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8)
失蹤的白豆腐!——“他到底去哪裏了?!”
酆都,往生客棧裏,一個看起來穿得別具一格的少年抓狂地大叫着,旁邊是淡定喝着茶的唐雪見和擔心看着他的龍葵和茂茂——後者似乎早上才起來,困得那小眼睛一點一點的,跟小雞啄米一樣。
“茂茂——”少年突然拉長了聲音喊道。
“是的,老大!”
忽然被點到名的茂茂立刻就精神抖擻地站立起來,雙眼如焗地望向自己的老大——景天。
景天則死魚眼地回望了他。
“你,說,今天早上有沒有聽見什麽人離開的聲音啊!茂茂——?”
“沒有啊,老大……”茂茂掙紮着揮了揮手,苦瓜臉地繼續說,“老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睡着了之後雷打都不醒,我怎麽聽得到啊?”
“那,下一個。”
“哦。”
景天目光移到了龍葵的身上,語氣溫柔得多。
被差別對待的茂茂心塞地捂着自己的小心髒——繼續打着瞌睡。
龍葵也像茂茂一樣站了起來,她有點局促不安,于是景天便溫聲細語地告訴她不用緊張,他就問一問。
所以,剛才那個像是天塌了的人是哪個啊?
衆人一致黑線地想着。
龍葵揪了揪自己的袖口,喏喏地回答:“抱歉,哥哥,昨天晚上我也沒有聽到,而且,哥哥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們也不清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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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擡起了眼,眼中是一片清明的白,刺目得讓他的理智回籠。
是了,如果連睡在白豆腐身旁的他都不知道,還有幾個人能察覺得到白豆腐什麽時候離開的,又是什麽時候決心消失的呢?
誰能?
突然,一道幽幽之聲在他背後響起。
“老身昨晚上看見了,那位白衣服的道士一個人走的,臉色蒼白,很難受的樣子啊。”
“啊啊啊啊啊啊!!!!!!”
景天吓得跳了又跳,直接跳到了旁邊的酒壇上,指着突然出現的麻嬸大叫,冷靜一點又說。
“麻嬸,你快吓死我了。”
“老身明白,你那樣子我是看得一清二楚,這藍衣服的小姑娘倒是不錯,非常鎮定呢。”
景天跟着麻嬸的聲音看了一圈子自己人,唐雪見吓得直接抱住了花楹,而茂茂呢,則是——他想應該被他的聲音吓得直接清醒,瞪大了眼,然後鑽到了桌子下面去。
這速度可真是望而生畏啊。
這樣過來,景天剛才被突然出現的麻嬸吓着了的小心髒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他索性也不跳下去了,就蹲着,仔細地問起麻嬸詳情。
“詳情嗎?老身老眼昏花,看不太清咯。”
麻嬸意味深長地說道,然後拿着她那一盤子什麽千年墨啊百年筆啥的就打算回櫃臺那邊去了。見此,景天趕忙從酒壇上跳了下來,攔住了這面似女鬼心腸卻好似菩薩的麻嬸。
“麻嬸,麻嬸,拜托,拜托,白豆腐的事情對我來說真的,真的——很重要。”
看着這年輕人懇求的語氣和年輕的面孔,麻嬸一時失神,忽想起了自己曾經的老伴,便笑起來點了點頭——雖然她笑起來的樣子更加可怕了,總歸是松開了口。
“好吧,老身就花點時間跟你說一說,免得你到時候來煩我,攪得老身我不得安寧。”
“我才不會呢,麻嬸,你看我這麽英俊潇灑的人,怎麽會做那樣的事情呢?”
“麻嬸這大恩大德,小的是一定知恩圖報!過年時候,我景天一定捎過來自己做的臘腸!”
“仔細一看,麻嬸還是一個大美人呢!”
他笑哈哈地回答,渾身上下都充滿了麻嬸已經失去多年的年輕活力,着實讓人感覺自己再度青春了起來;麻嬸嘆息了一下,卻是又恐怖地笑了起來。
一旁的唐雪見抽搐着嘴角,不知道該怎麽吐槽着臭豆腐的厚臉皮;在她懷裏的花楹擡起頭來,似乎也是要仔細聽一聽。
而茂茂,已經在龍葵的勸說下從桌子下面爬了出來,話說回來,當時他們一行人來住這往生客棧之時,茂茂就被突然出現的麻嬸給吓了一跳。
事情,有進展了,該可喜可賀了,景天這樣想着,但本該高興的時候內心還是沉甸甸的,甚至比剛才更加沉重。
為什麽,白豆腐?
