就兇,天天對我惡狠狠的,什麽都防着我,看我的眼神冷得跟外頭要下雪似的。現在呢,我以為什麽都好了,結果你兇起我來跟什麽似的,嗓門那麽大,像是要罵我,可能你手底下的兵都沒有我這麽慘。”
溫寧越說越委屈,什麽話都往外倒,聽得陸城心裏一酸。
“寧寧,我沒想兇你...”陸城俯身靠近,與溫寧近在咫尺距離,柔聲中帶着一絲羞赧,說出二十多年從未說出口的話,“我不是想管你不做這個不做那個,我是不想你離開七天。”
“嗯?”溫寧不妨陸城說出這話,濃密卷翹的睫毛顫了顫,男人英俊的臉龐就在眼前,往日深邃晦暗的眼裏像是汪了星辰大海,表面風平浪靜,實則暗潮洶湧。
“可是,七天後我就回來了。”溫寧漸漸忘了自己在生氣,有些不解道。
“那你還是要走七天。”陸城低聲輕哄,也不羞于說出心中所想,“你不是說很喜歡我,舍得走這麽久?”
溫寧微微嘟起蜜桃般的唇,嘟囔道:“舍得。”
“可是我舍不得。”陸城瞬間接上她的話。
溫寧心頭一顫,一顆心像是飄在小舟之上,暈暈乎乎的,只聽男人又道。
“我不是想事事都管着你,你喜歡畫畫就去畫,軍宣部能聘你去畫宣傳畫我也高興,不過想到你要離開七天,我就不願意,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我說話語氣不好,我當時确實不該那麽兇對你說話。”陸城握着溫寧的手,這回沒有任何力道,輕得她随便扭動一下就能掙脫開來,“寧寧,剛剛是我不好,你想去軍宣部畫畫就去,我不攔你,不過你別生悶氣。”
溫寧的一腔怒火像是被天降大雨澆了個徹底,穿越到這裏,大将軍最開始對自己敵視,後來看着好些了,可也沒說過什麽好聽的話。
可是現在,他說舍不得自己離開。
哪怕只有七天。
......
陸康磊和陸康雲被打發出來在羅嫂家玩兒,兩人湊着腦袋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讀出了危機感。
“二哥,嫂子和大哥是不是吵架了?”
“看起來是。”陸康磊一直念叨着壞嫂子,最開始可想看壞嫂子出糗,希望大哥別搭理她,可現在看見兩人吵架了,他心裏頭卻悶悶的,提不起勁兒。
“大哥脾氣那麽暴,嫂子會不會吵不過大哥啊?”
“肯定吵不過啊。”陸康磊最敬大哥,也最怕大哥,大哥一個眼風掃過來他就害怕了,更別提大哥拔高嗓門說一句,他腿都要打顫,“我們還是溜回去看看吧,要是嫂子被吓暈了咋辦?”
“好!”
兩人又一路飛奔回家,見大哥已經不見蹤影,原本關得嚴實的屋門虛掩着,有一條小縫,屋裏隐約傳出低低的說話聲。
陸康磊看向妹子:“要是吵得太厲害了,我們就沖進去!”
“好。”陸康雲緊張地點點頭。
兩人悄悄貼近屋門,虛眯着眼往裏看,耳朵都快豎到天上去了,只見到兩個身影綽約,隐約聽到。
“是我不好...以後我再兇你你就打我...”
“打你我還嫌手疼呢。”
“那你罵我...”
“我才罵不過你,你嗓門那麽大...”
“你就是想折騰我,對不對?”
“哼,我不想搭理你~”
越聽越不對勁,陸康磊閃爍着智慧的小眼神,這架吵得挺與衆不同啊。
就在兩人摸不着頭腦之際,突然聽到屋裏說話聲消失,有些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
陸康磊瞬間如臨大敵,不會要打起來了吧!以前村裏兩口子吵架,吵着吵着直接動手的可多了!打得耳刮子震天響,還又掐又扯頭發的。
嫂子那樣,肯定打不過啊!
陸康磊和陸康雲互相給對方一個眼神,就想裏面沖,這個家只能靠他們來守護了!卻在透過門縫看見大哥抱着嫂子親了一口,又被嫂子推開時,頓住了。
悄悄往後撤退的陸康磊和陸康雲坐到院門口的臺階上一起發呆,這些大人是不是太複雜了。
你們不是在吵架嗎?
=
部隊裏,楊斌被陸城兩口子鬧了個一頭霧水,不知道在弄什麽名堂,一個二個的都直接無視自己!
真的很傷自尊!
尤其是快要開始下午的課程了,陸城人呢?
他不是一向最兢兢業業的?
