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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雪見姑娘的戲份就比龍葵少了,但還是需要的,文裏有提示。
然後第三卷要等一段時間,嗯……開學前至少會有一更啦!不用擔心。
☆、永安當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哇哇哇!老大!你可真厲害!”
在這四方大小的永安當的隔間裏,景天的頭號粉絲茂茂手上拿着唐大小姐友情贊助的雞腿,跟一臉不爽的何必平坐在一起聽自己老大激情四射而飽含真誠的講述——手裏拿着一個大大的扇子,表情高深莫測地講述他在雷州城中的刺激經歷。
而龍葵為自己親愛的哥哥十分熱情地鼓掌,那雙美麗的大眼睛就黏在了景天的身上,聲聲不停息。
面對自己的觀衆如此熱心地收聽,英俊潇灑的景天感覺自己更英俊潇灑了。
他先說的是進入雷州初遇狐妖的時候,硬是把那看錯了的眼比喻成黎明前的燈火,警覺十足。
說到自己力抗那巨大怪獸,使出一百零八招……劍術,雖然他從頭到尾只在白豆腐那裏學習了幾招,但不妨礙他把每一個橫檔或是閃避作為一招。
茂茂雙眼發亮地,激動地啃下了一塊肥肥的雞腿肉。
咽了口口水,景天感覺自己有點餓了,但還是認真地繼續說下去,順便喝了口茶水。
而另一邊,徐長卿帶着雷靈珠平安回到了蜀山,并且将其交給了掌門。
但觀掌門臉色,卻是郁色深深。
掌門遙遙地看了看外面的天空,深沉地自己摸了把自己的胡子,将從長卿手中拿到的雷靈珠放在了一邊的桌子上,長長地嘆了口氣。
“唉……長卿,我們蜀山的大劫不曾被破解,日後你将與你的同伴經歷更多的劫難。或許,你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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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及此,他臉色劇變,揮袖,不再多言。
徐長卿自己心底猛然地一跳。
“長卿,你先去處理事情吧,我與諸位長老有事商議,叫弟子去喊他們在老地方見。”
“是!掌門,長卿告退。”
說罷,徐長卿也就皺着眉下去了,在這轉身的一瞬,他有點想追究掌門話裏是什麽意思,但骨子裏深根着對蜀山的依戀,對掌門的尊敬,也無法多說一二。
院子裏常青的竹葉輕輕地搖擺,夏日的陽光透過樹葉間隙,落在了行走的少女身上。
紮着雙馬尾的紅衣少女心情愉悅地哼着小曲,後面跟着自己的貼身丫鬟。
她的爺爺身體還好,唐家堡內經過那一日的變動後局勢顯得更加平和,而且……她的爺爺也十分贊同她與雲大哥的婚事。
走在這翠綠的林園中,她擡頭看天際。
碧藍如洗的天空中,一片潔白雲彩緩緩飄過。
這同一片天空下,永安當卻來了個不速之客,景天一眼就認出了這個來者是那一天嚣張的紅發男子,頭發亂糟糟的,像是很多年沒洗過一樣,一看就是沉迷打架耍酷,然後——
“喂!你那啥啥啥,不是說好了我來定打架——比試的時間嗎?”
跟在白豆腐身邊久了,也學了些文雅之詞。
景天一下子就跳了出來,身後跟着龍葵妹妹,茂茂小弟以及不相幹人士何必平,丁伯慌張地從外面追了進來,似乎是想攔住紅發男子,卻沒有成功。
沒有人能擋住他。
聽完景天這句話後,紅發男子沉思了片刻,居然很正常地開口說話,而不是出手就是掐人脖子那種行動。
“我過來,不是找你打架的。”
“難不成是來抒情的?免了,我們這永安當廟小,裝不下你這尊大佛!”
誰對這個掐自己的人有好脾氣,他景天又不是菩薩。
暗地裏對這個紅發男子翻了個白眼。
管他什麽神秘啊還是打架啊!
然後,這個紅發男子在衆目睽睽之下居然,點了頭。
景天:……
龍葵:……
茂茂:!!!
何必平:……
“你現在的能力還不足以我的一拳,打架也沒意思”,紅發男子——自稱魔尊重樓的家夥解釋了一下原因,還介紹了一下自己,“沒想到再見的時候你會這樣廢材,吾一時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吾名重樓,乃魔尊。”
“……哦,那你現在要幹什麽?”
