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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仙三/卿景)朽木開出花
作者:迪莫仙琥
文案
很久以後,景天與雪見在一起的某年,徐長卿接到一個消息。
很久以前,
景天再度撿到那一塊玉佩。
他發了個燒,一切都開始變化。
很久以後,邪劍仙洗心革面。
很久以前,故事再度書寫。
很久以後,徐長卿告別了紫萱,當上了蜀山掌門。
清風徐來,舊友已不是當年模樣。
很久以前,徐長卿突然來到一家當鋪門前,救下了昏迷的少年郎。
或許曾經錯過,
這一次我們将在一起。
聲明:所有原本的人物屬于上海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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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c與故事屬于我,該作品非商用,啦啦啦
因為過去與現在的眼光有些不一樣,所以會不定期地修改前文,請諸位小夥伴不要介意,在下希望能把最好的作品呈現在諸位面前。
ps:再創造的劇情,有原創人物,戲份不多。
龍葵紅藍百合配,唐雪見跟雲霆……喜歡配cp,其他的應該是……大概有一點關于紫萱跟重樓的。
中長篇,九卷。
嗯……文筆小白,一般,盡力使得人物不太ooc。
內容标簽: 靈異神怪 邊緣戀歌 近水樓臺 前世今生
搜索關鍵字:主角:景天,徐長卿 ┃ 配角:邪劍仙,茂茂,龍葵,唐雪見等仙劍三一行人 ┃ 其它:卿景,仙劍三
☆、零
徐長卿繼任掌門以來,除了那一次景天前來告別的相見之外,每年的春節對方都會爬上好幾層樓梯上來,拿一大袋子的紅色的東西,還瞞着唐姑娘——不,是景夫人了來給他拜年。
他則每次都會抽空與景兄弟聊會。
只是今年,他擡頭看看外面的大雪,擦拭了一番剛才在雪中練劍被打濕了的頭發,又低頭去翻看書桌上的道德經。
書要經常看,人呢?
景兄弟今年春節并沒有過來,直到春節過去,下山的弟子都喜滋滋地回來夜裏鬧個不停的時候,景兄弟還是沒有突然把一大堆紅色的剪紙扔給他。
去年的窗花早已換下了。
又過了一個月,他突然心有不安,然後第二天常師弟就告訴他——景夫人來了。
窗外一陣風靜靜地吹過。
☆、似曾相識燕歸來
與君初相識,猶似故人歸。
永安當的景天,是渝州城裏的一個性格開朗、樂觀的小夥子,雖然胸無大志,但是還是有着很高的目标的——買下永安當!踩扁趙吸血鬼!
他天不怕地不怕,這時卻被一個小小的感冒給困住了。
這事也說來奇怪,早上,他剛從被窩裏起來,打了個哈欠,忽然就雙眼發黑倒回去了,那一天也不知咋回事,茂茂也沒叫他。過了好一會,等到精神好了些,他就撐着起來了。
勉勉強強,他洗漱完畢,慢慢滑到地上,右手撐起額頭,感受了一下,不燙,而鼻子澀澀的,不舒服至極。于是,他連連道了幾句流年不利流年不利,順而想起了從前之事,随即就……想到了他的永安當——雖然現在已經不屬于他了。
對了!現在永安當是一個摳門的當家,誰知道那,那趙吸血鬼會幹些什麽啊!想罷,他驀然覺得精神好了很多,就扶着桌子快速起身,大步向前走。
然而,到了門檻,他卻差點兒摔倒。
幸運地,他的腳雖然勾住門檻,但兩臂在空中虛晃一陣,就穩住了身體。
好險!差點就摔個狗趴屎了!他心底暗暗地想。
這一事兒一出,令還有點發燒迷糊的景天暫時又清醒了很多。
但他卻沒有先走。
“今個兒佛祖保佑,免了摔跤,不知,佛祖老爺再給我這個苦命人來給時來運轉,時來運轉!對了,昨天撿了個玉佩……不急不急。”說着在他人眼中的胡言胡語,景天又精神百倍地竄進了鋪子裏。昨個兒剛修的西漢茶蓋茶壺還在,前幾天隔壁老王挖到的精致瓷器也健全……景天樂呵呵地數了一番。何必平從他旁邊走過,還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奇了,早兒茂茂不是還叫不醒嗎?”