打聽到他壓根沒去食堂吃飯,這會兒人也出去了,楊斌剛準備去家屬院找他,就見人大步流星趕了回來。
大冬天的,竟然看着一身熱氣騰騰似的,就是那張臉不對勁。走的時候瞧着慌亂着急,回來的時候,一直挂着的笑就有些驚悚了。
這是那個天天嚴肅起來就像擺臭臉的活閻王?
“楊斌,你杵這兒幹嗎?”陸城回辦公室拿起書本,準備去上課。
“你現在倒是知道招呼我一句?”楊斌嫌棄地輕哼一聲,“剛剛是誰假裝沒看見我,直接跑了,我還跟你招呼呢。”
“啊?”陸城停下腳步看向他,“我前頭什麽時候碰見你了?”
楊斌:“...”
你是不是瞎?我這麽大一個高大威猛的同志在你面前,你愣是沒看見?
——
溫寧這一天過得太過“精彩”,一顆心起起伏伏。這會兒,陸城回部隊開始下午的授課,人走了,可是鼻息間纏繞的氣息卻揮之不去似的。
想起他說的話,溫寧雙手撫了撫臉頰,還有些發燙。
只是不待她細細琢磨,陸康磊一嗓子就把她叫回現實:“嫂子,王海他嫂子找你。”
何珊珊端着一盤鍋包肉上門來,徑直放到了溫寧面前。
正如大部分年代小說中的女主配置一樣,身為原書女主的何珊珊掌握的技能不少,可謂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能扯布自己做衣裳,也能利用有限的食材做出絕佳的菜肴,更別提擁有主角光環,運氣爆棚。
這會兒,溫寧盯着面前冒着熱氣的鍋包肉,有些心動。
按理說,她應該遠離何珊珊的,畢竟她是書中女主,而自己是書中對照組女配,不管是蔣蓉還是何珊珊,她都不想搭理。
可是她端着吃的來了哎!
還是女主親手做的能饞死人的美食。
“你剛剛說想感謝我?我做什麽了?”溫寧疑惑,你是書裏的女主,有什麽事情還要感謝自己一個炮灰女配幫忙?
“是,你嘗嘗。”何珊珊坐在溫寧旁邊的炕上,将鍋包肉推了推,“就是上回,我覺得你說的話挺對的。”
“我說什麽了?”溫寧仔細回憶一番,兩人壓根沒有過什麽交流,也就是上次何珊珊突然跑到自己家裏哭了一場,接着就走了。
“就是你跟陸團長妹子說的話,我想想真的很有道理。”何珊珊從未想到這一層,原來自己丈夫就和劉光耀那孩子一樣,事事都聽他娘的,基本不做主,不拿主意,“一下就點醒了我。”
溫寧哪裏能想到,自己為了阻止陸康雲成為後世所稱的戀愛腦說的話,竟然被何珊珊聽去了,看樣子,還一副受教了的表情。
“這是感謝你的,寧寧,我覺得你在陸家是真有大智慧。”何珊珊現在看看溫寧的生活,再看看自己,活成什麽樣了。
溫寧:“...”
有嗎?
不管怎樣,鍋包肉進了溫寧的肚子,要不說何珊珊是書中女主呢,技能滿點,廚藝真是全書最高的,做出來的鍋包肉酸甜可口,味道極好。
一共六塊鍋包肉,她給陸康磊和陸康雲一人留了一塊,自己吃了四塊。
她其實不太生氣了,可是不願意這麽快就原諒陸城,尤其是還巴巴地給他留鍋巴肉,這人太會給點顏色就開染坊了,臨走還親了自己好幾下。
何珊珊看在眼裏,竟然又是一副受教了的樣子:“你這樣挺好,我以前真是太傻了,果然,我回回都能跟你學到東西。”
對男人,就要狠一點,不能事t事慣着,這事兒如果是自己,她肯定寧願把全部鍋包肉都給愛人王志剛留着,自己一塊不吃都可以。
可看看溫寧,這是大智慧啊。
溫寧:?
回到家的何珊珊放下空盤,迎面就迎來婆婆的質問。
“何珊珊,你拿着啥東西出去了?”
王大娘上前幾步一看,嚯,上頭還有些許酸甜印記,味道也熟悉,不是鍋包肉是啥?
“你做了鍋包肉?肉呢?你全吃了?”
“娘,端隔壁陸家去了。”何珊珊如實回答,又冷靜地沖水洗盤子。
“啥!咱家肉就那麽點兒,你做給別人吃幹啥?你是不是腦子出毛病了?”