站着也沒意思,景天自己抽了個椅子跨坐下,然後使了眼色給茂茂,丁伯見此就了然地出去了。
既然不是敵人的話,就沒什麽大不了的,如果是送錢上門的那就更好了——雖然上次那把劍被他自個兒吞了。
對面的魔尊很自然地坐下了。
龍葵有些害怕這家夥,趁着自己哥哥沒注意,就退到後院去了,只有何必平和重樓瞥了她一眼。
那一天,那個魔的眼神一直深深地刻在她心底,就算是紅,也不能幸免。
“不會有事的,你要相信自己,相信你哥哥。”
“不是傻哥哥嗎?”
“……有點用處了,就不必加個傻字了。”
離開那裏後,龍葵好了點,但她卻不知道還在那裏的局勢一瞬就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就像是西瓜跟芝麻一樣大的變化。
“什麽!”
景天不可置信地看着重樓,他的神情十分認真,也相當地奇怪。
他猛地站了起來,一把帶得茂茂重心不穩,被身後的何必平嫌棄地扶了一下。
重樓剛才的意思很清楚,他說景天不可能永遠待在這個小地方——永安當,而這打架的約定也不可能在他年老後或是死後。
他需要一個契機,而最近的事情恰恰就是一個很好的切入點。
“這些年來,我聽說了你的事情,與你一樣痛惡那些入侵的魔族。我雖然無法使你再度回歸過去,但這個忙我是一定要幫的。”
聽完後,茂茂不知道自己老大在想什麽,但覺得自己的腦子似乎不夠用了,啥子忙,啥子天神與魔族,還有什麽——“老大,永遠是永安當的一員!”
他只能想到這裏。
景老大欣慰地拍了拍茂茂的肩膀,很寬,很粗,很厚實,旁邊的何必平也站上來一點。
而重樓則是有點意外,但最終只是笑了一下。
“再見,飛……不,景天。”
話音未落,這魔尊就像一陣煙一樣飄散了,吓得景天一下子狠狠地掐了茂茂一哈子。
“啊啊啊!老大,好疼啊!”
茂茂心裏苦,茂茂心裏委屈,景老大一眼就給無視掉。
“這,這家夥真的是魔?魔尊?!”
“老大,你不知道,上次他也是這樣消失的,在放開你脖子的時候說了句話,然後就這樣,這樣消失了。”
茂茂比劃了一下那時候的情景。
這時候,景天背插着手,突然想起那最後一眼看見的墨色眼睛。
心中一悸。
轉頭卻是懶得再去想這魔尊重樓會用什麽方式幫他什麽忙。
對茂茂他們說了句自己去随便走走,又發現妹妹不在這裏,就去後院找她了。
看見她坐在院子裏的石凳子上,下棋,黑白界限分明,棋盤上輸贏未明。
“龍葵妹妹!”
“哥哥!”
藍衣的少女輕輕地在這晴朗陽光下微笑,好似一陣微風吹過他的心頭,心情一下就放松了起來。
“在下棋?與她?”
景天快步走了過去,只見這棋盤上黑白兩方分別呈現不同的趨勢,完全不一樣。
龍葵害羞地點了點頭,執白子而下。
“我挺喜歡下棋的,可以全心沉浸在其中。”
然後表情一變,黑子落下。
這麽一看,景天想想也就不打擾自己妹妹的樂趣,走開了。
哼着小曲兒,從後門溜了出去,到大街上去了。
清醒後的茂茂才想起來,今天自己老大還有好多活兒要他開工了,結果剛才講了自己的經歷現在又不知道到哪裏去了,于是抱着頭內心委屈。
“茂茂,不用擔心了,等景天自己回來就曉得做事情了。”
沒錯,他們幾個人是被唐大小姐贖身了,但在永安當這麽多年,大家都留下來了,而那時候趙大吸血鬼眼尖地發現景天挪用倉庫裏那件昂貴的廣繡留仙裙,雖然面子上什麽都沒有說,但大家哪裏不知道這吸血鬼又在想什麽吸血的事情了。
果不其然,在自由離開之前,他們還得在這永安當免費包吃包住幹上三個月。
也沒什麽,就是茂茂覺得老大那次請假離開耽誤了好多事情,這次回來又不先做事情,恐怕又得——遭!