你為何要無故離開,不留下任何的蹤跡?甚至不告訴我?
他的心一疼一疼的,像是拉着斷了弦的琴一樣,發出撕拉那般痛苦之音。
這事兒要說到昨天晚上,麻嬸把他們隔壁的隔壁的東西端過去送進去後,回頭便看見身後一間房——景天跟白豆腐兩個人住的房間——忽然就被打開了,伸出的手非常地蒼白,像鬼一樣。
麻嬸淡定地停在原地,準備靜觀其變,看這是人還是鬼,該收屍還是該上香。
“等等等等——麻嬸,你居然想給我上香嗎?”景天十分震驚地插了嘴。
“等等等,麻嬸,你居然要給老大收屍?”茂茂也非常震驚地醒了點神。
“小夥子們,還要不要老身詳細告訴你了?”麻嬸回敬了一個死魚眼,威脅一二。
“好的,麻嬸你老繼續。”
這威脅非常有用,景天立刻就閉嘴了,連帶着一群人都正襟危坐,臉上帶着笑容,仔細傾聽。
真是一群乖乖的樣子,除了又被吓了一跳後瞌睡來了的茂茂之外。
麻嬸掃視一番,繼續往下面講。
上回正說到從景天房中突然伸出了一只手,麻嬸在後頭隐藏于暗處觀察,然後看着那白衣的道士慢慢走了出來。他的面色比他的手還要蒼白,臉部上在不斷地往下面掉冷汗,看起來就感覺十分痛苦的樣子,但他僅僅只是皺着眉頭,一言不發,行走的動作十分淩亂,卻是小心着不發出任何聲響,就像剛才開門一樣,如果不是她正對着這扇門的出處,恐怕也不會注意到這一檔子事。
接下來,白衣道士并沒有注意到她,沿着樓梯就走下去了,又推開了客棧的門,不見了。
這就是昨晚上她目睹的全部內容。
“所以,白豆腐一個人走了?”
“老身已經說完了,之後就別煩我了。”
但麻嬸沒有理會景天的疑問,轉身走了,這一次倒是沒人攔住她。
衆人都陷入了疑問中。
白豆腐,為什麽要消失呢?景天自己結合了麻嬸所講的事情——如果這是真的話——那麽白豆腐恐怕是遭受了什麽攻擊,甚至是發生了什麽意料之外的事情。
在看完雜劇後,臺上的幕布收攏,村民們意興闌珊地散開,而他們也打算走了。茂茂呢,不知為何也不害怕在高空中禦劍飛行了,反而是興奮地張開了手,想要做個飛翔的樣子,被自己老大一巴掌拍了下來。
是關于雜劇的嗎?但在到酆都之前沒有什麽奇奇怪怪的事情發生,到底……到底,昨晚上發生了什麽呢?
“哥哥,要不然,我們去你屋子裏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萬一徐道長當時來不及給你寫下只是在旁邊的做了一些記號呢?”
在之前把自己屋子翻箱倒櫃翻了好幾遍的景天現在也認為有必要再去翻一遍,也許在桌子縫或是床底下裏還留有什麽東西。
然後,他們來到了景天的屋子裏,一開門,就看見某位嚣張至極的紅毛正坐在桌子旁,拿着茶杯裏看似有興致實則無聊地轉來轉去。
“魔尊……重樓?”
景天費力想了半天才記起來這厮曾經做過掐他脖子後來跟他說什麽幫他之類的事情的家夥的名字,也不人模人樣,自稱為魔尊,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進水了,但論武力——在場的還沒一個人能打得過。
“沒錯,是吾,數日不見,汝之勢力有所進步,可喜可賀,不過對于吾之期待實屬不幸。”
景天臉上冒出幾根黑線,這個魔說話真的是相當不正常,相當地不像個正常人。
後頭的唐雪見顯然是沒見過這紅毛,便非常不客氣地問道:“魔尊?無論你這一頭紅發的是誰,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可疑至極!”
“黃毛小孩,還不配與吾說話。”
緩緩的一眼,一句,便将這八婆捂住了心口倒在了地上,花楹急急忙忙地變為人形,要保護自己的主人,而她知道眼前的紅毛的的确确實力與那傳說中的魔尊類似。
“主人不是有意要冒犯魔尊大人的,請大人大恩大量,放過我家主人!”
