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章
第 42 章
溫寧來到軍宣部招待所睡的最踏實的一夜便是陸城在身邊的時候, 這男人堅持第二天一早走,硬是留了下來。
男人身強體壯,給了她十足的安全感, 又通身都是熱氣, 能驅寒。
只是陸城什麽時候離開的, 溫寧并不記得。
時間太早, 興許自己迷迷糊糊醒來過?可是全無印象,床上只剩自己一個,身旁的位置已經變得冷冰冰,沒有陸城來過的痕跡。
唯有棉被周遭霸道的屬于陸城的氣息令溫寧确定,大将軍真的來過。
第七天,軍宣部舉辦的慶祝活動開啓, 溫寧并沒有一睹全貌, 只見過文藝演出的掠影,再就是四周戰士們的齊聲應答。
她畫的宣傳冊一共五本, 每本七幅畫, 畫作全部不同。
展現的是部隊風貌、活動掠影和宣傳口的态度。
除去五本親筆畫冊,其他送于與會人員的是合訂印刷本,都道真跡值錢,印刷再好也失了那份筆觸間的靈動,尤其印刷本是黑白色, 到底不如。
李記者便有些饞,可那五本親筆畫冊是送給大領導們的,他自然撈不上,便提出用當時給溫寧拍的照片換一副畫。
“不畫了。”溫寧這幾天可是累得夠嗆, 原本她就沒什麽吃苦耐哭的精神和體力,這麽一通折騰下來, 哪裏不是身心俱疲的。
“這樣吧,你欠着我一副。”李記者見多識廣,心知這位女同志早晚會出名,現在先得個承諾,以後她的畫必定水漲船高,別的不說,很有可能撼動大師趙先平的地位,也不知道這位異軍突起的畫壇新人,能不能讓名滿天下的趙家容下,“你以後空閑了給我一副,随你畫,我不挑。”
這個提議聽起來倒是不錯,溫寧自然應下。
李記者将洗出來的照片遞過去,溫寧捏着一角仔細端詳,這是自己的照片,用照相機咔嚓一下就拍了出來。
黑白色的照片裏,像素級別不算太高,可足以讓溫寧覺得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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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溫寧同志,你有沒有興趣拍宣傳照?我朋友是首都汽水廠副廠長,人廠裏正準備找女郎拍宣傳照印在汽水瓶上,這可是能在全國聞名的好機會啊,報酬也不低,你就拿着瓶汽水,然後給你咔嚓一下,兩百塊!”
溫寧不太理解汽水瓶身上為什麽要印自己的照片,等李記者詳細解釋一通,她搖頭拒絕:“算了。”
“為什麽?是嫌報酬低了?我估摸三百也是可以商量的,你拍起來簡單啊。”李記者的好友汽水廠副廠長正為尋找合适宣傳女郎的事兒頭疼,一直沒挑到滿意人選,他有把握,溫寧絕對适合。汽水廠的人見到她,說不定四百五百都願意出。
“麻煩。”說到底,溫寧還是對自己的腦袋出現在汽水瓶上覺得詭異,哪有這樣的,想想就不舒服,“李記者,你找別人吧。”
“哎,溫寧同志,你再考慮考慮,你的容貌氣質真的很适合,要是你改主意了打我名片上的電話。”
這麽簡單輕松,報酬還高的工作都看不上?李記者盯着溫寧離去的身影,只感慨,這位女同志真是視金錢如糞土啊。
溫寧倒不是視金錢如糞土,過去十八年在鎮國公府錦衣玉食地活着,從來沒有為銀錢憂愁過,哪怕穿越過來,憑着陸城的工資和津貼過得也比大多數人好,更別提她偶爾畫畫也能賺點補貼和票據。
可一切都得建立在她喜歡畫畫上,不然,什麽都免談。
圓滿完成任務,溫寧當天收到了十四元的補貼,其他的肉和票據獎勵會通過326部隊婦女辦的楊主任來發放。
回部隊前,溫寧拎着包袱背着包,獨自徜徉于街頭,在供銷社買了半斤桃酥和半斤奶糖,另外又有些饞地挑了兩個水果罐頭。
經過城裏第二高的建築——新華書店時,溫寧突然想起李記者的話,自己的畫另有機會賺錢?