這聲,景天并沒有聽到。因為永安當現任掌門拿了把掃把讓他去門口掃地。
景天:趙吸血鬼居然摳門到這程度了!
不過,依他現在這狀況,他自個兒也不樂意去修複古物——都是寶貝!
到了門口,景天便随便挑了個地兒就掃了起來。這處選得好,位置也是鬧市繁華地區與平靜地兒交接的地方,但一大清早,人也不多,于是景天就看到了站得不遠處的一位——穿得一身白,簡直就跟昨兒吃的豆腐西施那兒買的豆腐一樣白。哎,這人可不是仙風道骨,也不是如嫡仙……這世上還是景天景大爺最英俊潇灑帥氣!
景天漫無邊際地想,嘴角不自覺露出壞笑。想後,他察覺到地掃得差不多了,就準備樂呵呵撞那人進鋪子。
咦,怎麽這白豆腐到當鋪門口了?
景天景大爺心裏一驚,接着當他正準備擦亮眼睛仔細看看的時候,對方忽然回頭沖他抱拳一笑。
“在下徐長卿,敢問小兄弟,此處可是……”
他此話說得既是溫和又是有禮。
想必每一個人見了他這樣的人第一印象必定是十分好的。
然而白衣翩翩的徐道長卻并沒有得到回答,因為就在他說了一半話的時候,景天景大爺突然——就暈了過去。
景天暈的那一瞬,腦袋裏就閃過一些雜七雜八的念頭,主要就是在想一件事情:這白衣人不會以為我是因為他笑而暈的吧!佛祖啊!我景大爺算是丢大人了!
暈倒後什麽便都不曉得,什麽都不知道了。
說來,徐長卿本不知道這剛見了一面的小兄弟為什麽忽然暈倒,不過等到他手疾眼快地抱住對方快要倒在地面上的身體,摸脈一看就明了了。
“這小兄弟怎麽生病也出門……”他無奈地笑了,轉身熟撚地進了永安當裏。
“天啊!老大!他怎麽了?!你對老大做了什麽?!”一個目測大概有門口兩個柱子粗的人突然就飛奔過來。
非常地,不符合他這個體重的靈活。
而徐長卿一看,便想也不想地就閃身,然後用一只手牢牢地穩住了對方。
另一邊,他自是笑得翩翩有禮,令人不自覺生出好感來,讓茂茂想拿刀的沖動冷卻了下來。
“這位兄弟,這小兄弟剛才掃地掃着就倒了下去,長卿觀察脈象,應是發燒了,你就趕緊将他放到床上去吧!”
茂茂一聽,提起的心肝兒頓時放松下來了,然後一看就樂呵了。
“閣下一看就是位道長對吧!”
“沒錯。”
“老大如果知道有人這麽……”說着就比劃了一下手勢,繼續傻笑,“幸好必平那小子沒看到,不然老大就要郁悶得吃不下飯了。”
徐道長莞爾,他正是橫打抱着這位小兄弟,這動作也是方便行事。
茂茂說完後,就趕緊引路扶着景天去了後頭的院子裏。
安置好手中的小兄弟後,徐長卿就開始問起茂茂一些事情來,對于幫了自己老大的人茂茂自是知無不言。
等到黃昏時,景天才醒了過來。
這一醒,他覺得頭也不昏了,精神也十分地好,一看窗外,趕忙就跳下了床,然後他就想起今天早上模模糊糊的事情來。
他雖然身體不适,但還是堅持工作,可恨的趙吸血鬼扒皮應該給他頒發個最佳員工獎,然後工資上漲,一路……咳咳,然而現實裏的趙扒皮并沒有做什麽除了拿一把掃把給他到門口掃地。其實現在想起來,那時候都已經日上三竿了,怎麽說茂茂和必平也應該掃完了地,哪裏輪得到他?虧他還老老實實地掃地,然後看到一個白豆腐,在他面前昏了過去——景大爺的面子全沒了!
