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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24章

“這就是你關鍵局突然下線的理由嗎？”等了一個周末終于見到人, 莊俊名憤怒地沖上去，海豹拍桌。

燕右煦瞥了眼快被他怼到面前的界面，心理素質極其良好, 從抽屜取出課本：“快上課了，別發瘋。”

“那是我的晉級局！”莊俊名愈想愈氣，若不是還有點理智在，他就揪衣領了, “我打了兩天才重新打回去！”

“你當時說去學習，人就不見了, 結果呢？去游樂園學習嗎！”

九宮格都發滿，連着好幾條, 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玩得很盡興。

“我是去采風。”燕右煦壓着唇角，一本正經地拉過他的手機, 給自己的朋友圈全部點了贊。

“我信你個鬼！”感覺自己被兄弟背叛了，莊俊名痛心疾首地把手機搶回來，深吸了一口氣, 打量他幾眼, 再看向照片，來回幾趟，後知後覺，“雪糕買了兩個, 你是跟誰一起去的？”

“我一個人吃兩種口味不行嗎？”

“那照片誰給你拍的？”

“熱心路人。”

“我信你個鬼！”

這人的朋友圈更的不勤, 專門發好幾條, 一定是有大喜事。

莊俊名左思右想，恍然大悟：“你們在一起了？什麽時候的事？”

“重色輕友的混蛋！瞞着我跑出去玩, 有沒有把我這個媒人放在眼裏了？快說！不說我就鬧了！”

眼見他越來越瘋，燕右煦立即拐住他的脖子往外扯。幸好教室裏吵, 沒人注意到這邊。

“還沒有。”他警告道，“別亂說。”

“哈，活該。”見人倒黴，莊俊名心情好了大半。

“那我掉的分……”他理平了褶皺，仍耿耿于懷。

“做完作業後陪你打。”燕右煦随口道。

“好兄弟。”莊俊名滿足了。

燕右煦心裏卻在哼：他這麽熱愛學習的人，什麽時候才算做完作業，自己也不知道。

而夏窈這邊，一早也刷到了某人發的朋友圈。連着幾條都是游園的風景照，單人照只放了一張，是她幫忙拍的。

其實不止這些，他也給她拍了不少照片。

走在路上的時候，排隊的時候，坐在旋轉木馬的時候……他會突然喊：“窈窈看過來！”

等她一回頭，就按下快門，不給反應時間。

但燕右煦審美過硬，這樣拍出來的照片竟然比固定姿勢和遠景的好看。

有時他也會選好景，請人幫忙拍合影。不過他更喜歡湊過來，拉開取景框和她一起自拍。

兩人出現在了鏡頭前，他的眼睛帶着笑意彎成月牙狀，慢慢貼過來調整角度，下巴擱在她發頂或者肩上。

“窈窈長高了？”

“嗯。”她應了聲，有點癢，避開耳蝸的熱度，開起玩笑，“本來悄悄地長，竟然被你發現了。”