她走進新華書店,在各種課本和詩歌雜志報紙中看見了兩個月前發行的年畫集。
一本年畫集,通常在十五到二十頁不等,繪畫內容多是過年的喜慶年畫,年畫娃娃坐在一尾紅通通的胖鯉魚上,農民的豐收景象,工人揮灑汗水的瞬間......
畫起來不難,就是主題限制較大。
溫寧放下年畫,往左幾步又看到一架放置着連環畫的書架,上頭的連環畫倒是種類繁多,各種主題都有,多以趣味故事為主,也有古典名著改編的連環畫。
連環畫的筆觸更加簡單,也不用上色,主要是講故事。
從新華書店出來,溫寧最近連日工作的疲憊驅散了任何掙錢的想法,什麽年畫連環畫,還是放在一邊吧,她得先回家好好休息。
包袱裏有陸城放的糧票,雖說軍宣部包吃住,可他還是放了一斤糧票以備溫寧不時之需。
用八兩糧票和一毛兩分錢,溫寧在國營飯店買了四個肉包,另外花兩毛錢買了一碗羊肉湯。
她胃口小,喝了一碗羊肉湯,吃了兩個肉包便飽了,另外兩個是買了帶回去給陸家人吃的,全部裝在油紙袋裏了。
坐着班車,溫寧歷經一個半小時到達326部隊駐地,終于又回到了家屬院。
闊別七日,家屬院一切如舊,溫寧拎着包袱走在路上,不少軍嫂都沖她打聽進城工作咋樣。
人多的地方沒有秘密,溫寧被軍宣部請去畫畫的事兒早就傳開了,不然陸團長媳婦兒平白消失七天,這不是吓人嘛!
大夥兒得知溫寧這麽有本事,都生出一股與有榮焉的驕傲來,怎麽說呢,好歹大家住t的一個家屬院,吃的菜也是一片地裏種出來的,大差不差嘛。
溫寧簡單寒暄幾句就告別了衆人,一心回家去。
今天陸城還在部隊工作,家裏只有陸康磊和陸康雲在,溫寧和軍嫂們說話之前,陸康磊已經在家屬院大門溜達了兩圈了,直到午飯點才回家。
“嫂子怎麽還沒回來啊?”陸康雲算算日子,明明就是今天啊。
陸康磊也跟着發愁:“說好的買糖回來呢,還沒到。”
“你就知道惦記我的糖?”
嫂子的聲音驟然在門口響起,陸康磊蹭地站起身沖了過去,沖到一半又生生停下腳步,身邊是妹子小跑着撲向嫂子,激動地小臉都笑爛啦。
“嫂子,你終于回來啦!”
“還是小雲乖,知道惦記我。”溫寧喜歡這樣的感覺,陸康雲仰着小臉滿面歡喜地看着自己。
陸康磊輕輕咳嗽兩聲,磨蹭着過去,打量嫂子一眼,看起來沒什麽變化,他微微彎起嘴角:“嫂子,我的糖呢?”
“先進屋給我倒杯水。”
溫寧又回到熟悉的家,喝着陸康磊沖的水,陸康雲給剝好的橘子,在軍宣部忙碌工作的疲憊這才逐漸散去。
“買了桃酥奶糖和水果罐頭,對了,還打包了兩個肉包回來,你們自己吃着吧,我先去睡一覺。”溫寧困倦,只想倒頭就睡。
“好,嫂子,你去睡覺吧。”
溫寧推開熟悉的房門,看着那炕面,上面自己的碎花棉被和碎花枕巾漂漂亮亮的,等躺到炕上,蓋着自己的棉被枕着慣用的枕頭,便沉沉睡去。
嗯,還是自己家裏好。
再次醒來時,堂屋傳來些微聲音,溫寧揉了揉惺忪睡眼,辨別出陸城的聲音,他正叫小磊小雲擺碗呢。
擡手看一眼手表,已經五點多了,陸城結束工作從部隊回來了。
她迷迷糊糊坐起身,腦子還不是很清醒,睡意朦胧間,白皙的臉頰染上雲霞般嬌豔。
陸城看準時間準備進屋叫溫寧起來吃晚飯,推門後入目的便是溫寧靠着牆紅着小臉發呆醒瞌睡的樣子。
“醒了?”陸城這會兒鎮定,只是半個小時前回家看到溫寧正在自己炕上睡覺時,默默看了她好一會兒。