心中痛哭的景天在床上将被子卷來卷去的。
這時,房間門忽然就開了。
“何必平?”要是茂茂進來不用開門到門口他就聽到了,而且茂茂一般都會先喊一聲老大再進來,不過,今天景天猜錯了。
“景兄弟醒了?”
這聲音溫文爾雅,文绉绉的,像是個經常念書的讀書人,另外,景天覺得十分的熟悉,細細想來卻又找不到源頭,直到對方出現在他視線裏——不就是早上那個白豆腐嗎?!
“你……”
景天驚訝于對方是怎麽來到永安當裏面的,又不是什麽熟面孔。
徐長卿是明白的,就細細解釋了一番,然後問道:“景兄弟,現在頭還昏嗎?”
“哦,沒什麽大礙,沒什麽!我這昏迷可不怪你,要怪,也得怪趙文昌那個吸血鬼!”趙吸血鬼就是現任永安當的掌門,對于他們這些個永安當的老人是呼來喚去,就是咬着他們不會放棄永安當的!他摸了摸鼻子,十分有骨氣地黑了一把趙吸血鬼。
這本就是應該的。
“如此,在下便放心了。改日有空便應讓趙掌櫃多習道德經。之前,許兄弟喂你的時候牙關咬得緊,在下便用力了些。”
徐長卿這番輕松的話說來,景天真是覺得自己的牙有點,不是半八點疼!而且道德經?他懷疑地看了眼這個白豆腐。
對于面前這個人,他了解得和任何一個路人差不多,光有皮貌身形,其餘一概不知,只是心中突然有種莫名的信任。
景天裝作不在意地揮揮手,然後轉過頭去一臉蛋疼,一時也想不出來什麽精靈古怪的話來。
安靜,安靜,直到另一人開口。
“景兄弟既然無事了,在下便告辭了。”
徐長卿說完便要起身離開,但景天忽然就喊住了他。
“等等!”這人也真是無趣。
“景兄弟,還有何事?”徐長卿說得溫和,眉毛微微彎起,端的是副好相貌,令人不覺放松心情。
“嗯”,這腦袋裏想的話讓景天忽然就有點開不了口,“你、你一直在下來在下去的,也不知道你的名字是叫張三還是李四,所以呢……”
猶豫到了極點,自然是脫口而出。
聽後,徐長卿便笑着回答道:“在下姓徐,名長卿,蜀山道士,景兄弟随意稱呼就行!”
“那好啊!”
說完後,徐長卿就真的離開了,他還莫名其妙地下了床到窗邊去看他離開。等背影不見了,他心底唾罵了一聲自己奇怪,然後……去吃晚飯了。
這一折騰,又到了晚上,景天從枕頭後面拿出昨晚上流星雨落下的一塊玉佩,看了看一會兒,就去修補舊物了。
這是他在無聊之餘的一大愛好也。
茂茂貪睡,陪了一會兒就睡眼朦胧地喊了聲老大就回屋睡覺去了。
今日是一個本朝的白瓷,大約年代在開元盛世,因為當時的制作藝術并不如現在的白瓷那般,所以有些粗糙了,卻呈現出無與倫比的時間的魅力。
“……可惜了,在戰火裏被毀,然後落到我們這個趙吸血鬼手裏頭。不過呢,本大爺今天精神抖擻,一定會把你還原成如初的!”