她跪了下來,景天也趕忙地打算為這同伴說一下情,雖然不知道這紅毛腦子裏進了多少水,但其他的可不太水——這紅毛的脾氣可真的太壞了!他甚至都有點懷疑白豆腐的消失是不是跟這紅毛有什麽關系。
其他人嘛……
後面的龍葵不知為何一見紅毛就避讓,而茂茂則是因為體積過大,還沒有擠進來,沒看到。
現在,他從跪下的花楹的頭上看見了坐着那個當初掐着自己老大的紅毛,立刻一個激靈,跟着花楹也跪下了,口中還對三十八路神仙老爺們都問候了一遍。
“魔尊大人,你大人做大事,怎麽又想起了我這個小人物——(小聲)喂,紅毛,給我點面子,別折騰我這些同伴了。”
景天背着手,往前走了幾步路,來到了這紅毛的面前,說出了上面的話。重樓的視線也始終不離開自己這位宿敵的轉世,微微不自在地轉了轉眼珠子,将之前施加在唐雪見的法術取消。
唐雪見立刻倒在了花楹的懷中,大口地喘着氣,看來是沒什麽要緊的了。
“好”,他點了點頭,似乎因為別的事情而有些猶豫地看了景天幾眼,但最終說得好像沒什麽關系,“飛……景天,數日不見,當刮目相看,果真是他的轉世。”
“……你這轉折也太生硬了。不過,紅毛,我嘛,大概只會是景天,所以很高興能看到你認清楚我是誰。”
重樓稍稍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點頭。
“吾明白。不過,紅毛,并非吾之名。”
面對景天,重樓的脾氣不知道為何越來越好了,雖然他們只見過三次面。
因為有所求,所以才如此吧,景天随意地笑了起來,并不怎麽在意地解釋了一下,說什麽紅毛嘛你一頭紅發稱呼紅毛比較好的歪理,然後轉移話題。
他終究還是更加擔心白豆腐,而不是其他什麽事情。
“紅毛,你知道白豆腐去哪了嗎?”
重樓微微皺眉,随後搖了搖頭。
然而,有時候,其他的一些事情往往牽連不斷,最終影響到那一件事情——
徐長卿,無故失蹤了。
作者有話要說: 還是活潑點更适合這篇文噠噠噠,忽然發現自己很拖咔咔咔
然後,看了看後面的,貌似紫萱不是反派,咔?這裏面好像沒有絕對的反派來着啦
發現記錯了客棧名字,修改一二
☆、重樓
人事多錯迕,與君永相望。
“不過,他的失蹤,吾倒是有一二幹系。”
對此,景天心底咯噔了一下,說出的話由猶豫而逐漸變為——堅定。
“什、麽!”
有殺氣!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重樓就掐住了飛蓬轉世之後名為景天之人的喉嚨,但對方只是徒勞地掙紮着卻不會對超越自己太多,太多實力之人産生殺意,這一點自知之明還是不錯的,但此刻——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這個弱小的飛蓬轉世體內滾滾升騰的殺氣,很難相信會出現這種的東西。
這就是……愛的力量嗎?重樓內心遲疑地想着,無論自己前面面對的是多麽強大的敵人,卻還是飛蛾撲火,在所不辭;如果不是他并無敵意,恐怕對方已經抄起手中的魔劍沖了過來吧。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重樓漫不經心将自己手心裏的茶杯擲地,猩紅的雙眼凝視着自己宿敵的轉世。而當破碎的聲音響起之時,他也簡單地描述了自己昨晚上做了什麽事情。
景天沒有意外。
“誰——”
重樓到來的時候他沒有刻意僞裝自己,所以徐長卿一下子就識別出了那濃重的魔氣,立刻翻身将衣服穿好,偏頭打算喊醒景天之時,卻聽到不速之客如此說道。
“別叫他了,吾此次來是來找你的。”
“找我?”
徐長卿謹慎地看着突然出現在房內有點熟悉的紅毛魔,他回想了一下,突然發現這恐怕就是當初在渝州時掐了景天脖子,後來景天無意間戲谑地說起他突然又出現奇怪地講要幫他的那位自稱為魔尊重樓之魔——他為何會突然出現于此?還是來找他的。
“看來你卻有幾分過人之處,也難怪飛蓬的轉世會看上你。”
“飛蓬的轉世?”