依舊逍遙自在的景天:哈欠!是誰在想我?
趙吸血鬼在店裏盤點算盤,揪了茂茂他們一下,自己笑了,然後繼續撥弄算盤。
“喲喲喲,沒什麽進賬啊,又是沒什麽生意的一天,白吃白住,還不好好幹!……”
絮絮叨叨說了一堆東西。
茂茂他們表示,一定當耳邊風,要不然生活這麽過得下去,阿米佛陀。
從雷州撤離的三大王終于在重重蜀山道士的圍剿下順利脫身,于一個山洞中彙合。
看着自己手下的那些小妖們,有的斷了手,有的斷了腿,自己更是差點廢了自己的寶甲,穿山甲咬碎了牙,壓抑着自己的怒氣。
“從今天起,雷州雲家不再有雷靈珠,我們不必懼怕他了。”
“老大,難道不去報仇嗎?”杜鵑鳥舔了舔自己被燒了好幾道的美麗羽毛。
陰溝鼻子自己笑了笑:“難不成你覺得那位沒什麽問題嗎?杜鵑鳥,真是妄為杜鵑鳥!”
“哼!難道你就是……”
“好了”,沉默的大漢開口的聲音震如雷霆,“那位可不是個善心的。”
“我們先保存實力。”
哪怕,如此情況。
穿山甲化作的男子默默地看着那一個方向。
而那裏,正是蜀山所在的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啊,反派再利用,先不發盒飯了,之後來個豪華套餐。
☆、世人只道神仙好
下了海去捉那月亮,對着天去數那水滴。
夜裏,對着這上好的白瓷,景天修補着修補着,突然就出了神。
但見這白瓷瓶身如白玉般光滑,影影綽綽有種美人在夜下翩翩起舞之感,略微破碎的瓶口帶着歲月無情的圓滑而成的縫口,仍舊有種令他着迷的神态。
不過,此刻他卻煩躁幾乎得弄不下去了,就放下了鑷子,刻刀以及粘土盒子。
背靠着寬大椅子,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黑暗的氛圍中。
不知道自己的大腦一直裝的是什麽,在那一天後常常想起白豆腐這個詞,吃上幾百遍豆腐腦豆腐渣還是什麽白豆腐,好像都不過是嘴裏的嘗鮮,下到舌頭尖上那豆類有點帶澀的味道。
真是莫名奇妙,就算是那一天什麽魔尊說的話都煩不過幾個時辰,然後就被這莫名的思緒帶偏。
“白豆腐,徐長卿,白豆腐!”
他不過是個永安當的小夥計,而對方卻是蜀山的大師兄,似乎就像是兩個完全沒有聯系的人,他也就只能這麽怨念地念着那個無緣無故出現在他生命中的人,來去匆匆,真不愧是一身的白。
在這昏暗的油燈光下,他沮喪地垂下了眼。
随機,安靜地注視着那一絲不茍在燃燒的油燈,暗地裏偷偷笑着自己的生命還不如這麽一盞。
人不是燈,也不是其他什麽動物,也不是放任情感支配自己的魔,更不是感情淡漠的神仙老爺們。
他景天這一生是人,有作為人的煩惱,有作為人的感情,可是人活在這世上,卻永遠不是感情所驅就能去做的。
“啊,白豆腐,你害得我好慘,哈哈哈!”
又有什麽好煩惱的,漸漸地,賤賤地,他自個兒哈哈大笑起來。
不久,重歸于這暖黃的燈光下,拿起了那些工具,繼續自己的工作,誰也不知道他想了什麽,最後又決定了什麽。
不過是一天深夜裏閑來無事的愁緒而已。
過了一會兒,龍葵從自己住的屋子端了一碗熱乎乎的姜湯走過來,敲了敲這門,沒什麽反應,想了下就直接推門進來了。她施施然地進來一看,看見自己的哥哥躺在那黏土盒子旁邊睡了個正香,臉上還有一些沾上的黏土。
“哥哥!哥哥?”