說幹就幹,景天手裏一下子冒出許多的修補工具出來,而修補手法更是令人嘆為觀止。
約莫四更的時候,外面傳來一陣巨大的響動。
景天不為所動,反倒是茂茂急匆匆地趕過來說:“老大!老大!老大!”
“在,怎麽了?”他手裏還牢牢握着那白瓷,相當随意地說道。
茂茂激動地喘了幾口氣,才稍微鎮定地回答:“隔壁着火了!可能……哎!老大,等等我!”茂茂話還沒說完,景天就趕緊跑了出去,還好好地放了這白瓷。可憐的茂茂剛趕忙跑了過來,就又要趕忙跑回去。
卻說景天,他跑到那着火的地兒,永安當并沒有燒起來,松了口氣之餘,便拿起水桶去澆水熄滅火。在濃煙滾滾裏忙活半天之後,這大火才熄滅,也算是萬幸,只燒到這一間房子。景天和茂茂都疲憊不堪地坐了下來,形象全無地大口喘氣,然後無意間,他擡頭看到了一席熟悉的白衣。
“徐長卿?!”
“道長?!”
景天和茂茂分別發出不同的聲音。
白衣人轉過身,不正是徐長卿徐道長嗎?他微微一笑,便抱拳文绉绉地說道:“景兄弟,茂山兄弟,又見面了。”
他這麽一說,景天倒是想起來這人傍晚的時候才離開,也走不了多遠,應該就在城裏過夜的,而且還是個道長。
“白豆腐,你不是道長嗎?怎麽不能直接運用法術将這大火撲滅。”
“白豆腐?我嗎?”雖然徐長卿不久剛說過随意稱呼就是,但是真是沒想到這小兄弟卻是直接給他取了個外號。
景天這時站起來了,笑嘻嘻地說:“沒錯!白豆腐,你不是說随意稱呼嗎?”
“那倒也是。”徐長卿本是修道之人,心思本就開闊。
于是景天就繼續說了:“我呢,第一次見到你就覺得這個挺适合你的,雖然沒有豆腐西施那麽白,但是比起豆腐也不承讓。”
底下的茂茂嘀咕了一句:“附近沒有豆腐西施啊!”
“有的,當然有!不過茂茂你清晨總是在睡懶覺,看不到那時間才出來的豆腐西施!”景天笑眯了眼,轉頭,回答了以為沒人聽到他說話的茂茂。
茂茂沒想到這茬,撓了撓頭,說:“清晨那麽美好,十分适合睡覺——老大,那一段時間你早起沒踢我是因為這件事情啊!”
“沒有!”惱羞成怒的景大爺狠狠地敲了茂茂一下。
徐長卿笑了,微微颔首道:“我主修禦劍,對于五靈之術倒是不擅長,故而一時之間倒也沒有想起來。”
他一愣,才想起白豆腐說的應是對他的回答。
于是,他反過來拍拍對方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沒事沒事,以後要勤加練習啊!”
“長卿自當銘記于心。”
“說話文绉绉的,也不用這麽隆重啦!我就随口說說,随口說說。”
在這麽真誠的眼睛裏,景大爺反而不好意思來,扭扭捏捏地像個小媳婦,然後準備回屋睡覺。
此時,已是将近五更了。
“老大”,茂茂拉住了他,“請徐道長到我們那裏睡吧,這麽晚了。”
茂茂說得合情合理,确實應該。景天點頭,回頭一看,正好看到了白豆腐準備禦劍離去的背影,他趕忙拉住了對方的衣袖,一用力過度就“撕拉”開了。
兩個人都有些尴尬。
半晌,白豆腐才問:“景兄弟有什麽事嗎?”
“咳咳,之前沒問過你住哪兒,現在這麽晚了,你不介意跟我們三個大男人擠通鋪吧?”
“無妨,在下卻之不恭。”
徐長卿合計了一下,爽快地答應了。
事後,景大爺表示床上有點擠,而且晚上有點冷。
作者有話要說: 改了一下第一章,之前看起來感覺怪怪的……又改了一下……
小劇場
何必平:明明是我喊起來滅火的!為啥沒幾句話!
