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4)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唐雪見如是說道,她下意識地看了龍葵一眼。
這時候的龍葵雖是一身紅色長裙,但臉上的表情卻是——呵呵,你難道不是個拖後腿的嗎?
此刻,唐雪見只想回到幾年前,把那個不好好練功的自己給鞭撻死。
事實上,她的武學天分很好,平日裏也十分刻苦,但這一番的對手都不是她現在的武力能夠匹敵,她怎麽會突然說出這句話呢?
沒人理這時候的唐家大小姐想了什麽。那狐妖居然很輕易就放開了對景天和徐道長的攻擊,除開擋住常胤的兩條尾巴外,她其餘的尾巴似乎都沒有動。
然而現在,這一小分隊內部又發生了事情。
文軒的母親終于清醒了,但十分疲勞,文軒得守着她,花楹倒是回到了自己的主人身邊,大大的可愛的眼睛悄悄地看着還處在幻覺狀态的景天。
景天被徐長卿給緊緊按住,天知道他剛才趁着白豆腐不注意把他當成了那狐貍尾巴中的一員。
“唐姑娘!麻煩你讓五毒獸治療一下景兄弟。”
他說着這句話的時候,有着不為人知的溫柔。
唐雪見點了點頭。
花楹飛了過去。
狐妖也趁此擊退了常胤,而且讓他在短時間內無法攻擊。
這時候,紅葵的眼睛正對着她,那雙如同鮮血的眼睛令狐妖一下子就聯想到惡鬼。
“哼!到此為止!”她揮了揮衣袖,露出半截香肩,倒是令常胤臉紅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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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長卿目不斜視,已是在念着某種可怕的劍招咒語。
狐妖低頭看了看手裏的雷曉天,又暗中看了那紅衣女子,身後幾根尾巴一同飛出,隔斷了這密室的光。
暗了下來。
徐長卿憑借着自己的本能,一劍刺穿了襲來的狐貍尾巴,聽得暗處一吸氣聲,似乎痛極了。
不過細細聽來,這狐妖——不好!
卻見不知從那裏飛來的粉狀物體,他以袖子擋住,一掃,這路已不見那二人的蹤影。
“果然跑了。”
龍葵收了手中的弓,也不為徐長卿和常胤眼中的疑惑解釋,就換了藍葵出來。
藍葵小心翼翼地看着皺着眉頭盯着她的徐長卿以及神色迷惑的常胤,可憐巴巴地問了一句:“她……她沒有做什麽吧?”
“沒有,只是那敵人狡猾,逃走了。”
說話的是常交叉,他說的倒是十分有禮貌,而徐長卿早就走到了景天的旁邊,看着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十分沮喪地縮着肩膀問他話。
“白豆腐,我剛才是不是一點也不帥,被那狐貍精耍得團團轉……”
“沒有,景兄弟做得很好,打得很厲害”,白豆腐頓了頓,似乎是不習慣這種,“不過,剛才有幾個地方你應該注意一下……”
現在變成教學真的好嘛?
“不去追她嗎?”唐雪見提出了疑問。
“不用”,說話的又是常交叉,他摸出了一個瓶子,“這裏面裝了一些粉末,我剛才塗到了那狐妖的尾巴上,現在去,還早。”
“蜀山的人果然是缜密周全!”
唐大小姐做了一會這蜀山吹,然後不經意地問起此物為何,倒是讓一旁修(教)養(學)身(劍)心(招)的景天景小夥計翻了個白眼。
“我說,那邊那個八婆呢,果然是一點用也沒有,白豆腐,我剛才多帥,一劍就使得那狐貍精使出了自己的大招,要是我——”
“哼!傻瓜自己自投羅網,弄得現在狐貍精連根狐貍毛都沒有了!”