他疑惑地看了眼自己還在熟睡着的愛人,就在不久前他得知景天是龍葵哥哥龍陽的轉世,但沒想到他很久以前還有一世。
一如他一般。
他……
嚣張至極的确有這個本錢這樣做的魔的紅眸充滿着不屑地盯着他,在他從自己的雜亂的思緒中回過神來後,魔揚起他那一頭鮮紅的發,緩慢而鄭重地說道:“看來汝有所察覺了。”
“……”察覺嗎?他應該是有所察覺吧,從那一場雜劇之後,徐長卿沉默地想着;他的內心裏又不斷地上演着那一幕幕的雜劇,仿佛它們曾真實存在過一樣。單純的少女與沉浸于道術的對情感白紙一般的少年相遇,在燈會時偶然卸下然後滑落在兩人之間地面上的黃金面具,映照着那繁華盛景、那癡人面目……然而,再多的感觸,再多的碎片,也不過是水中撈月,只是一串串不屬于他的人生而已。
他的內心毫無波動,卻難以自嘲地笑起。
“不過,汝還是沒有想起。”
魔突然這樣說道,猩紅的眼在漆黑的夜色中好像一把鑰匙,打開了塵封多年的鎖,将裏面的猛獸放出。
在那一句話後,突然他腦海中呈現出無比清晰而無比真實的記憶,還有……還有啊……
他回頭看了沉睡着的愛人一眼,俊朗的臉忽然就變得無比地慘白。
……
“本來,吾只是好心幫忙,卻沒想到——”
還真是尴尬啊,重樓第一次把自己弄得心虛似地偏過了頭,雖然這一點實在不太符合他的設定,但一心求一敗的魔做起其他事情結果弄巧成拙還真是尴尬啊。
“幫忙給我添加情敵?”
景天笑嘻嘻地說着,笑得十分燦爛,十分令人感覺他是不是腦子壞掉了,但他說出來的話一字一字,好像咬牙切齒一般,有一種刺耳的感覺。
後面的唐雪見似乎充滿同情瞄了這臭豆腐一眼,跟自己的五毒獸咬耳朵去了。
龍葵安靜地走了進來。
就在這樣的情景下,重樓立刻轉了頭,非常,非常理直氣壯地說:“吾認為,在與你比試之際,不該有其他事情的煩惱,所以,吾才插手此事。”
“而且,吾并沒有這麽做,只是汝之愛人因沖擊太大好像失去了……”他頓了頓,仿佛是有點不太理解,“記憶。”
“嘶嘶——”
衆人齊聲吸了口冷氣,尤其以茂茂的聲音最大,還導致景天回頭不耐煩地掃了他一眼。
“那紅毛你怎麽不順便再幫一個忙?”
景天撓了撓頭,暫時明白白豆腐不是什麽太大的問題了——才怪啊!記憶都沒有了!誰知道白豆腐會不會把自己當一個石頭還是一棵樹啊!萬一這時候的白豆腐被什麽奇奇怪怪的人撿走了會不會出什麽大事啊!總之,這時候的景天腦子裏全是一團糟,甚至比剛剛知道白豆腐無辜失蹤還有糟糕。
但他們一個人都不知道白豆腐去了哪裏,唯一有可能知道的還不是人,是魔,也許還是敵人?
這一次,重樓明白了景天的意思,又故作深奧地搖了搖頭。
“他的情況比較複雜,吾不适合插手。”
“紅毛你也的确不适合插手。”
景天幽幽地說道。第一次見這紅毛,就差點沒讓他這玉樹臨風的未來永安當掌櫃喘上氣來,不過事後見到了白豆腐也算是意外驚喜;第二次見面,紅毛噼裏啪啦地說了一通之後,就走了,真是神秘無比;更不用提這一次了!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幫倒忙的最高境界——比清微的念經還要厲害。
但不知為何,在短短的一次對話中,他們之間的關系突飛猛進,還是成為了真正的朋友。
大概是因為這一次的無心之失。
“那麽,魔尊大人,徐道長到底去了哪裏呢?”