景天:我抽死你!牆頭草!
茂茂:老大!住手!
何必平:?我說,我什麽時候牆頭草了?
景天:……奇怪……我記錯了。
茂茂:前幾天趙掌櫃的……
景天:就是這個!(撸起袖子,又放下)什麽大不了的,睡覺去,茂茂。
茂茂:老大,你呢?
景天:(整理了自己的衣服,露出個邪笑)幹活去!
☆、遠方有客來
鳥雀呼晴,侵曉窺檐語。
“哇!徐道長!你下山來是做這麽偉大、這麽圓的事情啊!”
這才剛破曉,外面叽叽喳喳的鳥雀就被茂茂一大嗓門給吼飛出去。
“噓!小聲點,茂茂,你還吃飯不?”一桌子的人,茂茂的另一邊就是何必平。何必平本來吃得好好的,結果被這一聲差點給噎住,自然沒個好氣,翻了個白眼,語氣不善。也不知道為啥子茂茂突然來這麽一大聲。
“哦噢。”茂茂憨厚地撓撓頭,低下去繼續吃早飯了。
景天卻繼續盯着白豆腐。
剛才,景天問起徐長卿下山來做啥子事,道長做啥子事,白豆腐粗略地說了一下,除魔降妖!好吧,是因為最近蜀山發現山腳下多了些什麽奇怪之物,下山來查找原因。
景天吃完這一口飯,便放開碗,說:“白豆腐,要不要帶上景大爺我?渝州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我景天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景小兄弟,可以的。在下于渝州城不熟悉,還是叨唠了景小兄弟你,還請不要見諒。”
誰知道白豆腐回答得這麽爽快,景天一時啞然,默默地把接下來勸說白豆腐帶上的他幾百句話給咽下,天知道為啥子他要趟這次渾水。于是景天便湊近了直直地觀察這白豆腐,白豆腐果然很白!笑得也很好看……他的左手撐着下巴,右腳踏在徐長卿坐的板凳上,眼睛一眨不眨的。
白豆腐在此情況下并沒有說什麽。
之後不久,景天便無趣地退了回去,下意識地掃了其他三人一眼。
丁伯、茂茂、何必平:……眼瞎了。
窗外的喜鵲叽叽喳喳地叫着,喜氣十分。景天望窗外看去,口中又開始說了:“白豆腐,看!喜鵲也是贊同的!”
“老大?”
“帶上景天我,可謂是如虎添翼,錦上添花,雪中送炭,萬裏無一!”
白豆腐仔細地聽着,聽到景天說的幾個四字詞語,頓時笑了,然後頗為正經地給景天惡補了一下這些個的區別。八目震驚,末了他還添了一句“景兄弟以後多讀些書,日後定能成就一番事業的。”
景天看着白豆腐的笑,決定把自己沒什麽志氣只是想把算盤搞懂之類的吞回去。
不過,茂茂卻十分支持老大。
“老大平日裏看的書也不少,不過志不在此。”
這可是大實話。
白豆腐了然,回答一句:“在下看景小兄弟也是……”
“……不說了!不說了!茂茂、白豆腐,我們這就上街吧!”景天橫插進來一句。他怎麽也沒想到這話題這麽持久。
“老大!我也去啊!”茂茂驚喜地站起來,看着景天的眼神信賴至深。
景天故作嚴肅地點點頭,然後又對丁伯恭敬地行了個禮,惹得他摸胡須笑得開懷,最後又轉了個圈搭上何必平的肩膀。
他鄭重地說:“必平!麻煩就交給你了!”
何必平給予一白眼,然後拍開對方的手。景天也沒再說什麽,低頭跟白豆腐說幾句,拉了茂茂出門去了。臨走前,何必平看到景天一跳出門檻,又看到茂茂回過頭來十分歉意的一笑。他自己便躺在板凳上想法子。
大街上,人來人往,熱鬧十足。
“渝州城呢,很大,無論找什麽都要耗費一些時間,不過——我可是永安當未來的掌櫃景天!”