“嗯。”溫寧沖他伸手,在陸城的助力下下了炕,轉身抱着男人,含糊道,“我回來了。”
“怎麽跟個小孩兒似的。”陸城沒帶過孩子,卻覺得溫寧一旦黏糊起來比小孩兒還黏人,可是她還會折磨人,時常鬧得你一顆心起起伏伏的,“睡好沒有?先吃飯。”
“嗯。”溫寧努力清醒,坐在炕邊穿鞋卻怎麽也穿不進去,腦子還是有些暈,純粹是下午睡覺睡多了,沒徹底醒來。
陸城俯身蹲下,掌着她的腳腕,拿起棉拖鞋穿上,溫寧穿好鞋,幹脆得寸進尺,摟着陸城脖子道:“幹脆你背我出去。”
“胡鬧!”陸城被媳婦兒的想法驚住,雖說這是在自己家家裏,家中也只有小磊和小雲,可那也不能...“快起來出去吃飯。”
溫寧笑盈盈看着他,就知道他一定不會答應,果然是百試百靈。
家裏人口齊全,溫寧的回歸讓陸家的飯桌都熱鬧許多。
飯後,陸康雲和嫂子說悄悄話:“嫂子,你走了七天,家裏都不熱鬧了,大哥不太愛說話,我和二哥也不敢說什麽,就覺得大哥臉是黑的。你走的第六天起,大哥臉色才好些了。”
以前還不覺得,這回嫂子走了幾天,陸康雲突然覺得很不習慣,家裏像是失去了生機與活力,原來以前家裏是過的這種日子嗎?
可是那時候沒覺得難受啊。
溫寧笑着摸了摸她的頭發,又問起她最近有沒有好好洗頭發,有沒有抹頭油。
“用了用了。”陸康雲将自己的小辮子遞過去,“嫂子你摸,比之前好了吧?”
“好像是哎!”溫寧仔細辨認,似乎真是柔順了些,“繼續堅持!”
小雲離開嫂子七天,等人一回來就叽裏呱啦說了好多話,小磊嘴裏什麽都沒說,可今天罕見地沒出去玩兒,只在一旁給嫂子剝瓜子,偶爾插上幾句話。
溫寧聽小磊和小雲說話的功夫才知道,原來這幾天家屬院裏還發生了大事。
隔壁鄰居家又鬧出事兒了。
一向軟弱可欺的何珊珊前陣子像是有些轉了性,竟然能和自己婆婆小叔子旗鼓相當,不怎麽吃虧。
而在昨天,王大娘大發婆婆威名,對着這個最近突然厲害起來的兒媳婦起了必須打擊的心思,再不讓她知道這個家誰做主,以後自己連說話的份兒都沒有了。
昨天早上,準備去婦女辦工作的何珊珊被婆婆和小叔子攔在家裏,讓她洗一缸衣裳和被褥。任憑何珊珊說着婦女辦有要緊工作也不讓人。
無法,何珊珊只能在家洗衣裳,大冬天的,冷水一浸,手都快凍化了,王海還“假傳聖旨”般去婦女辦給嫂子請假,說何珊珊生病了,今天來不了。
給了何珊珊一個教訓,王大娘和王海心氣順了,覺得這女人應該知道老實了。
可誰知道,今天早上,何珊珊就讓王志剛看到了凍得紅腫,像根紅蘿蔔的手指,再去婦女辦,楊主任見狀一問,也是心驚。
午飯前,楊主任親自上門做思想工作,言語間已經不是前兩回的勸架為主,是思想教育批評,批評王家虐待人。不僅把當婆婆的王大娘當衆批評了一通,還将副團長王志剛一通教育,準備找三團政委來做思想工作,再改變不了思想,可以繼續上報,上報到旅長,首長都行。
這話一出,王大娘幾乎要吓得癱軟在地,她就想給兒媳婦兒一個教訓,讓她知道家裏誰說了算,咋就要鬧到兒子的領導跟前去了?
還要上報旅長,上報首長?
她鬼哭狼嚎保證再也不會了,求着楊主任千萬別報上去,不能耽誤自己兒子的前途。
王志剛本就心煩意亂,看着愛人那雙手也心疼,再一聽這事兒還要往領導跟前報告,心裏也是一驚。
家裏鬧出醜事,是真會影響前途的!