在旁邊叫了好一會兒都沒有醒,龍葵中途眼睛閃過一抹紅色,但很快地消失了。
“不要這樣,這點溫度沒什麽大礙的。”
“……”
“哥哥,不久後會遇到很多的事情呢,我有這樣的預感,所以——”
不要打擾他了。
夜深了。
在遇見流星雨之前,他那天晚上夢見了一個臭老頭,看起來仙風道骨的,居然要用金銀財寶來誘惑他,他堂堂永安當景天景大爺豈能——真上道!可是茂茂居然趁他剛拿過那個寶貝的時候,搖醒了景天他,然後就是出去看流星雨了。就在那一天晚上,他那天撿了一個一半的玉佩,還以為是什麽稀奇的寶貝,捂在懷裏準備買個好價錢,後來卻在一次混亂中不見了,似乎……
罷了,今天他又看見了這個臭老頭,不過,這個老頭,怎麽——這麽煩!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小夥子,你将——”
“……拿來!”
景天表示對這些一竅不通,并且表示想要知道那一天臭老頭拿來的寶盒裏到底裝的是什麽。
那老頭咋看之下神風道骨,卻眯眯眼笑得跟他以前認識的買東西的老滑頭一樣,一看就是在算計他!
當然是不能中這個不知道怎麽來的臭老頭的算計啦!
老頭猶豫了一會兒,複又問道:“你真的想要那東西?”
他翻了個白眼,笑話,難道還有什麽其他的他想要的嗎?等這個什麽,大概是夢結束了,他就通訊白豆腐說這件事情。
(白豆腐:……通訊器不是談家常的,景兄弟。)
見此,這老頭一抛浮塵,托手,忽然間,一個方盒大小的東西淩空飛來,端端正正地落在了老頭那滄桑無比的手中。
景天抹了抹眼睛,又擦了擦臉,圍着這老頭兒轉了一圈,眼睛直直地盯着這個盒子好久。
很漂亮的盒子,看起來十分華麗——一定可以買個好價錢!
“這,可不是可以拿來買的東西,它裏面的東西,普通人碰了會帶來厄運。”
老頭似乎聽得見景天的心聲,一揮袖,這個盒子就消失了。
直把景天氣得搖着老頭兒的肩膀喊他拿出來。
老頭站着,風不動。
“你看”,他眨了眨眼,實在讓景天惡心得後跳,“你不是被迷惑了嗎?”
“哇!臭老頭,你剛才做的什麽惡心動作啊!”
“讓你離我遠一點的動作。”
“……天底下的老頭都像你一樣老不修嗎?”
景天捂着自己的心口,表示心髒有點疼——被吓得疼。
可惜這老頭——清徽道長并不準備放過景天,或者說,景天就是有緣人,與他的大徒弟徐長卿一樣。
“老不修算不上,不過塵世歷練一番,人情世故見得多罷了。”
“看來老頭你也算得上一個有道德的老頭了,那麽,我可是從未在那一天之前見過你啊!你為何會出現在我的夢境裏。”
景天指了指這臭老頭的鼻子,看他還是笑嘻嘻的樣子,自己倒是氣得直接坐在了這山巒頂的地面上。
而這老頭還是那般故弄玄機。
他遙指遠方,意味深長地說道:“我們會在不久之後遇見,到時候你一切就會知曉。”
“總覺得我不可能知道所有一切的!”
景天這句帶着一點自己都不知道情緒的話,清徽道長卻沒有回答,他摸了摸自己長長的胡須,顯得那般與這塵世格格不入,好似一陣風——不見了。
景天也醒了,剛才的一切模模糊糊的,只是記得要跟白豆腐打個通訊,就摸出了那個東西。
放在面前好一會兒,他沒有動手。
“算了”,他想,白豆腐才剛回蜀山不久,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做,“這時候,就不要拿小事情去煩他了,哪天等我練劍練得不順利,再找他……”
一翻身,套上衣服就起了床。
外面,陽光正好,不久前才認下的妹妹打了盆水,準備端回去洗臉,茂茂還在呼呼大睡,何必平不知道去哪裏了,而丁伯嘛,景天眯着眼心情很好地想,是時候去接他的班了然後再去院子裏練劍。
這依舊是平常的一天,而就在不久後——
他又見着了白豆腐。
“景兄弟。”
白衣翩翩的道長,臉上挂着如沐春風的微笑,而舉止真是彬彬有禮,令人心生好感。
然,景天掉頭就走。
他感覺自己似乎看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
“景兄弟!”