“……可以了,常師弟,去那邊問一問文軒兄弟。”
“好的,師兄。”
剛才給唐雪見講解這東西的常交叉被插了出去,景天微笑着,注視着,看得這唐家大小姐直剁腳,然後——白豆腐敲了他一下。
“好了,景兄弟,你先帶着龍葵姑娘回永安當吧。”
“憑什麽?!這個密室可是我帶你找到的!白豆腐,你沒良心,我要跟着你!”
“哥哥?”
龍葵委屈地看着景天,那雙美麗的眼睛似乎有淚珠在裏面凝結。
徐長卿,倒是無奈地嘆息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走過去辦事了;唐雪見在白豆腐背後給他做個鬼臉,精靈古怪的!
景天,景大爺,現在感覺有點憋屈。
不過,他是立馬就精力十足地跳了起來,握着自己不知道哪裏來的妹妹的肩膀很正經地解釋了一回。
“……所以啦!妹妹,我們得去看看,你喜不喜歡看美景啊,妹妹?”
“啊?哥哥說的,我都喜歡。”藍葵臉紅地低下了頭。
“……”
景天也慚愧地低下了頭——到底,他前世是什麽鬼樣子啊!
奇怪,他怎麽會想到這個妹子是他前世的。
正是心有暗香起,事由平常言。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不擅長戰鬥卻很喜歡寫……這裏的狐妖萬玉枝是有助力的,所以要比電視劇的厲害很多。
至于雪見怎麽沒出手……我會說我忘記雪見怎麽戰鬥了嗎……
小劇場
唐雪見:哎!龍葵,你剛剛怎麽眼神怎麽兇?
藍葵:啊?是……是……
紅葵:怎麽,你看不出來嗎?
唐雪見:……好奇怪!居然是!這個樣子嗎?!(還是不明白)
☆、前往雷州
驚天破雷起,萬物生光輝。
卻說那一日,毒人事情不但除了,還揪出了個唐家堡的叛徒——唐益。
說來這事也巧合,唐家堡現任的主人唐坤本在幾個月前就身體衰弱,昨夜強打起精神通過雪見的配合将唐家堡這一次的動亂鎮壓了下去,而白日裏又回到了屋裏養生,唐雪見更是與景天他們去找尋毒人源頭,因此唐家堡內竟然空虛了。
這一晚,唐益帶了一大群人前去堡主屋中,不知怎地卻不見那老狐貍的蹤影,細細想來,怕是中了這——甕中捉鼈手到擒來之計。
“唐益!枉你這個狼心狗肺之徒!爺爺苦心教導你多年結果你卻恩将仇報,竟然想害死爺爺!”
唐雪見聽聞這個消息自然是馬上趕了回去,罵得這領頭人狗血淋頭,卻仍舊是瞪着那一只眼睛,顯出兇惡的神色。
“哼!你算什麽?!這臭老頭真是偏心至極!竟然妄想将這偌大的——”
“住口!”
唐坤冷冷地掃了他一眼,而唐益也怨恨地低下頭不再說話。
“爺爺,你怎麽過來了?這……”
跟着來的,還有景天一行人,常胤已經回去禀告事情了,文軒帶着她的母親回家去了。景天看着唐家大小姐撒嬌似地倚着自己爺爺的手臂,然後若有所思地看着這堂中跪着的唐益和一幹庶出子弟,他算是其中天資十分好的地位最高的一個。
那麽,唐益剛才所說的與唐大小姐究竟有什麽關系呢?而唐老頭子為什麽會想隐瞞這個事實?
這一切,景天自個兒在腦中轉了一圈,然後就暫時壓下了。
沒什麽好探究的。
“白豆腐!”
“嗯,怎麽了,景兄弟?”
景天的眼睛亮晶晶的,似乎想到了什麽。一旁的唐家爺孫倆已經将這件事情畫下了帷幕。
他暗中揮了揮手,勾勾手指。
“唉,白豆腐,龍葵妹妹,我們先回永安當怎麽樣?我看這唐家堡的事情一時半會也搞不定,不如我們先回去?”