等楊主任走了,王志剛第一次将自己親娘數落了一回,言辭激烈,語氣沉重,一句句話無疑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了當家做主慣了的王大娘臉上。
更別提興風作浪的王海,王志剛對親娘還有克制,對這個半大小子就嚴厲多了,直接一頓竹筍炒肉招呼,打得他哇哇哇大叫。
陸康磊談起這事兒的時候,耳邊猶有餘音:“我還是第一次聽見王海挨打,嚎得嗷嗷的,他哥是下狠手了。”
沒想到,王大哥平日裏看着挺和藹的,打起人來是不留情的。
陸康磊再次慶幸,幸好自己大哥不打人,不然他哪能承受得了啊。
溫寧沒想到何珊珊都這麽有本事了,果然,好歹是書中女主,一旦醒悟了,手段還真是可以。
不過王志剛現在主要是因為涉及自己的前途才做了一回主,也不知道何珊珊能不能一直降住他。
三人八卦聊得飛起,個個都眉飛色舞,從何珊珊家又說到哪家吵架的,哪家打孩子的,哪家大白菜丢了罵人的,溫寧聽得眼睛亮晶晶的,直到煞風景的陸城來敲桌子。
“看看幾點了,說些東家長西家短的這麽激動,都回屋睡覺去。”陸家一家之主發話,誰敢反駁?
陸康磊和陸康雲乖巧起身,依依不舍地準備各回各屋,只是走到一半,陸康雲又小碎步跑了回來,親熱地挽着嫂子的手臂:“嫂子,今晚我們一起睡吧~我還有很多事兒沒跟你說完呢。”
不待溫寧反應,陸城眼風一掃看向妹子,嚴肅道:“多大的人了,還要人陪着睡?快回屋去。”
陸康雲:“...”
敢怒不敢言。
等兩個小的各自回屋,溫寧笑盈盈看向陸城,用他剛剛的語氣模仿道:“陸團長,多大的人,還要陪你睡?”
陸城被自己媳婦兒一噎,到底是無可奈何,只繃着臉道:“胡鬧!你還學我說話!”
“嘻嘻~”
從招待所回來,陸城已經能猜透溫寧的心思,特意給她燒了兩大鍋水,讓她好好洗澡。
“這幾天我打了個洗澡桶,你看看是不是你之前想要的那種?”
溫寧看着陸團長不知道從哪兒搬進屋一個巨大的洗澡堂,黃木打造,和以前在自己府上的大小差不多,她眼眸t一亮:“你這幾天居然打了這個?”
“上回你洗澡的時候不是說那個盆太小太窄了嘛,洗得不舒服,我就趁着這幾天打了個大的,夠你鬧騰了。”
“對!那個真的不舒服。”溫寧興奮地指揮着陸團長往桶裏添水,巨大的洗澡桶像是能裝下兩個溫寧還有餘,滿滿的熱水清澈,散發着滾滾熱氣,一看就很舒服。
“要是再準備點玫瑰花瓣就好了。”她以前都是這樣泡澡的。
陸城臉一黑,這是什麽小布爾亞做派:“快把你這想法給扔了,哪有什麽花兒,自己好好洗,我給你香皂毛巾放桌上了。”
“知道了知道了。”溫寧心情大好,也沒空跟他計較什麽,這人一旦觸及到思想界限就特別嚴肅,可是他給自己打了個洗澡桶,溫寧決定原諒他。
解開了辮子,烏發瞬間傾瀉而下,襯得水中肌膚瑩白如玉,滾滾熱氣蒸騰,屋裏霎時飄着蒙蒙煙氣般夢幻。煙氣四散開,拂過溫寧白皙的臉頰,陣陣紅暈增添一抹亮色,纖細手指輕拂熱水澆過肩頸,水流如柱滑過,又淺淺沒進一汪清水中。
溫寧泡澡一身舒适,靠在木桶邊緣,想起當初和大将軍流落山洞時,自己一身髒污,在山泉水中洗澡,這個規矩的男人正襟危坐,背身替自己守着,愣是沒有動過分毫,像是一塊磐石,堅定不移。
那一大桶洗澡水被陸城搬着倒了出去,再回屋時,看見已經躺在炕上的女人,前幾日心中空落落的感覺才沒了蹤跡,像是又被填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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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寧為軍宣部工作的獎勵也于三日後發放下來。
楊主任特意誇獎一句:“劉主任跟我說了好幾遍,你這手藝不錯,是個人才,這回的工作業完成得很出色,以後繼續保持,繼續努力。”
“謝謝楊主任,不過我那七天畫得手痛,婦女辦要是有畫畫工作我還得緩緩。”溫寧倒沒有那麽嚴重,就是高強度畫了七天,确實累了。
“這個你放心,你先好好休息休息,讓小陸多給你炖點骨頭湯補補。”
轉頭,聽溫寧複述這話的陸城,就托炊事班班長買了兩根豬蹄。
陸城站在竈臺前炖海帶豬蹄湯,豬蹄的濃郁香氣盛放在每滴湯水中,豬蹄肉又炖地軟糯彈牙,着實誘人。
溫寧在一旁看着,越想越不對勁,給自己補補,為什麽是買豬蹄?