又是一聲,然後追過來的徐長卿一把就抓住景天的肩膀。
轉了過來。
面對面,眼對眼,鼻子對鼻子。
“啊……白豆腐!你有啥子事啊!”說什麽也不能讓白豆腐看到他尴尬的樣子了,景天拿出自己跑到雷州的氣概,詢問莫名其妙就跑過來的白豆腐。
徐長卿松了口氣,伸手,意識進去說話。
回頭大門一看,茂茂跟龍葵站在那裏看着他倆。
一個胖得還是在吃胖,一個轉動眼珠子,似乎有點不忍直視。
沒多想,景天三兩下拍幹淨白豆腐的手,吊兒郎當地大步向裏面走,徐長卿緊緊跟在後面。
但,走到大門的時候,他似乎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視線,回望過去,卻是一片人海。
裏面,景兄弟還在等着他來解釋自己為什麽到來的原因,他也就沒再想這件事情。
“說吧,找我什麽事?”
到了裏間,景天就找了個寬板凳坐下,茂茂也跟個門神一樣坐在自己老大身邊,而龍葵則是十分矜持地坐下,這下子,白豆腐反倒是成了焦點。
其實,連他自己也不敢相信,這件事情的解決的人選竟然會是他。
或許,那一天他迷迷糊糊地下山,他就該有所警覺,但現在卻只記得只言片語。
“白豆腐?白豆腐~白豆腐!”景天敲敲桌子,有點煩。
就在他還想着這人的時候,突然就憑空出現了,也是奇怪,最近練劍也沒什麽不順的,流利極了,連找白豆腐的理由都沒有。
但真的,景天心底悄悄地說,他現在很開心。
徐長卿自己卻十分混亂。
該怎麽說?或許可以像以前跟那些被妖魔害了的人說妖魔死了妖魔怎麽一樣地去說,可是……
“掌門派我下山來找一個人。”
實話實說。
“誰?”
兩人一鬼都疑惑地看着徐長卿。
他眉間有些憂郁,也是猶豫。
景天不知道他為什麽想個小媳婦一樣扭扭捏捏的,難不成那個人是他吧!不過這也可以說啊!
茂茂的腦子有點混亂,為什麽徐道長來找人要來永安當呢?難不成是來找老大的?找老大來找一個人的?還是找他的?
只有龍葵,或者說她的另一個存在十分清楚。
“為什麽說不出口呢?因為——”
“我相信哥哥可以克服那些困難的!你也會陪我的。”
“……真是的。”
“我來找你,景天,你願意與我一起去蜀山完成一件大事嗎?”
“啊?哎!什麽!”
受到驚吓的景天表示,他現在的大腦恐怕已經被茶水灌滿了,要不然,為什麽會以為白豆腐在說什麽奇怪的話啊!
剎那間,兩個人都偏過了頭。
茂茂:……老大和徐道長,這是在打什麽啞謎啊?
龍葵:……
作者有話要說: 在cos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我cos了嗎?我沒有……我……
摸摸龍葵和茂茂,閃瞎了你們的眼。
這一階段……自行琢磨吧!
☆、身負重任
黃梅時節家家雨,青草池塘處處蛙。
景天,是一名渝州城永安當裏的夥計,他現在——正在趕往蜀山的路上,是的,走路,走老遠的路。龍葵妹妹雖然表示擔心,但表示只願意留在永安當等哥哥回來。
所以,這一趟,只有他跟白豆腐,哦,還有路上的好幾只飛來飛去的鳥兒在趕路。
意外地是,走在這條路上的時候,景天腦海裏突然閃過一些令他不安的畫面,雖然轉瞬即逝,但在他的大腦中卻就像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有一刻,他感覺自己心髒都無法呼吸了一樣,索性那只是一瞬,白豆腐雖然回頭擔憂地看了一眼,也只是認為他沒怎麽經歷這麽長……呸!景天這樣認為的時候心底就唾棄了自己一秒,什麽啊!這世上哪有人的身體比他更健康了!
然後,他鬼鬼祟祟地看了眼白豆腐。
想不出來白豆腐深受重傷的樣子,就算是在雷州那一次,白豆腐也只是被砸下了屋檐,吐了幾口血。
但他仍是神采飛揚,他的眼睛依舊是明亮的。
想來,他始終沒見過白豆腐閉上眼的那一面,虛弱地,如一縷将要熄滅的燭火,将滅未熄,需要人去保護。
這一個小插曲徹底打破了他對白豆腐一貫的看法。
就此,他笑了起來。
随後,就問了一個小問題。
“白豆腐啊,你有沒有受過什麽重傷啊?”
