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主人

第58章 主人

他将自己的意見置若罔聞, 自己也能将他的意見置之不理。

沈意帶着曹姑娘往草屋裏面走。

蕭元祁并不着急，饒有興趣的看着沈意和曹姑娘的背影，在她們将要進去的時候道了一句：“這裏晚上蚊蟲鼠蟻多, 也不知道曹姑娘能不能得一夜安眠。”

蚊蟲鼠蟻這四個字一出來，殺傷力可見一斑。

曹姑娘肉眼可見的害怕起來，腳步往後離了一尺遠。

沈意走到蕭元祁面前，盯着他笑吟吟的眼睛，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蕭元祁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我獨守空房了這麽多天，來了之後就做苦力，嬌嬌也真忍心, 讓我去和一個病秧子住在一起。”

沈意這麽一聽, 他好像在指控自己強人所難。

“您金尊玉貴，要不挪一挪尊駕去裏面找個客棧？”

“不要，我要和嬌嬌在一起。”

他這一句十分甜膩, 沈意有些吃不消了。

恰好曹姑娘的聲音傳了過來, 她看了看四周十分荒涼草叢又多, 保不準會有什麽東西爬出來, “要不…要不我還是回府吧。”

正中蕭元祁下懷, 他挑眉看着沈意, 眼中的亮光遮都遮不住，活像一個大尾巴狼。

沈意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曹姑娘挪到沈意的身邊, 扯了扯她的袖子, “那你們能不能送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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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

他們把曹姑娘送回府, 蕭元祁找了個借口沒有跟上去, 在暗處藏身。

太早的讓曹縣令看見會令他生疑。

曹縣令走了出來看着縮成鹌鹑一樣的女兒，想起下午的那一巴掌, 他當時也是氣急了，下手腫了一些，現在謝謝也有些後悔了。

終究是嘴硬心軟道：“你還知道回來，還不快進去休息，杵在這裏幹什麽，當門神嗎？”

“父親不生女兒的氣就好。”曹姑娘笑了起來轉身進去了。

沈意也要回去時卻被曹縣令叫住，“沈姑娘不住在府中嗎？”

“我去看着那些百姓為好，以防他們又像今天下午一樣起躁亂。”

“他們今天下午包圍了沈姑娘還險些傷到你，沈姑娘大人大量對他們仍舊盡心醫治，也真是難為你了。”

曹縣令意味不明的道了一句，像是在誇贊她，卻又像是在挑撥離間。

“為醫者的本分，這些百姓也都是可憐人，要不是因為沒有藥也走投無路，也不會有此舉動。”

他把話都引到了這個地步，沈意便順勢提起了藥草的問題：“說起來，下午讓縣令去找的藥，不知縣令找的怎麽樣了？”

曹縣令語氣讪讪：“這……藥材本就難尋，一下午的時間…實在是找不出來。”

“曹縣令身為一方父母官，應該讓百姓看得到您的所作所為，我知道曹縣令已經盡心了，可是他們還殷切期望着你能解救他們。”

沈意說完離開了，身居高位的人，一旦嘗到了甜頭，就會越來越無法遏止，她方才的勸告點到為止。

他聽進去了自然是好，若是聽不進去，說這些話時本就不指望能再喚起他的良知，也談不上失望。

沈意走了一段路并沒有看到蕭元祁，她望了望四周，他沒有出現。

周圍暗色深深，沈意突然的有些心慌，一個人走慣了夜路，突然出現了一人陪伴而行，他若突然的離開，總會有些茫然無措。

好在她看見了一道長長的影子，出現在她的腳邊，沈意認出了蕭元祁的身形。

沈意踩着他的影子，向他走近，影子在向後撤，二人始終隔着一段若即若離的距離。

沈意停住，不再往前走了，他在戲弄自己，方才的心慌着時轉化成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她驀然發覺，她現在好像太過依靠他了。

蕭元祁走到沈意身邊，瞧見他心上的姑娘低着頭，“怎麽了？”

“蕭元祁方才我很心慌，我以為我找不到你了，或者……你離開了。”

“我始終都在，并不會離開，你看不見我的時候，可以找一找我的影子，可以向我走近幾步。”

我次次的走近你，如同你身邊的影子，可是這片影子的心并不是虛空的，它也想讓你向它主動的走近一些。

聽着他低沉的嗓音，沈意覺得多依靠他一些也沒什麽，他像影子，他就在那裏。

“蕭元祁，下次你不要讓我找不到你了。”

“嗯。”蕭元祁牽起她的手，帶她回去，如此靜谧的也，心意無限相接。

回到草屋，沈意點燃了一只蠟燭，燭光搖曳，将草屋內鋪滿光影。

床鋪因着臨時搭建的緣故，有些簡陋，可二人躺在一起，只覺得溫馨。

沈意快要入睡之時，蕭元祁的手在她身上惹起一陣輕顫，她意識清明了許多。

“蕭元祁，停手。”