“也好。”
白豆腐第一個投了贊同意見,而龍葵自然是聽她哥哥的。
那邊的唐雪見瞧了瞧一點也沒看她的徐道長,嘟着嘴,有點不高興。
“我聽見了……長卿大俠,龍葵妹妹,臭豆腐,你們可以先去客房——”
“……喂喂,堂堂唐大小姐也太不禮貌了吧!叫我什麽呢?!”
雖然,景天自己給徐長卿取了一個白豆腐的稱呼,不過這脾氣古怪的唐小大姐叫他臭豆腐真是太莫名其妙了!
徐長卿在一旁微笑着,也不知說什麽。
龍葵倒是歪了歪頭,很是好奇地看着唐雪見。
“啧!臭豆腐叫長卿大俠白豆腐,那你就是臭豆腐了!”
說起來真是振振有詞,蠻不講理!
“嘿!你這個八婆說的什麽呢?”這樣的,景天一下子就拉過白豆腐的肩膀很是自然地搭在上面,“我這不是對白豆腐親切的愛稱嘛!你這就叫嫉妒了!”
徐長卿拍了拍他的手,無奈地搖了搖頭。
“什麽?!”
“我堂堂唐家大小姐會嫉妒你這個臭豆腐?!別開玩笑了!長卿大俠,龍葵妹妹,你們評評理!”
這個八婆真是脾氣一點兒也不好,說炸就炸,景天暗地裏想。
而龍葵見說到她,十分單純地說道:“我覺得,雪見姐姐也不是要貶低哥哥的,哥哥也不要計較了。”
“……”那是你沒被這個母老虎面對面噴火啊!景天看着氣得插着腰的唐雪見,默默退後幾步。
喲呵,我堂堂一代渝州城永安當未來老板,還是先退讓一步吧。
“唐姑娘,如果景兄弟真的覺得不好,你還是不要這樣稱呼他為好。”
“好吧,臭豆腐,你覺得呢?”
聽她比較崇拜的蜀山大俠之言,雪見也就退了一步。
“……呵呵,算了,我大人有大量嘛——白豆腐,我們走!”
景天,很是直接地拉起旁邊兩個人的手,轉身,後退,沒走動。
“哥哥?”這是龍葵的疑問。
“景兄弟,抱歉,常師弟剛才傳來消息,說那個狐妖去了雷州,我恐怕是不能跟你去永安當了。”
徐長卿說了這麽一長串,不單單是景天瞪大了眼睛,表情十分失望與悲傷,唐雪見也是有點沮喪地說了句長卿大俠,日後再見。
“你真要現在就去啊!”
景天現在還拉着白豆腐那雪白的衣袖,仔細看去,白豆腐還是同一個樣子同一個配方,只是眼底似乎也略有些不舍——他緩緩地推開了景天的手。
“……等我雷州回來,景兄弟,你可要帶我好好看看這渝州城。”
“長卿大俠,我,我也可以的!”
“喂!你個八婆,白豆腐這是在邀請我——好啊好啊,我也會照顧好妹妹和劍的!”
說着,大大咧咧地就拉起了龍葵,惹得她臉上忽然就飄上紅暈。
下一刻,就變成了紅衣的樣子,冷漠地推開了景天。
“啊?啊!”
“嗯,景兄弟,唐姑娘,龍姑娘,再見。”
那一襲白衣宛如初冬的第一場雪,下得不那麽轟轟烈烈,卻細水長流,不知紮在了誰的心上。
然後他劍起,飛去。
而景天忽就彎腰,彎了好幾下,感覺自己的腦袋有點發燒,像是血液從心髒全部擠在了腦袋一樣。
“臭豆腐?你這是發什麽瘋?”
唐雪見,面無表情地看着景天向空氣行了好幾個禮,然後她就搖了搖頭,說了句朽木不可雕也。
紅葵默默偏頭,無視這抽風的傻哥哥。
幾日後,景天剛把活幹完,就遇見了茂茂急匆匆拿着一個熟悉的羅盤樣的東西過來,他伸手揮了揮。
“茂茂,你這麽急匆匆地做什麽啊!”