何珊珊洗好盤子放回碗櫃,聞言想起過去家裏做了肉菜,婆婆都會提前叮囑她幾句,說大兒子當兵辛苦得多吃肉,小兒子在長身體得吃肉,她老婆子身體不好也得多補補,三個人都多吃了,自然沒何珊珊的份兒。
到了飯桌上,婆婆是一個勁兒夾給兩個兒子的,自己再夾剩下的,可要是輪到她來夾,就會得婆婆一個瞪眼。
次數久了,何珊珊都不好意思夾肉了,只多夾些素菜吃。
現在想來,真是太傻。
面對婆婆的質問,何珊珊不太搭理,等王志剛回家後,她趁着丈夫放衣裳的時候先提了一嘴:“志剛,陸團長兩口子心腸好,這回大海的事兒也幫了忙,我想着陸團長是你上級,以後也免不了他要多關照,下午就做了盤鍋包肉給陸團長媳婦兒送去,她還挺喜歡吃的。”
何珊珊一番話說得漂亮,王志剛自然沒把一點肉當回事,撐好軍大衣握着媳婦兒的手道:“珊珊,還是你想得周到。”
晚上飯桌上,王大娘指着三碗素菜就找兒子告狀了:“志剛,看看咱家吃的啥,本來肉就不多,你媳婦兒還上趕着給隔壁做鍋包肉送去,我們可是沒沾到半點兒啊,你娶的啥媳婦兒啊!敗家玩意兒。”
王志剛看着自己娘唾沫橫飛,越說越激動,突然心生煩躁:“娘!珊珊也是為了我好,陸團長兩口子幫了忙,珊珊跟他媳婦兒搞好關系,對我以後也好,你這話說得太難聽了。”
“哎!”王大娘聽着兒子竟然對自己發脾氣,突然愣住,這是咋回事!兒子不是一向什麽都聽自己的!
溫寧眼睜睜看着隔壁鄰居女主像是轉了性,以為逆來順受慣了,現在經常能噎得王大娘說不出話,還愛搬出在婦女辦的工作,為領導做事忽悠她。
這還是書裏那個任勞任怨,吃苦耐勞,逆來順受,用愛感化別人的何珊珊嗎?
怎麽像是...那個詞怎麽說的來着?她記得書裏後期有個時髦詞彙,對了崩人設!
不過,別家的閑事溫寧懶得管,她要崩就崩吧。
===
軍宣部的工作定在大年二十開始,溫寧這幾天便收拾着準備上城裏去,一共七天,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她常用的毛巾、牙刷、搪瓷盅、雪花膏、梳子都得帶着,另外還要再收拾三套衣裳。
陸城看着小媳婦兒四處收撿東西,全都給打包進包袱裏,心頭竟然生出一絲慌亂,就是去軍宣部工作七天,怎麽看起來像是要永遠離開家似的。
這樣的錯覺令人不舒服,陸城上前幫忙,直接将她的罐裝雪花膏拿了出來:“你出去幾天,沒必要帶這麽多,我拿個小瓶給你勻點出來。”
溫寧瞄他一眼,倒是不氣了,可就是不想那麽快搭理他,聞言只嗯了一聲。
陸城把溫寧收拾的東西裏能拿出來的都拿了出來,全換成小瓶的,可即使這樣也是一大包的包袱。
“明天你過去軍宣部,我沒法送你,部隊這邊走不開。”
“不用你送。”溫寧發覺自己越來越能理直氣壯回怼他。
“軍宣部那邊有個我以前去首都上軍校的同學,我給他打了招呼,你要是遇到什麽急事就給我打電話,同時可以先找他幫忙。”
“知道了。”
“我團裏的電話記住沒有?”陸城不放心,又叮囑她背一遍。
“記住了,你怎麽這麽啰嗦?”溫寧微微彎起嘴角,忍不住數落他。
陸城勾了勾唇,貼着溫寧手掌捏了捏:“以前你說多喜歡我,現在我多關心兩句,你就開始嫌棄我了?”
“那當然,你比我大好幾歲,還喜歡兇我,說話又羅裏吧嗦的,要是表現不好,我就嫌棄你。”
陸城擡手刮了刮她翹挺挺的鼻尖:“嫌棄也沒用,咱們領了結婚證,是合法夫妻。”
溫寧:“...”
翌日,天光大亮時,溫寧拎着包袱坐上了部隊進城采購的吉普車,到了城裏會有軍宣部派人來接。
陸康雲依依不舍跟嫂子道別,陸康磊在一旁躊躇片刻,最終憋出一句話:“嫂子,回來記得給我們帶糖吃啊。”
“知道了,你就喜歡吃糖。”
“那你早點買糖回來啊。”
溫寧又看向陸城,男人這會兒倒是很鎮定,全然沒有昨天夜裏鑽進自己那床棉被裏抱着自己入睡的黏糊,更別提,今早起床後,一個勁兒囑咐自己一大堆注意事項的啰嗦勁兒。現在在外人面前是一派正經與公事公辦的神色,只叮囑幾句凡事小心,聽劉主任安排,吉普車便出發了。
軍綠色吉普車滾着塵土碾過,陸城怔楞注視着車身,一直到消失不見,一轉身,心裏卻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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