“說吧,白豆腐你找什麽呢?”
剛出門不久,景天就急急忙忙地探聽這大事是什麽,但那神氣十足的樣子惹得白豆腐一下子跳出來,嘴邊含笑。
“景小兄弟,先走一圈吧。”
嘿!白豆腐怎麽一點也不着急,怪了,古怪了,景天心裏頭閃過這些念頭,表面上點頭再點頭。一邊的茂茂想到了其他的地方去了,他喜滋滋地拉住白豆腐的手,熱情好客。
“徐大俠,要不要去嘗一嘗我們渝州城內久負盛名的烤雞?”
為了不暴露身份,徐長卿叫他們改道長為大俠,并且自己換了一身樸素的衣服。當時,景天心裏默默地想:還是一塊白豆腐。
這時候,景天一聽茂茂口裏說的什麽,拉過來好好地教育了一番。
上了街,茂茂一路神游,鼻子上翹,雙眼露出微微癡迷的樣子,看來是嗅到了什麽,不過很克制地一步一步跟在景天後面,看來教育得很成功。
走了一會兒,四周有許多買東西的,規規矩矩地擺着,吆喝着報價便宜。時不時三四個人從他們身旁穿過去,大人提着菜籃子,不是空的就是滿了,跟着的小孩子緊緊地拉着大人的手,一雙靈動的眼睛渴望地不停地看。有時候,白豆腐會停下來四處看看,然後他們繼續向前走。
他們又進了一個巷子裏。
這巷子緊挨着河流,柳葉輕飛,流水潺潺,腳步聲喧嘩;在河邊的一棵柳樹旁有幾個小孩子在玩游戲,下面是洗衣服的婦人,風車汩汩地轉。
“白豆腐,這地方也偏僻了些吧!”
白豆腐在此又停了下來。
他微微搖頭,問:“景兄弟,茂山兄弟,你們知道這是渝州城的那邊嗎?”
“南邊吧!剛才繞了那麽大一圈。”
景天四處張望了一下,這地方并不熟悉,不怎麽來過。
他旁邊的茂茂也點頭,然後低頭看那小孩子手上的糖葫蘆,說:“老大,徐大俠,我有點累了。”說實在話的,茂茂平常雖說什麽都幹,但這樣連續走上那麽久,腿都有些麻了。
他這一說,景天也感同身受,摸着自己的腿,挨着草叢蹲了下來。
“白豆腐,我也累。”
“那先休息會吧。”
白豆腐很通情達理,而且沒有離開,景天深感欣喜,但不知道為啥子欣喜。
坐着的時候,那邊的小孩叽叽喳喳地唱起歌來,唱得五音不全跟烏鴉有得一拼,他如實說道。
“兩個三個連成隊,四去五來惹姻緣……”
徐長卿不以為然,言:“景兄弟,幼子天性而歌,順其自然,安能難聽?”
“是是,白豆腐,你站着累不累?”
跟景天和茂茂坐着休息來講,白豆腐還是筆直地站着,一表人才,風度不凡,令他生堵。
人比人,氣死人。
風乍起,柳枝輕盈而舞,如女子柔弱的腰肢般;日光溫暖無華,撒得一地白淨,雲飄過。
“不累,便站着了。”
在徐長卿說話的時候,景天就起身并過來了,想不到中途一個小女孩插了進來,手裏揮舞的糖葫蘆一下子黏在景天的衣服上。生病起來後,他就換了一套新衣服——新衣服!