“老大!這個,這個!”
茂茂看到他就像是看見了主心骨一樣,指着這個——通訊器,急了半天,說得脖子紅眼睛都紅了!
看得他面前的景天伸手就是固定住他,然後“深情”地說道:“茂茂啊,你慢慢來,不必急。”
“哦,老大”,茂茂立刻就放松了,然後把那個通訊器遞給了他,“剛才,我在屋裏睡覺來着。”
“然後呢?”
景天翻來看了看通訊器似乎沒什麽問題,應該就是不久前有人對他說了什麽。
是白豆腐嗎?
他握着,心中突然就冒出了這個念頭。
“我就坐在房間那個椅子裏,很安靜地坐着,沒有偷吃東西的。”
“……這些就不用說了,說重點,茂茂!”
景天,提高了聲調,搞得茂茂委屈地捂住了耳朵。
“那時候龍葵也在的,我就聽到徐道長的聲音,好吓人啊!”
“就算是這樣,也不用抱着我。”
“哦。龍葵就說是你那個圓盤,我拿了出來,裏面傳來了徐道長的聲音,說自己被困在了雷州城裏,裏面發生了暴亂。”
“?白豆腐居然會求救我!不對啊,妹妹怎麽說?”景天推開抱着他大腿不放的茂茂,故作高深地摸着自己的下巴,讓他的第一小弟十分崇拜,也十分誠實地說出了回答。
“龍葵說,我們可以去看看——徐道長畢竟是我們渝州城的英雄,還有啊,唐大小姐不是還了我們賣身契的嗎?”
聽後,景天就走來走去的,他看了門口,好幾天沒什麽生意,趙吸血鬼也沒怎麽為難他們這些老員工了。
生活很平淡,沒有波瀾。
“……何必平呢?”
他突然開口問道,這使得茂茂摸不着頭腦。
“何必平跟着趙老板去了其他城市采集貨物了,老大,你不記得啦!這都好幾天了!”
“嗯,讓丁伯一個人看店行嗎?”
這時候,他想起了那一天,在那清晨,模糊的白衣人,好似多年老友,既是熟悉也是陌生,而那時,心中更是突然湧起一股子的悲傷,直到現在他才記起。
還有,白豆腐真的會向他求救嗎?蜀山那麽大,比他厲害的人比比皆是,他只是一個市井之人。
“丁伯?我也可以留下來啊,老大,你是不是想去看看?我覺得你可以去的,今天早上你在井邊練劍真的特別棒!我就說老大不是池中鯉魚嘛!”
“……”
面對茂茂毫無理由的老大吹,景天第一次感覺有點羞愧——真是見鬼了,為什麽每次想起白豆腐都感覺自己不夠格,感覺自己不行。
正值早晨,太陽懸挂在天空,溫柔地向大地灑下萬千光輝,微微的風吹起,卷起他背後捆起的發絲,擾亂他的思緒。
龍葵站在房頂上,她瞧着自己的哥哥,默默地在心中問道。
“剛才,真的是徐道長嗎?”
“我覺得傻哥哥應該會知道的,不過,他應該也想去吧,去那裏。”
“只是缺一個理由而已,對吧?”
“小紅”,龍葵愧疚地看了自己的哥哥,她手中握着一個藍色的錦囊,“那個人說的,真的是對的嗎?我覺得不該瞞着哥哥這件事情,我不想哥哥讨厭我。”
“……沒關系,都是我的錯,馬上,他就會來找你了。”
龍葵的眼睛忽然就閃過了紅色的光芒,像是夕陽下的一抹殘陽,又像是那千軍萬馬背後洗不盡的悲傷。
“就這麽告訴他就好了。”
是我的錯。
“妹妹!”下面傳來了景天的聲音,龍葵小心翼翼地拿着她的裙子邊,向下望去。
那張臉上有着一個很燦爛的笑容,璀璨無比。
我的王兄,我絕不會欺騙你,龍葵這麽想,然後跳下去,很膽怯地告訴他這些事情。
“……就這樣,依我看來——這雷州,我們是必去不可了!”