“有”,徐長卿認真地回答,落在他臉上的樹影加深了那臉部刀刻般的線條,“我歷練的時候也遇到過比自身強很多的妖魔,那時候我們師兄弟互相掩護逃出來,還有,低估了對方的實力……”
看來,白豆腐受過很多次傷,景天暗暗地點頭,忽然就心疼起來。
“那道士可真是危險。”
“為天下蒼生,身死也不懼。”
這大概就是蜀山的道士,景天枕着自己的手臂,心情莫名不高興起來,意料之中的答案,意料之外的自己。
上蜀山的路還有很長,他擡頭瞧了瞧那天邊的太陽,毫無保留地照耀着世間萬物。
自己也被包裹在那層層光芒中。
天下蒼生,是他所不能懂得的大道。
景天拉着白豆腐的手,指了指路邊的樹葉,就那麽簡單地說道:“要是我,我就只會管這棵樹明年結的果子是不是也跟今年一樣地大!”
柚子,還未成熟。
卻已是窺見了它長大的樣子。
徐長卿也明白景兄弟的意思,點點頭。
“景兄弟……”忽然有些話梗在了嘴裏,徐長卿看着景天向前愉快地蹦了好幾層臺階,回頭疑惑地看他想說什麽,“這樣也很好,一家一戶,千家萬戶,一國。”
“啧,白豆腐你又在講那些酸溜溜的道理了。”
景天就哈哈大笑起來,在他對面的白豆腐無奈。
“這……”
餘音落在樹葉間的縫隙裏,落在這石階的層層陰影裏。
這漫漫的長路,始終都顯得不長不短。
……
“胡鬧!”
元神長老一個人在那裏唱着紅臉,其他三位長老加上清微掌門都紛紛勸他以大局為重。
“掌門,你确定那畫面裏的油嘴滑舌的臭小子就是能夠擔當蜀山甚至這個天下大任的嗎?!”
清微:“元神長老,你過于膚淺了,看一個人是否能夠擔起重任絕不是單看外表的。”
“對啊對啊,掌門觀察了這小子好久,定是有所了解才會讓長卿去的。”
一個長老勸道。
“元神長老,你太過擔心了!”
又一個長老說了一句。
還沒等最後一個開口,元神就大大地呼了口氣,哼了一聲。
“但願如此!”
另一邊,景天兩人終于來到了蜀山門前。
卻說這蜀山,浮于空中,唯有一道長長的石梯懸浮于空中與中間那座大殿相連,四周又有高懸的石梯向四周延伸,延伸的地方各有不同。
而在景天與徐長卿面前是一座輝煌的門,門前站着兩個蜀山弟子,都向白豆腐行禮。
“大師兄!你回來了!”
“大師兄!”
白豆腐都微笑着一一回應。
景天瞧了瞧,聽到這幾句,就上前攬過一個看門弟子的肩膀,指了指白豆腐。
“大師兄啊?”
“大師兄啊!”
這人回了個疑惑的眼神。
“你們的大師兄每天都幹些什麽啊?”
景天繼續問道。
這個弟子還沒回答,徐長卿就拉回了他。
“景兄弟,我每天早上都要起來練劍,修習法術,糾正師弟們的錯誤,下山去歷練,吃飯,打坐。”
“這些一天可以完成嗎?白豆腐,你每天就這麽無聊啊!還沒有睡覺!”
景天一邊驚訝着,一邊跟着白豆腐走進了最中間那座大殿裏,路邊經過的蜀山弟子們都被自己大師兄一個手勢打回了。
白豆腐依舊十分熱心地回答:“修道之人,不怎麽需要睡眠,打坐可以使得我們獲得充足的精力。”
“那,那一次你為啥同意了茂茂的話,跟我們擠被窩啊!”
對此,白豆腐只是深奧一笑。
景天也是樂呵一笑。
彼此,一切無言,卻又都明了。
“他們來了。”
坐在中間的掌門睜開了眼,手中浮塵一揮,一陣風起。
元神長老半是憂郁半是氣惱,說什麽“長卿這小子這次也是慢”,被一旁瘦瘦的長老回了一句“不是有個景天嗎?”,被堵回去,半天都不說話。
這時候,門開了,一道光從門口射了進來。
大廳裏點燃起的蠟燭幽幽地閃着那紅彤彤的火苗,暈染起架子下一層灰暗的影子。
“掌門,各位長老,長卿帶着景兄弟回來了。”
徐長卿還是雙手行了個禮,旁邊的景天看着這一群老頭兒正中間的老頭兒,瞪大了眼。
這,這——不就是他夢中那個臭老頭嗎?!