龍葵的提問促使這場對話繼續進行,景天的目光又投射到重樓的身上,這次更是要射穿他一樣。
這就是……愛的力量嗎?身為天地之間難逢敵手的魔尊,重樓再次感慨道。之後,他随意地掃了龍葵一眼,并不在意她是那把劍的劍靈還是別的什麽。
但他并不準備就這麽直接告訴景天——他知道遲早二人都會遇見,而且,多年不見的自認為是宿敵的家夥轉世後突然有了一大幫的朋友還加一個愛人,真是——“哼!還是自己去找吧,景天。”
他準确無誤地說出了景天的名字,接下來投向他的目光還是透過他的身體看向了靈魂內的另一個人。
“縱使你淪落至此,也不該來找我這個敵人幫忙。”
說完,就消失了。
真的完全消失,真的——“天、天啊!老大!這魔尊消失得好快啊!”
少了壓力之後,茂茂就變得活蹦亂跳了,甚至蹦過來跟自己老大有心開玩笑,然後直接被心情指數繼續走低的景天面無表情地摁住了腦袋。
“是的,而且說話還正常了。”他一邊思索着這紅毛說的什麽,一邊對茂茂說了句話。
“這有什麽關系嗎,老大?”茂茂疑惑地問道。
景天偏了偏頭,翻了個白眼:“當然沒有了!茂茂。”
“好了,哥哥,我們總算是得知了徐道長只是失憶了,也許,我們可以出去問一問城裏有沒有人看見過徐道長。”
“是啊,是啊!”
茂茂附和着龍葵冷靜的分析,還有之前茂茂一通話,讓景天心煩意亂的大腦恢複了暫時的平靜。
他仍舊不知道白豆腐昨晚失蹤後去了哪,但莫名其妙就被這個紅毛簡單幾句話給鼓舞了,仿佛這靈魂中還殘留着的某些東西活躍了起來。
如果連他都不能找到白豆腐,那他還能找到何人來尋白豆腐呢?
于是,他輕笑了出來。
此刻,被忽略的蜀山一衆人非常平靜地在繼續自己的日常,練劍的練劍,捉妖的捉妖,算八卦的算八卦,連偷懶的還是在偷懶打秋風,日子過得非常地平穩。
在大殿前日常站着不嫌腰疼的清微道長十分神秘地摸了摸自己長長的白胡子,掐了掐中指,算了算未來一二,再看了看碧藍如洗的天空,輕嘆了一聲,語氣平淡地跟自己旁邊的元神師弟唠唠叨叨說了一長串的人生哲理。
“……情之一字,是人難免,命中既然注定他們兩個要相遇,兜兜轉轉多少歲月,亦是逃不開這注定的命運啊。”
最終,他如此感慨道。
而旁邊的元神長老聽後,有點失落地點了點頭,無意地一掐中指,也算了算,突然就大驚失色起來。
“師兄,師兄!這,這——我們都算錯了,長卿他、他……”
轉過頭,他就驚愕地看見自己師兄非常僵硬地擡頭遙望遠方,也非常生硬地說道:“是啊!誰能料到一步錯,步步錯,算錯也是錯,命運卻沒錯。道之奧秘,非一人可算盡啊——道可道,非常道……玄之又玄的道啊!”
這玄妙無比的話似乎在這雲霧缭繞的山間飄遠,飄遠,彙成一道風;而風卷起萬千,順着不斷奔騰的江河,伴着那水花撲向蒲葦岸邊靜靜閉着眼打坐的男子。
他睜開了眼。
臨江而坐的男子生有一對正氣禀然上揚眉,一雙深邃飽含星光眼,一張輕抿卻帶有點點笑意唇,而烏黑發絲在頭頂梳成一個簡潔的發髻,套在白玉冠中,如那一身白衣飄飄,與那漫天的蒲葦之灰相映。
曾幾何時,白衣落下,而如今,是否舊人歸?
作者有話要說: 天好冷啊,不想寫,假期使人懶散咔咔咔
新的一章奉上,思考了一下,這一卷居然還真的還有四章……還請多多支持一下啦,評論一二。
☆、名字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已過暴風中。
“請問,你有沒有看見過這個男子?”
“……沒有,沒有!”
“請問這位老奶奶,你有沒有看見……”
“真的沒有啊,而且你是第二次問老身了,老身未曾見過這位年輕人。”
“是嗎?”