景天摸了摸他妹妹的頭,很柔軟。
“妹妹,禦劍去要多久呢?”
“啊?不過幾時辰”,看見自己的王兄捏着那藍色的錦囊,絲毫沒有責怪她的意思,她很開心,“很快的!”
景天也很開心,他抛了抛這奇怪的錦囊,很自信地說,“那吃完午飯就走吧!”
“吃午飯?”
“丁伯已經在做了,不能辜負老人的心意呢。”
“啊,哥哥,我昨天跟鄰居老奶奶學了很多刺繡的方法呢!”
“啊!妹妹,你的手沒事吧!”
……
太陽慢慢地從東邊升到了中央,在同一輪太陽的照耀下,一個白衣人躲過襲來的妖物一擊,似有所感地看向那方——渝州城那邊。
作者有話要說: 嗯,雲霆即将上線,第二卷開始,事件嘛……我得好好計劃一番。
加了點糖,希望你們會喜歡,哈哈。
☆、偶遇雪見
千般難,萬般險,自找最傷。
“雪見,爺爺老了……恐怕不能再照顧你了……爺爺希望你找到一個可以托付終生的人……雪見啊……”
在偏僻的大道上,馬車在咕嚕嚕地前行。在去往陌生的爺爺故友之地時,與自己貼身丫鬟小怡說話時,唐雪見忽然就想起不久前爺爺病重時無意間說出的話,飽含着悲傷與希望的雙眼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雖然在那一次後爺爺好了很多,但那一句話一直一直都放在她的心上。
爺爺,最擔心的是她。
最放不下的是……
“咚!”忽然間從天邊落下來一個不明物體,砸中了前面樹木,在地面上砸出了一個坑。
巨大的聲響讓馬車夫急匆匆地收了馬缰。
“籲——”
馬車停了,唐雪見也好奇地掀開往外頭看,一旁的丫鬟小怡很擔心地說起貼心的話。
“小姐,那是不是什麽危險的東西啊?要是對小姐造成——”
“我沒那麽嬌弱,也沒那麽脆弱。小怡,我們下去看看吧。”
正當她說這一句話的時候,天邊又徐徐降落了一個藍色的倩影,十分眼熟,兒楚楚動人。
仔細一看,不正是龍葵嗎?那麽落在地上的是——
馬車夫便說起了這個可憐的家夥,也不知道怎麽從天上掉了下來,掉在地上,砸出了一個大坑,也不知是生是死,唉,人世多災多難啊!
——是臭豆腐。呀!真是哪裏都有他!唐雪見撇着嘴想道,不過這一次她的目的地是雷州,去的路也是到雷州的,而幾天前長卿大俠也去了那裏,莫非,莫非——長卿大俠他們出了什麽事嗎?