“你是不是在罵我?”溫寧氣鼓鼓往陸城腰上一戳,總覺得自己吃虧了!
“我哪裏罵你了?”陸城瞬間明白她想到哪裏去了,真是奇思妙想,抓着她作怪的手不讓動彈,噙着笑道,“是你自己愛瞎想。”
“我不管,你就是在罵我!好啊,陸團長,你真是過分!你這是虐待媳婦兒,我也要像隔壁何珊珊一樣找婦女辦撐腰!”溫寧一番話不客氣,可是說話時眼睫如月,彎彎得甚是漂亮,小臉明豔動人,哪裏像是要找人告狀的樣子。
陸城聽着那嬌滴滴的聲音,伸手捏了捏她瑩潤臉頰,不客氣道:“誰都幫不了你,楊主任也沒用,老實點!”
“哼~”溫寧又掐一把男人腰際,湊過去嚷着要偷嘴,“給你一個機會彌補我,我要吃豬蹄。”
陸城深邃的眼底像是灑滿了星星,笑意自眼底溢出,又爬上微微上揚的嘴角,給溫寧割了塊軟糯糯的豬蹄肉,親手喂到她嘴邊,不忘叮囑道:“慢點吃,別被燙到。”
溫寧咬一口豬蹄肉,嗯嗯啊啊地點頭,陸城切下來的一塊肉連皮帶肉,豬皮炖得晶瑩透亮,軟糯彈牙,一咬就像要化在嘴裏,最能解那股子饞勁兒,瘦肉勁道,咀嚼間都是豬肉香氣。
算了,吃豬蹄補手就補呗,真香啊~
陸團長家的豬蹄湯香氣飄散開,随着今日的大風一路飄進了隔壁院子裏。
秦家正在吃晚飯,因為人口衆多,家中夥食一向不好,秦母掌握財政大權那叫一個摳門。桌上只有四個素菜,不見半點葷腥,美其名曰地省錢給小兒子攢錢結婚。
豬蹄湯的香味飄來,無異于一種折磨,蔣蓉深呼吸嗅了嗅,真香啊。
“這陸家的吃那麽好啊,隔三差五就是肉。”秦母忿忿不平扒拉着碗裏炒得黑乎乎的白菜,“蔣蓉,你也争點氣,人陸團長媳婦兒都上軍啥部去工作了,聽說給的獎勵特別多,我看她拎了好多東西回來。”
“娘,她也得意不了多久。”蔣蓉忍住翻白眼的沖動,算算時間,趙家派來的人應該動身了吧。
等趙家人到了,她就不信溫寧還能有好日子過,那時就是她身敗名裂的時候。
——
首都火車站,人潮擁擠的站臺上,一襲黑色長衫的老者正被一中年男人攙扶着上了綠皮火車。
兩人在擁擠的過道中行走,中年男人在前開道,一路護着老者找到了卧鋪鋪位,這才輕松地舒了一口氣。
“師父。”中年男人給老者沖了茶水,不解道,“這事兒我去辦就是,如果真如那信上所說,我一定把畫作帶回來,您何必專程去一趟,路上辛苦...”
“哎。”老者擺擺手,把着搪瓷盅飲茶,輕捋胡須道,“我還是得親自去看看。畢竟寄過來的那冊畫集功力了得,尤其是落筆收尾,畫風畫韻頗有師祖姑奶奶的神韻。”
“您是說,祖師爺當年最疼愛的小徒弟?”
“嗯。”老者點點頭,目光掃向窗外。
火車一路北上,三日後便能到達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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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