景天尴尬地笑了一下,放過了這位在路邊擺攤賣菜的老奶奶,收起了不久前龍葵塞給他的畫,遙望着天際的流雲,有些疲憊地捏了捏自己的太陽穴。
從早上一直問到中午,這件事情半點進度都沒有。
好像,白豆腐這麽大的一個人就憑空消失了,從這座本就人少的酆都,從奇怪的往生客棧,從熟睡着他的身邊,消失了。
要是在渝州,他怎麽也知道一點晚上會跑出來閑逛之人或許是小道消息流通的地方,但此處,人生地不熟的,還真是——他自嘲地笑了一下——“還真是白費力啊!”
突然出現的聲音,令景天警覺了起來。
“誰!”
他厲聲地喊道。
這看起來鬼模鬼樣——半頭白發滿臉蒼白的人現身,還拿着一把破芭蕉扇子在這秋日裏扇風,真是古怪至極。
“我乃陰差,玉樹臨風,人見人愛的陰差,趙無延。”
說罷,他就笑了起來,這笑容還真是陰冷,讓人感覺有點毛骨悚然。
“你問一個在晚上失蹤的人,這滿大街的可不會有一個人知道。”
“這麽說來,你知道?”
剛來酆都時,景天就被這滿大街的白紙與棺材給吓了一跳,問起白豆腐來,原來那清微道長說得極樂世界非彼極樂世界,原是那極樂世界——地獄,也不好玩,不遠的地方還有座火山,熱極了,但晚上也冷透了心。
其餘的,由于天色漸晚,白豆腐也沒有多說,他們就找了個地兒住下,也就是麻嬸經營的那家往生客棧。所以,景天還真是對酆都的地方習俗兩眼摸黑。
這陰差是個啥?不應該是欽、欽差嗎?!而且這鬼模鬼樣的家夥還真是滲人啊!
“我知道?”
明明一句話可以解決的事情,這位大哥硬是搞出了個九百八十一彎。
本就鬼機靈的景天一下子就弄懂了這位奇奇怪怪的家夥性格如何了,便露出個笑臉,獻媚的笑臉,說:“這位,玉樹臨風,人見人愛的趙大哥,小的正在找這位白衣服的,若是有所消息,告知小人,小人定感激萬分,給你多燒幾炷香!”
“……嘿,燒香……看來你是不知道陰差,也是個剛來酆都的……”趙無延自認為小聲地吧啦了幾句,但景天聽得一清二楚,不過為了扒出這白臉的像個鬼的家夥的話,還是裝作沒聽見,“你可知這酆都,乃是陰陽交接的地方,連接着那極樂世界,不要看我這陰差沒什麽俸祿,但男人嘛,錢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要有權!”
“既然如此,鬼不能在白天出現,那麽就需要一個替他們辦事的人,那就是陰差!”
“好處多着呢!”
景天保持微笑,反問了這自說自話的趙無延一句:“那麽,趙大哥的意思是?”
“唉,晚上鬼會出來四處抓人,怎麽可能會有人知道呢!要問啊!你最好去極樂世界問,而且呢,你說的那個人我倒是見到過,不過,應該是被帶到極樂世界了吧!畢竟,他手裏可沒令牌,還一身白!”
說着,趙無延便亮出一張令牌來,莫名地熟悉,而且令景天感覺很重要。
“極樂世界……”
他低聲喃喃道,又很快揚起一個大大的微笑,準備再多問幾句時,忽然——唐家大小姐走了過來。
“沒有!沒有!到處都沒人知道,臭豆腐你呢!”
“喲~~~~~~”
與唐雪見同時響起的是這陰差趙無延的垂涎之聲,景天抽搐了嘴角,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只是下意識地站在了唐雪見的身邊,說道:“嫂子!我沒有啊!”
“嫂子?”
“嫂、嫂子?”唐雪見紅了半張臉,他想也知道那腦袋裏在想着哪個人,“臭豆腐,你幹啥呢?”她看見了景天後面那色眯眯盯着她的趙無延,一時也有所察覺。對于景天,她還是比較信任的,倒是沒有反駁回去,便低聲問起來。
“這啊!這位——”景天笑嘻嘻地轉身,小跑到趙無延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位趙大哥,有關于白豆腐的消息,所以呢,我呢,算是跨越了一大步!”