想着想着就擔憂起來的唐大小姐唐雪見一定沒想到景天是如何被迫降落的,他明明在天上禦劍禦得好好的。
是的,非常好,讓紅葵都挑不出什麽刺來,只好讓心慕自己哥哥的藍葵站在景天的後面,抱着他的腰,一起禦劍飛行去雷州。
但是,有一只鳥,一只非常非常小的鳥,就呆呆地站在他前行的地方,他想着随便就可以繞過去,就低了劍身,卻沒想到,這只鳥兒居然,居然跳起來了——踩中了他那高挑好看的可憐的鼻子。
“哎喲!”他堂堂一個未來的景大俠不得不痛叫了一聲,然後怒氣沖沖地扇了這鳥兒一下,沒抓着,這鳥兒還似乎愉悅地笑着轉悠,氣得他真是想直接飛撲過去了——龍葵便喊他冷靜點。
冷靜點。
或許是他太心急,而背後的龍葵想了片刻,就擔憂地問他要不要停下來,在景天氣急敗壞的哼聲中接過了禦劍的事情,戰戰兢兢地将劍穩固住,也許這件小事情也就這樣了。卻沒想到他又掃了這鳥兒一下,或許是不甘心,這下子人與鳥都被惹急了,這醜出天際的臭鳥就跳啊跳,蹦啊蹦,就用羽毛扇他鼻子,攻擊他那全渝州城全帥的臉蛋——泥菩薩都沉不住氣了!更何況景天就是景天,他攬起袖子,就那麽一揮,用力地一揮他就……落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落到了樹上,又壓斷了樹枝,降臨到土裏,砸出了一個大坑。
昏迷之前,景天還在想那只醜鳥兒,想着是把它烤了吃,最好是十八般燒烤,烤得越香越好。
而鳥兒叽叽喳喳幾句,跟一臉呆滞的龍葵對視片刻,就感覺不妙逃之夭夭了。
“哥哥!哥哥!快醒醒!”
龍葵下來後,就從這坑裏扒出一個滿身灰塵的青年男子,她着急地喊着,還好,這傻哥哥的身上除了泥土還真是沒什麽大傷,真是萬幸。
此刻,馬車夫在跟雪見商量這件事情,問她要不要對這落難的人們伸出援手,她想了想,就撩起車簾下去了,丫鬟不解地跟着她走了過去。
“龍葵妹妹!好久不見,你這是和臭豆腐一起去哪裏?”
“雪見姐姐?”
龍葵很小心地将景天放在了地上,拍了拍他的臉,卻還是沒醒,擡頭一看便看見了雪見。
她對于雪見倒是沒有與哥哥一樣那麽大的成見,便是柔弱地回答了一聲。
一旁,唐雪見掃了這臭豆腐幾眼,眼底一時幸災樂禍,一時又顯出擔憂來。
“龍葵妹妹,我這是要去雷州做事情,如果我所料不錯,你們也是要去雷州的,不妨同路,這裏離雷州據他人所言,僅有半天的路程,看這臭豆腐皮粗肉厚的,看來也沒什麽大事。”
“我們,我們是要去雷州,雪見姐姐,那我們一路?”
龍葵起身,那雙水靈靈的眼睛真是可愛無比,簡直是人見人愛。
唐雪見不禁诽謗起這臭豆腐居然有這麽好的妹妹,還有長卿大俠,居然跟他更加親近。
不過,都無所謂。
“好啊!走吧,龍葵妹妹。”
唐雪見拉起龍葵的手,龍葵一邊扶着景天,丫鬟看着也只好扶着這滿身泥土的男子,一同進了馬車裏。
于是,在景天昏迷的期間,龍葵帶着他的身體與唐雪見成功達成了搭車的友好事件。
待他醒來,卻又是另一番的血雨腥風了,只不過是景天與雪見兩個人的相互嘲諷,為這同路增添樂趣,倒是說來無趣。
快到雷州城城外的時候,龍葵擡頭皺眉看了看天空,彼時景天已在外面陪馬車夫駕車去了——總歸是男女有別,昏迷尚可,醒了便不行。
唐雪見見狀就關心地問了句:“龍葵妹妹,你是怎麽了?”
“沒什麽,雪見姐姐,龍葵剛才只是感覺不太舒服,沒什麽。”
龍葵搖了搖頭,沒有想說的時候,唐雪見她的樣子,細心與丫鬟小怡對視了一眼就不說了。
她忽然就想起了一直睡在土裏的花楹。
那個甜甜叫着她主人,一片赤誠心意的人,她忽然就很是疲憊。
而景天看着這壯觀雄偉的雷州城門,小指踢了踢自己嘴邊叼着那根草,就很自然地想到了白豆腐。
白豆腐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呢?