他肉疼地吹了吹被弄開一個口子的衣服,質量雖說不好,但勝在光鮮亮麗,還不是破破爛爛差點就可以直接坐着當個乞丐的那一種。
小女孩用大大的明亮的懵懂的眼睛望着景天,之後低頭看那糖葫蘆,一邊有衣服破皮,倒是先景天開口地哭了出來。
“糖葫蘆!嗚嗚嗚~”
“唉?小妹妹,你別哭,別哭!”
景天笨拙地安慰着嚎啕大哭的小妹妹,然後一邊把白豆腐拉過來,說:“這位叔叔給你變戲法啊!”
另一只手把茂茂招了過來。
“胖叔叔給你買糖葫蘆。”
這下子,小女孩止住哭泣為笑容,疑惑地問:“那^大哥哥,你呢?”
“我?當然幫這位白叔叔給你變戲法玩!”景天機智地眨了眨眼,手裏頭便翻出了一條細繩,“你看,這細繩可以——”景天連連做出了好幾個高難度的翻繩子的動作,看得小女孩兒眼睛都直了。
“有趣!有趣!”
小女孩十分捧場地拍了拍手,然後開懷地笑着說:“大哥哥,我叫丁小琳,你要記住啊!”
然後跑走了,而剛才被支去買糖葫蘆的茂茂還沒有回來。
景天沒想到這個發展,手裏套着細繩呆呆地蹲在那兒,直到白豆腐拍了拍他的肩膀。
“景兄弟,我哪裏會什麽戲法?”
景天也沖他眨了眨眼,泛着狡黠,靈氣十足,蜜色皮膚在陽光下恍然穿透了時空一般。
“哪裏哪裏,我不是會幫你嗎?白豆腐就算再不會,我也會教你會的。”
八顆牙齒露了出來,潔白無瑕。
徐長卿真是哭笑不得,又無可奈何。
等茂茂把糖葫蘆買回來,只聽到老大說那孩子已經走了,然後委屈地拿着糖葫蘆,胖胖的臉蛋上喜氣非常。
“茂茂啊!”
“老大!你吃糖葫蘆嗎?”
“吃吧!”
然後,茂茂買回來的糖葫蘆就下了某人的肚子裏,安慰自己破了的衣服,只是可憐茂茂最近才存了兩個銅板。
路過這一小事之後,他們又重新回到熱鬧的大街上。原來剛才的地方緊挨着的就是渝州城最熱鬧的地方,今天不知是哪家媳婦娶嫁,炮鑼聲震天響,慢悠悠地走了長長的紅條。三人也十分高興,茂茂口中說着吉利吉利幾字,眼睛尖得透視過迎親隊伍看向其他地方;景天湊到人群前面伸頭去看迎親的隊伍和花轎子了。
“景小兄弟,在下先去拜訪唐前輩,暫別。”
白豆腐也跟着人流擠到景天的旁邊,溫潤地說道。
景天不在意地揮了揮手,口中念念有詞:“看那花轎子的新娘子……去吧,去吧,等會見。”
瞬間,一邊就空了一個人。景天愣了一下,心想這兒悶得慌鬧得很,趁着人還沒有擠上來,就靈活地在人群中借來借去地回到原點。
“老大,徐大俠呢?”
卻是茂茂跑了過來,拉着他左看右看,于是被他賞了個爆栗。
“茂茂!”景天相當不滿,“才一天時間,老大的位置就換人了?”
茂茂捂着額頭,欲哭無淚。
“老大,不是你最關心徐大俠嗎?”
“……”
胡說!
有了白豆腐,是在街上閑晃,沒了白豆腐,還是在街上閑晃。
景天想想偷得浮生半日閑,于是就拉着茂茂繼續在這條街走,什麽稀奇古怪的玩意都瞥上一眼,只看不買,攤上的小販一看到他就頭大。又走了幾步,他突然想起幾天前落來的玉佩,今天剛好放在口袋裏,于是就拿了出來,對着陽光仔細地打量着。丁伯自己說過,這玉佩看不出哪個朝代的,也不知道是什麽玉石,但怪好看的,那些花紋活靈活現,精美無比。
“老大,你看!”