“……這可真遺憾。”
趙無延感慨道。
而唐雪見翻了個白眼,倒是不回答了,只是說道:“這樣的話,我跟龍葵妹妹先回去了,等你消息。”
“唉~~~~~”
這下子,景天算是徹底明白這趙無延居然看上了這八婆,要不是八婆跟雲霆心意相通,還真是跟着不人不鬼的家夥般配。
“趙大哥,真是抱歉啊,有機會你來我渝州,我找幾位美女給你看看。”
“美女……我見過的美女何其多,也不差那麽幾個,只是這,這大膽的美女可真是難得一見,不過名花有主,我也不強求了。”
這趙無延雖說是貪婪好色,但還算是個人樣,沒真成個鬼樣。
景天想罷,繼續跟着趙無延套近乎,問道:“趙大哥可有進入極樂世界的法子?”他一眼就看得出來這令牌算是精貴無比,所以倒是不強求——至于等會他會做什麽,看看這趙無延要怎麽個說法再看。
“當然,這陰差的牌子可是絕無僅有,我是不可能交給你,倒是這——”趙無延掏出一個罐子,一看就成品劣質,這品質是真是假還有個說法,更何況……“離魂湯,可使人肉體與靈魂分離,這樣你就可進入極樂世界了。”
“怎麽個價格?”
他想起今早上無意間走去看了一眼的鐵匠鋪,一流的五萬起價兵器,也知不知道有什麽用,最終他一個子也沒有買,畢竟他已有趁手的了,至于茂茂跟唐雪見,等會回了客棧再問一問他們要不要買一點來用用。
“五萬文!”
真是意料之中,情理之中,景天暗自撇了撇嘴,但轉過頭來還是非常棒場。
“趙大哥啊,你看我上有嫂子,下有兄弟,家裏還沒礦,最近還多了一個夜裏穿白衣服失蹤的,實在是窮。”
“窮~~~~”看來這趙無延真是很喜歡自帶回音綿綿啊!景天這邊想着,另一邊,趙無延故作無奈地點了點頭,“我明白,像你這樣不上不下還沒個陰差這樣好事的人,自然是窮,不過嘛,買東西就需要個價錢,沒什麽無緣無故的。這樣,你出個價,我看看。”
“一萬?”
伸出了一個手指頭的景天非常無辜地說道。
趙無延立馬就黑了臉,抱着那罐子就打算走了,只是這要走不走的,景天也知道他是在等。
“一萬一!一萬二!一萬三!……一萬四!”他向前跑了幾步,拉着趙無延的衣服,唉聲嘆息地說道,“趙大哥,這真的是我全部家當了。”
“兩萬五,不二價,有就賣給你,沒有就走~~~~”
趙無延揮着他那把芭蕉扇,鐵石心腸,真是鐵石心腸,要把他的小銀庫掏空啊!
事實上,景天裝模作樣地長嘆一聲,不知道對那位大哥低聲哭泣了一下,說道:“看來,我是連老婆本就要出了,趙大哥……”
“……”
趙無延沒有再說,只是一手交貨一手交錢,他們二人都心知肚明這一場的真假如何,只是誰勝一招,還待定!
“他醒了。”
披着面紗的白發女子掀起簾子,對在外面焦急等待的紫衣女子說道。
“他真沒事?聖姑?真的嗎?”
充滿希翼的目光好像曾經的少女一般,只是被稱為聖姑的女子微微恍惚,短暫地閉眼,睜開後遲疑地點了點頭。
“也許,你該進去看看他如何了,紫萱。”
“恩,聖姑,我知道——”紫萱握住了聖姑的手,“聖姑對我很好,但這件事情,我是不可能退讓的。”
聖姑只是抿住了嘴,一把扯開了她的手,擦肩而過。
接着,紫萱快步走了進去,去見那塌上靜坐着且閉着眼的白衣男子,輕聲地喊道:“留芳。”
“紫萱。”
他溫柔地回應着,那一刻睜開的眼中是無限地柔情,又有些不同。
“我沒什麽事,只是很好奇,那一年我死後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我會死而複生,站在你面前。”
“留芳”,紫萱微笑着,終究是不同于昔日的天真少女,也不是那酒館裏坐在一群人中間的妖精,只是如此,“你沒有死而複生,這是你的下一世。”
“誰?”
紫萱吃驚地瞪大了眼,傷神于這與記憶中的人分明的語調。
他也一怔,自顧自地問道:“我這一世,是誰?”
跨越了數百年的女子,容顏依舊,在水潭中映出他的模樣,也未曾變幻。
只是終究不同了,所以都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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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