“哈哈，真好啊。”少年悄悄比劃了下高度，現在剛好到他的耳朵。Alpha的發育期還會繼續t長，以後整個人可以窩進她懷裏了。

一整個下午，燕右煦都很開心。夏窈也很開心。他大概不知道，這是她第一次去游樂園。

原來這是一個可以創造那麽多快樂的地方。

過山車、跳樓機和海盜船讓人失控尖叫。燕右煦笑起來很有感染力，她不自覺跟着笑。

不用擔心被責罰，不會被約束。

一段時間裏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好像把全世界都抛在腦後，悶頭跑了五公裏。

好不容易緩過來，燕右煦說要去鬼屋，夏窈沒意見。

游樂園考慮到全年齡向，鬼屋裏不會設置太過血腥恐怖的場景。

兩人牽着手進去，新奇地打量每一件道具。

昏暗發黃的漏風燈盞，棉線搓成的蜘蛛網，紅漆刷在生鏽的鐵門，旁邊是跟像發絲很像的倒挂的廢舊拖把。

見她不害怕，燕右煦故意說着廢棄醫院的鬼故事，想偷偷往她耳後吹氣，結果剛動作就被從陶罐裏突然冒出來的工作人員吓了一大跳。

“——！”少年撲進了她懷裏，帽子被甩飛出去。

夏窈沒忍住，笑得肩膀一抖一抖。

“這是意外。”他埋在她的肩頭，悶聲道。雖然抱着很舒服，但他沒打算表現得這麽慫。

“嗯。”夏窈裝作信了，替他撿帽子，彈去灰塵，交回給他。

“我想吃雪糕。”燕右煦拉起她的手，拽低了帽子，快速逃離丢臉現場，“現在就想，我們去買。”

休息區的大帳篷裏有雪糕店，排隊的人很多，一路延伸到了帳篷外。

夏窈去排隊，讓燕右煦找個陰涼的地方坐着。他沒走遠，到一旁的樹蔭底下，拿着手機拍素材，時不時回頭找她。

快排到夏窈的時候，燕右煦馬上跑過來，看了眼菜單，提議：“買草莓味吧？”

“你不膩嗎？”夏窈側過頭，好奇。難道他的信息素這麽濃郁，是因為草莓吃多了腌入味？

“你膩了？”他的表情變得嚴肅，帶着點點控訴和受傷的口吻，仿佛在審視一個準備抛棄糟糠夫的渣女。

夏窈：“。”

沒等他繼續發揮，店員解釋：“很抱歉，客人。草莓味已經賣完了，還有蜜瓜，香草，黃桃和椰子四種口味。”

“你選。”夏窈把選擇權交給他。

“蜜瓜拼黃桃，香草拼椰子。”他全都要。

夏窈好笑地付錢，拿到了兩份雙色球雪糕：“你要哪個？”

燕右煦從不同角度拍好照片，選了香草拼椰子，咬了一口，冷不丁地說：“唔，跟你信息素的味道好像。”

夏窈的腳步微頓，臉熱了幾分，不知道他是認真的，還是故意的。

這人怎麽那麽喜歡把信息素的味道挂在嘴邊？

他又在中間咬了一口，雪沫粘到唇上。夏窈拉開包找紙巾的功夫，他舔了舔，淺紅的唇瓣潤澤如花瓣：“你要試試嗎？”

夏窈心跳卡到了耳朵，忙搖頭：“不要。”

“哦。”燕右煦低頭，看向她手裏還沒來得及吃的雙色球雪糕，很自然地，“我想嘗下你的。”

夏窈向來很難下定決心拒絕他。猶豫不到兩秒，她交出了自己的雪糕。

燕右煦嘴角翹起，就着她的手啃了一口，雪球之間對稱各留下了一半的牙印，講究一個雨露均沾。

夏窈沉默，保持遞出的姿勢沒收回：“你還吃嗎？”

不是特別嫌棄，就一點點。

“不吃了。”燕右煦牽起她另一只手，低頭吃自己那份，“待會兒我們去坐摩天輪吧，剛好能在上面看日落。”

夏窈應了聲，端詳他咬過的位置，不想浪費，終于下決心咬了一小口。

蜜瓜拼黃桃的味道又酸又甜，很奇怪。

在她沒注意到的時候，燕右煦偏過頭笑了。少年滿足地晃着兩人交握的手。

但到了摩天輪上，夏窈就沒那麽好說話了。

表現在，她不讓他坐過來。

“工作人員說了，要盡可能保持平衡，分散重量，一邊坐一個。”她是堅定的守序陣營，長輩眼裏的乖寶寶。

“不可能平衡的，我們的體重不一樣。”燕右煦偷換概念去争取，“所有游樂設施都經過安全檢查，不會因為一邊坐兩個就垮。你看，座位明明很寬敞，坐兩三個人都夠。讓我坐過來吧，窈窈。”