地點環境都不太合事宜，沈意只感到有些難以啓齒的羞澀。

蕭元祁卻不依不饒，他在她耳邊嗓音微啞帶着磁性。

“主人，疼疼我。”

他的一句話，她軟了身子，由着他胡作非為。

只是沒想到，他将自己翻轉到上面，一種從未嘗試過的姿勢。

難以言喻的快感。

沈意一開始總是輕咬着貝齒怕聲音外洩，可沖擊太過強烈，她還是星星點點的溢出了一些聲響。

“主人，噤聲。”

他将她的細微聲響全部都吞下。

第二日，沈意起來時腰肢酸軟，蕭元祁在後面為他按摩。

沈意紅着臉罵他，“還不是都怪你，你離我遠一些，不要近我的身。”

“嬌嬌舍得嗎？”

遇上這等厚顏無恥之人，自己的什麽話，從他嘴裏過一遍都添上一些調/情的味道。

沈意索性了閉嘴，她走了出去該給外面的熬藥了，昨天她實驗出來三個方子中有一個的藥效比其他兩個好太多。

她按着方子将藥草熬上，蕭元祁在一旁看着，沈意去查看患病百的情況。

今天發熱的人已經少了很多，大多人也都不再咳嗽。

躺着的百姓眼中含着淚水感謝沈意，他們除了誠摯的感謝，再沒有什麽能拿的出手的東西了。

沈意讓他們看見了一線希望。

人命如草賤，可他們都想活下去。

“都會好起來的，一定會好起來的。”沈意看着他們的眼睛，或四周布滿幹癟的皺紋，或稚嫩卻瘦弱的肌膚。

她許下的承諾一定會做到的。

藥已經熬好了，蕭元祁走過來站在她的身邊，他順着她的目光看向躺在地上的百姓。

“蕭元祁這些都是你的子民，你會護好他們嗎？”

“千裏江山百姓衆多，貪官污吏也像稻田裏的害蟲那樣多，我會盡力的去除害，海清河晏是每一個君王的願望。”

沈意望着她，二人并肩，為這一方水土，一方百姓。

柳醫師今天也好多了，可以站許久，他在一旁幫着沈意和蕭元祁發藥。

他看了看不遠處，沒有看到那一抹身影，狀似無意的問了一句，“曹姑娘昨天晚上是回去了嗎？”

沈意點了點頭，“她今日應該是在府中出不來了。”

柳醫師附和道：“也是，此處危險，她還是待在府裏……。”

她的話還沒說完遠處傳來一道聲音，曹姑娘灰頭土臉的跑了過來。

“你怎麽出來的？”沈意看着她臉上的灰，像是一只剛從煤堆裏爬出來的小花貓。

“想出來總能找到辦法的。”她說這話時是看向柳醫師的。

柳醫師被她直白的目光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側過臉，只是耳朵上爬上了一抹紅。

沈意看着這二人，嘴角提起一抹笑意，曹姑娘的鳳求凰看來會有人聽了。

想起那首曲子，她嘴角的笑複又落下去，想起楚穆總覺得有缺憾，仍舊不能釋懷的傷感。

“蕭元祁那日的刺客可有查出些什麽了嗎？”，她側身問道。

蕭元祁拿藥的手頓了頓，“整個京城都查過了，暫時還沒有線索。”

他說完，一旁的沈意有些黯然。

她正在完成他沒有完成的事情，可還是沒能找出兇手，給他一個交代。

蕭元祁拍了拍她的肩安撫着，“那些人是死侍，又是有備而來，他們的目标是你，我卻找不到找到你得罪過何人。”

這一點讓他疑惑了許久，甚至一度懷疑自己巡查的方向是錯的。

“不過你放心，他們還有漏網之魚，當天不是逃掉一個嗎？一直找，總會找到的。”

沈意點了點頭，她也有些疑惑當日的那批人一早的埋伏在那裏，可是她這邊并沒有人知道她去給楚穆送行的地方。

她也想過可能是他們從楚穆那邊知道了消息，想審問一下他身邊的人，可是當日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她找不出任何線索。

她卻也知道這件事急不來，知道蕭元祁在一直查着就好，她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發完藥之後沈意去盤點了一下還剩餘的藥和糧食，發現這些最多也只夠撐三天的。

曹縣令一定私藏了不少東西，她必須快點知道曹縣令在打什麽算盤，好叫蕭元祁抄他的底。

蕭元祁看着剩餘的藥材，倒是想出了一個方法，“不妨用一招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