茂茂拉住了他,偏頭一看,不經意間香味撲鼻而來,油滋滋地發出令人愉悅的響聲——烤雞。
看完,景天就招呼了茂茂,又搓了他的可愛的小圓臉,調侃。
“茂茂,昨天老大落了一天的工,今天得了空閑也不能花費什麽。等老大賺了大錢,到時候……”
“左手一只烤雞,右手一只烤雞,還不是雞屁股。”
“回去叫丁伯給你做一個。”
茂茂感動了,兩眼發光,然而一頭冷水忽然澆了下來。
“當然是蘿蔔做的。”
“哦~”茂茂只是遺憾,“老大,我以後還要去長安、娶老婆,一個也不夠,要八個!”
“少吃點肉,十年後就可以去了!”說完,景天就跳了起來,混進人群中,徒留茂茂一個人在寒風中捂着他的小心肝。“老大!”他才反應過來,望望四周,老大的影子都沒有了,小眼睛不停地在找,卻看到了另外一個人——徐長卿。
另一邊,景天又仔細地看了看玉佩,心想等會賣個幾十兩或者幾百兩銀子,悠哉悠哉,心情高興愉悅之極。視線一轉,一家烤雞的小攤子映入眼眶。怎麽這裏也有個烤雞的?他疑惑地走了過去。遠看香氣迷人,近看烤雞誘人流口水;每一滴油都恰到好處地點綴在烤雞上,金黃的嬌嫩的雞皮就像是秋天裏的稻田,金玉其外,美玉其內;俄而,皮微微發皺,卻又是另一番美妙的景色;油滴落下,垂涎欲滴,便是銀河三千尺也趕不及;香味更令人口幹舌燥、蠢蠢欲動。怪不得茂茂之前那種樣子。最後,是蔥白蔥綠,點點猶如夜晚的明星……“一只雞,三十錢!”
貪財的小販的喊聲一下子把景天拉回現實。現實是多麽地黑暗啊!他遺憾地看着那香噴噴的剛出爐的烤雞。
然後,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擦幹淨嘴邊的口水,兩眼向上一翻,做出鄙夷的樣子。
“你這烤雞……”滔滔不絕的是那令人佩服的口才,直叫人氣得吐血卻又半點也奈何不了。
“十錢?!你當我烤雞接濟乞丐啊!”
“這烤雞我家裏人手一個,再說一只雞多少錢,你不就是加個油撒個……哎!茂茂,別拉我,我得好好地跟他說一說。”在與賣雞的争論的時候,他腰間的玉佩亮了亮。
“二十錢,說什麽也不能少!買只雞都要個十錢左右,糖葫蘆還一錢!”
賣烤雞的也算是老江湖了,要不是看在這少年要賣的份上,搗亂的分分鐘教他做人,也算是景天伶牙俐齒,敗了也算不得他的錯。
“二十錢?”景天的眼睛溜溜地轉來轉去,貪賊得很,也可愛得很,“就這樣定了……茂茂,別急……哎哎哎!”他話音還未落下,腰間猛然一拉,又一拉,還以為是茂茂呢。
然後在大衆驚奇的目光之下,他向後迅速地飛去,忽然,一道身影從上面穿過,踏雲而來,端的是風采如仙。
景天被抱住了。
“……白豆腐?”
他小聲地問道,并不了解為啥子他會突然後退。有什麽奇怪的東西?身上除了衣服錢不就只剩下——玉佩嗎?
徐長卿卻做了個手勢,快速地結了個手勢,把突然飛過來的花轎子卸力安穩地落下。
暗處,一道碧綠色的光飛過,花轎子總算是停了下來。景天也感覺腰間不再突出了,然後就感受到身上另一個人的存在。
“白豆腐……”
在徐長卿放開了景天的同時,從花轎子裏兇神惡煞地走出一個紅衣服的漂亮女人。她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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