“不行。”夏窈的杏眼睜得圓。

摩天輪每一秒轉動都會發出機械的摩擦聲，坐艙跟着輕微晃動。

出于安全考慮，這次他說什麽，她都不同意。

“好吧。”燕右煦放棄了，拉住她的手往前坐，膝蓋相抵，“這樣可以嗎？”

夏窈感受着漸進的熱源，猶豫了下，點頭。

“那這樣呢？”他捧住她的臉，讓她擡頭，看着自己。

琥珀色的眼睛是染了晨昏的蜜糖，輕輕一觸就讓人陷了進去。

“這樣呢？”他想更過分，跟她呼吸共融，深入進去，細細品嘗。

雪松釀草莓，會很甜，絕對不膩。

他就是很會得寸進尺。

“窈窈，看。”

分開的時候，剛好升到頂。坐艙咣當一聲，停在了高空，層雲浸染，夕陽熱烈地燃燒，緩緩落入地平線的懷抱。

夏窈分神欣賞着，光線變弱的時候，少年貼到耳邊，用比糖果還黏膩的聲音悶哼：“聽說摩天輪升到了頂時可以許願。”

“對期中考的名次，可以放低要求嗎？”他眼巴巴地發問。

“……”

“不行。”

用美O計也不行，她是講原則的Alpha。

*

夏窈按計劃做完習題後，為明天的分享會做準備。

周一晚上秦問蕊正常下班。夏窈到家時，她正在廚房裏洗菜。

夏窈放下書包過去幫忙，換圍裙時試探：“媽媽明天也會回來的這麽早嗎？”

“盡量哈。”秦問蕊笑着揉揉她的頭，神情看起來沒有任何異樣。

夏窈暗松了口氣，忐忑的心落回原處。

周二最後一節課，已經由學生會協調為活動課。

夏窈跟學生會的學妹對接流程，按要求提前把講稿和其他材料交給她。

到大課室的時候，裏面已經快坐滿人。

一眼看過去，烏泱泱的人頭，壓迫力拉滿。但考慮到是三個年級集中到一起，實際每個年級只到了不到三百人。

“考慮到學習的進度不同，但學習方法是沒有界限的，所以才把各年級都安排到一起。”

“原本是按照高一、高二、高三的順序，但高三的學姐臨時有事，想提前半小時，夏同學你介意最後一個分享嗎？”

夏窈看向問話的崔思茵。一段時間沒見，崔會長依舊如雨後百合，清純妍麗，身後跟随着一群擁趸。

“可以。”夏窈答應了。

“夏同學真有信心啊。”插肩而過時，崔思茵不冷不熱地來了一句。

雖然學習方法能共通，但明眼人都會認為高三的方法更加成熟。聽完了高一高三的學生分享，還有多少人願意專門留下聽高二的轉學生嗑叨呢？就算願意聽，有了珠玉在前，她自信自己能講得多好？

“承蒙學生會看重，能給我這個機會。”夏窈停下腳步，朝她點了點頭，“認真準備是應該的。”

她的态度沒有任何問題，也不做多餘的事，任崔思茵鉚足心思也挑不出刺。她對付過很多人，唯獨夏窈像個剔透的水球，看似柔弱簡單，可随意拿捏，實際卻讓人無隙可乘。

崔思茵莫名感到厭惡，這讓她想到本家的那個表姐，被精英教育打照出來的模範，自己一點小心思放到她面前都會被照個幹淨。

但夏窈？怎麽可能呢？

只是個沒有自知之明，想攀附燕家的廢物Alpha。

“講稿都審核過了嗎？”崔思茵側頭問跟在身後的組織部部長。

“所有資料都已審核，電子稿提前拷貝進電腦，紙質材料統一放在了講臺。”

崔思茵心定，揚唇看向夏窈，意味深長地說：“那就祝夏同學一切順利。結束請留步，還有校報的采訪。”

“好的。”夏窈跟她對視了片刻，收回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