這雷州城地處交通要道,商業發達,城內治理也不錯,十分繁榮,但之前他在空中向雷州城飛來的時候,聽見龍葵說遠看這雷州城外似乎籠罩了一團黑氣,妖氣重重,但進了這城內卻是一片祥和之境,是什麽保護了這裏?又是什麽讓群妖聚集在此處?
不過,再怎麽也得先去找個地方落戶,只是——
“我和我家小姐自是去雷州城雲家,你們可知雲家為何?”
“……”龍葵什麽也不知道。
“額,是嗎?”景天也什麽都不清楚。
在進城後,馬車夫就将馬車駕駛到了一個比較偏僻的地方下車,在這裏丫鬟小怡代表唐雪見對他們做了告別順便詢問一番。
景天沒來過這裏,他是土生土長的渝州百姓,雷州雲家似乎有什麽映象,但現在也想不起。
他擺了擺手,很好奇地多嘴問了那邊的八婆。
“唐大小姐,你去雷州雲家幹什麽啊?”
“幹什麽?”那一瞬間,他似乎看到唐雪見露出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反正是你臭豆腐不知道的事情。或許,回去渝州的時候,我們可以同路,或許。”
就這樣,她轉身。
似乎他們之間有一條不近不遠的溝壑。
景天眨了眨眼,不再好奇,轉身拍了拍貌似有點擔憂的龍葵妹妹,安慰她幾句,接着與小怡、馬車夫作了告別——唐雪見直接就走到那邊去了不想理他倆——就準備找個客棧住下。
一家客棧,兩間房,景天摸着自己的錢袋,苦大仇深地盯着面前的窗外的花花草草。
“白豆腐啊白豆腐,真是把我的積蓄都掏空了,見一面不宰你一頓就不是我景天景大爺了!”
“就算是景大俠也可是見錢眼開,嗜財如命啊!”
他看着那飄飄飛揚的花花草草,忽然就笑了出來。
他感覺自從白豆腐來到他的生活後,總是無處不在,好像很簡單的一件小事就會想起來他來。
就好像……
“咚咚咚!哥哥!哥哥!”
門外傳來急切的敲門聲,那聲音不就是他那便宜妹妹龍葵嗎?這是怎麽了?
他有點驚訝地眨了眨眼,也同樣腳步飛快地去開了門,不過到來的速度在門外的少女看來是慢得可以,已是一身紅裝,不愉地看着他出現,随即那紅唇勾起了一抹嘲諷的微笑。
“傻哥哥,你真是太慢了。”
“……什麽事?妹妹,這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雖然對于紅色龍葵,他感覺有點十分兇的樣子,不過也是他的好妹妹,該一視同仁,決不能因為妹妹變成了紅色就不正确對待了!是的,景天這樣對自己打氣,不過還是矮了這氣勢逼人的紅葵一丈。
她摸了摸自己的衣服,眼中閃過紅色光波,頗為遺憾地說:“剛才我看見徐道長,他沒看見我,就到那邊去了。”
“怎麽會?我們剛才不是問過掌櫃的有沒有一個叫徐長卿或是常胤的人住下嗎?”
景天順着紅葵指的地方看去,是後院那邊,比他們這的住房要貴很多。
話說,道士在外不應該更加勤儉節約點嗎?不對,現在該想是為什麽白豆腐出現在了這裏。
紅葵對此只是冷冷地一笑,道:“好哥哥,你覺得商人的誠信怎麽樣?”