清微對着景天微微一笑,了如指掌。
“好久不見了,景小兄弟。”
清微走了過來,景天慌張地退了幾步,直到白豆腐看他臉色不好,托了他一下。
才如幻如夢地清醒了過來,頓時,他就想起來那個夢中這個老頭說的話,那句意味深長的話。
他還以為是句胡言亂語。
“我們會在不久之後遇見,到時候你一切都會知曉。”
“小兄弟,現在,你明白了嗎?”
清微這笑,簡直就跟引誘小孩子吃酸死人的糖葫蘆一樣,景天立刻就大叫了一句。
“鬼啊!”
然後躲在了白豆腐後面。
徐長卿只得輕聲說道:“景兄弟,這位是我們蜀山的掌門,清微道長。”
“小兄弟,明白了嗎?”
清微摸了摸他那又長又白的胡子,看起來十分和藹。
後面的那個胖長老皺着眉頭,似乎要随時發火一樣。
景天從白豆腐後面施施然地出來了,指着這老頭兒的鼻子,就問:“你不會用什麽法術來過我夢裏的吧!”
“沒錯。”
清微很直接就承認了。
雖然,景天很想吐槽他的不要臉,不過這臉皮的厚度也不是他可比拟的。
還是問點實際的問題,再不濟,白豆腐也不可能把我推進了黑心的地方,這點上,他有着莫名的自信。
“你,清微道長,請問你找我這個默默無聞的人有什麽事嗎?”
“景兄弟……”
“哎,長卿,你退下吧。”
清微道長心中卻是想,為何自己這名得力的弟子這時候開口了?沒人回答。
白豆腐也是迂腐地就此告退,走之前還有些猶豫。
看了他一眼。
景天感覺自己莫名其妙的,白豆腐也是這樣莫名其妙的。
不過,現在,這位蜀山掌門詳細地給他講了一件事情,這件事情最開始是由一次人間危機所引起的。
在二十五年前,妖界及邪靈界,兩界聯盟合力侵占人間,大舉入侵,由于蜀山派陷入敵衆我寡的局面,不得已之下,清微、淨明、和陽、蒼古、幽玄師兄弟五人幾經商讨,經同意共同修習蜀山派禁術,把體內的邪念排淨,從而令功力大增千萬倍。
他們用了7天時間解決了妖界和邪靈界的入侵事件,使得人間恢複正常秩序。同時卻又造就了一個對人間更大的禍害。
當他們五人把邪念逼出之後,趁着它尚未成形之時,把那股邪氣關入了鎖妖塔,以為就此解決了禍端。不料邪氣一直以天地間所有邪念為生存養料,今非昔比,越來越強大。
若它修煉成形,将會煉成六界之外最大的邪體,在六界裏所向披靡,無人能敵。
但有一個法子可以在它未成形之前消滅它,那就是神界的天池。
“……只要到達神界的天池,将這個裝有我們五人邪氣的盒子放進去,就可以淨化它。不過,到達神界,需要天帝的允許,還需要天人的血打到通天石上打開通往神界的通道。而小兄弟,你,就是我們要找的天人!”
“???”
震驚之下,景天條件反射地準備扳開這臭老頭的手——嗯?擡頭,景天看見這老頭兒神秘的微笑。
“倘若小兄弟不信,我們可以去通天石一探究竟。”
景天:……
他看了看清微身後站着的四位十分和藹的長老,而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影子,最終口上屈服了。
“看吧!看吧!要是你們找錯了人,可不怪我!”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對面五個人面面相窺,都笑了。
就連元神長老那麽兇的胖老頭都笑得十分高興。
他卻松了口氣。
生于天地,何人無大丈夫之夢?
作者有話要說: 搜資料的時候突然發現一個bug……,糟糕,不過還是可以解釋的。
這一卷大概還有一二章,就到下一卷了,那時候卿景兩人的關系會有大進展!
萬歲!不過看我這更文速度,也不知道何時能更到那裏了……
☆、回到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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