“……別的不說,你哥哥我倒是誠信十足。”
景天自信地拍着自己的胸脯,臉上的笑容很是燦爛,完全忘記自己是如何坑騙唐雪見的。
對此——紅葵并不想說話,并朝他扔了一只藍葵。
藍葵就很溫柔跟自己哥哥道了歉,并詳細地說起之前遇見徐道長的事情。
那時候,她正向外面看過去,偶然間一道白影走來,她心有所感地開門跑了過去,只見那人長着跟徐道長一模一樣的臉,卻好像不認識她一樣,目不斜視,往那邊走得飛快。她不過停了一下,就找不到人影了。
“……這……”
景天摸着自己的下巴,十分深沉的樣子。
他面前的妹妹很是崇拜地看着自家哥哥,眼底全是期待之意。
忽然,他猛地一拍手,在那巨大的聲響中幽幽地說道:“這是有陰謀啊!妹妹。”
龍葵:……
看着自己哥哥這昂奮好像真的有什麽陰謀的樣子,龍葵:內心,吐血。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卷雪見的劇情有點多,但後面就不會了,嗯……
摸魚中——
☆、狐妖玉枝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雷州雲家,為雷州總兵所在,上一代的當家已卸職,現在的雲家當家的是年輕一輩——雲霆。雲霆何人,問起雷州百姓是贊不絕口,英俊高大,彬彬有禮,對待人也是禮尚往來,恪盡職守,不過唯有一點——雲霆不許任何人進他的身,問及此處,不清楚的只是說上一二,清楚的閉口不談。
這一切,才剛到雷州的唐雪見是毫不知情的,她讓馬車夫抵達了這雲家府邸,遞出請柬,管家開門,門裏站着一位相當俊美的男子。
他遙遙看向門口的雪見,紅衣微卷的發絲,是一位美麗的女子,而他禮貌地行了個握手禮。
“唐姑娘,在下雲家當家雲霆,家父已飛鴿傳書說過此事,請。”
與徐長卿和景天給她的第一印象不同,這雲霆簡直是恰到好處的距離,雖然她也遇到過很多這樣的人,也不得不得說雲霆确實沒有令她心生厭惡。
“嗯,那我叫你一聲雲大哥如何?你也可以喚我雪見。”
“雪見姑娘。”
雖然這樣的順杆子爬感覺有點奇怪,不過雪見倒是很自然地接受了。
這下子,她得以細細觀察這雲府,與這人是何其相似。
另一邊,景天跟着龍葵找到了個客棧夥計,拿着不久前景天親自上筆繪畫出的白豆腐問他。說起來,景天的繪畫功底那叫一個好,平日裏弄起那些古董古玩是水到渠成;這時候畫起那白豆腐倒是臨門躊躇了一會兒,要不是紅葵看他太慢下陰手,捏了他腰一把,疼得很,然後提筆揮毫,水靈靈的白豆腐就出爐啦!
這時候,小夥計指着這畫裏的人,近距離看了會,忽然就恍然大悟的樣子,激動地手裏的帕子都掉了。
“那不是一個叫萬玉枝的丈夫嗎?!那萬玉枝長得可真是好看,我們掌櫃的都羨慕……”
“???”
景天和龍葵同時震驚了。
過了一會兒,找回自己聲音的景天就聽見自己妹妹擔憂的聲音。
“哥哥,你說徐道長是不是遭遇了什麽不好的事情?不是說道士不可以娶妻嗎?”
“……”
景天,想了想,就算是娶妻,也不可能在短短幾天就搞定——呸!白豆腐起碼要回蜀山還俗才行!呸!白豆腐那個清冷的人居然會娶妻?!一定是有陰謀!
這麽想來,那個叫萬玉枝的女人就很可疑了。
回過頭,景天又再次問起了夥計:“那個叫萬玉枝的,是什麽樣的?”
“很漂亮啊!”夥計詞窮。
龍葵一嘆,很自然地說了一句:“哥哥,我們再去其他地方看看吧,或許那個人只是長得跟徐道長相似。”
來自渝州的景小夥點點頭,伸出手,攬過這客棧夥計的肩膀,低頭說了幾句,還忍痛掏出了點自己的積蓄,那夥計自然是點頭同意。回去的路上,龍葵問起這件事情,走得異常潇灑的景大爺回複了自己的妹妹。
“敵不動我動,自然得讓人拎緊自己的嘴巴咯!妹妹,我們今晚去看看吧。”
“嗯,我知道了,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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